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陳自平這樣的混帳加三級的家夥救命不如自己抹脖子痛快一些,小混混抬腳將田詩詩踹開,沒想到田詩詩腿軟,手勁卻不小,下半身被喪屍抓住,狠勁一上來,死抱著陳自平的小腿不撒手!


    眼見喪屍把走廊堵成死地,隻有兩具喪屍占據有利位置,迫不及待地啃食少女身體,其餘沒處下嘴的喪屍向自己抓來,陳自平嚇得差點尿褲子,硬是拖著田詩詩向點滴室挪動。


    他真是急了。


    好不容易挪到點滴室內,陳自平立刻抄過椅子狠砸田詩詩的腦袋,一次無效就多砸幾次!辣手摧花對於這個混蛋來講不過是小菜一碟。


    少女原本嬌媚的麵容迅速染滿鮮血,再加上喪屍已經抓破了她的內髒,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田詩詩回光返照般露出苦澀的笑容,冒出鮮血的雙唇已經吐不出完整的音節,她終於認命地鬆開雙手,任憑喪屍將自己拖進走廊。


    報應來的真快。


    田詩詩的死並沒有延緩喪屍的腳步,兩具分不到少女身體的喪屍直接撲向陳自平,唬得他趕緊用身體將門頂住,大叫道:“你們tmd傻啊!過來幫忙!”


    剛剛回過神兒的張成柱與李衛國趕緊上前頂門,陳自平騰出手,一把將小寧拉到身邊,追問道:“不是讓你守在門口嗎?”他也是急糊塗了,這種緊要時刻還想找人算帳。


    “我聽到槍響,著急衝進來,忘記了……”


    “你沒關門?”


    “好象……也忘記了。”


    “混蛋!”陳自平揮手將小寧抽倒在地,小寧的額頭磕中床邊鐵條,鮮血潺潺流下,陳自平看也不看一眼,獰聲道:“老子死在這裏,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用匕首比畫著梅西與孫萬峰,威脅道:“那個誰,過來頂門!別躺在床上等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梅西平靜地回答道:“你看我們這個樣子,能頂住嗎?到時候大家遭殃,與其被喪屍吃掉,我寧可挨刀子。”


    梅西身上用訂書器臨時包紮,又被付慶蕊胡亂縫好的傷口在剛才的搏鬥中迸裂不少,那身病號服早就被鮮血染紅了,無形中為他的言語增加了不少說服力。


    陳自平的臉色青紅交加,眼看兩個手下就要支撐不住,咬牙把匕首往腰帶上一插,轉身撲到門前,先把那幾隻塞進門縫的胳膊推回去,接著奮力將門頂住,吼道:“我數一、二、三!一起推!”


    有他加入,三個家夥累得滿身臭汗,終於將門關上,趕忙拽過點滴架將木門頂住,暫時阻止喪屍的進入。


    劫後餘生的陳自平顯然受到腎上腺素的影響,興奮勁兒還沒過,慌亂道:“tmd,這些家夥是怎麽找來的?!街上本來沒幾個喪屍!”


    “槍聲,是槍聲把它們引到這裏,正好你的手下沒關門。”付慶蕊坐在地上,嘲諷道。


    “對!我有槍!子彈!把子彈交出來!”


    現在這種情況,三人本來生還無望,就算有子彈也不可能交出來,梅西歎息道:“左輪槍是我們在警察屍體上找到的,就那幾發子彈,都被你浪費了。”


    “你要是不相信,旁邊的工具包,還有食品袋子自己翻去。”孫萬峰用頹廢的語調補充道。


    陳自平相信了梅西的話,抽出手槍看了兩眼,懊惱地丟在沙發上,開始在點滴室內來回轉悠,琢磨脫身的辦法。診所本來就不大,點滴室充其量能有二十平米,窗戶正對著某座酒店的運貨後門,在他看來,窗戶是唯一的出路。


    經過初期的慌亂,陳自平多少冷靜了一些,趴在窗台上向外張望,確認視野內沒有喪屍的影蹤,又看了幾眼防盜柵欄,回頭叫道:“有沒有鉗子?”


    付慶蕊打開工具包,拿出鉗子丟過去,借著拿鉗子做掩護,她偷偷將打火機握在手心,梅西將同伴的動作看在眼裏,暗自搖頭,打眼色製止付慶蕊。他清楚工具包中肯定有調配燃燒彈剩餘的材料,點滴室就這麽大,付慶蕊要是將那些材料引燃,最後結局隻能是和對方同歸於盡。


    如果不用燃燒彈,就算陳自平隻顧著逃跑放過三人,躲避在一間窗戶大開,門外堵著喪屍的屋子裏,再加上三人全都受傷,又沒有交通工具和食品飲料,這種情況離死亡也就差了那麽一線。


    無視三個聚集在窗前努力拆卸防盜柵欄的混蛋,仔細打量著點滴室內擺放的四張鐵床、幾個點滴架與一排沙發,梅西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


    如果這個計劃成功,整個局勢就能扭轉過來!


    正好那個叫小寧的女人光顧著給自己止血,無暇注意三個在她眼裏屬於重傷號的俘虜,梅西悄悄示意孫萬峰靠近鐵床,又指了一下手槍,示意付慶蕊從工具包摸出幾發左輪槍的子彈藏在身上,他自己則慢慢向門口挪動。


    “哈!這柵欄真不結實,我還以為咱爺們要困死在屋裏!”陳自平很快擰下兩顆固定螺絲,確定生路在望,忍不住得意揚揚。


    我讓你笑!梅西心中咒罵,驟然發力翻滾到門邊,曲腿對準頂門的點滴架狠踹下去,探手將門鎖擰開,翻身鑽進點滴床下!與此同時,孫萬峰抓過沙發上的左輪手槍,和付慶蕊一起鑽進床底下。


    小寧的反應還真是出乎梅西的意料之外,她發覺梅西要開門,剛想開口示警,立刻意識到來不及了,馬上丟開紗布向床底鑽去,動作比孫師傅還快上幾分!


    等到陳自平發覺事情不對的時候,屋門大開,四具喪屍搖晃著向窗口三人走去,喪屍不會有心思去查看幾張破舊的點滴床下是不是藏著人,在它們看來,站在窗前,沐浴著早上陽光中的三個活人才是最好的早餐。


    這幾步路喪屍走了大概有五秒,陳自平罵了差不多十多句髒話給自己壯膽,瘋狂揮舞著匕首衝向喪屍,企圖闖出生路。


    生路是那麽好闖的?尤其身邊兩個嘍羅都哆嗦成一團,隻知道叫喊饒命,我不想死之類廢話,象陳自平這樣隻知道吸毒,耍小聰明,身體早被淘空的家夥,能從四具喪屍的圍攻下逃出生天,那才叫怪事。


    慘叫聲很快從震耳欲聾轉變成細不可聞,然後被喪屍進食的咀嚼聲遮掩下去,付慶蕊從床下爬出來,強忍著肋骨的刺痛,先將門關好,抓起枕頭當臨時消音器,輕輕走到四具喪屍背後,以最快的速度扣動扳機。


    真要感謝警用左輪威力小,後座力不強的特點,大大降低了付慶蕊使用手槍的難度,四發子彈全都打進喪屍的後腦勺,輕鬆解決戰鬥。


    “安全了,大家都出來吧。”付慶蕊拖著傷腿坐回沙發上,用槍口指點著剛從床下爬出來的小寧,“你先站一邊去,不準說話。”接著她征詢道:“孫哥、梅哥,怎麽處理這個女人?”


    孫萬峰從床下‘挪’出來,小寧趕緊上前攙扶,她別的不會,伺候人是本行,幾個動作恰到好處,讓行動不方便的孫師傅省了不少力氣。至於梅西,在完成一係列‘高’難度動作之後,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孫萬峰費了好大力氣,在小寧的幫助下才將他從床下拖出來。


    “算了,也是個可憐人。”梅西擺手示意付慶蕊放下槍,補充道:“咱們三個都受了傷,需要人幫忙。”轉頭又對小寧說道:“你應該很清楚誰是混蛋,帶你走不等於信任你,我們三個輪流睡覺,總有一個要盯著你,別想耍花招,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小寧趕緊賭咒發誓自己不會坑害別人,臨了低聲道:“我叫衛寧,十九歲,雙城人,平時在酒吧裏陪個酒,說的好聽點是賣酒水,其實就是出來賣的……”話說完,扭頭看了眼窗前那幾具屍首,尤其是腸穿肚爛的三位,明顯沒忍住,轉身吐了個昏天黑地。


    梅西三人已經熟悉了屍體與人體內髒散發出的惡臭,對衛寧的反應都感覺奇怪,孫萬峰追問道:“你不會是第一次見識這個場麵吧?”


    “我一直陪他們躲在建愛濱江的高層磕藥,這兩天根本沒出過門,早前看到喪屍還以為自己磕多了,藥勁兒還沒過……”


    “你吸毒?”梅西皺眉道。


    衛寧先是點頭,又趕緊搖頭道:“隻是陪客人弄點,我們這些出來做的,吸不起太好的東西,癮頭自然也不大,放心,我不會拖累大家的。”


    “哎呦……”呻吟聲著實嚇得眾人不輕。


    四人圍攏過來,才發現被壓在喪屍身下的陳自平竟然沒死,不過也離死不遠了,正處於回光返照的彌留階段。


    “死之前回答我一個問題。”付慶蕊費力蹲到他跟前,皺著眉頭追問道:“你們磕藥的時候開空調了沒有?”


    別說馬上要咽氣的陳自平,旁邊的梅西與孫萬峰也愣了,兩個大老爺們麵麵相窺,都在琢磨付丫頭是不是氣糊塗了?這算什麽問題?


    陳自平一口氣憋在那裏,徒勞地張了兩下嘴,勉強搖了搖頭,說出“沒”這個字,連帶著吐出幾口鮮血,頭向旁邊歪倒,就此魂歸西天。


    確定陳自平已經死掉,付慶蕊踉蹌著起身,說了句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


    “我們有麻煩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崩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隨風飄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隨風飄搖並收藏崩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