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上的戰爭,多發生在冬春兩個季節。草原的冬天太過於厲害,大雪覆蓋了草原,凍死了羊群,牧民甚至於因此失去生計。艱苦的環境,讓他們不得不去考慮,用一種極端卻有效的手段,去活下來。


    原始的遊牧文明,能夠擁有的唯一手段,便是組織起人手,去搶奪——他們的很多人都是不怕死的,因為他們可以用自己的死亡,換來自己部落的生存,換來自己後代的延續。在生存這一件無比莊嚴的事情的壓迫下,他們無所畏懼。


    要生存。


    他們的第一目標,自然是富庶的南方。大明朝自然不會讓這些人來自己的地盤兒上搶東西,加上朱元璋本身那種擰巴的性子,戰爭就爆發了……也許換成了大宋朝,這件事情完全就可以用歲幣來解決的。送上一些糧食,又不多,就能夠換來一兩年的平安。但朱元璋顯然不是一個這樣的人。


    朱元璋有著典型性的,大眾化的思維方式……哪怕是代價大一些,也要不蒸饅頭爭口氣。這一口氣就在骨子裏,若是沒有了,那邊窩囊。


    他一代開國皇帝,縱然是被人趕得如同喪家之犬的時候,也都沒有屈服過。更何況是元蒙,那些已經被滅了國,灰溜溜的滾回草原上放羊的手下敗將?朱元璋看不起這些家夥,所以為了麵子,寧願花錢死人,也要他們好看。


    說實話,明朝無論對內還是對外,無論是政治經濟,無論是百姓民生,很多地方都被宋朝遠遠的甩在了腳下。但是唯獨那一口氣,卻強硬的如同秦皇漢武。強盛有時候就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便是現在的局麵。


    枯草、殘血。


    溫小天做進了舒服的馬拉雪橇上。以前的時候,冬天戰爭,大家夥兒也都是用馬車的。溫小天則是給他們設計了這種馬拉的雪橇。雪橇很大,一個雪橇上足夠乘坐二十多人,運載的貨物也要比馬車多,而馬匹卻更加省力。


    雪橇是馬車改裝的,在有雪的地方,就將車輪車軸卸下來,到了沒雪的地方,就從新裝上去,非常的方便實用。


    飛馬奔馳。


    溫小天舒服的品味著僧道衍給他的小金剛禪法,一點點的以數學方式,在腦海中進行著相關的推演,計算。原本一篇簡單的心法,在溫小天的腦海中,漸漸推演出了形狀,至少比之前更加明白了。


    這是一門佛魔心法,看著明顯屬於藏傳一係,實際上,這就是披著佛家外衣的魔道修行法門,透著一股子的邪魅和霸道。


    這樣的心法,溫小天自然沒有厲風那麽虎,直接去修煉。


    他要好好看看這心法的本來麵目。


    “是逐漸以真元改造身體,讓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更加傾向於魔神的軀體麽?”隻是短短的十來天功夫,溫小天就找到了這個功法的根本。溫小天笑了一下,暗道:“可以改造身體?既然能夠魔神化,那自然也可以其他化,隻要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改變一些過程的話……”溫小天眼眸中,光芒一閃而逝。


    這件事,說難,不難。


    溫小天的腦海中有太多的知識,太多的理論,可以供他選擇。這些知識和理論,是來自於不同的世界的,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這些理論,都是超前的,放在二十一世紀,也屬於是科學幻想。


    然後的日子,溫小天就開始研究小金剛禪法,開始解析各種功法步驟之中的具體作用。這些並不需要實驗,隻要將各個步驟的功能弄清楚,就可以了。溫小天一次次的推演,腦海中的輪廓也因此而清晰。


    這一段時間裏,這些人更像是在草原上旅行。厲風的小金剛禪法,已經開始入門。在他的體內,一圈圈的真氣層一共形成了六道,擁有著不弱的防禦力。僧道衍也時常過來,找厲風和溫小天談玄論道。


    他和厲風談的,是混混的事兒,和溫小天談的,則是修行的事兒,可謂是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拋開僧道衍的身份以及動機,這是一個有能力的謀士,這也是一個心思機敏,在學術上,修行上有自己獨到見解的強人。溫小天從來沒有小看過僧道衍,一個能夠在曆史中留下赫赫威名的人物,又怎麽可能簡單?


    溫小天並不曾直接修煉小金剛禪法,但是和僧道衍討論最多的,卻就是這小金剛禪法。僧道衍在這些東西上沉浸的時間足夠久,見溫小天有興趣,自己也就不會吝嗇。


    邪風曲世界的修士,理解東西是從直觀開始的,最後從直觀變成了分析,最後再一次變成直觀。他們稱呼這種境界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而溫小天的理解辦法,則是理性的,是走的“知常曰明”的一條道路,理性分析,舉證對比,然後得到結論。


    就是這樣的交談,溫小天對這一套功法的理解,也越發深入。


    小金剛禪法除了一些關鍵點,實際上已經沒有秘密了。


    又是過了幾天時間,他們的後勤隊伍終於和二殿下的軍隊混合在了一起。軍人的交流簡單而直接,雖然朱僜有著不小的野心,但是本質上,卻是一個直腸子的人。聽了女仆團的壯舉之後,二殿下就想要將這些女人留下來。


    二殿下的眼睛裏沒女人。


    女人,男人,老人,孩子……他們都是一樣的,二殿下可以一隻手捏死他們。


    但這些女仆卻讓二殿下有了興趣。朱僜在宿營的時間,開始找這些女仆。憑借著自己二殿下的身份,這些女仆是不敢拒絕的。如此一來二去,朱僜就找溫小天,要了兩個去。至於理由,就簡單了……老三老四都能要,我為什麽不能要?


    朱僜就是這樣的性格。


    溫小天對朱僜有了一些好感,便隱約的和朱僜說,希望以後,可以在東方的一片不遜色於大明朝,甚至於更加廣闊的陸地上,看到他稱王稱霸。別人說起這種東西或許會顧忌一些,但溫小天卻不會。


    甚至於溫小天還給朱僜想了一個對付草原上那些煩心事兒的好辦法。


    那就是抓人,一波帶走。


    不是殺人,而是抓人。


    一些小部落,全部打包,直接帶回中原去。是要當成奴隸賣,還是可以組成什麽。反正中原地大物博,簡簡單單就能安排下來。草原上沒有了人,自然也就無法蹦躂了。可以說溫小天的這個計策很絕戶。


    整個草原的人加起來才多少?


    中原大地上,那些豪門不用多分,一家一個奴隸,草原就沒人了。


    計劃有沒有被采納,溫小天不關心。處於發情期的朱僜,日日帶著兩個女仆出現在軍伍之中。給將士們介紹自己的“賢內助”,他朱僜以後打仗,就不是自己個兒了。看到沒?現在他也是有了紅顏知己的人呢。


    讀書人講究的是紅袖添香夜讀書。


    還不興他朱僜來一個紅顏將軍伴左右?


    至於什麽禮法,什麽規矩,什麽軍隊中不能夠有女人,這些都是一個屁,放了就完了。要是真的有誰敢胡說八道,朱僜一定活撕了他。朱僜的家中,並不是沒有妻室,但那些如同木雕泥胎一般的女人,他實在沒有興趣。


    還是這兩個女仆好。


    閑的時候,自己練武,也能夠和自己比劃幾下。忙的時候,處理軍隊的事情,也能幫上忙。更重要的是,人手緊張的時候,她們立刻就會變身穆桂英花木蘭,成為英武不凡的女將軍,有著強悍無比的指揮能力和戰鬥力。


    這樣的女人怎麽不喜歡?


    這就是秘書啊。


    才是不長的時間,朱僜就體會到了“有事秘書幹,沒事兒幹秘書”的快感,甚至於有了和唐朝某個皇帝一樣的心思。


    隨著時間的推移,局勢逐漸平和了下來。


    說起來這還要感謝溫小天幹掉了赤蒙兒,沒有了這個絕世猛將,缺乏了主心骨的蒙古騎兵,戰鬥力根本就不夠。一輪火槍六連射,再加上什麽魚鱗陣之類的配合,直接被打的抱頭鼠竄,潰不成軍。


    戰事徹底結束,已經是年關。邊防的事物交接之後,一行人便是浩浩蕩蕩的回到了燕京城中。此時此刻的燕京城,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準備著過春節了。


    “燕京,終於回來了啊……”


    厲風鬆鬆垮垮的穿著盔甲,一副小痞子的模樣。


    白葉子狠狠的在厲風的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拍的厲風兩眼直冒金星。“白姐……咱不這麽暴力行麽?你家瘋子兄弟的腦袋,可不如天哥結實。要拍,也應該拍天哥的!”厲風立刻禍水東引,然後就被溫小天一腳從馬背上踹了下去。


    原本凱旋而歸的英雄場麵,立刻就變成了鬧劇。


    但厲風不在乎,溫小天和白葉子不在乎,別人又能夠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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