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寒風從擂台上吹拂而過,卻仿佛吹在台下所有人的心上。


    連擂台邊的陣法都沒有擋住那寒風的威力,人們本能地被刺激的閉起眼睛,好久後睜開眼睛,怔怔看著高台上,寂靜無言。


    坐在高台上嬴抱月等人也靜靜看著擂台上。


    寒風席卷而過。


    而寂靜的高台上,此時隻站著一人。


    哢嚓一聲,陳子寒收劍入鞘。


    而原本耀武揚威的王良才,靜靜躺在地上,就像一個死物。


    所有人都因為震驚說不出話來。


    連原本站在一邊的禮官都愣愣站在一邊,台底下葉思遠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猛地一拍桌子,禮官才反應過來。


    “都愣住幹什麽,快救人!”


    禮官一聲大喝,剛剛把擔架抬回來的宮人立即上台將王良才抬上擔架。看著冰冷的像一具屍體的王良才,連見多識廣的宮人們都唬了一跳,這不是鬧出了人命吧?


    看著禮官發白的臉色,陳子寒微微額首,平靜地開口,“他沒事,隻是一時暈厥。”


    一時暈厥,驚嚇過度,性命無憂。


    這的確是很符合風法者和平主義者的作風,風法劍之所以不被人重視,就是因為裏麵幾乎沒有能一擊致命的殺招。


    在人們的眼裏風法者就是沒有牙的老虎。


    沒有牙的老虎嗎?


    看著僵硬的一動不動麵色青白的王良才,看到這一幕還有誰會把風法者當成沒有牙的老虎?


    能讓一個等階六的修行者暈厥這麽長時間,傻子都知道那要殺他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


    稍微有點修行常識的人都明白,剛剛那一瞬間隻要這少年有那個意思,他隨時都能要王良才的命。


    靠沒有殺招的劍法就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個人……


    嬴抱月眯起眼睛。她身邊的姬嘉樹神情也肅穆起來。


    不如說在場的所有修行者麵色都不太對勁,看著台上唯一剩下的那個少年眼神劇烈的搖晃著。


    王良才被擔架抬了下去,抬著他的宮人大喘著氣,因為就在前不久他們才把王良才打倒的前一個對手抬下去,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招了回來,來抬方才還意氣風發打別人的公子。


    太快了。


    這一場對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遠超眾人的想象。


    風水輪流轉,看著被抬下去的王良才,高台下圍觀的其他修行者都不自覺退後了一步。


    這份後退不是為了台下的人,而是為了台上的人。


    王良才有多強大所有人有目共睹,作為火院的三把手,其平素的強勢刻在所有弟子心中,王良才被抬出去醫治,整個火院都亂了套。


    看著高台上風淡雲輕的那個少年,高台下的沉默中滋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


    “這人到底是誰?在風院到底排第幾?”


    “陳子寒……和風院大師兄陳子楚有什麽關係?”


    “不管排第幾,為什麽老子之前從沒見過這麽強的風法者?這樣的人怎麽會籍籍無名?”


    “風法劍能這麽強嗎?怎麽風院的大師兄我見過他比劍,感覺都沒這麽強?怎麽這樣的人在風院沒排名?”


    “看來還是二殿下慧眼識珠……”


    “難道有什麽黑幕?!”


    在寂靜中這一聲質問擲地有聲。


    在風言風語中,嬴抱月靜靜看向身邊站的筆直抿緊嘴唇的陳子楚。


    注意到那少女的目光,卻不含有任何質問,陳子楚忽然笑了。


    “我說我從沒想遮掩他的力量,是他自己不願意選這些,你們相信嗎?”


    陳子楚以為他不會得到回答,然而就在下一刻,他聽到一個滿不在乎的聲音,“嗯,當然相信。”


    陳子楚瞪大眼睛看著嬴抱月。


    隻見麵前的少女笑了笑,“這些位置有什麽意義嗎?”


    高處不勝寒。


    “而且現在,”陳子楚看著嬴抱月看著高台上的少年,笑了笑,“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強大了。”


    而且還是以這樣一個好聽的名聲這樣一個耀眼形式。


    彰顯出挖掘出這塊璞玉賢才之人的賢明。


    嬴抱月靜靜目視前方,感受到無數道欽佩熱切的目光看著最高處的那位……二殿下。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英明的君主必須要有識人之明,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而對於這些年輕氣盛渴望建功立業的年輕修行者而言,所謂的伯樂顯然是他們最大的渴望。


    更何況還擁有一個王室的身份,簡直讓人趨之若鶩。


    甚至那人不需要主動招攬人才,反而不動聲色不留錯處的給人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嬴抱月沒有看他,卻仿佛能看到那個少年人和藹笑容背後無比冷清的眼睛。


    在最高處看著所有人,仿佛看著他精心安排的棋子們。


    這位二殿下未發一言,但就以這樣的方式,在稷下之宴上完成了他的立威。


    嬴抱月深吸一口氣,這樣一個人,如果與他為敵,想必會非常不容易。


    但此時想這些還太早,因為眼前的形勢正在劇烈變化著,陳子寒這個異數的加入,徹底攪渾了稷下之宴這潭水。


    “意想不到的高手出現了……”


    “沒想到才稷下之宴就會出現這樣的人……”


    “話說這人剛剛用的什麽劍法?”


    “火院的二把手都下去了,接下來誰上啊?難道這次風院會是贏家?這可是爆大冷了……”


    人們竊竊私語,然而隨著一聲鍾聲,所有人三魂五魄歸位。


    “風院弟子陳子寒向同輩討教。請問誰來應戰?”


    比王良才不知低上多少倍的聲音在場上回蕩,但所有人卻噤若寒蟬。


    “嘶,誰上啊?”


    “雷院剛剛都敗了一場了,火院和風院各勝了一場,這該輪到水院了吧?”


    高台下許義山神情複雜地看著高台上少年,握緊了腰邊的斷水劍劍鞘,看向身邊震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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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下一刻他一愣,看著身邊震山先生凝重的眼神。


    震山先生靜靜凝視著高台上的陳子寒,眯起眼睛,“此子不太對勁,最好避其鋒芒。”


    說完老人舉起他滿是皺紋的手,禮官看過來卻隻聽震山先生大聲宣布,“水院這一輪,棄權!”


    棄權!?


    老人聲如洪鍾的聲音在場內回蕩,其他學院頓時炸開。


    “怎麽了?水院這是慫了嗎?連一個無名弟子都不敢上?”


    “怪不得連女人都來者不拒,簡直丟我們修行者的臉!”


    “話說那女人去哪了?躲桌子底下哭呐?”


    “嘿嘿,那可不是,嚇的不敢來了吧?”


    聽著周圍的冷嘲熱諷,許義山咬緊牙關,骨節握得咯吱作響,但震山先生卻閉著眼睛巋然不動。


    聽著潑到她身上的髒水,陳子楚頓時看向嬴抱月,卻發現她卻看著……火院的方向。


    聽著周圍人對水院醜態的嘲諷謾罵,本來麵色難看的葉思遠臉色卻好看了很多。


    “果然和那女人蛇鼠一窩,水院都是上不來台麵的東西,”他輕蔑道,隨後站起身,整整衣冠,看著高台上的陳子寒目露凶光。


    “風法者,”葉思遠一聲冷哼,傲然起身,在眾人的震驚和崇拜中登上高台。


    “我來會會你。”


    禮官睜大眼睛,隨後精神一振,興奮地高喊道。


    “稷下之宴第三場!”


    “風院弟子陳子寒對!”


    “火院大師兄葉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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