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恐怖的赤紅骷髏發出戲謔的鬼嚎之聲,天宇忽然明亮起來,“嘩!”一團灼熱滾燙的森焱,恍如地獄火般從吳文胥手心直墜而出。


    刹那間,隻如岩漿迸出了地殼,肆虐如洪水滾出火山,嗤啦啦的炎熱之氣蒸亮了半邊天,空氣明明變得滾燙滾燙,那些諾克薩斯士兵們的臉卻比白雪還要慘白。


    足以撼動蒼穹骷炎之殤,自然而落!


    見到如此異象,野獸扛旗手氣的一聲哇哇怒號,二百士兵齊齊膽怯。


    即便空氣灼熱如炎,野獸扛旗手也還以為那骷髏隻是吳文胥的障眼法,獰笑一聲,雙眸瞪得如同車輪一般滾圓,揮著三米狼牙流星錘,楞是迎著骷炎之殤,勢必將吳文胥砸為肉泥。


    這種悍不畏死的氣勢與膽量,的確是少有所聞,但在骷炎之殤眼裏,他的動作著實與小醜無異。


    跳梁之輩,即使舉起雙拳也絕無法抵擋傾覆火山,因為隨便幾滴岩漿,便可將小醜燒的灰飛煙滅。


    吳文胥森然一笑,漆黑色的眼眸有異彩閃爍,他袖衣擺動,遮掩住半麵臉龐,旋即轉過了身。


    “轟隆!”骷髏砸入地麵的威勢,仿佛是當初那顆引領他墜入瓦洛蘭的毀滅隕石,拖出一道長長的火尾,直到骷炎之殤接觸到眼前時,野獸扛旗手才幡然醒悟!


    但是他先前的愚蠢,自是無法彌補此刻的失誤,他雙眼驚駭的都要瞪了出來!


    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的感受。


    “愚昧之人,諾克薩斯如果養得全是你們這種廢物,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要如何阻攔我前進步伐!”吳文胥冷笑起身,沒有理睬身後那滔天火浪,而是對反方向直竄而去。


    目前的骷炎之殤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敵我不分,如若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被熱浪波及,饒是吳文胥也吃不著好果。


    火舌吞沒了一切,在月空下,在黑夜之中,殘忍的火炎讓這片大地都亮堂了,骨頭成了最廉價的木柴,劈裏啪啦的灼燒著,天下間無所不焚骷炎之殤,隻是一瞬之間便將二百士兵統統化為烏有!


    天生的感知讓遠方屠戮的化龍渾身都打了個機靈,看見西南方那恐怖的火浪時,它赤瞳裏竟流露出人性化的驚懼。


    化龍發狂似的嘶吼起來,它畢竟是一隻畜生,而火焰正是所有動物的克星,沒有誰能夠在此般禁咒前還能淡定如初,即便那是它主人的炎火。


    它身軀像油炸鍋裏的泥鰍般跳躍著,濺起一堆堆飛雪,銀白色鋼尾沒有規律的發狂揮舞,那些先前被化龍、此刻又被吳文胥嚇傻了眼的弓箭手們,哪有半分抵抗之力?被它割稻草似的一堆堆掃過,淒慘淪為兩半。


    吳文胥來到這片戰場時,隻覺胃部一陣劇烈翻滾,這些血肉模糊、肢體殘缺還滾在地上慘叫的弓箭手們,讓吳文胥心髒狠的糾結,本是殺光的決心也變得躊躇起來。


    骷炎之殤耗損了全部魔力,魔力流轉體力,跑了一千多米到達這安全之地時,吳文胥感覺四肢乏力,臉色也開始變白,此刻又見到這副地獄之景,他再也支撐不住,轟的一聲,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骷炎之殤的後作用,一定要想法改進。”吳文胥虛弱的碎了口蒼白唾沫,如果戰場上還存在意識沒有崩潰的弓箭手,隻需一箭,一箭就可以輕鬆結束他的性命。


    這片區域幸存著十四個戰士,他們動作僵直,大多弓箭散落在地,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手中還捏著弓矢,畏懼大多數是戰勝了勇氣,他們的將箭矢指向吳文胥,隻是顫抖的手指,卻怎麽也沒有鬆開。


    “哼!”吳文胥冷哼一聲,眼神變得冰冷,手指慢慢蜷曲,在雪地上抓出了十道長長痕跡。


    經曆了這麽多事,即使體力與魔力透支,吳文胥也絕不會輕易任人宰割。


    化龍安靜了。


    “你,你不要過來!”見吳文胥緩緩站起,握著弓矢的士兵手指晃的更為劇烈,他們驚恐後退,聲音也變得嘶啞顫抖。


    這些如狼似虎的諾克薩斯士兵,被吳文胥與化龍打的徹底沒了脾氣。


    無視零零散散指向自己的箭矢,吳文胥厲聲喝道:“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告訴我,你們從哪得之了夢魘重傷的消息!”


    被吳文胥淩厲的目光掃過,弓箭手們更為懼怕,不由斷斷續續道:“我們,我們是費勒凱文公爵的親衛隊,完全按照公爵指命辦事,他告訴我們英雄聯盟的叛徒永恒夢魘已經重傷陷入沉睡,所以,所以我們才會被派遣過來。”


    費勒凱文公爵?對於諾克薩斯官銜製度吳文胥並不了解,不過公爵地位素來崇高,難不成此次追捕自己的命令,不是諾克薩斯官方下令,而是那公爵私下所為?


    夢魘究竟為誰所傷吳文胥不知道,黑禿子自己也不願透露,但吳文胥已經隱隱猜到,他的重傷,和死亡頌唱者卡爾薩斯一定脫不了幹係。


    死歌在嚎叫沼澤沒有為難自己,可他將自己的行蹤匯報給了戰爭學院,隻有這個解釋才算合情合理了。


    維諾利亞雪原距離諾克薩斯極近,簡而言之,諾克薩斯就是這片區域的地頭蛇。


    “繼續告訴我,你們的主子是否還派了其它人來?”吳文胥步步逼近,強大的精神力支撐著意誌與軀體,其實他視線已變得模糊起來。


    “沒有了,費勒凱文公爵大人隻派遣了我們這些人。”弓箭手搖了搖頭,語速平穩,吳文胥可以感受到他話中的可信度。


    還好他們沒有後繼部隊,要不然這次真的要凶多吉少了。吳文胥如釋重任的吐了口氣,高叫道:“既然如此,你們走吧,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無論來多少人,都將是今天這種下場!”


    吳文胥本以為這句寬恕的話說完,弓箭手們會屁滾尿流的逃離這裏,沒想到他們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這些家夥麵麵相覷,忽然間扔掉了手中弓箭,隻聽“咚!”的一陣聲響,竟是齊齊跪了下來!


    吳文胥詫然的凝視眾人,不知道這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大人,請讓我們追隨你吧!”


    吳文胥憑靠在化龍背上,如果將安全放在第一位,這些人是一個都不能留的,但吳文胥終究不是惡魔,人性中的憐憫還環繞在骨子裏,所以將他們放走,已是最大寬容了。


    可他們說要追隨自己?吳文胥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十四個訓練有素的弓箭手軍團,如果納入自己手下,當之無愧是一筆強大戰鬥力。


    吳文胥承認自己心動了,但是他不敢答應,諾克薩斯存在太多變數,天知道他們哪天會反叛自己,又或者是為了潛伏取下自己的項上人頭?


    見少年默不作聲,相貌平凡的麵孔上卻陰晴萬化,那一雙沉澈如清水般的眸子裏還寫滿猶豫。


    一名弓箭手率先摘掉了麵盔,“轟!”他把麵盔摔在了地上,隨即低首埋入雪中,顫聲道:“大人,我們名義上雖是大公爵的親衛隊,真正身份隻是卑賤的奴隸,這次任務失敗,回去了,我們一個都活不成。”


    “哦?”吳文胥頷首微笑,這名弓箭手年齡不是很大,與靈龍相仿。他成熟的臉頰上線條粗獷,顴骨稍稍突出,瞳孔漆黑,鼻梁高挺,一圈紫色的絡腮胡格外顯眼。


    吳文胥還注意到,他額前蓬亂垂下的紫發間,有一道半個拳頭大小的詭異印記,斧與刀交叉並合,一種森嚴與莊重感油然而生。


    這的確是奴隸的印記,吳文胥在瓦羅蘭通史中看見過。


    “麻煩啊。”吳文胥狠狠揉著太陽穴,奴隸的生殺大權全由主人掌控,他們的實際地位與畜生無異,而逃亡的奴隸則會被舉國上下追蹤,他們最終麵對的依舊將是死亡。


    那名弓箭手小心的盯著吳文胥,他們這幫人的命運現在全憑他一語之間了。


    天空已經悄悄泛起了魚肚白,半輪太陽猶如點綴在蒼穹上的巨大寶石,微微隱匿在鐵脊山脈後方,照的雪原輝煌燦爛,仿佛渲染了豔黃與緋紅的顏色。


    吳文胥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沉默片刻,隨後簡短的說道:“要我相信你們可以,但必須以生命起誓。”


    “多謝主人!”絡腮胡弓箭手與殘餘的黨羽紛紛磕頭拜謝,欣喜之色不言而喻,他們一同摘下了麵罩,沒有絲毫猶豫的大喊道:“我等以生命為誓,願為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有違背反亂之心,必死於鬼魂嗜心,再無全屍!”


    響徹雪原的滾滾呐喊聲震的吳文胥耳朵都一陣生疼,諾克薩斯的奴隸們通常信仰鬼魂,他們把毒誓看的和生命一同重要,見這些人說出了毒誓,吳文胥也不好再做為難。


    “跟著我,便要有隨時赴死的覺悟,希望你們今日的決定不會後悔。”吳文胥深深的看著他們,尖銳的目光睥睨而充滿威懾之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十四人,這是自己在瓦洛蘭大陸立足的第一股有生力量,他們人數雖然不多,卻紮紮實實,忠心耿耿,吳文胥有信心將他們會展現出驚人的戰鬥力。


    弓箭手們的決心與忠誠,混雜著雪地上耀眼金光,讓一種濃鬱的疲倦感侵襲而來,少年打了個哈氣,疲憊萬千的身軀,緩緩靠在化龍背上,他合上眼睛,已經不想再考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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