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笑了笑,說道:“夫人,那是自然!”


    被自家夫人誇,不吹牛是不可能的!


    旋即,他皺眉道:“當然了,我也是真的被杜林李給氣到了,一上來就倚老賣老,還讓我辭了爵位,還說我是憑借運氣。”


    “更是還想要動用私刑……”


    他冷笑一聲,“他都這樣子對我了,我要是不反擊一下,那也就真的不是我了,也愧為我們家夫人的夫君了。”


    “這一次,要不是看他年齡大,我怕把他已給一下子氣嗝屁的,今天這事,根本不會這麽簡單結束的。”


    長樂點了點頭,不可置否。


    是看著自家夫君起來的,自然清楚自家夫君的性子。


    她知道,別看杜林李氣的頭發都豎起來了,可是秦文遠真的是很客氣了。


    要真的惹怒了自家夫君,什麽禦史……通通都得怕!!


    長樂說道:“夫君,如你所說,杜林裏本事雖然不大,但是也不愚昧。”


    “可這次碰壁了,而且魏大人和杜如晦大人,也一直沒有出麵為他說話,他會明白兩位大人對他的態度的。”


    “以後,他要是再找咱們麻煩,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而且還有程將軍他們給咱撐腰呢。”


    長樂與秦文遠一邊向秦府大堂走去,一邊說道:“這一次,他來咱們秦府鬧事,兩位大人看在同僚身份,看在他剛剛上任禦史的份上,並沒有去搭理他,給他留了一分臉麵。”


    “可若是他再敢來無緣無故鬧事,那我覺得,就不用擔心夫君你親自出馬,兩位大人自然會收拾他的,倚老賣老,在他們這裏可不管用。”


    秦文遠笑了笑,他知道長樂護短,容不得自己夫君受半點委屈,這是在告訴他咱們後路多的是。


    這事情,長樂不說,他也知道。


    “夫君,你就先去茶鋪坐坐,和胡叔他們說說話,轉移一下心神,別讓這件事情氣到你了。”


    秦文遠點了點頭,他的確有些被氣到,整的自己本來都沒心思出門了,就想要在家裏好好靜一靜。


    但是現在自家夫人都這麽給他疏導了,秦文遠心情也好了起來。


    就這樣,秦文遠沒有把新任的禦史杜林李當一回事,迅速投入到了鹹魚生活之中。


    時間一晃,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傍晚。


    秦文遠難得休息一天,正在家中百般無聊的看著話本。


    自家媳婦,則是已經出門了,昨天說是要去茶鋪算算賬,看對不對。


    長樂此番有足夠他們跟著,秦文遠也不是很擔心。


    而眼前四書五經這種東西,秦文遠著實是難得看的進去。


    唯有一些畫本,還算是感覺有趣。


    每當這個時候,秦文遠就忍不住感慨,這個時代娛樂的匱乏了。


    有些人忙,那倒是還好,可如他這樣的鹹魚人士而言,閑暇下來,那就真的太無趣了。


    “咚咚咚!”


    而就在這時,秦文遠正翻看著話本,突然間房門就被敲響了。


    頻率有些快,聽起來有些著急。


    “誰?”秦文遠問道。


    “秦公子,是我!”


    京兆伊趙獻業的聲音響起。


    趙獻業趙大人?


    天都快黑了,他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幹什麽?


    不會是和經常來的魏征一樣,過來蹭飯的吧?


    秦文遠眉毛一挑,過去打開了門。


    這時,他才發現門外站著的不僅是趙獻業一個人,還有幾個京兆伊的衙役。


    此時他們都穿著官服,看起來像是剛辦完什麽案子一般。


    秦文遠問道:“趙大人,這是怎麽了?”


    趙獻業的神情有些凝重,他也看向秦文遠。


    問道:“秦公子,有幾個問題,下官要照例行詢問一下,還望秦公子能夠理解。”


    “嗯?”


    秦文遠眼眸突然一眯。


    他看向趙獻業,說道:“這是什麽意思,趙大人。”


    趙獻業無奈歎了口氣,問道:“秦公子,等會你就知道了。”


    “下官先問你,今天上午,你做了些什麽事情?”


    秦文遠有些不明白趙獻業的意思,但還是直接說道:“睡覺,今天我一整天沒去自家茶鋪,隻有休息,難得能夠睡個懶覺,醒來時就要中午了。”


    趙獻業眉毛突然一皺,說道:“秦公子的意思是說,這一整個上午,秦公子你一直在家裏睡覺,沒有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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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還能夠騙趙大人不成?”


    “那……有人能夠證明嗎?”趙獻業問道。


    秦文遠一聽這話,突然眼眸看向趙獻業,說道:“趙大人,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將我秦某人也都牽扯進去了?”


    主要是趙獻業這問話,太像是在斷案時對嫌疑人的詢問了。


    趙獻業神情凝重的點頭,他看向秦文遠,說道:“新任的禦史大人杜林李,今天上午,在府邸裏被殺了。”


    “什麽?!”


    秦文遠雙眼猛然一瞪,臉上頓時露出驚色。


    “杜林李,死了?”


    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前兩天的時候,杜林李還來秦府找自己麻煩,被自己痛罵一頓呢。


    怎麽轉身他就被殺了呢?


    這……


    他不由得想起來那些傳聞。


    禦史,這個位置真的有毒啊!!


    現在看來,是真特麽的有毒!


    王光完犢子了!


    而現在新的禦史杜林李,上任不到三天,他也死了。


    而且都還和自己有關。


    這……


    秦文遠說道:“他死了,這和我有什麽關係,趙大人,恕我直言,你怎麽還找上我呢?”


    因為是例行公事,此刻秦文遠也是用上了質疑,不複朋友間互相交談的語氣。


    趙獻業說道:“這個,秦公子前幾天,不是和杜林李發生過矛盾嗎。”


    “你的意思是說,就那麽一個矛盾,而且我還罵贏了,我秦某人還要去殺了他泄憤?”


    “趙大人如此斷案,未免也太失公允了吧。”


    秦文遠麵無表情的看向趙獻業。


    趙獻業頭皮有些發麻,他可知道秦文遠的真實身份,是當今陛下李世民都最寶貝的駙馬啊!


    他連忙說道:“當然不是因為這個,隻是因為杜府的老管家有口供,說是秦公子,乃是上午最後一個見過杜林李的人。”


    “而杜林李李的死亡時間,仵作推斷,就是秦公子和他見麵的那個時間段,所以下官這才來找秦公子你的”


    秦文遠眉毛一挑,說道:“你說什麽,我上午去見過杜林李?”


    他搖頭道:“這不可能!趙大人,我秦某人今天一覺就睡到中午了,根本連門都沒有邁出一步,又怎麽可能會去見他?”


    趙獻業問道:“有人能夠證明嗎?若是有的話,那就證明杜府管家在說謊。”


    秦文遠搖頭道:“沒有,今天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我家夫人,她也前往茶鋪算賬一整天去了,哪裏會有什麽人證?”


    說到這裏,秦文遠猛然目光一閃。


    這件事情,太巧妙了!!


    碰巧自己休息在家,又碰巧自家夫人也不在,讓自己沒了一切不在場證據,這……


    這是陰謀!隻針對他秦某人的陰謀!


    是那些世家,還是北鬥七星?!


    秦文遠目光閃爍,眸子越發危險。


    “那就有些麻煩了。”


    趙獻業倒是沒有察覺到,繼續說道:“下官是相信秦公子的,以秦公子您的聰明才智,就算是殺人,也絕對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線索的。”


    秦文遠歎了口氣,“就算是沒有留下線索,也不是我殺的,我秦某人,一身榮耀,還不屑於用謀殺的勾當去泄憤。”


    趙獻業被秦文遠這麽一看,脖子背後冷風嗖嗖的。


    這才記起,眼前這位主,才是真正解決蝗蟲之災,拯救了長安城萬千百姓的主人公啊!


    趙獻業連忙點頭,“是是是,秦公子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可是現在……”


    他又有些為難,“很多線索,都是證明了秦公子上午真的去過杜府,而且……”


    “而且什麽?別吞吞吐吐的。”


    趙獻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而且死者臨死之前,還留下了凶手的信息,那信息,也直指秦公子你。”


    “所以秦公子,你現在成為了最大的嫌疑對象啊!”


    聞得此言,秦文遠眸光一閃,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杜林李和自己發生矛盾後死了,線索直指自己。


    如果說之前隻有九成把握,認為有人陷害自己,那麽現在就是十成了。


    他目光閃了閃,旋即看向趙大人,說道:“趙大人,麻煩您一下,請帶我秦某人去案發現場。”


    “我倒要瞧一瞧,到底是什麽樣的線索,會讓我秦某人,人在家中躺,禍從天上來!”


    秦文遠,這次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就是便裝跟著趙獻業等人來到了杜府。


    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認真了。


    這個針對自己的人,他打算親手抓出來!


    此次的事情雖然很大,但是秦文遠並沒有讓派人前去通知自己的夫人,甚至還阻攔了通風報信的人,就為了避免長樂不必要的擔心。


    …………


    杜府位於長安城西,府邸不大,人也不是很多。


    杜林裏畢竟年齡大了,也不喜歡吵鬧。


    所以,隻有一個老管家和一個廚子在照顧著。


    這幾天廚子家裏有事,已經離開好幾天了。


    所以,府邸隻剩下老管家一個人跑上跑下的。


    趙獻業介紹道:“案發之時,老管家正巧出去買東西了。而等到老管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


    “然後管家在外麵買了些飯菜,就想著給杜林李送過去,誰知道敲了半天,書房的門都沒有回應。”


    “老管家疑惑的推開門,結果就看到他家老爺死於書房裏麵了。”


    “然後老管家連忙就是去報官了,我們也第一時間到了這裏。”


    秦文遠一邊走著,一邊聽著趙獻業介紹案情。


    他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如你所言,案發時老管家不在家,那他為什麽就確定我秦某人來了杜府,而且還是最後一人呢?”


    趙獻業看著秦文遠,說道:“因為老管家說今天早上有兩封拜帖送了過來,一封是禮部侍郎周朧,一封就是秦公子你的。”


    “禮部侍郎周朧,要先於秦公子你過來,而等到周朧離開之後,老管家就去買東西了。”


    “那時候杜林李還和老管家說,讓老管家留個門,好讓秦公子你能夠直接過來。”


    “而且老管家在離開的時候,正巧碰到秦公子過來,隻是當時老管家已經出門了,也就沒來得及和秦公子你打招呼,但他確定,那就是秦公子你!”


    “整個上午,除了周朧和秦公子外,再無其他人來到杜府,而且杜林李的死亡時間恰巧就是秦縣令去的時候……”


    “再加上現場還有杜林李留下的死亡訊息,所以下官,才不得不去找秦公子。”


    秦文遠聽到趙獻業的話,眼眸眯了眯。


    片刻之後,他突然冷笑了一聲。


    “趙大人,有意思,有意思,這案子真的是有意思了。”


    “我就在家裏睡了個覺,結果鐵證如山,都證明我來過,甚至動機和作案時機都有了,人證物證也都俱全……”


    他看向趙獻業,笑道:“趙大人,別說是你,就連我也都懷疑,我秦某人是不是真的夢遊來到了杜府,將杜林李給殺了。”


    趙獻業聽到秦文遠的冷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忙笑道:“秦公子,你可別嚇唬下官了。”


    秦文遠笑了笑,他眼眸錚亮,“趙大人,我不是嚇你,是真的感覺有趣。”


    “我秦某人斷過許多案子,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將我都給算計進去的案子,你說……這對我來說,能不有趣嗎?”


    趙獻業可不覺得這有趣。


    如果這事落到他身上,趙獻業估計自己得著急死。


    畢竟鐵證如山,若是遇到一個不靠譜的官員,自己也許就死定了。


    而秦文遠,卻反而是躍躍欲試。


    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差別吧。


    談話之間,兩人終於來到了杜府。


    此時,杜府已經有一些京兆伊的衙役在了,案發現場被衙役保護著,沒有破壞。


    而那唯一的老管家,此時則是一臉的憂傷,眼角裏,更是淚光閃閃。


    顯然杜林李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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