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麽清晰的聲音,格外真實一樣,那幽幽的歎息聲,輕呼在他耳邊的氣息溫熱。


    “你不必一直照顧他,有這個時間倒不如多跟我學點東西。”一名俊美的中年男子身著儒雅的映秀山水墨紋絲綢長衫,手中還捧著竹卷軸半倚在門檻,一雙平淡若止水般的眼眸見少女回過頭冷漠的神情,不由蕩起一圈漣漪,正欲再勸什麽,卻見那女子冷漠當即消去,嫣然微笑,乖巧地朝他福了福身子,也不算應允,隻算的謝過他的勸慰。


    那冰雪消融般的美麗透著疏遠,這都一年了……他和她依舊如同偶有交往的朋友,絲毫不像是親舅侄女……


    莫非他還做錯了?


    女子弓著腰替床上的青年擦拭著臉頰,眼裏的擔憂,源源不斷注入青色的氣息,讓門口的男子發出幽幽地長歎。


    外頭傳來淡淡的花香,她仿佛被吸引了,直起身子朝窗外望去,各色鮮豔的花朵嬌姿欲滴,猶若爭相鬥豔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們湊到了一起,好似優雅卻掩藏去了她們心底的真實的虛榮。


    “你現在還不能離開,乖乖把我教你的全部學會了,我才會放你走。”


    好似有些許心動,女子回眸輕笑,新月般的眸子將她整張傾城的容顏襯托越發的脫俗,清新脫雅中不失小女人的嫵媚,簡直就是誘人犯罪。


    “溫柔……”


    她疑惑地歪了頭,明亮的眸子好像在詢問他想要問什麽場邊上帝。


    中年男人又是歎息:“我自詡仙君,卻製不住這個小妮子,莫非是祖宗的血脈在氣惱這麽多年還未能將星域修羅攻下?祖宗啊,祖宗們,並非無情忘卻家仇,而是敵人根深蒂固。太過強大,我那妹夫為我能逃生,這才將我打入這混沌之中啊!如今,找到妹妹與妹夫的親閨女竟是我靈族的天木水靈體,我心裏倍感欣慰……”


    見他他自言自語,溫柔本是不想理會,她的記憶隻有零碎的片段,如同被打破的鏡子一般。(.好看的小說)麵對著躺在床榻上的青年,她有著第一反應的熟悉感,身體與話語不由自主地做出反應。這樣的感覺很微妙,自打她醒來開始,這名青年便一直的昏迷不醒。她詢問不得,隻要待到他醒來,那麽自己的一切是不是就能解開謎底?


    這樣想著,溫柔臉上有了笑意,將毛巾往水盆裏一放。端著盆子朝外走去,從頭至尾她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她撫摸著手腕上的木鐲子,那種格外熟悉的感覺讓她倍感依戀,就好像自己心頭牽掛的人……可是她卻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在哪。


    血楓感覺身體一天天地在恢複,他總算有了清醒的意識。全身傳來陌生的感覺,手指動了動,興許是昏迷了太久的緣故。還尚未能恢複與身體的契合感,他睜開的雙眼,映入他眼眶的是一捧散發著芳香的花束靜靜地在插在花瓶中。他有些愕然,急忙起身,用力過猛讓他的身體一下無法跟上他的大腦指令。整個人又摔回了床榻上。


    喘了口氣,好不容易等到能動了。他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四顧張望著,這是一間裝束典雅的小屋,整個房間充斥著儒雅溫順的氣息,一方書桌上還擺著一張宣紙,他磨蹭地走過去,畫上是一名青年的肖像,黑發星眸、冷傲的線條繪製出清冷、不凡的氣質,五官精美宛若頂級大師繪製出的完美藝術品,絕對是個容貌絕佳的男子。


    如果換做別人必定會感慨萬分,這世間竟有如此出彩的男子,然而到血楓的手中,卻是顫抖不已,他退後的動作,腳下顛簸險些摔倒在地上。[]


    畫中之人竟是冷無心,莫非那個聲音是真的?姐姐她……


    他有些激動地拍撫著胸膛,緩緩地朝外走去,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的花海,除了這間小屋外還有兩間小屋,一間屋子前一名裝束整潔,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捧著竹卷軸在閱讀,他露出訝異的神情,旋即因為沒有看到那抹清雅的嬌影眼眸暗了暗。


    眼下還是先行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他吸了口氣,上前一拱手:“打攪先生了,請問您是這裏的主人嗎?”


    主人?


    “身處天涯,何為家?”


    血楓感覺到他氣息時有時無,一晃神間好像他的氣息完全在自己麵前消失,可人卻還在自己麵前,眼下不禁端起幾分的鄭重:“回前輩的話,本是遊子天下無家,亦可天下為家,小輩一心自尋家姐,家姐所在,生死無畏,無論何處皆為我家。”


    “若非你所言所述倒是真誠,否則我倒是會以為你尋的是你的情兒。”


    血楓咳嗽一聲:不帶這麽調侃人的。


    “小輩謝過前輩的救命之恩,恕小輩無禮,敢問前輩是在何處救得我?”他見此人並未有心認真回答,反而滿眼戲謔地調侃他。


    “你?問我?”他輕笑一聲,“我何處得知?難道不是你們招我的嗎?”


    招你?我們神經……病?不對!


    血楓扶著額頭,有些頭疼地回想,他護著溫柔被吞天獸抓在了爪子裏,然後要被捏碎骨頭,但是卻是在百草老人的大破壞術發起時,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華大哥他們好不好,姐夫有沒有事情……如果姐夫出了點什麽事情……


    想著,血楓攥緊了拳頭,眼眸充血,手背上青筋暴起大靈王。


    “你是吞天獸?”


    中年男子不怒反笑,饒有深意地望著他:“怎地?還想對我動手?”


    “你可是吞天獸?”血楓陰沉了臉,冷無心出事,他無法阻止,溫柔的遺體竟然也被他丟失,如果這個人是吞天獸,那麽溫柔的遺體便是凶多吉少,不,已經凝成實體,那麽……溫柔已經被奪舍了?


    奪舍後會改變形態嗎?


    血楓心頭有些懷疑,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搖擺不定,但是秉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個,他手中凝聚起了自己的真氣。


    還挺狠的,可惜太不懂得收斂了。


    “你要對我動手?”他放下了卷軸,望向了血楓,“你要是想動手便來,年輕人就是衝動了些。”


    “你是不是吞天獸?”


    理了理衣裳,不知從何處取出的紙扇一打,頗有種書生儒雅翩翩的氣質,整個人很是柔和。


    “你既然問了這麽多次,那便是心裏有了答案。”這邊倒是真的不緊不慢,頗是氣定神閑。


    血楓沒有猶豫,一咬下唇,正欲說點什麽,一聲嬌嗬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紫煙般嫋嫋的嬌姿從遠處如同蝴蝶飛舞般優雅地朝這邊移動,話音落下時已是靠近了,粉撲撲的臉頰上盈盈水靈的雙眸流露出一絲的冷意,精致美麗的臉龐上嫣紅薄唇輕抿,狠狠地刮了對方一眼,旋即冷喝道:“血楓,怎地如此沒規矩!還不快向仙君謝罪!”


    血楓愣住了,怔然間竟是伸出手,觸碰到柔軟帶著溫度的臉蛋,他一大老爺們兒竟然潸然淚下,噗通一聲跪在了來人的麵前:“姐!”


    一句“姐”將溫柔的心都喊軟了,溫柔伸出手輕撫過:“我弟弟跟你賠不是也賠了,我帶他去說幾句話,你沒事別用你的神念偷窺,我警告你了。”


    麵對這般淡然卻強勢的威脅,畫仙君摸摸鼻子,他眯起眼:“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溫柔,你的命是為我們家族而出現的,你的身份地位、你的天賦、你的血脈力量全部都是家族賦予的,今兒這人你也該給我交代清楚。”


    他淡淡地道,如同在說今晚一定要吃炒青菜一樣,在溫柔眼裏卻是充滿了對畫仙君完全就是小孩子般無理取鬧的判定。


    “不怕告訴你,我的記憶支離破碎了,完全混亂也罷,但是我同樣給你個警告,我的弟弟,隻要我認定的人,我護著!我絕對不容許他們有傷害,血脈、職責,在我看來都沒有我所在意的人的命重要!不要提我們血脈相連,就算我與他並無血脈關係,但是!我比起你,我更相信他!”她的目光冷淡到了極點,這一年來從來沒和他開過幾次口的溫柔竟是說了一串溜的話,那冷中帶柔的嗓音聽得人格外舒服,但是此時此刻卻是將畫仙君的心狠狠刺傷。


    畫仙君抿著唇,心裏頭刹那間有些委屈,這一輩子與柔情二人一心為了家族複仇而奮鬥,但是這個孩子卻一心隻為眼前人,也許該恨?他悠長地歎了口氣:“那你到底想怎麽樣?如今我被困在這裏,根本無法出去,家族血脈的仇恨難道你真的要放下?”


    “你可知道我們遭受了多大的屈辱?”畫仙君悶悶地咬緊了牙關,想到當年的事情,他的心何嚐不痛,簡直就是撕心裂肺,他的愛人,他的雙親,他的摯友,就是在那一瞬間化作了殘肢,修羅神滅了靈神,換來的是星域修羅族的殺死了靈族的子民,這份仇恨!怎麽能忘?


    一幕幕的場景就像是走馬燈在他眼前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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