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著金邊的雲朵中間,赤七炫一襲白衣,身上的七彩毫光顯得有些炫目,那一臉燦爛的微笑,落在帝俊的眼中便隻剩下了兩個字……騷包!


    昆侖的學生裏麵有四宗最,最沉悶的老君、最陰險的元始、最倒黴的通天,還有便是最騷包的赤七炫,當然如果讓帝俊來說的話,其實還有一宗最,那就是最討厭的祖巫。


    單看外表,赤木家的老八、老九、和老十,實在很難讓人家把他們和自己的粗豪的老爹聯係起來。


    長的太精致了,說實話,如果把他們和祖巫擺在一起,祖巫們反而倒更像是赤木家的種。


    與另外兩個骨子裏麵多少還有那麽點父母的性格味道的弟妹比較起來,赤七炫很多時候真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先生說的那樣,是赤木和水冰月從白菜地裏麵撿回來的。(話說,白菜地是什麽地方?)


    其他幾個兄弟妹妹,都隻穿與自己本身法力屬性相和的顏色的衣服。可對於從來不喜歡收斂自己身上的七彩毫光的赤七炫來說,卻也隻有白色才最能體現自己的光彩照人。


    帝俊很不喜歡赤七炫,就好像赤七炫也不喜歡他一樣,兩個實力強大的人,還有可能心心相惜,但兩個同樣是騷包的人,隻會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都喜歡穿顏色明亮的衣服,都有著一臉讓人羨慕的皮膚,與赤七炫的“天生麗質”相比,帝俊和太一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從黑皮鳥到小白臉,這條路走的有多艱辛。


    白裏透著紅,紅裏透著七彩,還偏偏喜歡在眼角抹上一圈金粉……“不知道這種礦物質的化妝品對皮膚的傷害有多大麽!”帝俊那個氣啊,恨鐵不成鋼;帝俊那個嫉妒啊,憑什麽自己的皮膚,一碰金粉就過敏……有誰不惜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呢……


    煩什麽,來什麽,陽光下的赤七炫,對著帝俊眨了眨眼,那圈金粉耀出的光芒,讓帝俊覺著簡直要刺瞎了自己的一雙狗眼。


    很想假裝沒看到,但卻偏偏不可以,帝俊知道,這個最喜歡在先生麵前裝乖賣萌的騷包,如果沒有先生的允許,才不敢私自離開昆侖。現在出現在這裏,原因很可能隻有一個——或許這個騷包的身上,現在便帶著元始所說的殺手鐧。


    朝左右的太一和夏公使了個眼色,然後便一齊朝著赤七炫飛了過去。


    “嗨,帝俊同學,太一同學,中午好哦。”赤七炫眯著眼睛朝帝俊和太一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偏頭對著夏公說道,“您就是夏公前輩吧,先生讓我見到您的時候一定要再一次像您道謝,感謝您不懼艱險,為我們引路。”


    “不敢當不敢當。”夏公笑道,“理之所至,義不容辭。”


    越看赤七炫的笑容,帝俊便越覺著周身不自在,翻了翻眼皮便道,“少說廢話,直接講,先生安排你在這裏等我們到底有什麽交代。”


    赤七炫不以為杵,眼神不斷地在帝俊和太一臉上掃過,嘖嘖嘖,還好小爺沒跟他們一起出去犯事,給通天試了那麽久的藥,這皮膚差的,真是叫人慘不忍睹啊,想著,便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拂過,一手的細膩,心中卻更是覺著慶幸。


    帝俊見狀,頓時心頭火起,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家夥,分明便是故意的,冷哼了一聲,將將就要發作,卻見赤七炫從手中掏出了一個事物,然後一揚手朝自己丟了過來。


    抬手接過,卻是一片不知道從那棵樹上揭下來的樹皮,周圍不規則的形狀,分明還能看出五個手指印的痕跡。


    “這是什麽東西?”帝俊呆了一呆,不明白赤七炫把這麽一片破東西丟給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


    “嗯哼!”赤七炫清了清喉嚨,“你看反麵!”


    “見此牌如見先生!!!”


    ……帝俊無語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先生您就不能搞的正式點麽……


    不過,基本一眼便可以確定是真貨。上麵那行字和昆侖懸崖上石碑上的一樣,歪歪扭扭,絕對是先生的筆跡,而且,這種隨手就地取材,也的的確確符合先生的風格,最重要的是,冒充先生的名義,眼前的燒包絕對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問題是……


    “憑什麽啊!”帝俊越發的鬱悶了,眼前這個論修為,修為不如自己;論智商更是天淵之別的燒包,平時自己連搭理都不屑,現在卻隻因為這麽一片爛樹皮,便不得不低他一頭……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這塊牌子代表什麽,我想你應該明白的哦。”赤七炫才不管帝俊臉上的表情有多麽憋屈,眉毛高高的揚起,雙目燁燁生輝,“先生和元始哥哥說了,這一路去龍島,小事你們做主,大事卻須得由我來拿主意,最重要的是要看好你們,不準你們惹是生非,橫生枝節。”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聽我的,論實力我連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打不過,自然是沒有辦法讓你們真的唯命是從的。不過如果你們真的這麽做,先生說了,以後你們也就不用回昆侖了。”


    赤七炫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鼻孔朝天,眉毛幾乎快翹到了天上。帝俊恨不得吐一口血出來,直接噴在他的臉上。


    可惜,還是不敢啊!


    那麽多年畢竟有感情了,加上先生委實對自己不錯,這段時間的懲罰,歸根究底也是自己罪有應得,最重要的是,帝俊知道,隻有留在昆侖,自己兄弟才有可能不被那討厭的祖巫徹底拉開距離。


    不再多言,一行四人繼續上路。


    直至在東海之濱降落,四人日夜兼程地飛了半個多月,基本都是一路無話。


    赤七炫擔心說多了真的激怒帝俊太一,萬一他們真的拚著不回昆侖,把自己打上一頓,那便真的是自討苦吃了;赤七炫不說話,帝俊自然不會去自找沒趣,太一則向來唯帝俊馬首是瞻,雖然早有豁出去的衝動,但卻不敢忤逆兄長的暗示。


    至於夏公,其實最鬱悶的還要屬他,和三個少年本來就不熟,現在則更搞不清楚對方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有心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卻又怕不明就裏的說錯什麽話,反而讓氣氛更加的尷尬……年紀屬他最大,但修為卻偏偏最低,想要倚老賣老,貌似都沒有什麽底氣,兼且還有些擔心,萬一對方拿自己來撒氣,自己這副老骨頭,還真經不起什麽折騰。一路的低氣壓過來,夏公暗暗地下定了決心,打死以後都不跟昆侖中人打交道了,惹不起,老頭子我還躲不起麽。


    如今到了東海邊,夏公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還沒到龍島,但卻已經不遠了,這一段環繞著低氣壓的旅程,終於即將結束,最重要的是,時隔萬年,故地重遊,說不得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小蝦米。


    “也不知道當年的小丫頭,現在長成了什麽模樣。”想到小蝦米,夏公的老臉上第一次綻放出了一絲隻屬於年輕人的春天氣息。


    “既然還沒到龍島,那我們為什麽不繼續往前飛?”見夏公搖頭,太一卻是有些不解,一路不停地飛過來,雖然有些風塵仆仆,但倒也沒到必須停下來休整的程度。


    “太一小友有所不知。”夏公一根手指挑了挑自己的長須道,“過了這片沙灘,便算是正式到達東海妖族的地界了,須知這東海妖族與洪荒其他地方的妖族不同,他們與龍島相鄰,但關係卻遠比大陸妖族與鳳族、麒麟族來的融洽,而龍族在享受它們供奉的同時,卻也的的確確對他們庇護有加。重要的是,大部分的和東海妖族,都生性喜歡潛於海中,最見不得的卻是有人在自己頭頂的海麵之上飛行,所以就算是三大族的另外兩大族到了此地,大多也不會選擇直接飛渡。”


    “還有這樣的事情!”太一聞言大奇,接著臉上卻現出一絲不屑、不忿,“好一個東海妖族,他們與龍族勾結,豈不是與妖奸無異?”


    “小友切不可妄言!”夏公聞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步,擋在太一的身前,目光朝著四周仔細地觀察了一番以後,才露出一絲苦笑,壓著聲音對著太一說道,“小友雖然年輕,但如何卻不知何謂禍從口出麽!你們出身昆侖,昆侖雖然強大,但此地卻畢竟不是昆侖的地頭,須知妖奸二字,乃東海妖族的大忌,若不慎被他們聽入耳中,對我們龍島之行,卻免不得要增添無數的麻煩。”


    太一聞言正打算反駁,卻聽帝俊在旁嗯哼了一聲,眼角朝著赤七炫斜了一斜,於是便心領神會,臉上雖然還有些不豫之色,但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夏公見狀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心中想著,這幾個少年,雖然修為了得,畢竟卻還是年輕了一點,加之從小在昆侖長大,哪知道洪荒妖族真正的艱辛。


    這東海妖族,雖然托庇於龍族,但終歸不曾真正行那為虎作倀之事,若不是真的與他們有仇,對於他們能夠和龍族相處的如此融洽,其他妖族羨慕還來不及,有豈會真的把他們當做妖奸來看待。


    易地而處,如果洪荒大陸上的鳳族和麒麟族,能夠和龍族庇護東海妖族那樣對待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肆意**,動輒隨意打殺,大陸上的那些妖族,恐怕一早便投入了他們的麾下,哪裏還會有什麽妖盟的存在,更加不會有如今昆侖一站出來與三大族正麵對抗,便得到幾乎大半個洪荒大陸妖族支持的事情發生了。


    “敢問夏公,若不能從東海之上飛渡,那我們又怎麽能夠趕到龍島上麵去呢?”帝俊的性格畢竟要比太一成熟,雖然同樣有些不理解東海妖族的處境,但卻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開口問出的確是真正關鍵的問題。


    他和太一都是三足金烏化形,論飛行,速度僅在鳳族之下,但若是入了海,不但速度大減,連實力便也隻能發揮出原本的七八成水平。


    “這便是老朽此次與你們同來的真正原因了。”夏公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然後便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海螺。


    摩挲著海螺,夏公麵上現出一片溫柔之色。


    “此處距離龍島尚有萬裏之遙,若隻憑肉身渡水,雖然未必不能,但畢竟要多花費許多的時間,而且,若果不是出生在這片海域之中的妖族,即使同是水族化形,長時間的浸泡在海水之中,肉身卻也同樣會受到侵蝕,老朽如今的摸樣,便是最好的證明。”


    三個少年聞言臉色頓變,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龐,心中滿是懼意。


    之前就覺著奇怪,洪荒之中的妖族,甚少會因為年歲較大而改變容貌,即使有那種白發白須的存在,臉上的皮膚卻也猶如新剝雞蛋一般光滑一片,哪像這個夏公,滿臉的褶皺溝壑,簡直就好像被先生說過的那種濃硫酸給毀過容了一般。


    “原來竟是因為這片海水的原因。”心中不由一陣的後怕,包括龍族出身的赤七炫,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出生地是昆侖,天知道這樣子的自己,落到這片可怕的海水裏麵,會不會落得和這個夏公一樣的下場。


    “要真變成了這副模樣,那還不如死了算了。”三個少年,竟然第一次對某件事情達成了共識。


    “三位小友放心,有老朽這個前車之鑒在此,自然不會讓你們重蹈我的覆轍。”早已習慣了別人的目光,夏公不以為杵而是笑著對著三個少年比了比自己手中的海螺,“此物乃老朽的東海故友所贈,有此物在,不但可將海水隔於物外,渡萬裏海疆,更是如履平地,”


    步行穿過十數裏的金沙海灘,夏公將手中的海螺往空中一拋,落到海麵之時,便迅速化成了一座房子大小。


    一馬當先躍至海螺之上,夏公回頭笑了一笑道,“此物一入海,我那故友,想必很快便能感應的到,屆時必會趕來相會,我等隻需先借此往深海過去,最後的一段路程,想必有我那老友在,我們應該可以安然無恙地到達龍島附近。”


    說完,夏公也不等三個少年過來,便直接跳到了螺口之內。


    帝俊和太一互相點了點頭,對著赤七炫拋去了一個挑釁的眼色,然後便也跟在夏公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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