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脊山脈的峰巒嶙峋突兀,好似一個個猙獰畢露的巨牙,高高凸起,狂躁寒冷的北風便是自這些牙縫裏活躍而下,肆虐撲向維諾利亞雪原。(.)


    北風吹得鬥篷嘩啦不止,吳文胥拉直了披風,一臉嚴肅的掃向前方。


    十四名諾克薩斯士兵整裝待發的排成隊列,那名紫色絡腮胡的士兵,則理所當然的成了他們隊長。


    “靈龍,你當真不隨我走?”吳文胥審視隊伍片刻,便將目光移向了身旁青年。


    “抱歉。”靈龍低垂下頭,用力握緊了雙拳。


    吳文胥惋惜的聳了聳肩膀,本以為靈龍會毫不猶豫的跟上自己,可沒想到臨行之時竟會變卦,這的確讓其大失所望。


    “其實我很想隨你去皮爾特沃夫,但是暖鴉神的傳承不允許我這樣,我…必須要去遵守。”靈龍失落的坐了下來,北方忽然又揚起一陣寒風,雪花飄揚,晶瑩的飛雪被猛的吹到靈龍嘴裏,他劇烈咳嗽起來。


    吳文胥陪他一同坐了下來,沉聲問道:“是那老家夥的阻攔嗎?”


    “不,和老村長沒關係。”靈龍搖了搖頭,他英俊的臉龐有些扭曲,痛苦道:“我們隆美爾一族,祖祖輩輩都在繼承著一個神秘禁忌,至於它究竟是什麽,我不能說,但是我靈龍對雪神發誓,隻要幫助妹妹順利繼承了這道禁忌,一定會立刻去找你!”


    神秘禁忌?吳文胥微微一愣,似乎古老的部族總是在守護些什麽,那是他們的信仰與靈魂寄宿,對於這些東西,吳文胥可不願強人所難。


    他釋然一笑,從鬥篷下掏出一個竹製圓筒,掀開筒塞,濃鬱的酒香立馬股股飄逸,吳文胥爽朗道:“靈兄言重,來,為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而幹杯!”


    男人的友誼,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句話,一杯酒,淡淡的,輕輕的,卻能讓人雋永難忘,深入骨髓之內。


    一滴不剩的竹筒被交叉拋向了遠方,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曲線,不知落在何地。


    二人齊齊狂笑起來,像發了瘋似的錘擊雪地,這是屬於年輕人的放肆與輕狂,這是最純粹的友誼。


    靈龍停止了這瘋狂的舉動,他抹幹嘴角,忽然站直了身。


    他對鐵脊山脈猛的展開雙臂,大聲嘶吼道:“大雪山,你聽見我的聲音了嗎?從今以後,吳文胥就是我的親兄弟!我願以靈魂指引他走向正確的路標,我原以身體為他擋下一切苦難,雪神啊,你要保佑我的兄弟!”


    敢愛敢恨,這就是大雪原的特征!


    “其實吳文胥上輩子也沒交過什麽兄弟,現在回想起來,那些陪自己吃喝玩樂的家夥,不過是些狐朋狗友罷了。”吳文胥走到了靈龍身邊,俯瞰萬裏白皚,明眸暗閃。


    “現在,或許我該為自己自豪一下呢?”


    “當然,認識我隆美爾?靈龍是三輩子的福氣,有我靈龍在,維諾利亞雪村的大門,隨時會為你敞開!”靈龍狠狠揉著吳文胥肩膀。


    吳文胥抬頭望向雪村,寧靜的小村莊與大雪原默默頡頏,白雪飄飄,宛如一幅嵌在地圖上的油畫,令人癡醉。


    “恩公,請等等。”吳文胥默默轉身,一道蒼老衰弱的聲音卻映入了耳朵裏,這道陰沉沉又有些冰冷的聲音,吳文胥是再熟悉不過了,不是那村長又會是誰?


    吳文胥對其可沒什麽好感,不由冷聲道:“老家夥,有屁快放,我可要急著趕路了。”


    “借一步說話。”不由分說,老村長將吳文胥扯到了一旁,似是要交代什麽極為重要的事情。


    見遠離了靈龍與眾人,老村長眉角陡然一凜,一瞬之間,那雙渾濁的眸子竟清澈無比,連語氣也難得變成了嚴肅:“吳文胥,你的未來雖充斥著重重迷霧,但老朽還是隱約看見了斷劍與惡魔,你明白嗎?那是死亡與罪惡的象征,這趟行程,請務必小小謹慎!”


    “你能預見未來?”吳文胥滑稽一笑,這老家夥莫不是昏老的暈了腦袋?


    老村長並沒有理睬吳文胥的無禮,而是無比嚴肅道:“在你眼中我的確是一個老不中用的小老頭,但作為鴉神的話語人,我有必要為恩人指明道路。”


    “能說的,也就是這麽多了,可惜了,即便我耗盡畢生修為,竟也隻能看見你短短的命運,你的未來……實在充斥著太多不可知數。”


    “我的未來?”吳文胥喃喃自語,轉爾,他嘿嘿一笑道:“我的未來是神也看不見的。”


    “我們走!”


    “轟!”化龍鑽出了地底,吳文胥穩穩坐上了它的頭頂。


    紫色的人群與這條龐大黑影,在晨曦的陽光中漸行漸遠,隻是幾分鍾,就在廣闊雪原裏消失不見了。


    “族長大人,寒月繼承這股力量還需要多久?”見吳文胥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了,靈龍忽然向老村長投去一道極為嚴肅與莊重的眼神。


    老頭愣愣的拄著拐杖,失神盯著遠處,此刻聞言,他耳朵微顫,佝僂的後背也努力挺直起來:“可能一年,或者更久。”


    “靈龍,鴉神給我的預示裏,那個少年,似乎將帶領我們部族重新邁向輝煌!”老村長氣息急速轉變,語氣充斥些狂熱,他顫顫巍巍的抬起拐杖,用木杖尖底在雪地上畫了個大大圓圈。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被拐杖刮過凹下去的邊沿裏,竟亮起一陣淡淡的金色光輝,光輝托著中央白雪,宛如一輪雪白太陽!


    金光還在延伸,自外向內縱橫交錯的交替在一起,一時間,這輪太陽裏居然出現一個手握骷髏頭戴鬥篷之人,而那鬥篷人的左肩上,還赫然站著一隻烏鴉!


    他指著圓圈,無比興奮道:“靈龍,你看見這個圓圈了嗎,這便是鴉神大神的指示啊!”


    靈龍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這副異景,他雙膝頓的跪在了雪地了,掩口失聲道:“他,他竟被鴉神預言了!”


    “不錯,我們鴉之一族為那叛徒所害,沉寂了數十年,終於要有所作為了!”老村長眼眸中的興奮之色沒有褪去,他感覺那顆疲憊而衰老的心髒,在這一刻都變得年輕起來。


    晨光如金子般的閃耀著,太陽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巨人,盤踞群山之巔,照臨下界,又隨著眾多山峰若隱若現,周旋在盤龍般灰蒙蒙的鐵脊山脈裏。


    雪光沐浴一切,天上人間渾然一色。可以說,能夠看得見太陽的一天已算的上是維諾利亞雪原的絕好天氣了,不過氣流與北風卻一定點兒也沒有怠慢。


    今天的氣溫似乎比以往更為寒冷,眾士兵披著厚厚的紫色鬥篷,寒冷並沒有讓他們的步伐變得緩慢,良好的軍人素質一瞬間反應而出。


    轉身看向那片紫色,吳文胥擦隨手拭掉睫毛上的一陣寒霜,大聲問地說:“你們有誰找得到諾克薩斯與鐵劑山脈的隘口?”


    士兵們竊竊私語,他們並沒有回答吳文胥的問話,而是一臉疑惑的盯著他。


    “我知道。”回答的還是那名絡腮胡士兵,吳文胥點了點頭,這些人當中隻有他披的是深黑鬥篷,看起來與士兵們格格不入。


    隊伍停了下來,那名絡腮胡士兵單膝跪地,麵具裏發出低沉話語:“主上,我們隻需沿著鐵脊山脈一直往東,三日便可到達通往北方隘口。”


    “很好,你叫什麽名字?”吳文胥深深看了他一眼,潛意識裏總覺得這家夥十分與眾不同。


    “回稟主人,我叫約帝?楓羅彌賽,今年二十二歲。”楓羅彌賽低著頭,他的回答聲不卑不亢。


    隊伍中又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那家夥不是叫肯烈爾嗎?怎麽成楓羅彌賽了?”


    “噓,那家夥在大公爵手下時就一直不被待見,所以反感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


    “你們給我統統閉嘴!”約帝?楓羅彌賽忽然怒吼一聲,他渾厚的聲音竟變得有些尖銳,又接著大聲道:“我楓羅彌賽已經不再是那雜種的奴隸,我早已對自己靈魂起誓,誓死效忠的,隻會吳文胥大人!至於費勒凱文畜生賦予的名字,哈哈,滾他娘的見鬼去吧!”


    楓羅彌賽的失態讓吳文胥有些遲疑道:“你和你原先的主子費勒凱文,有深仇大恨?”


    吳文胥的問話讓咆哮著的楓羅彌賽驟間安靜下來,氣氛變的壓抑,好像烏雲籠罩,眾山在對這邊靠攏,隨時會崩塌著將眾人碾為碎片。


    “對不起,主人,我…不想提起我的往事。”半響,他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而後又陷入沉默之中。


    “楓羅彌賽,嘿嘿,很不錯的名字。”


    吳文胥的一雙眼睛透過烏黑頭發向他射出炯炯目光,他的聲音變得低沉,猶如循循善誘:“往事的痛苦與悲傷,我希望你盡量將它隱匿在身後的漆黑背影之中,你唯有腳踏實地的活著,靈魂才不會被怒火湮滅。”


    說到這裏,吳文胥眼神陡然變得深邃銳利,他凝視著楓羅彌賽,一字一頓道:“但是請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失去的連本帶利奉還給他!”


    (維諾利亞的篇幅算是結束了,很幸福有各位一直陪伴著詭月。或許明天,或許是後天,北陸咽喉將正式拉開帷幕了,一段傳奇即將誕生,再度合什,拜謝所有默默支持詭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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