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豔陽下被煙火繚繞的小鎮自有一種殘酷的美感,四處‘聳立’的煙柱隨著夏秋的微風徐徐擺動,時不時還會因為起火點爆發將成團的塵土推上晴空,配合著四處遊蕩的身影,整個小鎮被裝飾的如同龐大繁華的嘉年華晚會,就差笑語歡聲與嘈雜的音樂。[.超多好看小說]


    直升機在小鎮外圍繞了兩圈,利用機炮清理了零星地喪屍,最終選擇了一塊視野相對開闊的公路降落。


    首先投放的是兩輛zfb05a式裝甲車,四輪驅動,搭載一挺二十三毫米鏈式炮,火力壓製兩千米內的輕裝甲目標沒有絲毫問題。


    降落前,叢旭塞給梅西四人幾管藥膏,特意囑咐他們擦在身上容易出汗的部位,藥膏帶著輕微的草腥味,能夠很好的掩蓋體味,又能緩解屍臭,杜絕犬類的嗅探。塗抹完畢,叢旭與蔣濱鵬不厭其煩地再次檢查了眾人的裝備,等到直升飛機降落,兩人搶先跳出機艙,帶著誌願者小隊快速跑向已經停放好的裝甲車。


    距離轟炸的最後期限還有一小時三十分。


    六人分乘兩輛裝甲車,抓緊時間向小鎮衝去,求救信號發出的位置已經輸入到北鬥導航係統中,實際上這趟任務相當簡單,有人救人,沒人就撤,變異首領交給空軍去對付――鋁熱劑燃燒彈可不是擺設。


    通!通!通!


    裝甲車拐上小鎮的主幹道,和尚已經操縱著鏈式炮解決了第四撥遊蕩的喪屍,雖說了緣和尚以前沒開過槍更沒打過炮,架不住新式的二十三毫米鏈式炮精度高,帶有激光瞄準裝置,威力大,擦著就死,挨上就完,這幾炮打下來,到也是似模似樣,絲毫不用後車的蔣濱鵬出手。


    “和尚,你這個也叫殺生吧?”坐在二號車副駕駛的邢大爺百無聊賴,調侃道。


    按下耳麥開關,了緣和尚很誠懇地解釋道:“這不叫殺生,這叫除魔衛道。”


    話音剛落,負責了望的梅西大喊一聲:“小心!”


    裝甲車猛地顛簸,差點把了緣和尚甩出車外!


    叢旭腳下用力,直接踩死刹車和離合,摘了檔之後才問道:“大家都沒事兒吧?”


    “沒事。”


    “一切正常。”


    梅西看向叢旭,發覺同伴一臉迷惑,問道:“怎麽了?”


    “剛剛那個大坑,本來能繞開的,可我卻沒發現……”


    “哎呀,一眼沒照顧到也很正常。”梅西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有些嘀咕,剛才確實奇怪。


    路麵上的坑很大很深,就算路邊有雜物燃燒產生的煙霧,也沒濃厚到遮蔽視線的地步,怎麽叢旭就一頭開了過去?好在裝甲車的越野性能出眾,換成一般的汽車,剛才那一下,指定報廢,多半紮到坑裏出不來。


    叢旭確實有些迷惑,明明剛才路麵非常平坦,怎麽梅西喊了一嗓子,就突然多個坑出來?難道真是自己眼花了?還是說最近神經繃的太緊,沒休息好?


    時間緊迫,叢旭壓下心頭的疑問,重新開車上路。


    衝過一處著火點,煙霧越來越濃,根據北鬥導航的指示,叢旭駕車右轉,準備拐上小路。


    “小心!”


    這次是孫萬峰對著話筒來了一嗓子。


    叢旭下意識地重複剛剛做完的緊急刹車動作,不等他開口,耳麥中響起孫萬峰疑惑地聲音:“怪了,我明明看見前車拐彎就衝向路邊的水泥墩子,怎麽眨眼的功夫,水泥墩不見了?”


    ???


    在煙霧繚繞與火光映照中,叢旭的額頭開始冒汗了。


    一個人眼花與兩個人同時眼花,概念完全不同。


    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掃了眼車載顯示屏,那條代表腦電波檢測的綠線沒有絲毫波動,叢旭不敢大意,呼叫道:“孫師傅,有什麽感覺麽?”


    “沒有……沒有任何感覺,不過變異首領已經在附近,我的頭又有些疼了。”孫萬峰的語氣裏充滿了迷惑,顯然對剛才的事情無法理解,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單從駕駛車輛的時間來講,恐怕孫萬峰要比在場所有人加在一起都長,出租車司機每天最少有八個小時實在駕駛中度過的,對於路麵的情況進行應對已經變成了本能,向剛剛那種情況,他也是首次遇到。


    本著小心無大錯的想法,叢旭幹脆將駕駛員一側的顯示屏切換到夜行模式,不再看路麵,而是盯著顯示屏上代表地形狀況實時三維圖像駕駛,利用這種每秒刷新兩次,精確到五公分的三維圖像做引導,眼花的情況再沒有發生。


    裝甲車再次左轉,繞過一棟四層高的居民樓,眼前的景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喪屍,密密麻麻的喪屍。


    寬二十餘米,長不過百十米的道路上,擠滿了喪屍,男女老幼各類都有,被裝甲車的聲音所驚動,齊刷刷地抬頭。雖說病毒變異過去了數天,開始腐敗的雙眼已經由最初的血紅變得灰白渾濁,沒有絲毫神采,但是車上人被無數雙這樣的眼睛凝視,依舊會感覺到心悸。


    大概是長時間無風再加上濃煙籠罩的緣故,濃烈的怪異惡臭彌漫在整條街道上,梅西摸了摸鼻子,心說幸好哥們特意在鼻子下麵抹了點藥膏,不然套上頭盔也頂不住這個味道。


    道路的盡頭就是此行的目的,發出求救信號的農村信用社,坐在車上眺望,信用社所在的三層水泥樓並沒有著火,隻是被旁邊燃燒的居民樓熏黑了不少。好歹農村信用社也屬於金融機構,這棟被低矮民居圍繞的水泥樓除了正門之外,一樓就隻有零星幾個氣窗,包括二三樓在內,凡是有窗戶的地方都加裝了防盜用的鋼筋,孩子都鑽不進去。如果付慶蕊他們確實在樓中並且封閉好門窗的話,生還的可能性很大。


    “前車機炮準備!”叢旭毫不含糊。


    其實不用他講,和尚也已經炮彈上膛,相比十二點七毫米重機槍,這種密集喪屍群,正好發揮二十三毫米鏈式炮的威力。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叢旭啟動裝甲車,了緣和尚準備繼續除魔衛道的前幾秒,喪屍群開始騷動!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操縱,齊刷刷地向兩旁移動,就在眾人的眼前硬生生讓開了道路!


    似乎潛伏在周圍的變異首領知道自己控製的喪屍無法跟裝甲車硬碰硬,幹脆選擇了保存實力?


    “前車左!後車右!準備射擊!”叢旭看到這種場麵,首先想到的是不能上當。


    劉衛國那次可把他坑的不輕,險些將命都送了。


    梅西解開安全帶,稍微調整了一下放在身旁的太平斧,提醒道:“既然有路走,還是不要刺激它們比較好。”


    “我知道,就怕樓內有陰謀。”叢旭也不想找麻煩,掛上二檔,控製著裝甲車緩慢前進,隨口道:“孫師傅,一會兒你別下車,和老蔣、和尚在車上警戒,我與梅西、邢大爺進樓。”


    與喪屍近距離戰鬥,槍未必有用,還是梅西的太平斧與邢大爺的快刀占優勢。


    信用社外的空地上並沒有喪屍,裝甲車可以從容停靠,看著身後的喪屍群沒有絲毫圍攏上來的意思,梅西心中卻有了更多的不安。


    詭秘的事情太多了。


    深紅加鎦金的大門緊閉,門口的裝飾突顯著東北特有的農村風格,叢旭自然不會跟大門較勁兒,探手從背心裏掏出兩小塊可塑炸藥,點在大門的連接處,輕微震響過後,梅西很知機地扶住大門,僅僅將門打開一條可供人穿過的縫隙,叢旭與邢大爺閃身而入,梅西緊跟他倆身後。


    信用社大廳空無一人,連片碎紙都沒有,時間仿佛靜止在它即將開門迎客的那一刻,靜悄悄地讓人心裏發毛。


    叢旭不說話,簡單打出分散搜索的手勢,要是換在時間充沛的任務裏,他肯定不會分散戰力,現在距離轟炸隻有不到一小時,分散搜索是節約時間的唯一辦法。


    一樓一覽無餘,叢旭直上三樓,梅西二樓轉左,邢大爺二樓轉右。


    梅西勒緊左臂上的防暴盾,握緊太平斧,將運動員鍛煉出的賽場感發揮到極至,接連搜查了兩個房間,一無所獲,隻能惋惜地搖了搖頭,走出房間正準備拐向下一個,赫然發現陰暗幽深的走廊盡頭不知什麽時候站著個男孩子!


    嚇得梅西心跳驟停!


    深吸了幾口氣,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梅西攥緊斧頭,按下通話開關,低聲道:“我這裏有情況。”


    收到叢旭馬上趕來的確認回語,梅西多少鎮定了些,慢慢挪動腳步,向男孩靠過去,這孩子他見過,依稀是隨付慶蕊撤離的孩子中的一個,張虎隨口提過,這孩子從小喜歡練武,不過家境一般營養跟不上做不了體育生雲雲。


    “mb,我是人,不是怪物,我沒穿越,我沒瘋,我不是喜羊羊,我是功夫羊,不,我是大偵探柯南,走到哪裏就讓人死到哪裏……”


    平日裏要是聽某個小孩子這麽嘮叨,梅西最多一笑而過,今時今日,此刻此地,當他從一個十二、三歲,麵色蒼白,兩眼無神,口水滴落,雙手時不時抽動兩下的男孩子嘴中聽到這樣呢喃地話語,隻感覺自己背上的寒毛都要炸開了,一股冰涼的感覺從頭頂一直通到尾椎骨。


    “不準動!再動我劈了你!”


    想起慘死在少年喪屍口下的劉思雨,梅西二話不說,手中太平斧高高舉起,隻要麵前這個男孩稍有異動,他也顧不得什麽不能欺負小孩兒之類的常識,直接開顱伺候!


    問題在於,男孩子根本不拿正眼瞧一下腦袋上的斧子,依舊在那裏喃喃自語,就好象天地之間隻有他這麽一個活著的生命,其他人都不存在。


    正當梅西感覺滿頭冒汗,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柔弱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是梅西麽?抱歉,剛剛你過來沒說話,我沒聽出是你,這孩子沒惡意,別傷害他。”


    付慶蕊!她還活著!梅西自然聽從老朋友的勸告,將手中的太平斧緩緩橫在胸前,保持著應有的警覺,使用無線電通知邢大爺與叢旭的同時,招呼道:“出來吧。”


    等等,她剛才說什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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