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金玉科班學醫出身,對於本身專業非常熟悉,把有關病毒的基礎知識跟這些醫學外行普及開,還是麻煩一些,好在從醫院到營地開車也要半小時以上,一路上打打停停挪挪障礙物,臨到營地前,眾人終於從她口中聽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超多好看小說]


    歸攏起來講,感染哈爾濱周邊的病毒是一期病毒,特點是可以通過空氣傳播,在超低溫下休眠很長時間,攝氏三十五、六度活性最強,一百攝氏度以上的環境中隻能存活不到三十分鍾,,可以被紫外線輕易殺死。


    二期病毒是由一期病毒感染人體後,通過人體細胞複製變異產生的,與一期病毒不同,二期病毒更加脆弱,在零度以上、六十度以下的液體中存活,暴露在空氣中最多二十分鍾就會失去活性。


    通過特戰大隊采集回來的樣品推斷,可以確定一期病毒已經沒有活體樣本,所以沈陽市區爆發的疫情隻能是二期病毒。


    確認二期病毒的特性,樸金玉很容易從周圍的物質中尋找到傳染源――生活用水。


    沒錯,確實是生活用水。


    難民營的條件雖然簡陋,也不至於讓難民喝生水,開水一過,病毒自然完蛋,不存在感染變異的可能。然而,洗漱用水卻沒有條件燒開了放涼再用,加上天熱,晚飯後洗澡清潔的人很多,許多下崗的戰士也習慣衝個涼舒服一下,恰恰就給了病毒傳播的機會!


    結合梅西之前無意中做出的推理,整件事的脈絡逐漸清晰,從時間上看,變異首領混進沈陽市區後,下午三到四點之間在水源裏下毒,由於此時水源已經被夏秋高溫熱了一整天,水溫適合病毒生存。


    接下來,病毒繁殖了大概兩到三個小時,隨著供水係統進入沈陽各地,正好遇到用水高峰期,利用民眾洗漱衝涼的機會進入他們體內。


    隨即,大規模感染事件爆發,人群紛紛喪屍化!


    “你們對水源不做檢疫嗎?”梅西知道不是眼前這位大姐的錯,卻依舊忍不住質問樸金玉道。


    “就我所知道的,每兩個小時做一次。”


    “兩個小時?那怎麽會……”梅西疑惑了。


    算術題誰都會做。


    “大概,現在延長到四個小時了……控製中心的負責檢疫工作的……領導,為小三撤退開綠燈,算瀆職,被槍斃了……所以……”樸金玉也知道這種事情好說不好聽,臉色發燒,吞吞吐吐道:“我們不是軍方……”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吧?”邢大爺歎了口氣,道:“樸醫生怎麽沒走?”


    “我……其實我當初是醫專畢業的,專業是外科。”樸金玉的臉色更紅了,咬牙快速道:“我不想總讓人在背後議論是靠著給領導暖床才上位的!我真的是憑著自己的能力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才沒有被領導占過便宜!我要豁得下臉不要,就不會去做研究員了!”


    看來美女也有本難念的經,梅西心中感歎,對眼前這位輕熟女級的美女,多了幾分憐憫。


    邢大爺又歎了口氣,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都是滿臉正氣凜然,肚子裏男盜女娼!那樣的領導,槍斃也不冤!”


    “趕緊通報叢旭吧。”梅西象趕蒼蠅一樣揮揮手,好象這麽做就能把壞消息趕跑似的。


    “混蛋!這麽重要的消息怎麽沒人處理!”叢旭聽到信息後立刻就火了,狠聲道:“早知道這個消息,能少死很多人!我馬上找少校!這幫死官僚都該槍斃!”


    吼完這一嗓子,叢旭立刻切斷了通信,找王錦程少校匯報。


    指揮部封閉,信息不暢的惡果可見一斑。


    或者說‘一切行動聽指揮’這樣的概念太過深入人心,結果造成了指揮一斷,無人敢擔責任,也就無人敢做主將這麽重要的消息盡快傳播出去。


    假如叢旭知道軍區指揮部仍然處於半癱瘓狀態,恐怕就沒這麽大火氣了。


    車到營地,視線內還沒有喪屍活動的跡象,孫萬峰停下車,擠了擠他那雙三角眼,建議道:“咱們是不是把營地裏能帶的東西集中到一輛車上,先找個獨立的樓房隱蔽下來?”


    言下之意,總不能丟下樸金玉、鮑美、芳芳三位直接往北跑,先給她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成啊,先下車收拾東西吧。”邢大爺跳下裝甲車,伸了個懶腰道:“可把我這身骨頭逛蕩散了。”


    “鮑阿姨?鮑阿姨?下車了!”芳芳推了推身邊的鮑美,奇怪道:“阿姨怎麽叫不醒?”


    鮑美突然睜眼,抓住芳芳的腦袋就是一口!


    不好!喪屍化!


    車廂狹窄,梅西與鮑美之間還隔著個樸金玉,來不及采取行動,反到是樸金玉快上一分,直接將自己的胳膊攔在了鮑美的大口前!


    哎呀!


    慘叫聲立刻震響了車廂,梅西不敢耽擱,車廂裏又不能開槍,探手過去抓住鮑美的下顎,卸掉下巴的同時,用力橫推!


    砰!鮑美的腦袋撞到裝甲車的側壁上發出悶響,隻是梅西用力不足,再加上鮑美確實屬於矮胖脖子粗的體型,這下沒能撞斷她的脖子。


    確切說,是‘它’的脖子。


    鮑美鬆口,樸金玉及時抽出滲出鮮血的胳膊,重心不穩,摔到旁邊,用力向車尾挪動,到不是說她知道給梅西讓出足夠空間動手,純粹是想離喪屍越遠越好。


    此刻,鮑美眼中已是一片血紅,腦海中隻殘留了進食的本能,充滿血腥味道的大嘴張到極限,肥肥胖胖的身軀向梅西倒來,雙手更是抓向梅西的肩膀!


    梅西不怕感染,正好樸金玉讓開,他義無返顧地迎了上去,雙手劃拉開鮑美的胳膊,對準鮑美的鼻子就是一頭錘!


    趁著鮑美被這一頭錘撞得腦袋後仰,梅西的大手穩穩地握住她的腦袋,狠狠用力擰轉,整個車廂安靜了下來。


    梅西吐了口濁氣,忽然想起樸金玉也被咬了,趕忙回身!


    樸金玉被梅西凶狠的眼神嚇到,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別!別殺我!我還沒死!哦!對,我有疫苗!起碼能保證四十八小時不會變異!真的!我現在馬上就注射!”


    急中生智這個詞用在此刻的樸金玉身上半點都沒錯。


    “怎麽了?怎麽了?”先頭下車的了緣和尚與邢大爺聽到聲音不對,又折返了回來,正好聽見樸金玉解釋的話。


    梅西將事情簡單一講,邢大爺悔的猛拍大腿,道:“鮑丫頭糊塗啊!這事兒怎麽不先說呢!難道咱們還能趕她走不成!哪怕打上疫苗呢,多活兩天也好啊!”


    “算了。”孫萬峰在事發的時候還沒下車,不過他處於駕駛員的位置,腿腳不方便,剛從車頭挪過來,勸阻道:“興許鮑美自己都沒意識到被感染,人都走了,提這個幹啥。”


    看著手腳顫抖,幾次努力都沒打開箱子的樸金玉,梅西的態度不由得緩和下來,道:“我來吧,告訴我這東西怎麽用,放心,你那一口是替芳芳挨的,我們不會那麽無情無義。”轉頭對已經嚇住的芳芳道:“你先下車,等我給你樸阿姨注射完疫苗,我們就下去。”


    幫著了緣他們將鮑美的屍體抬下車,梅西抓緊時間按照樸金玉的指導,笨手笨腳地將疫苗瓶接到無針注射器上,對準樸金玉蓮藕般的胳膊扣動了扳機。


    針打完,樸金玉的眼淚也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低聲道:“我這是在幹什麽啊,反正還有兩天一樣要死,要不你給我個痛快吧。”


    梅西無話可說。


    女人的心思太難以琢磨,尤其是樸金玉這種接近三十歲沒有結婚,說成熟還有點年輕的女人,心思跳躍之快,就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梅西不說話,樸金玉仿佛自言自語道:“算了,你應該離我遠一些,不然沾到我的眼淚,也有可能變喪屍的。”


    得,這又開始自怨自哀了。


    梅西徹底頭疼,反正眼前這位命不長久,索性直接道:“不用特意避開我們,我們不會被感染的。”


    這下輪到樸金玉驚詫了,瞪圓了那雙本就很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梅西。


    梅西幹脆將自己的來曆,誌願者小隊成立的目的,以及相關的情況和盤托出,用了幾分鍾,讓樸金玉了解這些軍隊內半公開的資料。


    象樸金玉這個級別,又是政府職員,與軍隊不沾邊,哪裏能接觸到這些消息,聽著梅西的複述,眼睛越睜越大,梅西都擔心她的眼睛掉下來,直到聽完,才用手拍了拍波濤洶湧的胸脯,長出了口氣道:“真是驚險,難為你們一路從哈爾濱過來……”


    果然,女人的天性裏,八卦是最關鍵的一環,聽到這麽八卦的事情,樸金玉連自己隻能活兩天都忘記了。


    梅西不想在這方麵多談,不然說漏嘴,把變異人受刺激會首領化的包袱抖落出來,還得想辦法掩飾,拍了拍樸金玉的肩膀表示安慰,跳下裝甲車。


    招手讓衛寧過來,梅西低聲囑咐道:“樸醫生打了疫苗不假,萬一無效麻煩就大了,你多盯著點,一旦她出現暈厥或者別的異常情況……”


    衛寧拍了拍隨身佩帶的九二式手槍,表示了解。


    “咳,剛接到的消息。”付慶蕊從方艙裏出來,揚聲道:“咱們不用找借口往北走了。”


    梅西皺起眉頭。


    “解放軍準備南撤,特戰大隊已經確認作為潛伏部隊留守。”


    “撤退?這麽快?怎麽可能?潛伏?打阻擊麽?”梅西的腦袋立刻冒出無數問號,他有些蒙,特戰大隊總共多少人?又能阻擊誰?那些喪屍群可不會擔心腹背受敵的威脅,它們沒那麽聰明。


    “不隻是阻擊,還要尋找變異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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