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眼眸閃了一下,他手指輕輕抬了一下,平靜笑道:“我覺得,你最好看清楚結果究竟是怎麽樣,再說輸贏。”


    “否則的話,一會自己被自己打了臉,那感覺,可不算太好。”


    “你還真是夠固執的,也罷,輸就讓你輸的服氣!我聽說,你似乎還從未輸過,那今日,我很有幸,能親眼看到你這輩子第一次輸的樣子了。”


    北辰直接吹了一下手,發出了嗚的一聲,極具穿透力的聲音。


    而後秦文遠便聽到撲閃的翅膀煽動的聲音迅速靠近,下一刻,一隻烏鴉,直接落到了北辰的肩膀上。


    北辰目光看向烏鴉,剛要取下烏鴉腳上綁著的竹筒,點眸光忽然一頓。


    眼眸在這一刻,陡然一縮。


    因為他發現……這隻烏鴉,身上有一道明顯的傷口,而且身上還有不少的鮮血。


    看樣子,似乎是死裏逃生一般。


    烏鴉的樣子,讓他的內心,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下意識看向對麵的秦文遠。


    便見秦文遠依舊是那副自信的笑容,“看我秦某人幹什麽,我臉上可沒有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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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皺了下眉頭,取下了竹簡,抬起手,便讓烏鴉飛走了。


    噗呲!!


    可就在這時,烏鴉飛起的刹那之間,一把匕首瞬間從烏鴉的頭頂穿過,直接將它釘在了旁邊的老葵樹的樹幹上。


    北辰猛的看向秦文遠。


    便見秦文遠,慢悠悠的收回抬起的雙手,笑著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雖然隻是一隻烏鴉,但是它活著,未來就可能幫你們傳遞一封致命的信息,所以現在殺它,合情合理。”


    北辰控製的道人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秦文遠,在這一刻,竟然是有些心裏發寒的感覺。


    他忽然覺得,之前自己對秦文遠的判斷,之前秦文遠從棋局上表現出來的性子,似乎有些問題。


    難道……秦文遠在有意欺騙自己?


    北辰的內心,越發警惕了。


    他取出竹筒裏的紙條,打開一看,便見上麵隻有一行小字。


    --這裏的李文成也是假的,除我外,全軍覆沒。


    看到這行字,北辰的瞳孔猛的一縮。


    整個人的表情,刹那間失去了管理一般,閃過一絲茫然,一絲不敢置信,一絲震驚,以及一絲……恐慌。


    這還是今夜,北辰,第一次表露出如此多,如此複雜的神情。


    他猛的抬起頭,雙眼銳利的盯向秦文遠。


    這一刻,他哪裏還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感覺,整個人,竟是有些瘋癲,巨大的壓力,從他身上陡然而起,如同一座山一般,瞬間壓在了對麵的秦文遠身上。


    而秦文遠,隻是輕輕一晃,便讓那些壓力,消弭於無形。


    這北鬥會,


    秦文遠都不知道算計多少次了,連李世民這次都主動當過秦文遠的棋子,所以對這種氣勢壓迫,他根本毫無任何感覺。


    再強的氣勢,能比一國之君更強?


    “究竟是怎麽回事?”


    北辰沙啞出聲。


    秦文遠聽著北辰的問話,笑了笑,說道:“知道自己輸了?”


    什麽?


    自家少爺的意思是?北辰輸了!?


    巳蛇等人聽到秦文遠的話,雙眼都猛的一亮,連忙看向北辰。


    而北辰,麵對眾人的注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說道:“願賭服輸,這次,你贏了。”


    “我不僅沒有殺了李文成,而且損失慘重,所有參與的人員,幾乎全軍覆沒,長安的勢力,幾乎被你連根拔起。”


    就算是北辰,說出這些話,也有些沉重。


    這次的損失,真的太大了。


    這遠比化生寺的那次損失更大!


    畢竟,這些勢力,都是北鬥會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在長安積累起來的。


    結果,一夜。


    就這樣短短一夜!


    還是自己親自來到這裏謀算,可結果,還是……完全中了秦文遠的計了。


    幾乎被連根拔起。


    這一次對他來說,真的讓他感到不小的痛楚。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李文成究竟在哪?第一批帶走的人裏,根本沒有李文成!”


    “而第二批跟著你親自離開的李文成,又是巳蛇偽裝的!”


    “所以……真正的李文成呢?”


    這是北辰到現在為止,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也是他今夜失敗的最重要的原因!


    李文成,李文成究竟在哪?


    他專門留了一個後手,就是為了防止秦文遠帶著的李文成,是假的!


    所以,在發現那個李文成是巳蛇假扮的後。


    他就讓她的後手,北鬥會中的一個身份不低的人去追殺第一批的二十人,因為他相信,李文成一定在那裏。


    而這,就是秦文遠的計謀,用誰也想不到的方式,將李文成運走。


    …………


    可誰能想到……那個李文成,竟然也是假的!


    所以,真的李文成呢?


    北辰控製的道人,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秦文遠,想知道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而事到如今,一切都有了定局了。


    秦文遠,輕輕從棋盒裏,拿出了一枚棋子。


    他看向北辰,說道:“兩件事。”


    “第一。”


    秦文遠忽然啪的一下,在棋盤上陡然落子。


    他淡淡道:“我和你,不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這棋盤上的棋局,也不是主你所說,下到最後都難以分出勝負,因為,現在我已經贏了。”


    “什麽?”


    北辰愣了一下。


    連忙低下頭看向棋盤。


    下一刻……


    “這……這……”


    他猛然震驚出聲。


    整個人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隻見那棋盤之上,隨著秦文遠的一個棋子的落下,原本膠著的棋局,瞬間一麵倒了。


    秦文遠,竟是將他的整個優勢,直接截斷,一分為二!


    他,輸了!


    “這……你,你什麽時候設下的這一手?”


    北辰完全沒注意到。


    秦文遠嘴角微微勾起,說道:“一開始,落子之前!”


    “而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點。”


    他看向震驚無比的北辰,平靜道:“我今夜設下的局,你以為我秦某人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北辰皺了下眉頭:“……發現李文成消失不見,並且發現我派人滅口不成的時候。”


    “不!”


    秦文遠拿著棋子,任憑棋子在手指上不斷跳動。


    他平靜道:“這是你以為的,也是我讓你以為的。”


    “而實際上……”


    秦文遠眸光忽然閃過一道精光,他意味深長道:“李文成沒失蹤之前,本官的局,就已經開始了。”


    “換句話說……你以為我以為李文成失蹤了。”


    “可實際上,李文成,從始至終,都在大理寺的大牢裏待著呢,從未離開過大牢。”


    “也就是那以後的李文成……”


    秦文遠勾了勾嘴角,看著雙眼瞪大,一臉震驚的北辰,笑道:“都是假的。”


    老槐樹下。


    月影斑駁。


    一陣風吹過,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吹動被匕首釘死在樹幹上的烏鴉的毛發,也吹動了秦文遠的黑發,以及對麵北辰控製的道人的花白胡須。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似乎都讓安靜了下來。


    一號神色不斷變化,震驚,不敢相信,懷疑……一直到最後的讚歎。


    他看著秦文遠,神色之複雜,讓秦文遠都有些判斷不出北辰究竟是什麽想法了。


    “哎!”


    一聲歎息,終於從道人口中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他看著秦文遠,感慨道:“英雄出少年啊!”


    “我真的怎麽都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原來,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所以為的一切,都是你為了欺騙我,所造的一個彌天騙局啊!”


    北辰真的無比感慨。


    他這次是心服口服。


    比任何時候,都要服氣。


    因為這一次,是自己直接參與其中的。


    表麵的,背地裏的,藏匿在第三層的……以及,自己真正的手中的刀的。


    他為了對付李文成,設置了足足四道保險。


    雄成麟,陰陽家,張老頭和醉酒鬼。


    足足四人,足足四道保險。


    可到頭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從一開始,就注定自己會失敗。


    別說四道,就算是四十道保險,也是一樣!


    因為,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


    李文成,從一開始,就沒有逃走,就沒有失蹤!


    秦文遠,早就將李文成給抓起來,藏起來了。


    然後,李文成的失蹤……完全是秦文遠一手導演的。


    所以,從他們的殺手發現李文成失蹤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中了秦文遠的計了。


    就已經注定,他們無法抓到李文成,無法殺掉李文成了。


    畢竟,所有他們以為的李文成,都是假的。


    又談何去殺?


    這是一次完全沒有任何意外的算計,秦文遠,在一開始,就將自己給騙了。


    可自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


    最終,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長安勢力,幾乎損失殆盡!


    這次的損失,便是北辰,也覺得有些痛了。


    但他心服口服。


    他自認為,自己在任何地方都沒有明顯的錯誤,在人員配置上,在小心謹慎上,都沒有任何問題。


    唯一的,就是自己沒察覺到,這件事的本身,是否是真實的。


    這也是他小看了秦文遠。


    小看了一個才智貫天的妖孽的本事。


    之前的時候,秦文遠的本事,都是展現在一個又一個事件和案子裏的,秦文遠從未主動做過什麽。


    所以北辰對秦文遠的主動謀劃能力,並不了解。


    結果,就導致他這次,狠狠地跌了一個大跟頭。


    幸虧自己足夠謹慎,沒有讓本體暴露,否則的話,北辰覺得,也許今夜,就是自己的祭日了。


    他忍不住感慨道:“秦文遠,若是你走上和我一樣的道路,我覺得……你會超越我的。”


    “長安太小了,大唐也太小了,我們應該放眼全天下!以你的本事,攪動風雲,讓天下大勢隨你心意而動,這才是配得上你的!”


    “否則,你若是偏安一隅,就在這小小的長安,這簡直就就是暴殄天物,莫大的浪費。”


    “還是說……是你那夫人,限製住你的野望?”


    秦文遠聽到北辰的話,隻是輕笑一聲:“北辰,扯到我夫人,那我正好要說一說,你今天輸給一個沒有野望的人,豈不是更加差勁?”


    北辰語塞。


    秦文遠看在眼裏,笑意更濃,繼續道:“所以拿我夫人做對比,隻不過是你無能的表現。”


    “刨除這一點,若長安真的如你所言,那你為何這麽多的算計,都在長安?為何你不滾得遠遠的?非要在長安附近停留?”


    “北辰,莫要將我當成傻子,你自己都不信的話,你覺得我秦某人會信?”


    北辰聞言,沉默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真不愧是大唐第一聰明人,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不過秦文遠,我並不是騙你,我的目光,真的是放在全天下的,攪動風雲,創造亂世,問鼎天下這才是我真正的目標!不過……我押寶於大唐身上了,大唐之氣,煌煌而起,天下諸國無出其右!”


    “所以大唐,未來必定是天下的中心,故此,定大唐,則定天下!而長安作為大唐首都,我自然不會遠去!”


    秦文遠眉毛挑了一下,沒想到北辰還真有這樣的眼光。


    大唐在這個時代,的確是天下之中心,未來萬國朝拜,就在不久的將來而已。


    到時候,


    什麽吐穀渾,突厥,通通都得跪下。


    他笑了一聲,“巧了,我秦某人,正好也是這樣認為的。”


    北辰深深看了眼秦文遠,似乎要將秦文遠麵容深深的刻在頭腦裏一般。


    他說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既生瑜何生亮……秦文遠,你與我之間,天道隻容一人攪動風雲,所以……你與我,注定隻能活一個。”


    “而你我之爭,隻要落下帷幕,這天下……就歸另一人之手!縱使不為帝王,可帝國之興亡,也在你我一念之間。”


    “聰明人,勞心不勞力,皇帝,那隻是聰明人的苦力罷了!我想,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秦文遠眯了眯眼睛,沒回答北辰這大逆不道的話。


    一方麵,他和李世民,嗯……從某種方麵來說,關係不賴.。


    二者……身為一條鹹魚,在知道未來曆史情況下,自然不會去陪北辰逆天而行了。


    李世民是正統,自己老老實實跟在他治理下的大唐生活就好了。


    未來的大唐,注定是萬國朝拜,這樣的未來,足夠自己還有家裏蠢夫人揮霍一生了!


    至於大唐貞觀之後,女帝武則天亂政的情況,秦文遠表示還遠,看看再說。


    反正自己這一生,第一個重要任務,和自家夫人孩子都沒造呢,還瞎操心什麽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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