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身體一震,然炎武的話也讓炎瀲兒大驚之色,便朝人疑惑道:“你在叫誰妹妹?”


    炎武麵不改色,目光如炬盯,一字一句:“自然是你,你是我們許家,我許卿骨肉至親的妹妹!”


    這句話讓在場其他人也都震驚不已,一時之間,除了驚訝,安靜無聲,目光都朝淩霜身上看去。


    而淩霜似乎聽到這些話後變得愈加驚懼,身子陡然一沉,她臉上竟然顯出愧疚之色。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是我哥哥呢……”炎瀲兒不敢相信的說著,隨即問淩霜:“娘,這怎麽回事?”


    “你怎還敢稱她為娘!”炎武立時打斷,惡狠狠的盯著淩霜,指著她道:“這惡毒的女人,她是殺害我們全家的仇人,而你姓許不姓炎!當年害死族人後,她便把我倆擄來了此處,還用攝魂術抹去了我們的記憶,從此跟個傻瓜似的在她身邊轉悠,對她惟命是從,她,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炎瀲兒如臨雷擊一般完全嚇傻在那,她難以置信詢問淩霜:“娘,他說的,是真的嗎?”


    淩霜身子微微發顫,不是心虛害怕,卻是在自嘲一般慘淡的笑,她無血色的一張臉朝炎武看去:“我很意外,你是如何破了我那攝魂之術?”


    炎武冷笑一聲:“那得感謝你的信任,讓我有機會離境采辦祭靈之人,你萬想不到當日對我族人下毒手還有漏網之魚吧?那年帳房二伯外出遊曆才幸免於難,我二伯早就認出了我,他找了各種方法才幫我恢複了記憶。”他仰天長笑,又道:“終歸蒼天有眼,讓我有機會揭露你醜惡的罪行、替族人雪恨!”


    淩霜這樣也就如承認了炎武所言屬實,炎瀲兒腳下一踉蹌。不敢置信搖著頭,也不得不驚嚇的退了一步。


    淩霜看了此時驚怕看著自己炎瀲兒,眼中依是疼愛。卻是不盡的懺悔,她走來道:“瀲兒。當時的事情不是這樣的……”


    “你別過來!”炎瀲兒搖頭痛恨:“我叫了十幾年的娘……你居然,居然會是殺害我全族的仇人……”


    看到半途,其他幾位也聽出了些頭緒,看淩霜是亦有要解釋的樣子,葉淺便忍不住站出來搭了句:“夫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淩霜看了葉淺,躊躇之下,這才說出來:“隻怪我太執迷不悟。為了複活族人也害了不少無辜性命,但是……”她目光看向炎武和炎瀲兒二人,又道:“你們的族人並非我所殺,但,也確實因我所害。”


    “怎麽?你這是殺了人還想狡辯!”炎武突然盛怒道。


    忽然,身後一直尾隨過來的鬼屍已經靠近過來,獸吼聲此起彼伏,洞內回蕩不絕。


    眾人開始恐慌,這節骨眼上偏偏出了這麽一茬子,等著活命的人可沒這個耐心幹耗著。


    眼看情況危急。而那些鬼屍腳步聲也愈來愈近,情急之下夙瑾便開了口:“炎武,現在情況緊急。後麵的鬼屍馬上便會追上來了,你先打開洞門,讓大家出去再說!”


    因為炎陵一直都是由炎武看護,他對這裏的機關設備都是到了駕輕就熟的地步,這道石門很顯然被改了禁製,除了他別人都無法輕易打開。


    “哈哈哈,我今日隻要關上了這個石門就沒打算要放你們出去,隻怪你們運氣不好受這毒婦牽連,那便一同葬身於此吧!”


    “炎武你瘋了麽!難道你連你妹妹也不顧了?他們幾個都是無辜的。要有怨恨你衝我來,放他們離開!”淩霜突然站出來喊道。


    炎武卻覺得她行為虛偽可笑:“無辜?你也會曉得什麽是無辜麽!那些被你祭靈害死的人不計其數。還有我們許家上下的三十餘口人命,他們就不無辜?你別在此虛情假意。你所犯下的惡行就該得到應有的償還!”他又冷冷道:“至於我與妹妹就不勞你操心,這個炎陵我比你都熟,想要如何出去還不易如反掌事!”


    “你真的是我親哥哥?她真的是殺我族人的仇人?怎麽會呢……怎麽會這樣……娘她平時對我這麽好……”炎瀲兒含淚說道。


    “瀲兒,當年隻是娘的一時差錯,我利用一些抓來的鬼仙試用複活之術可沒想到失敗了,那些鬼仙也同樣變成鬼屍到處殺人,等我趕到許家村已經為時已晚,便隻救下了你們兩兄妹。當時,你哥哥就是差點死在鬼屍手中,才留下了臉上那道疤……”她抱歉的想要挽回,痛哭道:“瀲兒,那時你們才十幾歲,還那麽小,我隻能用攝魂術才能讓你們忘卻那場噩夢。這些年我一隻都想補償你們,或許因為複活族人決心太重,我卻私心讓你哥哥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為了讓他守護炎陵,還讓他變為了散靈,為了能把你帶在身邊,而讓你變為魂靈……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自《長生決》也同樣失去效應後,我便對複活計劃幡然醒悟,痛徹心扉,這些年,在我這雙手上是造了多少的孽啊!”


    “娘……”看淩霜如此痛苦,炎瀲兒心中更是心疼難過,她如今迷茫的不知心向何方。


    “瀲兒別聽她在這假仁假義,像她這樣心腸歹毒之人會明白什麽是懺悔,你不要被她迷惑,給我過來!”炎武伸手讓炎瀲兒過去。


    炎瀲兒猶豫了半響,似乎也難以割斷那十幾年的親情,她尚存一些理性,朝炎武道:“哥哥,我相信娘她不是這樣的人,這些年她待我很好,如親生骨肉般視如己出,就算……就算家族那場災難與娘有關但也不是娘所為……”


    “你住嘴!”


    炎武大怒打斷,又道:“這毒婦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竟幫著仇人說話?!”


    “吼……”


    這聲獸吼另所有人毛骨悚然,一群鬼屍已經來勢洶洶的出現眼前,這回是前無退路後有追兵,完全被當餃子餡包圍了。


    那些凶煞鬼屍就要撲將過來。葉淺千鈞一發之際拋出了一疊防禦的冰蠶絲綢符,落地半圓起了個淡黃色壁罩牆,暫時把他們隔絕在外。


    “我的防禦也隻是一時。撐不了多久。”葉淺凝色看著被鬼屍撞擊的就將搖搖欲墜的防禦牆,聲音平淡道。


    眾人見到鬼屍被阻在外神色一鬆。但聽葉淺之言,大家心裏一沉,開始焦慮。


    “哥哥,你快些打開石門放大家出去!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許你傷害他們!”炎瀲兒說道。


    看了那符咒防護,炎武隻是目光帶著驚訝看了站在一邊從容自若的葉淺,他心下生疑,這裏或許所有人都在麵臨危機而感到恐慌。而她卻絲毫未有影響,心中不禁對她產生了一絲提防和敬意。


    炎武不知何時竟抽出了一把長劍,此劍看起來簡約普通,通透如冰,似有寒氣自劍身散發,它卻是一把削鐵如泥寒冰利器。


    他劍指淩霜,陰冷道:“要走可以,她先死!”


    炎武完全不待人反應,利劍如銀蛇竄出,其身形化作一道黑色虛影。寒劍如迅雷而至。


    “哥哥,不要!”


    這一聲驚呼,下一秒便是聽見肉.體被利刃刺破的利落之聲。寒冰劍洞穿的是炎瀲兒的身體。


    “瀲兒!”淩霜痛喊一聲,瞪大了雙目完全驚呆。


    “瀲兒!”看炎瀲兒身軀緩緩軟下去,吳慵更是震驚的恍然,他迅速推開了同樣大驚失色的炎武,撲去了地上:“瀲兒……瀲兒你怎麽樣瀲兒……”炎瀲兒一劍貫穿心髒,可見炎武對淩霜有多大的恨意。


    她胸口是個沒有流血的窟窿,在地上抽搐的看著炎武,似乎想要說什麽卻一口氣沒提上來,身子沉了下去。


    她是魂靈。沒有血,沒有真正的身體。她隻是在這幻境的一個沒有肉.體的靈。


    炎瀲兒化作了一道白色光球,這是魂靈死後的結局。


    “瀲兒!不要……”吳慵痛哭流涕。他起身便失去理智的朝炎武拚命:“都是你!是你殺了瀲兒,我要殺了你!”


    炎武雙眼含淚看著地上自己失手害死的妹妹,亦恍惚的心痛如絞,滿心悔恨,任由吳慵在自己身上拳打腳踢也不還手,直到目光如炬移向他認為的罪魁禍首,眼中被寒芒一閃,施展渾身解數把怒氣宣泄在吳慵身上,吳慵被一股靈力震飛出去,落地昏死。


    炎武一直掩藏著實力,這次爆發讓所有人意外,連剩下的那兩名炎武平日的手下的驚詫失色,此時,在場的人都有一種不安。


    “是你害死我妹妹的!我殺了你!”


    炎武怒吼一聲,持劍便朝淩霜襲來,強悍的靈力讓空間起了一陣無形的殺伐之氣。


    淩霜驚恐倒退了一步,但她並沒有要躲的意思,那神色突然變得平淡,似乎等著對方來襲。


    寒芒趨近人麵門,在場的都吸了口冷氣,意識都沒轉到如何急救,那道寒芒便與一道赤芒相撞,鏗鏘有力的一聲悶響,對方寒芒被人一招擋去。


    葉淺站在淩霜身前,炎武手臂一麻,這才看清是葉淺出來阻撓,他眼中殺氣不減,抱著阻撓者殺的念頭,挺劍再度刺出,與葉淺那柄赤芒糾纏,一時間,洞內人影翻飛,劍光如電光石火交錯撞擊,打得難分上下。


    這時,符咒防禦護罩崩碎,鬼屍趁機而入,兩名忠實護衛機敏挺身而出,將夙瑾和淩霜護在身後。


    鬼屍成群進攻,兩名護衛很快損落,因著夙瑾二人都有重傷在身,所有麵對這麽多鬼屍也是岌岌可危。


    淩霜心中看著這些鬼屍是不盡的悔恨和憤怒,她抄起佩劍不要命的砍殺起來,自己也同時被傷的遍體鱗傷,她就是想借著這種肉.體上的痛來讓自己得到救贖和解脫。


    “夫人!”


    夙瑾聲音清晰傳來,讓葉淺也是一驚,有種急迫的要擺脫對手下過來。


    葉淺轉身這刻,身後又傳來一陣風動,她折身擋下了炎武襲來的那一劍,或許炎武就是想纏住她讓淩霜身陷險境!


    就在這時,洞內發生劇烈顫動,一種金色靈氣衝蕩過來,撲麵的靈氣,隱隱的,讓人聞得了一股桃花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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