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死了,埋在棺材裏入土為安就好了。


    死了,生前之事也就一比勾銷了。


    可偏偏有人讓他們死了也不得安生,跑到這裏惡心自己。


    那惡臭味,讓秦文遠微微蹙了下鼻子。


    嘩--


    而就在這時,所有的火焰,忽然間熄滅了。


    整個石室,刹那間漆黑了起來。


    可漆黑中,一些東西,卻也能夠被看到。


    那就是……懸浮於空中的,紅彤彤的……眼睛!


    這時戌狗他們才發現,這些屍首的眼睛,竟然會發光!


    隻是那紅光,看起來是那樣的詭異,那樣的讓人感到驚恐。


    而此時,有啪嗒之聲響起,似乎是想什麽東西從棺材裏跳了出來一般,同時那些紅光,也向戌狗他們靠近了。


    這一刻,戌狗都要哭著喊媽媽了。


    著實這場麵,太嚇人了。


    啪!


    而就在這時,一道響指聲忽然響起。


    原本漆黑的石室內,忽然出現了一些火焰,火焰頓時將那些鮮豔的火把再度點燃,整個石室,重新恢複了明亮。


    秦文遠收回手指,看著這些已經跳出了棺材的屍首,忽然間,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原本我還以為他們都還能保持生前的智慧,能夠保留生前的本事,可以用智慧和陰謀,來威脅我。”


    “但現在……”


    秦文遠看著那些哪裏有一點的神誌的屍首,雖然這些屍首看起來有些詭異,有的人還一邊走,一邊掉腐肉,看起來惡心又嚇人……


    可在秦文遠眼中,這不過就是已經死了的傀儡罷了,真的遠沒有活著的敵人給他的危機感。


    他搖頭說道:“你們隻不過是利用了他們的屍首,讓他們成為你們的傀儡罷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麽將他們從墓地裏神不知鬼不覺挖出來的,但很可惜,你們這次做的,注定是無用功了。”


    “也許你們會覺得,用我曾經殺過的敵人,可以震懾住我,但是很遺憾……”


    秦文遠嘴角勾起,目光幽幽,似乎看穿了藏在這石室裏的幕後之人,淡淡道:“凡是被我秦某人除掉的人,在我心中,都在也沒有任何資格,能引起我心境的波動,也就是說,他們輸了,就再也沒辦法有讓我平靜對待的資格了。”


    “因為我秦某人一直在進步,所以這些家夥……”


    秦文遠看過搖光,看過天璣,看過盧定海,看過……


    “真的……真的非常不配,讓我恐懼。”


    秦文遠無比自信的聲音,就這樣在氣氛詭異的石室內響起。


    他眸光堅定,整個人都能讓人感到極度的自信,那種睥睨一切的驕傲,便是誰都能感受得到。


    秦文遠真的是對這些曾經的手下敗將十分不屑。


    他真的是沒有感到任何的緊張或者憂慮。


    看著那些眼神空洞,毫無任何意誌,完全的行屍走肉的這些過往的對手,他微微搖頭,神色憐憫:“活著被人利用,死了還被人利用,你們是真的慘啊!”


    北鬥會裏麵的人,所有人,真的沒有任何一個,不是被利用的。


    有人被秦文遠利用,有人被北辰利用,而所有人……都被現在的北辰蒙在鼓裏,被北辰利用。


    活著的時候,他們被人利用到死。


    可沒想到,死了之後,也還是無法安息,仍是要被利用,被鞭屍。


    這真的是夠慘的。


    原本巳蛇等人還緊張的手腳冰涼,如同麵對世界末日一般。


    可現在,聽到秦文遠的話後,感受到秦文遠那的睥睨一切的自信,心中的緊張,也隨之緩緩而消除了。


    是啊!


    對這些陰險狡詐的家夥來說,他們最令人恐懼的,是他們手中掌控的勢力,是他們的頭腦,是他們的陰謀詭計!


    所以,活著的時候,他們才是最可怕的!


    而他們死後,他們的勢力土崩瓦解了,他們現在甚至連個人意誌都沒有,也就無所謂頭腦和陰謀了。


    故此現在這些行屍走肉,和那些野獸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又有什麽好怕的?


    更別說,還有少爺在這裏。


    少爺。他什麽時候吃過虧,什麽時候失敗過?


    所以,隻要少爺不倒,那他們無所畏懼!


    啪嗒!啪嗒!


    這些屍首對秦文遠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仍舊向秦文遠等人走來。


    他們的雙眼還是通紅,散發著紅光。


    他們的身上,腐肉一塊一塊向下掉落。


    他們的指甲,此時長長的,漆黑幽芒。


    伴隨著那升騰而起的寒氣,妥妥一個恐怖電影的現場。


    可巳蛇他們,因為秦文遠的話,此刻卻再也沒有任何的緊張和驚慌了。


    每個人都徹底冷靜了下來。


    並且冷靜下來之後,他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


    那就是這些屍首,動作似乎很是僵硬,行走的速度也不快,而且每走一步都顫顫巍巍的。


    那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摔倒一般。


    給他們的感覺,除了看起來有些嚇人外,似乎沒什麽太大的危險。


    之前他們神情緊張,精神慌亂之下根本就沒有注意,此時冷靜下來,各種疑惑,便紛至遝來。


    砰!


    而就在這時,秦文遠腳步忽然一動,整個人直接閃到了一個屍首前。


    他直接拔出腰間橫刀。


    刷的一下!


    眾人隻覺寒芒一閃!


    而後刀落。


    砰的一下,似乎骨頭被砍斷了。


    一顆頭顱,直接飛了起來。


    隻是這屍首,也在頭顱被砍掉後,忽然全身一顫,之後便陡然倒落在地。


    再無一點聲息。


    秦文遠看了一眼這具屍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果然如我所料,就是一個花架子。”


    他看向巳蛇等人,道:“避開他們的指甲,他們的指甲上應該猝毒了,若是碰到,可能見血封喉,但他們也就這樣了。”


    “活著的時候不是什麽武功高強之輩,死了也是一樣,用腦子的人體質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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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斬他們腦袋,腦袋被砍掉了,就能送他們去死第二次了。”


    巳蛇等人聽到秦文遠的話,哪裏還會有一點遲疑。


    一個個連忙提刀而起,迅速就向這些屍首衝了過去。


    戰鬥,瞬間發生。


    巳蛇他們都是武藝高強之人,平常沒少經曆戰鬥,所以和這些沒有意誌,完全依靠本能的屍首作戰,基本上沒有太大意外。


    “秦爵爺。”


    趙獻業這時從角落裏跑了過來,看著巳蛇等人大展神威的行動,他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說道:“還是秦爵爺厲害,輕鬆就找到了這些屍首的弱點,要是沒有秦爵爺,下官今天可能真的就死定了,嚇都嚇死了。”


    秦文遠瞥了趙獻業一眼。


    輕笑一聲,淡淡道:“就算沒我,也死不了。”


    “啊?”趙獻業一怔,茫然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淡淡道:“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你若是那麽容易就認命等死的人,也許當時被變神抓起來時,就已經死了。”


    “所以縱使我不出現,我也相信,趙大人,你會想到辦法逃生的。”


    趙獻業聽到秦文遠的話,想了想,然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下官,下官有這麽厲害嗎?下官都不知道。”


    秦文遠輕笑一聲,拍了拍趙獻業肩膀,意味深長道:“你當然有。”


    噗嗤!


    而就在這時,巳蛇忽然傳來一道驚呼聲:“少爺,你快來看。


    秦文遠聞言,視線連忙看去。


    而當他看到眼前的那一幕後,整個人眼眸猛然一眯。


    趙獻業也循著聲音看去,而下一刻,他整個人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什麽!?這……”


    秦文遠轉過頭看向趙獻業,道:“怎麽了?發現什麽不對勁了?”


    趙獻業被秦文遠一看,忙縮了下脖子,說道:“就……其他屍首不是都沒有血嘛,可他,他卻有血,所以……所以下官感覺,這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秦文遠嘴角勾了一下:“這樣啊,趙大人,我還以為你事先知道些什麽呢。”


    趙獻業臉色微變,忙搖頭:“下官的本事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下官哪有那麽遠見卓識。”


    秦文遠嗬笑一聲,也不多說。


    他快步來到巳蛇的身旁。


    看著麵前被巳蛇砍掉腦袋的屍首。


    這屍首,正是第一個從棺材裏出現的,也是秦文遠之前的敵人之一--天璣!


    此時天璣的屍首被巳蛇一刀砍了腦袋,隻是和其他屍首不同,這具屍首的腦袋被砍掉後,竟是出現了鮮血。


    而其他屍首,是一滴血都沒有的。


    秦文遠眯了下眼睛,仔細看了一眼天璣的屍首,他眸光忽然一閃,道:“這屍首……不是天璣!”


    “什麽!?”戌狗等人聞言,都是一驚。


    趙獻業連忙說道:“秦爵爺,為何這樣說?”


    秦文遠說道:“你們看他的傷口,還有血液的流動,這分明就不是死了月餘的屍首該有的樣子,反倒像是剛死不久。”


    說著,秦文遠直接看向巳蛇:“巳蛇。”


    配合的默契,讓巳蛇不用秦文遠多言,就知道秦文遠的意思。


    他迅速走到那頭顱前,將手放到頭顱的臉上,用力一抓--


    一張人皮麵具,竟是被他一下子給抓了下來。


    而麵具之後的麵龐,哪裏有一點腐爛的樣子。


    而且那樣貌,和天璣,哪有一點相像的!


    “真的不是天璣!”戌狗驚呼道。


    趙獻業臉色刷的一變,他猛的瞪大眼睛:“這……這……這怎麽可能?”


    秦文遠瞥了趙獻業一眼,臉色也微微凝重了一分。


    這不是天璣的屍首。


    是因為……這幻府的人,沒有偷盜天璣的屍首,所以找了個人偽裝呢?


    還是說……他們以為他們偷盜的是天璣的屍首,可實際上,卻不是天璣。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天璣的屍首呢?


    是幹脆就沒有?


    還是說,早被人換掉了?


    或者,在送到這裏之前,才被人換掉?


    原因,又是什麽呢?


    秦文遠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腦海裏,不受控製地回想起和天璣接觸的一幕幕畫麵。


    也回想起天璣的本事和能耐。


    天璣在他至今為止的對手裏,愚蠢程度,當屬第一,甚至比雄成麟還要愚蠢。


    所以這樣的天璣,真的能進入北鬥會嗎?


    被北辰給算計嗎?


    還是說……


    秦文遠眸光越發深邃。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石室內。


    眾人看著這具完全不同的屍首,臉上皆露出不同的神情。


    有不解。


    有疑惑。


    有猜測。


    也有驚恐和震驚。


    不同的人,神情完全不同,而這不同的神情,也顯示出了其內心的不同。


    其他的屍首已經都被解決幹淨了。


    所以此刻眾人不言不語,便使得整個石室,陷入了詭異的寧靜中。


    這種靜,讓人著實不安。


    戌狗似乎受不了這樣壓抑的寧靜了,他也完全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便忍不住看向秦文遠,出聲打破了這種寧靜。


    “少爺,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眾人聞言,目光也全都聚集到了秦文遠身上。


    他們相信,若是說有誰能推斷出結果的話,那也就隻有秦文遠一人了。


    秦文遠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若想知道這究竟是一回事,我覺得,你們問另一人,要比我有用的多。”


    “什麽?”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


    還有誰能比少爺知道的更多?


    秦文遠嘴角微微揚起,他緩緩直起身來,臉上笑意不明的看向一人,意味深長道:“趙大人,這事,你來告訴大家如何?”


    刷的一下!


    在秦文遠說出趙獻業二字的瞬間,趙獻業整張臉龐頓時麵色一變。


    其他人也都是心中一愣,下意識就看向了站在秦文遠一側,臉色蒼白的趙獻業。


    戌狗撓了撓腦袋,不解道:“趙大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巳蛇要比戌狗想的更多。


    他見秦文遠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看了一眼趙獻業驚慌的神色,微微抿了下嘴,下意識握緊刀柄,目光銳利的盯著趙獻業等人。


    趙獻業這時忙說道:“秦爵爺,下官……下官哪裏知道是怎麽回事啊,秦爵爺可別讓大家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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