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馬龍!我是馬修!”我剛一坐穩,馬修居然主動上來跟我打了個招呼。而他打招呼的方式也令人印象深刻,男性好朋友之間最常用的碰拳禮。


    “嗨,馬修叔叔…”我也不是故意的,但卻下意識的就加重了“叔叔”這個字。


    馬修和安吉拉聽完之後都是一愣,但兩人都很快的調整過來,禮貌的問候彼此。


    “嗨,侄女,好久不見了!”


    “說的就是啊,算起來上次跟叔叔你見麵應該還是兩年前的事了…”


    “什麽?你們是叔侄?”特納瞪大了眼睛,含在嘴裏的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塔克聽完馬修的前半句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馬修,你這個老沒正經的。就算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你也不能…”


    好在安吉拉及時接上了後半句,這個逗比才沒鬧出更大的笑話。


    這種時候那幫小孩兒除了嘖嘖驚歎壓根不知道還能說點啥別的,最後還得是靠見多識廣的格雷格?奧登出馬救場:“艸,馬修,這些年從沒你說起自己姓什麽!原來你丫竟然是梅隆家族的人?”


    “誒!”一直和顏悅色的馬修聽到這有些微微變色,他衝著奧登擺了擺手,“別,格雷格,千萬別把我跟‘梅隆’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哦?”奧登挑了挑眉毛。


    但馬修卻打起了太極,不著痕跡的轉移到了下一個話題:“都是上一輩之間的一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你們今天千裏迢迢的來找我,該不會就是為了請我喝酒吧?”


    “馬修,要不是你,我的傷情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好轉?我今天主要就是向您道謝來了…”奧登一邊說著一邊用右手搔了搔後腦,那姿勢憨態可掬,活像隻黑猩猩。


    馬修一聽這話,更是連連擺手:“誒,你要是說這個那咱們可就生分了…你要謝就謝你的主教練去吧?我跟他麥克米蘭認識了少說也有20年了,從沒見他開口求人。為你這傷,他才算是破了處!你說這個麵子我怎麽可能不給他呢?”


    “是這樣嗎?”奧登聽完馬修這話,陷入了沉思。


    “特納,馬龍。”馬修毫無征兆的把話題引導了我和特納的身上,這讓我著實吃了一驚。


    馬修喊出我倆的名字以後,卻沒急著說什麽,他又呷了一口杯子裏的烈酒,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惜字如金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反噬之日,了卻之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什麽?”我和特納都被他這句話整的一頭霧水,不由異口同聲的發問。同桌吃飯的其他幾位雖然事不關己,但此時也都頗為好奇的盯著馬修。


    馬修沒再說一個字,慢慢悠悠的切下了一大塊牛排送進嘴裏,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來。


    看到他這副德行,我這心中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跟身邊的安吉拉說道:“你們梅隆家族的男人是不是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奇葩?”


    馬修用餐布擦了擦嘴角,接過了話茬:“年輕人,這世上很多東西就像這塊牛排…到底是七分熟還是八分熟,你光是從外觀上看肯定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甚至你就是一口囫圇吞了都不行。你必須得品,得慢慢咀嚼,方能嚐出其中滋味!”


    “品你媽個頭啊,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裝神弄鬼的家夥了!莫非這老小子也是穿越過來的?怎麽感覺他就跟個跳大神的似的…”當然這種話我也就隻能在心裏說一說,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呢,為了俺家安吉拉,我就先暫且不跟你一般見識。


    但我右手邊的特納聽完,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不由得讓我更加茫然了,他又從馬修的話裏聽出什麽來了?


    “得了,得了,你們還有什麽話等吃完飯互相留電話自己聊去吧!咱們聊點大夥都能聽得懂的行嗎?”依著bj?穆倫斯的性格能忍到現在才說這話,已經是給了馬修天大的麵子了。


    “好說好說。”馬修倒也不惱,一句話就實現了從高深莫測老神仙到為老不尊臭**的無縫切換,“誒,現在像你們過了18周歲應該就可以去脫衣舞俱樂部了吧?”


    “啥?”在座各位聽完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正經的馬修叔叔的形象在這幫diao絲眼中也一下子高大了起來。


    “那是我十八周歲生日當天,我哥,哎,這一幌我跟他都已經20多年沒什麽聯係了…”說到這馬修歎了口氣,把杯中剩下的就一口悶掉了,“我哥帶著我第一次去了脫衣舞俱樂部…當時的我跟你們沒什麽兩樣,渴望得到心儀女生的青睞,也在球場上逞凶鬥狠。想當年,無論是籃球還是橄欖球,我可都是一把好手!”


    “不是吧?要真是橄欖球、籃球的雙棲明星,那女同學們還不爭先恐後的想要往你床上爬?”大家都正聽得津津有味呢,塔克突兀的插了一句。他就總是這麽不走尋常路,你說他是天才也行,說他是逗比也沒錯。


    “是啊,但是那些女孩兒都一個樣…你談上兩三次戀愛還覺得新鮮,但等你談上十次八次以後你就會發現,戀愛不過就是單純的重複…吸引、性、炫耀、爭吵、分開…”


    “脫衣舞娘就不一樣了吧?”穆倫斯色眯眯的看著馬修說,仿佛馬修就是現在他腦中浮現出的那個性感妖嬈的女人一樣。


    “是啊,脫衣舞娘跟那些女孩兒簡直就是兩種生物…算了,說再多你們也不會明白的…”馬修說著把錢包掏了出來,變戲法一樣從裏麵變出了一張金光燦燦的磁卡來,“芝加哥‘拉斯維加斯’脫衣舞俱樂部金卡,反正我也用不著了…誰想要,盡管拿去!”


    說完,馬修就把那張薄薄的卡片拍在了桌子上。


    “我要!”穆倫斯猛地一下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我也要!”別看比起穆倫斯,隊長年紀更小個子更矮,但是卻同樣的色膽包天。


    除了他們倆以外,還有另外三四隻手也同時伸向了那張卡片。


    “啪!”馬修用咖啡杯把卡片死死壓住,幾隻手抽了幾下都沒抽出來。


    “你耍我們?”


    “你這是?”


    眾人不解的望向馬修。


    馬修奸計得逞,陰險的一笑:“既然你們雙方都想要,那我也得一碗水端平不是,偏袒了誰都不好!這樣吧,待會兒吃飽喝足,咱們就去附近的那個籃球公園切磋一番,勝者為王敗者寇,到時候誰也…”


    “哈哈哈…上午已經打過了,他們這幫手下敗將根本就不是俺們的對手…”bj?穆倫斯的這句話一下子就讓桌麵上的氣氛再度尷尬了下來。


    但是千萬別忘了,有個人思考問題總是喜歡不走尋常路:“我隻記得,我和德米上場了以後,好像兩邊隻是打成了2:2平手…”


    “你…”穆倫斯被這句話給堵得滿臉通紅,但是事實勝於雄辯,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那,任你說破天去也沒用。


    隻是在塔克說破之前,這一大桌子人就沒人想到過這點。


    “那敢情好…這會兒我是吃的差不多了,咱們就再回去切磋切磋?”奧登這人怎麽說呢,不提籃球你好我好大家好,隻要一提起籃球、輸贏這些敏感字,尼瑪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一把將刀子、叉子扔到了桌麵上,發出“叮叮當當”的一頓亂響。那意思就是我都不吃了,你們也別吃了。不分個勝負出來今天這事兒就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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