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危機時刻,了緣和尚這一嗓子,幫了大忙。


    眼見二人的活動空間被鼠群壓縮地越來越小,哪怕付慶蕊抽出手槍一槍串倆老鼠,子彈打光也不過結果了幾十隻,對付鼠群,除了噴鐵沙的獵槍,側重點攻擊的槍械沒什麽效果,哪怕你手裏握著霰彈槍,對付已經逼近到三十米內的鼠群,也不過轟個幾厘米方圓,頂天打死三五隻老鼠。


    和尚的大嗓門就不一樣了,嚴格意義上講,這就是小型聲波武器,屬於帶有範圍屬性,一嗓子吼出,頓時清理了一大片老鼠。


    受到聲波攻擊,多數老鼠癱軟在地,屎尿齊流,少數受到波及的老鼠也是四肢發軟,走不了幾步路就趴下不動。


    “行啊,和尚!再吼幾嗓子!”付慶蕊眼見生路在望,興奮道。


    了緣和尚捂著火燒火燎的咽喉,努力給付慶蕊擠了個微笑出來,嘴角已經有鮮血滲出!


    他想說,但是說不出話來。


    和尚的聲帶是肉做的,不是金剛不壞,之前他吼死了劉永鋼,嗓子沒有完全恢複,吼出剛才那一嗓,已經是了緣和尚的極限,多一聲也出不來了。


    沒辦法開口,不等於和尚願意等死,這麽多老鼠,霰彈槍作用有限,趁著自己吼完那一嗓子拖延了時間,和尚幹脆扯過樓頂裝飾用的彩旗,胡亂纏繞在旗杆上,咬開霰彈槍的子彈,把火藥全都倒在旗麵,一槍下去,火藥燃燒引燃彩旗,就是一支大號火把!


    火把不斷揮舞,逼迫著鼠群!


    這些老鼠固然受到王鐵軍的操縱,怕火的天性依然流淌在它們的血液裏,遇到明火紛紛發出吱吱聲,火把照顧不到的地方,鼠群就繼續前進,見到火把揮來,再向後躲避。


    場麵就這樣僵持住了。


    臨時製作的火把沒什麽持續性,沒幾下就要熄滅,彩旗也不是無限量‘供應’的,眼看方法用盡,了緣和尚開始琢磨要不要背著付慶蕊跳下樓,有他這個肉墊在下,起碼付慶蕊活命的幾率要大一些。


    救人一命,佛祖應該不會計較自己之前偷偷吃肉喝酒的舊事吧?去不了極樂,投胎做個人應該沒問題。


    “付丫頭!小和尚!大爺來救你們了!”邢大爺的破鑼嗓音此刻聽起來如同天籟,滿口爛牙也不那麽礙眼了。


    熱兵器做不到的事情,冷兵器卻能輕易解決。


    邢大爺一手揮舞著清刀,一手握著掃雪用的鏟子,凡是靠近他的老鼠沒有能貼近大爺身前半米內的,鏟挑刀砍,老鼠再多,架不住鏟掃一大片,刀砍半扇麵,邢大爺沒費什麽勁兒就來到了兩人身前。


    “拿著!”邢大爺把雪鏟遞給和尚,囑咐道:“一會兒我開路,你斷後,有老鼠衝上來就鏟飛它!”


    “梅西呢?他怎麽沒來?”付慶蕊鐵青著臉,追問道。


    要不怎麽說女人有些時候大腦回路肯定與常人不同,都什麽當口了還問這個。


    “他?遇到正主兒了,在樓下玩命兒呢,咱們得趕緊下去!”邢大爺全神貫注地收拾老鼠,隨口應道。


    “王鐵軍在樓下?他是怎麽混進來的?”


    沒人回答付慶蕊的問題,這姑娘終於意識到自己太在意梅西了,還是先過了老鼠這關,下樓幫梅西對付王鐵軍才是最要緊的,其他事,回頭再說。


    邢大爺用‘玩命’倆字來形容梅西現在的處境,多少有些謙虛了。


    梅西不是在玩命,是亡命。


    亡命逃竄。


    梅西想到了王鐵軍的弱點,屢次找機會貼近王鐵軍,企圖依靠身體優勢和他‘近戰’,哪怕能抱著對方一起撞個牆什麽的,依靠自身超出常人的恢複力與力量,梅西自信這樣做王鐵軍受到的傷害肯定比自己大。


    可惜,王鐵軍不給他這個機會。


    近戰不成,又挨了王鐵軍幾腳後,梅西很悲哀地發現,真是拿這個家夥沒辦法,打又打不到,躲又躲不開,連抽手槍的機會都沒有,而且王鐵軍專向自己下三路招呼,擺明了想把自己變成無法移動的肉食,梅西幹脆借助展館內展品四處躲閃,希望拖到邢大爺返回。


    “嘿嘿,被我打得象條癩皮狗,滋味不錯吧?”


    鋁合金的機翼上留下個凹陷。


    “怕了吧?你被嚇破膽了吧?”


    玻璃展櫃成了碎片。


    “跪下叫爺爺,我就饒你不死!”


    原本一言不發的王鐵軍突然話多了起來,追逐中不停刺激著梅西,企圖讓梅西停止逃跑,與其拚命。


    王鐵軍越是這麽說,梅西就越逃的歡快,因為他知道,樓上的戰鬥肯定結束或者臨近結束,而且是邢大爺他們贏了,要不然王鐵軍不會如此急噪。


    為了麵子,白白送死的事情,梅西肯定不會去做的。


    現在的情況是,梅西要堅持到邢大爺下樓,然後趕在大量老鼠回援王鐵軍之前,把這個煩人的家夥徹底解決掉。


    王鐵軍也是拿梅西這家夥沒辦法,梅西可是專業運動員出身,變異前的身體素質就遠超常人,變異後各方麵的提升就更不用說了,無論是抗打擊性還是體力方麵,都在緩慢接近著人類能達到的極限。王鐵軍的腿功再犀利,達不到一擊消滅對手的地步也是白搭,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高敏盜賊遇到盾防戰士,戰士固然打不到盜賊,盜賊除了偶爾出個暴擊造成一定傷害之外,一時半會兒也拿戰士沒辦法。


    餘光看見樓梯口處顯現人影,王鐵軍知道老鼠群沒能留下梅西的同伴,忍不住罵了句粗口,扭頭逃竄。


    付慶蕊能讓王鐵軍這麽輕易逃脫麽?抽出手槍來了個急速射,三十米距離又有障礙物遮擋,這樣的射界,還讓付慶蕊命中兩槍,要不是王鐵軍上躥下跳實在影響瞄準,外帶他的身體條件特殊,以付慶蕊的槍法,足夠把他留下來。


    目送著王鐵軍飆血逃逸,付慶蕊搶到梅西身邊,關切道:“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剛才那個是王鐵軍?他那張臉……”


    梅西喘著粗氣,短時間劇烈運動,他哪有能耐說話,擺了擺手,示意回車裏再說。


    車裏固然悶熱,也比在外麵安全的多,起碼不用擔心王鐵軍惱羞成怒,帶著老鼠群殺回來。


    接過樸金玉遞過來的礦泉水,梅西也不客氣,半喝半淋,先給自己降降溫。


    直升機的轟鳴逐漸增大,叢旭絕對不想放過王鐵軍,調集了一個分隊的直升機,由南向北拉網搜索,看到疑似目標,直接用火箭彈招呼。


    “別擔心,這小子跑不了!”孫萬峰給眾人打氣道。


    “呼……難說……我剛才特意用光譜掃描看過,呼……沒顯示,這混蛋多半會控製體溫,而且夠……呼,夠狠,竟然把自己的臉皮扒下來引……引咱們上當!”梅西提醒孫萬峰道:“把這點報上去,沒準能有幫助。”


    “知道了。”


    理順了呼吸,梅西從口袋裏掏出那個破碎的對講機,遞給付慶蕊道:“這是我在那個變色人屍體邊找到的,多半是用來聯絡他的同伴,再這麽接二連三的來些變異首領,咱們挺不到晚上,你看看這個對講機,能否找到它的設置頻率,最好能追蹤到變異首領聚集的地方。”


    付慶蕊接到手中,低聲道:“民用型號,結構簡單,功率不大,頻率範圍固定,不用特意查,直接告訴叢旭,掃描外圍可疑的民用無線電信號。”將對講機殘骸丟出射擊孔,付慶蕊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道:“我有個問題,必須要說,說出來,你們不要象之前那樣怪我。”


    姑娘家也知道自己的說話方式得罪人,不過這個事兒她既然想到了,不得不提。


    “有什麽就說吧,大家不會怪你的。”梅西表態道。


    “我們被內奸出賣了。”


    內奸?


    付慶蕊這話說完,裝甲車裏的氣氛立刻古怪起來,眾人在智商上不及付慶蕊,說起人情世故,就連梅西也比付慶蕊強許多,當然能聽出付慶蕊話中所指。


    除了樸金玉,其他人在到達沈陽前就同生共死過不止一次,如果有內奸,樸金玉的嫌疑最大。


    “付丫頭,酒可以多喝,話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邢大爺知道梅西此刻不好開口,或者說開不了口,總不能前腳剛跟樸金玉滾完被窩,後腳就質問對方是不是內奸吧?索性由他來問付慶蕊,把話說明白。


    “有!王鐵軍為什麽特意把臉皮弄下來貼到替身身上?”


    “當然是為了引咱們出去收拾他啊。”孫萬峰插嘴道。


    “如果不是咱們駐守在這裏,換成任何一隊解放軍,他這麽做還有意義麽?”


    “嘶……”所有人啞口無言。


    確實,隨便來隊解放軍駐守在這裏,王鐵軍都不必把自己的臉皮弄下來做個替身,他隻要隨便找個喪屍戳在狙擊射程之外,一樣可以起到惑敵的效果,按常理講,駐守部隊也會派出狙擊手嚐試解決替身。


    所以說,王鐵軍這麽做,就是為了吸引誌願者小隊成員離開裝甲車,因為小隊成員不是真正的意義上的軍人,除非目標值得他們出手,比如結下深仇的王鐵軍本人,否則他們多半會躲在裝甲車裏呼叫空襲了事!


    由此可以得到一個結論,王鐵軍事先知道誌願者小隊駐紮在北區,才會以身為餌!


    這個結論可以推導出一個事實,有人將誌願者小隊的資料泄露給企圖進入沈陽市區的變異首領們!


    付慶蕊說的沒錯,有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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