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縣丞,此時也是一臉的為難,說道:“縣令大人,你說,這事該怎麽辦呢……”


    “王柳的確殺了人,可他殺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也是有理由的,所以……”


    正當白麵小生準備回答時,秦文遠卻是突然看向縣丞,說道:“大人,你,難道也認為張廖該殺?王柳殺張廖,乃是天經地義?”


    秦文遠如此時機站了出來,這是長樂怎麽也想不到的。


    她有些愣住了,不知道為何自家夫君,要打斷縣令堂審。


    打斷堂審,那可是大罪啊!!


    此時,縣丞臉色微變,他連忙搖頭,“怎麽可能,我就是……就是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


    說罷,便看向開口之人,發現是秦文遠之後,微微錯愕幾分。


    而婦人看向秦文遠,聲音淒厲,“怎麽,難道你這人,真的就這麽無情,認為我相公為兄弟報仇,這是錯誤的嗎?”


    “難道他眼睜睜的看著兄弟為他而死,就要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不管不問,那才是真正正確的嗎?”


    她臉色有些猙獰的看向白麵小生,說道:“縣令大人,你默不作聲,應該也是和這個刁民一樣想法吧?”


    “我……我真是看錯你了,人人都說你是青天大老爺,可是我覺得你就是那冷血之人,我們其實都看錯你了!”


    “你這個人無情無義,根本就不懂我相公這樣有情有義的人的內心,你就堅持那所謂的冰冷律法,你根本就……”


    “行了!”


    秦文遠又一次的,突然喝斷了婦人的話。


    他看向婦人,有些無奈,“一開始沒有去搭理你,你還上癮了是吧?”


    “演戲差不多就行了,替他人給我壓力,讓我自責,讓我懷疑我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我其實已經知道你的目的了。”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閉嘴吧,否則真的惹人閑了。”


    “什麽?!”婦人臉色突然一變。


    縣丞則是有些發蒙,他茫然的看向秦文遠,完全不知道秦文遠的意思。


    什麽情況啊?


    別人訴說冤情呢,怎麽你一個閑雜人等跑了出來,還說是針對你?


    有毛病吧!!


    而長樂和戌狗等人,卻是眸光閃爍了一下,突然走到了秦文遠的身後。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不明白。”婦人說道。


    秦文遠撇了婦人一眼,淡淡道:“身上有血腥味,你剛剛才殺完人的吧?”


    婦人瞳孔微微一縮。


    “虎口繭子那麽的厚,一看就是常年持著武器留下的,所以你應該是專門訓練的死士或者是殺手之類的吧?”


    婦人忍不住地後退了一步。


    “還有……”


    秦文遠看了她一眼,說道:“哭的倒是梨花帶淚,但是很可惜,你這種哭泣,隻是單純的哭。”


    “與真正的絕望,傷心,不甘,是完全兩碼事情。”


    “你或許可以騙得過縣丞他們這些家夥,但是你覺得……你能夠騙得過我的眼睛嗎。”


    “在我麵前裝模作樣,和在關公麵前耍大刀,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秦文遠冷笑一聲,“就和一個滑稽的猴子一樣,可笑至極!”


    婦人臉色徹底變了。


    隻見她雙眼神色迅速變化,突然之間,她眼中寒芒一閃,突然從袖口裏滑出了一把匕首,整個人就直接向秦文遠衝了過去。


    她的速度極快,就連戌狗等人,也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就看見婦人已經衝到了秦文遠麵前了。


    “少爺小心!”戌狗驚呼了一聲。


    可是秦文遠,隻是冷笑了一聲,“難道讓你出手的人沒有告訴過你,對我秦某人出手,其實就是自找死路嗎?”


    話音一落,


    秦文遠直接歪了一下脖子,輕輕鬆鬆躲過了婦人的匕首。


    而他右手一拍婦人手腕,直接抓住了手腕一轉。


    便聽見哢嚓一聲響起,婦人不由得痛呼了一聲。


    手腕上的骨頭直接就斷了,匕首瞬間也掉落了下去。


    秦文遠順手接住了匕首,轉身向前一推,匕首瞬間就落到了婦人的脖子處。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這個婦人,甚至還沒有從手腕傳來的痛苦中反應過來,就已經是被秦文遠給抓住了。


    她雙眼瞳孔變大,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秦文遠撇了一眼婦人,其本人手腕上露出的陰陽八卦魚。


    冷笑了一聲,“天權,你就是一個廢物,知道嗎?竟然是讓一個婦道人家出手?”


    “之前你的大計,還小小的將我給驚到了,也將林武雲當成傻子去利用。”


    話音落下,林武雲麵色有些難看。


    任誰被罵傻子,臉色都不可能好看起來!


    秦文遠繼續說道:“可是在收尾時刻,你呢?你倒好!竟然讓一個婦人扛鼎,你覺得玉衡在九泉之下,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他會不會很是失望?”


    秦文遠目光一閃,看向白麵小生,冷笑道:“我說的對嗎,縣令大人,或者說……天權!”


    “什麽?!”


    長樂等人聽到秦文遠的話,雙眼猛地瞪大了起來。


    剛剛跑出去,準備勘測周圍的卯兔,一聽到這個名字,差點都沒有摔倒。


    “縣令?天權?”她直接就是愣住了。


    而縣丞等人,則更是一臉懵逼。


    我的天呐,什麽天權?


    什麽玉衡?


    這天權玉衡,又有什麽關係?這都是什麽玩意啊!!


    “厲害,當真是厲害!”


    “不愧是讓玉衡前輩折戟的家夥,果然名不虛傳,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你給發現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掌聲突然響了起來。


    眾人連忙循聲看去,便看見一個穿著短衫的男子,正坐在公堂上,冷眼的看著這一切。


    而此人,不是方才的白麵小生,又是何人?!


    縣衙大堂上。


    戌狗抬起頭,看到天權坐在公堂之上,整個人都是愣住了。


    與天權交手了十數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天權本尊。


    要不是秦文遠的話,他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找不到!


    畢竟,天權在自己眼前,自己都認不出來,談何尋找啊?!


    他有些悵然若失,旋極怒喝道:“天權,你怎麽在那裏,你不是剛來長安嗎,怎麽還坐到了縣令的位置!?”


    “你可知道你以前的罪過嗎?現在那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我們十二影刺麵前,你……”


    “閉嘴!”


    天權一甩手,一把匕首瞬間飛射到了秦文遠的麵前。


    秦文遠動也不動,身旁戌狗便一劍斬落飛來的匕首。


    就差那麽一點兒,就把秦文遠直接殺死了。


    此時,天權跳了下來,落到了地麵上。


    他看向秦文遠,平靜道:“我很好奇,秦文遠,你究竟是怎麽發現我的?”


    秦文遠淡淡道:“有兩點,而且隻是覺得你身份有問題而已。”


    “第一,你的年齡。”


    “玉衡臨死前,曾經透露過他是北鬥七星上一代的人,這一代的北鬥七星,都年輕無比。”


    天權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膚,肌嫩無比,旋即他微微點頭,“原來如此,沒想到,玉衡前輩還透露如此重要的消息。”


    他又看向秦文遠,問道:“那第二點呢?”


    秦文遠說道:“第二點,那就是你的衣裳,以及麵容!”


    “你今日所穿的乃是白衣,一縣縣令該有的官服加身,根本沒有,你根本無心扮演開林縣縣令!”


    “再而,你的麵容實在是太幹淨了!要知道,近日來連天暴雨,開林縣也是目標之一。”


    “我、我家夫人、在場的縣丞、衙役等人,在來到縣衙,都得經過不短的旅途距離,在趕路過程,根本無法保證不會染到塵土。”


    “而你,太幹淨了,造成這樣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早早就在縣衙裏麵等著!!”


    “唯有這樣,才可以解釋你為何如此幹淨。”


    “我說的,都對吧?”


    假裝成開林縣縣令的天權,忍不住點頭讚歎。


    “秦文遠,你果然是很聰明,我還以為我做的天衣無縫,你已經是被案子本身所吸引的呢。”


    “結果,卻沒有想到,那案子背後的秘密,竟然也被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你既然知道案子有些問題,那麽當時為何不說出來呢?”


    其他人也都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平靜道:“隻憑借那兩點,我隻能夠確定,你是天權或者是他的手下,為某個目的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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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究竟是不是天權,我秦某人一開始也並不清楚,萬一你不是,乃是天權手下,那麽我指認你出來,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那你,又如何從徹底認定我就是天權了呢?”


    秦文遠看向天權,說道:“自然是你找的這個沒有演技的人,告訴我的。”


    被秦文遠匕首抵著的女子,一臉委屈。


    誰說我沒有演技?


    是你太難騙了好不好?


    秦文遠將女子扔給了戌狗,繼續說道:“她講的故事,讓我徹底明白了一切。”


    “其實她說的王柳,就是你天權吧?而她說的張廖,就是我秦某人吧?”


    “因為你與十二影刺交戰數年之久,而我又和十二影刺關係匪淺,本能的,你認為我是為了揪出你,為十二影刺報仇……”


    “這才殺了你手下的那些人,殺了你最敬重的玉衡,所以你要為他們報仇,想要殺了我秦某人。”


    “這本來也沒有什麽,我也沒有覺得什麽,可你偏偏要冠上一個光芒萬丈的形象,非要讓我承認,我該死,該被你殺死……你難道,就不覺得這其實就很搞笑嗎?”


    秦文遠剛剛都差點要笑出聲了。


    明明就是大奸大惡之人。


    結果非把形象說的那麽高大!


    還說什麽,自己反對,自己就是冷血無情,是沒有感情的冷血機器。


    特麽的,自己就非得仰著脖子讓你來砍,那才叫做有情有義嗎?


    這是什麽歪理啊?


    天權看著秦文遠譏諷的笑容,他微微搖頭,深沉道:“秦文遠,你根本就不明白明白我與玉衡前輩之間的感情有多深,我是真的將玉衡當成親人的。”


    “所以你殺了他,他是為我而死的,我為他報仇殺了你,真的是天經地義!你難道就不覺得我有情有義嗎?”


    “難道你認為我應該冷眼旁觀,對你視若無睹嗎?”


    秦文遠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你應該要這樣做。”


    天權:“……”


    其他人:“……”


    天權被秦文遠這麽一個點頭,直接弄得語塞了,他竟然是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他微眯雙眼看向秦文遠,久久才深吸了一口氣。


    他搖頭道:“秦文遠,你還真的是會胡攪蠻纏啊。”


    “不過也罷。”


    天權目光冰冷的看向秦文遠,說道:“就算你能知道這些又何妨?就算你胡攪蠻纏又能何妨?”


    “最後贏的人,還是我!”


    他雙手一擺,喝道:“殺!”


    話音一落,便看見那些衙役,突然之間拔出武器,陡然斬向了身側的其他衙役。


    因為他們出手的太突然了,那些衙役根本毫無防備,就這樣被瞬間斬殺。


    “什麽?!”


    縣丞看到這一幕,雙眼不由得瞪大。


    “怎麽會,他們怎麽會……”


    他的那些衙役,怎麽可能會對自己人出手?


    怎麽,都會聽從這個假的縣令大人的指令?


    而那些衙役解決了其他人衙役後,便直接就向著秦文遠等人,殺了過去。


    秦文遠見狀,微微搖頭,“就這樣嗎?”


    “若隻有這樣,天權,那你可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的前輩玉衡,可都比你的底牌要多。”


    話音落下,突然之間,房頂發出碎裂之聲,未羊突然從天而降,直接衝了過去。


    他的出現頓時吸引了衙役心神,戌狗、卯兔、醜牛、林武雲抓住機會,也是迅速衝殺上去。


    這些衙役,固然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但是和手下最強的護衛十二影刺相比,差距還是有的。


    就算包括林武雲在內,隻有5個人,因為對付這幾十個衙役,也不成問題。


    天權輕笑道:“怎麽可能會隻有這樣,這是我專門為你們準備的埋骨之地,怎麽可能會這樣就結束?”


    “我知道,如此聰明的你,肯定能夠猜測的出來,我會對你出手,所以你肯定留了後手,而我……又何嚐不是呢?”


    “現在隻不過是開胃菜罷了,接下來……那就是看看誰的後手,準備的更多了!”


    天權突然拍了拍手。


    便有兩個人搬著一個棋盤走了過來。


    那兩人將棋盤擺在桌子上,天權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他看向秦文遠,說道:“玉衡前輩教會了我下棋。”


    “如今,一個殘局,黑子白子程度相當,要不要和我對弈一局?定生死?”


    “誰若是輸了棋局,誰自刎。”


    秦文遠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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