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事情,還是要江湖人來解決。?首?發僧道衍和白雲老道代表的是宗教界,他們一出手,那意思就不一樣了。作為一個曾經威名赫赫的江湖人,溫小天如果要做什麽的話,那反倒是正當的。


    當下的燕王府,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事情,就像是一顆顆的螺絲釘,彼此緊密的結合在一起,各司其職,將一個龐大的係統有機的組合了起來。現在真的能夠騰出手的,也就是溫小天一個人。


    江湖。


    溫小天戴上了一張人皮麵具,改變了自己的容貌。身上穿上了一身黑衣,腰間多出了一柄劣質的鐵條,鐵條外用兩片竹板包裹,勉強算是一柄劍。溫小天給自己起了一個很牛叉的名字,叫中原一點紅。


    因為他隻要出劍,隻要殺人,敵人隻會在腦‘門’上多出一點紅,人卻已經死了,時不時很牛‘逼’的樣子?


    白葉子裝成了一位跟在一點紅身邊的江湖‘女’子。


    二人離開了燕京城,步入江湖。


    曠野中,來自蒼風堡的鐵騎踏碎了夏日的寧靜,十來名騎士正朝著西北方疾馳。坐下的馬匹身上,一粒粒的汗珠在棕‘色’的皮‘毛’下,熠熠生輝。這樣的天氣,馬兒都難以承受這樣的狂奔,更何況是人?


    官道上有人,一個獨臂人,一個‘女’人。


    獨臂人一身黑衣,腰間是一柄簡陋的劍,簡陋的就是一根鐵條加了兩片捆在一起的竹板。‘女’人穿著白衣,帶著麵紗,外麵還罩了白‘色’的鬥笠。他們不說話,也沒有動,就像是一幅靜默的黑白的風景。


    蒼風堡的騎士忽然讓馬停了下來,因為這兩個人站的實在巧妙,就在路的中間。馬沒有辦法從兩邊繞過去,也沒有辦法從中間衝過去。


    這裏算是蒼風堡的地盤兒,江湖人都知道。一般的江湖豪客,也都會給麵子。那麽現在能夠攔截在這裏的,便隻有一種人。


    敵人。


    手,握住了刀。


    森森的刀寒出鞘,為首的騎士喝問:“二位何故攔住吾等去路?”


    獨臂人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劍,說道:“攔住你們的路,是因為你們是蒼風堡的人。雖然這一片兒大家都給你們麵子,但我是一個例外……”溫小天感覺自己的話極為裝‘逼’,但他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需要用另一個身份,在江湖上揚名,然後攪動江湖。讓蒼風堡也好,白帝城也好,都將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這樣就能夠解決燕王的問題。


    江湖人畢竟是江湖人,如果在朝堂和江湖之中做出選擇,他們一定選擇江湖。這就像是人在即將老死的時候,總會回到自己的故鄉,讓自己的屍體埋進故鄉的泥土中一樣。是一種本‘性’,誰也無法輕易改變。


    中原一點紅。


    一個這麽有個‘性’的名字,怎麽看也都是做豬腳的料子啊。溫小天心中感慨,一點紅大大雖然在古龍的小說裏沒有做過豬腳,但現在被自己馬甲了,成為江湖漢子們的焦點,他如果知道了,一定會無比自豪。


    “看來不是朋友。”


    騎士也開始裝‘逼’。


    在江湖中,裝‘逼’是一種減少麻煩,增加安全係數的常用手段。所以不要鄙視江湖人的裝‘逼’,所以不要感覺那種行為很可笑。


    裝‘逼’可以讓你的對手顧忌,如果那個人沒有你厲害,那麽他會變得更加軟弱。如果那個人比你厲害,也許你一裝‘逼’,對方反倒是被嚇住了。蒼風堡在這一塊是一個很好用的靠山,他們用來毫無顧忌。


    溫小天道:“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我隻是忠人之事。江湖人就是江湖人,攙和朝廷的事情,本身就是在作死。我希望今日一戰,江湖上可以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姓氏有些古怪,我姓中原,名一點紅。”


    白葉子在一邊聽得直翻白眼,心裏頭吐槽:“你這麽牛叉,古龍大大知道麽?”


    “那倒要看看你的手段。”


    騎士一揮手。


    衝。


    殺。


    溫小天拔劍,跨步。


    白葉子都不忍心看下去溫小天現在的行為,那是妥妥的欺負小朋友啊。他們的武力值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即便是溫小天放上一個鄱陽湖的水,這些人也都不是對手啊。


    鏽跡斑斑的鐵條,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從竹片中‘抽’出。


    劍雖然差了一些,但劍法卻是信手拈來。


    長生劍。


    一劍刺出,一名騎士的眉心就多出了一點紅,正中眉心,絲毫不差。


    這就是中原一點紅的劍法,紅的隻有一個點。


    隨意的遊走。


    隨意的出劍。


    一劍。


    一人。


    片刻間,一地騎士,已經沒了生機。


    溫小天‘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喃喃道:“哦,這樣一來,蒼風堡一定會知道中原一點紅這個人,然後就會將自己的絕大部分‘精’力投入進來。哦,下一步,還是先去楊州,找那位古蒼月敘敘舊……”


    蒼風堡的內部,存在紛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敵人。至少古蒼月應該算是半個朋友。


    溫小天多了許多的馬,剩下的路程就顯得輕鬆起來。


    策馬而行,這就是江湖豪俠。


    那種迎風狂奔的感覺令人心醉。


    風吹得鬥笠下的白紗,貼緊了白葉子的軀體,麵龐,顯得有些若隱若現。本來很熱的天氣,也因此似乎涼快了起來。二人時不時的換馬,疾馳,朝著楊州而去。沒幾天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到了楊州。


    一黑一白,古怪的打扮,讓看守城‘門’的士卒敬而遠之。他們可以欺負商人欺負普通的百姓,但是江湖人,卻絕對不在這個範圍。


    俠以武犯禁,他們敢殺人。


    順利的進城,直奔古蒼月的宅子,本來是要找‘門’房通報的,但半道上,卻直接遇到了古蒼月。古蒼月見到了溫小天,也是驚訝了一番,而後便直接請客,去了樓裏。一番聯絡感情,相互說了一下彼此發生的事情,就漸漸進入了正題。


    溫小天的說話方式,一如既往的開‘門’見山。


    “古捕頭,現在的情況,說起來是有些複雜的。大明朝到現在,才不過經曆了一代而已。燕王更是隨著他老子,打過不少的仗,雄才大略。現在的問題是皇位給了朱允,古捕頭你也別覺著這件事距離你太遠了……算了,這樣的事情,你也難以做主,咱們喝酒。”


    溫小天言簡意賅,古蒼月也聽到了自己應該聽到的。回到了家中之後,立刻就是飛鴿傳書,將消息給了歐陽至尊。歐陽至尊接到消息之後,幾乎是快馬加鞭,感到了楊州,和溫小天進行了一次秘密的會麵。


    又過了十多日,楊州城外,來自蒼風堡內堡的二十多位年輕弟子,被神秘人物殺死。和北方發生的情況一樣,這些人也都是眉心一個紅點。


    這件事自然就‘交’給了古蒼月處理。


    查驗屍體之後,古蒼月就確定殺人的是一名絕頂高手。一般人不會有這麽快,這麽狠辣的劍法。


    比當年那個死於非命的閻王劍嚴濤要厲害。


    這樣的劍法,幾乎已經通神。


    凶手,是誰?


    古蒼月怎麽能知道凶手是誰呢?借著一個這樣的由頭,內堡的力量,開始有意識的針對古蒼月,借此來打擊歐陽至尊的力量。蒼風堡的內鬥,很是隱秘,卻依舊被關注著這件事的溫小天看的一清二楚。


    他本身就是這件事的策劃者和執行者。古蒼月是無辜躺槍,蒼風堡則是偏離了自己的主線任務。


    沒錯。


    溫小天就是故意丟出了中原一點紅這麽一個虛構的人物。


    然後利用這個人物,引出一些流言,再然後,江湖就會被他吸引。


    當年,一顆劍丸就能攪動江湖。


    今日,中原一點紅同樣也可以。


    江湖講的就是力量。


    為了得到力量,又有什麽是不可以付出的?


    一家大戶人家的後院裏,溫小天正在釣魚。這個宅子來的實在是輕鬆,展示一下武力,那個商人就沒有意見了。坐在人工湖邊,一根魚竿在手,樹蔭下吹著涼風,還有比這個更加愜意的麽?


    他笑嘻嘻的說道:“這就是溫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什麽意思?你敢罵我是掃把星?”


    白葉子正處於腦‘洞’大開的狀態,溫小天的一句話,就惹來了一陣白眼加掐‘肉’。溫小天努力的配合出一副‘肉’疼的模樣……好吧,其實一點兒都不疼。但如果你表現出不疼的話,葉子就要真掐了。


    鬧騰了一會兒,白葉子問:“蒼風堡的注意力是過來了,你又要怎麽吸引白帝城的注意力呢?”


    溫小天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江湖很大,‘門’派很多,但真正參與朝堂的,卻是極少數。大部分的‘門’派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種明顯會掉腦袋的大富貴,他們玩兒不起,還是保存祖業,延續香火來的靠譜一些。溫小天愜意的眯起了眼睛。


    假寐。


    這樣的日子,真實太舒服了。


    蒼風堡內,歐陽至尊的敵對勢力正在醞釀著一次清洗。各個部分的,能夠調動的人,都朝著楊州這裏匯聚了過來。那些騎士的死,不是沒有價值的,這是機會……機會無處不在,是內堡的,也是外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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