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直是很擅長於學習的人,樂活子在他離開前一番言說,平安就知道了樂活子的意思。遊走天下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遊曆自己的道心,遊戲人間遊戲人間。無有遊戲的心態哪裏能有超脫的器量。無論遇到什麽樣的難題,必須保持著輕鬆的心思。到底是凡間之地,修士們再看重,根本上還是覺得自己高出一等的。


    雖然平安總覺得這種想法未必對,可也覺得還是聽人話吃飽飯,這才顯得和之前大為不同。幾天如此下來,倒也真覺得輕鬆了許多,出海一趟平安壓力極大,如今倒是個不錯的調節。側坐小驢身上,平安邊喝著樂活子偷來的美酒,一邊對下麵的戰鬥評頭論足。


    “恩,不錯不錯,這一撲有些意思!不愧是山中之王啊!謔!這一下厲害,能以軟件使刺擊法,這家夥功夫有些水準。可惜了,道爺我找來的老虎哪怎麽容易被刺死!”平安無良得給這猛虎和野狼都拍了幾張龜甲符,尋常的兵刃哪能一擊見功啊!


    不過平安也不是大方的人,拍出去這些符都是樂弦子畫的,效果如何可沒個保證的。這老虎也是運氣好,這第一劍下去,姓蔡的中年人是衝著它的眼睛去的,終究這中年人的兵刃是軟劍,對付常人一轉一切就能殺人。可是對付皮糙肉厚的野獸,就有些乏力了。隻能靠著極強極強,把軟件抖成一線直刺而去。


    沒料到當得一下,劍尖如擊敗革,這家夥心裏就是一驚:【啊?不對,這老虎還練過橫練功夫不成?】不過他也沒時間考慮這個了,這老虎一撲已經到了麵前,中年人有些慌張的一個癩驢十八滾,猛虎腹下滾了過去。老虎一落地,後腳撐地轉頭就是一掀,中年人軟劍如帶,向上一擺不進反退的一個側身翻過了虎身。


    這一劍一卷,卻沒遇到之前的情況,樂弦子的符到底不靠譜,這一下就沒起到效果。這老虎被軟禁卷到的前爪當場就留下了一圈血痕。受了傷的猛虎凶性一下子就被激了起來,怒吼了一身尾如長鞭狠狠一掃,中年人又是一滾可這次滾的卻慢了一些,這尾巴一掃擦過了他的耳後,耳朵後的一片頭發立馬就被掃去了,留下了一道血痕。


    這老虎的最厲害的就是一撲,一掀剪,一掃尾。一般能躲過這三下的,這性命就算保住一般了。隻是平安這次弄來的可不止一隻老虎,還有十幾隻野狼在邊上虎視眈眈呢。這老虎一出手,野狼也無聲無息的行動了。和猛虎的先聲奪人,出手咆哮不同,這野狼顯得陰沉許多。先生派出了三隻野狼圍住了那個女子,其他的就向老虎這般湊了過來。


    都說狼通兵法,如今看來也並非虛言,這兩人裏男的明顯要強上許多。派出三隻野狼圍住那神婆,隻圍不攻困住她。在擊中優勢兵力對付厲害的那個,確實是兵法裏的手段。傳說聖皇手下兵道大家雨將觀雨中群獸相鬥,悟戰爭兵法,看來還真幾分道理。這神婆這時也掏出了兵刃,卻是一對判官筆。


    看起來他似乎不擅武藝的樣子,手裏握著兵刃也沒敢亂動,反而四處瞟著似乎想趁著自己這邊敵人多跑路。十來隻狼這時候已經圍住了那中年男人,配合這老虎往那男子身上撲咬。老虎雖然強,可畢竟身大,撲咬間破綻不少,有了野狼輔助。倒是逼的那男人手毛腳亂的。平安在北疆時候就遇上過狼群,以這男人的武藝,要對付十來隻狼不是什麽問題。


    他的武藝雖然不算第一流,可也不差那時候的平安太多。而且這神州腹地的野狼,和北疆那些餓瘋的了冬狼也沒法比。隻是有了一隻猛虎在邊上,這難度就完全不一樣了,就一會兒工夫,這中年男人身上就被撲出了不少的口子。


    隻不過野狼到底不是猛虎,這男人的兵刃也不是普通的兵刃。算得上是一柄寶劍了,一會兒工夫,野狼裏頭也被斬殺了四隻。平安在天上看得眉頭一皺,默默地把樂弦子畫的那些符給單獨移到了一個乾坤袋裏。心裏暗罵:【樂弦子師兄果然靠不住!那有龜甲符不但沒防住兵刃,還跟著兵刃一起殺傷的道理!】


    這樣的東西平安可不敢給自己用,見了這符的效果,平安總算知道這樂活子為什麽不受眾人待見了。為了安全起見,平安隻得把這些樂活子給的東西給單獨存放。這些東西雖然坑人,可拿來坑人也是不錯的。


    平安搖了搖頭,一拍坐騎往前而去,心裏知道這老虎怕是攔不住這兩人的。這中年男人幾式劍法連斬了四狼,把那神婆的勇氣也給激發了出來。這會兒她也一樣開始對著三頭狼發動了攻擊,這兩人合力對付幾隻野獸不是問題。至於樂弦子的符,平安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因為不能對著這些普通人直接下手,平安隻能在他們後麵的路上設下了一個迷陣。這迷陣是以符之力改變地形而成,算不得厲害的陣法,困住凡人倒是沒什麽問題。平安不過等了半個時辰,這兩人就互相攙扶著走入了平安布置下的困陣裏。平安有些古怪的摸了摸鼻子,暗道:【一隻虎,十來隻狼,本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如今居然能把他們弄成這個樣子,看來樂弦子師兄的符也不是沒用的動下!唉,可惜就是太看運氣了,這東西自己不到必死絕不能用。】


    這兩人才進迷陣,平安掏出一個紙人正想和他們好好玩玩,懷裏的一塊玉符突然一震,平安一愣暗道:【厲害啊!這秀春衛果然有兩把刷子,就這一會兒工夫居然就解決那兩個家夥了?算了算了,打蛇打七寸,先把打頭的那兩個拿下再說!】


    平安取出了玉符,握在嘴邊低聲喃喃了一陣子,抬手打出了玉符。之後又看了眼下麵在迷陣裏繞圈圈的兩人,笑嘻嘻的一排左起,轉頭往南邊去。平安走的幹脆,他坐下的小驢卻不太樂意,這看熱鬧看的正高興,他還想著是不是去再逼迫些動物進迷陣搗亂的,這下子倒是都落空了。一步三回頭的磨洋工,雖然速度被拖慢了不少,可平安還是在那秀春衛到達前找上了菜老頭和那個疆王護衛。


    這兩個家夥倒是狡猾,往南跑了一小段直接就過了一條小河折向了東邊。兩人沒跑遠,就在河邊沿著上岸的位置往南布下了不少的陷阱。要不是秀春衛用的牽機香厲害非常,入水不化,還真可能被這兩人跑咯。平安嘿嘿一笑,拍著小驢跑到了這兩人前頭,順手在一棵樹上折下一段樹枝,掛上一根天蠶絲扔進了水裏。


    蔡老頭兩人一路沿河而來,沒一會兒就見到了平安,一見這家夥兩人心裏瞬間都是一陣罵娘!這連續不斷的遇上,要說是巧合那也真是太巧了一些。正要轉身繞過去,就聽平安做歌道:“冬龍翻身河不平,金鉤涵虛混太清。氣蒸千裏雲夢澤,波動十州水入如天。欲濟黎民無舟楫,端看淫祀恥神明。坐觀河邊垂釣客,離亂徒有羨於情!”


    這話一出口,兩人立馬都站住不動了,蔡老頭歎了口氣,轉頭道:“閣下果然是衝著我們來的啊!連著兩次都躲不開你,恐怕隻能是不死不休了!你是何人,如今可以說了吧?”


    平安一抬杆子,一位金鱗大河鯉魚被甩了上來,這金鱗鯉魚一向被稱龍鯉傳說這種鯉魚跳過龍門便能化龍。尤其是大河中出的,真有一斤金魚一斤金的身家。平安這一竿子掛的鉤子是奇金,上頭的魚餌是靈獸之肉,真不是一般的魚敢上來咬的。隨手解下了魚,順手扔進了河裏,平安笑著道:


    “你這老頭好沒道理!差點嚇走了我的魚,本公子才是先來的!我盯上你了,還是你盯上我了!好啊,你們果然串通一氣了,為了抓道爺的婚,連秀春衛都不怕了,敢勾結這造反之人!”


    那中年護衛哼了一聲,開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家王爺久鎮西北,更是滅國一國的大功臣!如今昏君在位居然汙蔑忠良殘害宗室!你這無知稚子知道什麽!你是哪家的小子,竟敢如此信口開河!”


    平安撇了撇嘴,道:“西北!王玄敢那老烏龜的人?就他那個貨還忠良?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他要造反。本少爺是什麽人你個門下走狗還不配問!道爺對你沒興趣,貧道方外之人,不理俗事,造反不造反什麽的,你和秀春衛商量去!”平安說著一直水麵,一個黑影從他指著的地方爬了上來,手裏握著一柄發著黯淡紅光的短弩,對著河邊的兩人。


    有平安指路,這秀春衛之人很順利的就找到了地方,這兩人布下的陷阱完全是做給瞎子看的。這秀春衛一出來,直接開口道:“隻剩你一個了,把東西交出來吧!”


    這家夥語氣平靜,連平安都有幾分佩服了,這秀春衛不講理的本事絕對天下無雙,連人家運的是什麽都不知道,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開口確實是門本領。平安眼睛一亮,笑著開口道:“東西?什麽東西?拿出來見識見識唄,要是東西不錯,你給道爺我,這秀春衛我給你打發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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