說到底,心魔對於無華有著天宇一般的護犢之情。別看心魔遇到天宇勢同水火,可是麵對無華卻是真正的兄弟一般真切。實際上這也是傳承於本尊的一點真靈。無華在天宇和心魔之間成為了調和劑,無論是天宇也好,心魔也罷,惠及無華都是一樣的。總之有無華在,兩人便不會徹底翻臉。至少明麵上兩人是不會撞出太過激烈的爆破。


    \t“實在太讓人吃驚了……”無華還是搖了搖頭,一副被徹底雷倒了樣子。天宇則是瞪了一眼無華,天宇當然知道無華這是作秀大於震撼。若是換做幾百年前的無華,作出這番舉動,那絕對是內心真實的寫照。可是經過天宇‘百般折磨’,‘千般調教’這個家夥早就通人性,曉人情了。


    \t就算是再離譜的事情擺在他的麵前,經曆了起初下巴脫落的震撼後,這個家夥往往會得出這麽一句話,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哪裏會有現在這般誇張的震撼連綿不斷?這擺明是陰人靜悄悄……天宇內心不由暗自歎息,唉!改造太徹底……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天宇第一次生出了一點同情心魔的心思……同時也對於無華的齷齪生出了一絲警惕。


    \t“嗯,這次府中府探秘,看來還需要兩手準備。這塊記載神冥圖的玉簡可不能浪費了。”天宇微微地晃動了身體,走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天宇將玉簡交給了傀儡,又遞給了傀儡幾件寶器,傀儡捏碎了一個奇異的符文後神秘消失。


    \t心魔看著天宇這番舉動眉頭皺了皺,“何必這麽麻煩?哼,你以為那些家夥真的這麽好騙?就這個傀儡,進入內府,也是送菜的份。就算你的本體進入,八成也是被當成炮灰般的角色。到是白白可惜了這枚青天石簡,此物就算是進入了府內,也可以作為禁止的開啟鑰匙。”


    \t天宇卻是微微一笑,“還不到時候,我們先走一步,否則後麵的事情就不好說了。更何況此次進入府內,我也並非隻有這麽一個後備的手段。多留幾條後路總是好的。”心魔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t心魔單手伸出,對著虛空狠狠一插,虛空仿佛鏡像一般被打碎了。心魔的單手宛如伸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空間泛起了無數的漣漪。“還不幫忙?”心魔扭頭看向了天宇,而天宇卻給無華使了一個眼色。無華揮起拳頭對著心魔撕開的那一點虛空就是狠狠一擊。心魔前方的虛空頓時一震,單手伸入的空間立刻擴大了一倍。露出了內中黑黝黝的奇異通道。


    \t天宇慢吞吞地拿出了一張巴掌大的黃色符籙,口中念念有詞,抬手便將符籙拍入了心魔打開的虛空中。符籙上金色的奇異銘文進入了虛空後,立刻化為了漫天的絲網,瞬間便將心魔打開的頭顱大的空間撐大到了三丈大小。一條神秘黑色通道顯露了出來。


    \t心魔看到此景不由再次冷哼了一聲,“本尊真是厚此薄彼,竟然賜予你如此好的籙寶。”這番話有些酸溜溜的,他說完頭不回,抬腳率先邁入。天宇笑了笑連忙跟進,無華根本就不用招呼,立刻跟隨在天宇的身後。也難怪心魔不滿,他打開空間壁壘,鑽進鑽出費了老大氣力了。可是天宇這一手,顯得如此的輕描淡寫,就算是換做任何人,都難免會有薄詞。


    \t踏入虛空通道,心魔的身體散發出了一種奇怪的波動,每每走到了通道盡頭,在他的身前都會自然出現新的通道。天宇則不斷地捏著印決,包裹三人的奇異絲網隨著三人移動不斷向前。身後的空間逐漸消失,三人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平行虛空世界。


    \t這個平行虛空就是一個隔界,法器威力越大,隔界也越大。神器級別的法器,不單單內部空間廣袤無垠,邊界也是一個小天地。試想一下,一個多層結構的法器,如果界限不厚的話,任何一個內部層麵中發生的規則變化,便很容易被洞穿。就算是低階多層結構的神器,它的隔界也是非常廣袤的。


    \t穿越這種天地,必須要有指引。否則便很容易迷失。這件神器非同小可,其邊界大得驚人。尋常天宇祭起符籙,最多不過是施展幾次,便可以摸索到邊界的另一端。然而在這裏卻不行。甚至神識都無法掃描到前方虛無世界究竟還有多遠。若不是符籙威力無窮,每一次擴展,看似不到百丈,前方有重重的阻礙,實際上三人每一次越過百丈,便等於跨國了數個位麵大的距離。假如撤掉符籙,立刻陷入一個龐大無垠的虛無空間內,再也難以分清方位。真不知道心魔是怎麽憑空穿越過來的。


    \t一邊走,天宇也注意觀察著心魔身體周圍散發的奇異波紋。這種灰色的波紋是從心魔體內的骨骼中自然散發出來的。對於空間元素有著奇妙的壓製力。心魔一直走在符籙所化的陣紋前端,他的手不斷向前揮動,前方的虛空便會直接展開。這似乎是一種天賦神通,而且其威能絕不僅僅是分裂空間這麽簡單。


    \t三人走了有近乎一個時辰的時間,心魔突然停止了繼續向前。扭頭看向了天宇,“到了。隻要在打開前方的虛無空間,我們就進入了下一層。這裏就不需要我了。我和無華先進入的神府空間。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放心,在你徹底迷失的時候,我會出一把力,把你喚回的。”天宇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冷漠的心魔,皺了一下眉頭。卻也配合地點了點頭。


    \t天宇拿出了一個精巧的小型宮殿,這是一件空間寶器。是一種簡單的隨身居所。心魔也不廢話,拉起了無華,化為了兩道光華閃入了空間寶器內。天宇微微一笑,這次拿出的是燭龍城,使了一個印決,將宮殿寶器置入了燭龍城的中央。開口吩咐器靈,“此物小心看管,用香火之氣和破邪印鎮壓。”這也是天宇第一次這麽小心翼翼,當聽到燭龍城內三個器靈的同時應命,天宇這才將燭龍城一口吞下。


    \t天宇*縱著符籙陣紋繼續向前,剛剛走了三步,前方的虛空豁然散發出了五彩琉璃的光華。符籙陣紋似乎是感應到了打通了邊界,裹著天宇瞬間化為了一點塵埃,下一刻便卷入了那五彩琉璃光華中消失不見。


    \t再次睜開眼睛,耳邊傳來了一聲怒罵,“小畜生,活還沒有幹完,你就打瞌睡了?你這頭懶豬。”接著啪的一聲重響。少年感覺脊背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忍不住慘叫了一聲。一個肥豬一般的母夜叉橫拿著板凳,少年卻被巨力打得,撲了出去,全身疼得直發顫。


    \t母夜叉掄起了板凳就是一路好砸,少年有了提防,怎麽可能再吃苦頭。靈活地跳了起來,一路奔逃。母夜叉掄了幾個來回都沒有在擊中,倒是有點氣喘籲籲,不由手指著早已像兔子一般靈活的少年大吼,“去把柴房的那些柴都我劈完。否則晚上你別想吃飯!孽種!”


    \t一日匆匆而過,少年端著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碗,默默地坐在柴門口,吃著所謂的晚飯。飯碗內是稀薄如水的米湯,這是一碗淘米水的殘留。今晚錯過了飯時,隻能將昨天偷偷截留下來的淘米水拿出來稍微熱了熱。接著少年稀稀疏疏地一陣吮吸。不過從少年那歡愉的表情看上去,仿佛是品嚐著天下美味一般。


    \t很快米湯見底,少年抬頭看向了漆黑的天空。每一次吃完晚飯,他都習慣地看著天上的夜空。那星空藏著無數神秘而又未知的事物。當少年抬頭看向夜空的時候,那雙清澈的眼中,豁然閃過了一絲奇異的亮彩。口中也會喃喃自語,聲音低得隻有他自己能聽得到。“第十九次輪回了。每一次都與上一世有著某種因果聯係。因果循環,業報福報。有意思,真有意思。”


    \t少年說著頭扭過來看向了身後一派超華麗的建築,在建築中一頭肥如母豬的夜叉不知道正在吼什麽。少年則是微微一笑,“上一輩子,欠了你這麽多。最終沒有還給你。這輩子做牛做馬倒也是應該的。你是最後一個了!五年了。過了今晚,就真正還清了。”


    \t仿佛是交代一般,少年站了起來,走進了柴房,輕輕地將柴房的門關了起來。是夜,一群響馬闖進了這個大戶人家,欲要殺人劫財。就在響馬將母夜叉拖到了四合院中,口中大喊,“劫富濟貧!”那名雙手高舉寬背大刀,眼看就要手起刀落,斬下母夜叉那顆肥豬頭的時候,突然天空閃現一道之字形的霹靂劃落,轟的一聲,響馬連人帶刀瞬間被亟成飛灰。接著天空不知道那裏聚集而來了龐大的烏雲,一道道的霹靂從天空劃落,傾盆大雨突然降臨。


    \t這突如其來的天災,讓響馬頓時亂作一團,慌亂中各自逃竄。此刻天際又是一道粗獷的霹靂,瞬間擊中了四合院中最偏僻的柴房。轉眼間,柴房燃起了大火。火勢就連傾盆大雨都無法澆滅。時間不長柴房徹底化為了灰燼,幸好柴房居於四合院中的偏角,四邊都沒有任何的鄰接。柴房失火,並沒有殃及池魚。


    \t四合院中人人都知道……柴房中有一位性格乖戾,且十分孤僻的少年……可是此刻正逢響馬劫財,又天降大雨,有誰會在乎一個如此怪異的少年死活呢?就連那肥胖如豬的夜叉,都在雨夜中嘶吼嚎叫,大罵響馬惡毒……卻不知此時此刻,四周臨街也都在慶幸。大讚這是天災人禍自作孽!


    \t天宇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眼中出現了淡淡的熒光,臉上散發著某種奇異的光彩,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仿佛是斬斷了某種神秘的聯係,讓天宇晉入了一種圓滿的狀態。天宇望向了腳下,下方是五彩繽紛的一層光罩。光罩中九州社稷延綿不絕。


    \t“佛說,前世,今世,來世。原來就是這麽一個循環往複。無論是什麽,到頭來,還是要還的。我不沾因果,因果卻來沾我。我不犯陰陽,陰陽卻來犯我。身在局中,欲跳難跳,難怪心魔也會怕。嗬嗬,十九次輪回,洗滌心靈,成就圓滿。倒也不枉走了一遭。”自言自語中,天宇渾身散發出了蓬勃的熒光,眉心上閃現出了一朵五彩的眩光組成的蓮花印記。


    \t此刻的天宇心靈滌蕩,內心似乎無牽無掛,進入了一種空明又歡喜的狀態。腳下原本踏足的五彩光罩,在天宇渾身散發出了熒光後,豁然打開了一條通道。牽引著天宇緩緩向下飄去。不久天宇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九州社稷中……


    \t天宇盤膝坐在一個山巔的崖石上觀望天地雲海,無華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神識展開橫掃天地。心魔卻是帶著無盡的驚異看著天宇。“沒有想到你還真的進入輪回了?佩服,佩服,這麽短的時間,就從輪回中醒來了?經曆了幾次輪回?”


    \t天宇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心魔,微微一笑,“從來就沒有沉迷過,哪裏談得上醒轉?不過輪回因果,以我的道行也要曆經十九次。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番機遇。實在是有趣。”心魔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t“什麽?隻有十九次?”心魔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隨後雙眼閃過了亮光,“你是說你一直是處於清醒狀態下曆經了十九次?”


    \t天宇微笑點頭,“切膚之痛,唯有清醒之下,才會深切體會那份苦楚。明知身在輪回,卻又身不由己,豈不正是淬煉道心的天大機緣?隻是這裏的時間非常的奇妙,一念便是一年,又或者十年歲月。始終無法把握到這件神器的時間脈絡,倒是讓我多輪回了幾轉,嗬嗬。”天宇的話讓心魔沉寂了下來,也不知道這一刻他內心中想著什麽事情。總之顯得非常的沉默。


    \t無華感到了心魔內心的一絲酸楚,突然抬起了頭。“哥,天下之魚,哪裏不能遊?試問分別,隻是局限於池塘,小溪,江川,大海罷了。若是大哥能看破這層玄虛,豈不知鯤鵬展翅,自由天地翱翔?池者,溪流,川海,無不是大千世界!”


    \t心魔一愣,深深地看了一眼無華,那雙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溫暖。天宇卻是目瞪口呆了。咋回事?無華什麽時候成聖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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