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忽然上前,選擇了一張微笑的畫像,忽然取了下來。


    “你幹什麽?”


    天璣有些惱怒的問道。


    秦文遠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這麽重要的線索,自然要收起來。”


    “怎麽?你想要?”


    天璣抿了抿嘴。


    見秦文遠已經將畫像放到懷裏,怎麽都不會交出來後,她冷哼一聲:“隨你。”


    秦文遠深深地看了天璣一眼。


    天璣阻攔自己,不讓自己帶走這些畫。


    是擔心什麽?


    怕自己通過畫像查到什麽?


    還是說……這畫像和天璣有一些關係,所以天璣不願這畫像被人拿走?


    奇怪?


    秦文遠看著天璣。


    而天璣見秦文遠用探尋的目光看著自己,臉色微微一變。


    她冷哼道:“看什麽?”


    秦文遠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他淡淡開口:“你很不對勁。”


    “你才不對勁。”


    天璣冷哼一聲,她忽然轉身,道:“這第三層也沒什麽好看的,我們去第四層。”


    說著,她直接沿著樓梯向上走去。


    “天璣心不靜了。”


    “平常的她,就算是故意轉移話題,也不會如此生硬。”


    “難道這畫像,真的和天璣有些什麽關係?”


    “該不會這畫像上的女子,或者畫像參照的女子,和天璣有些什麽關係吧?友人?長輩?”


    秦文遠心中不確定。


    可他知道,這絕對是一個合理的推測方向。


    沿著這個方向,也許會獲得什麽意外之喜。


    不過現在這裏,明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所以秦文遠隻能暫時按捺住極其活躍的思緒,給巳蛇使了個眼色,讓巳蛇寸步不離的跟著天璣,以免讓天璣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弄走什麽重要的線索。


    幾人來到了四樓。


    而到了四樓,秦文遠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倒不是說這四樓有什麽異常。


    正相反,四樓比第二樓和第三樓,正常的多。


    這裏,才像是一個宗教信仰最正常的地方。


    隻見這四樓的中央處,正擺放著一個高有兩尺的神像,這神像正是三樓畫卷上的女子。


    她很是溫婉。


    她眉目溫柔,含著慈悲,就仿佛是慈悲的看著天下所有人一般。


    雕刻這神像的人,絕對技藝精湛。


    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北鬥娘娘絕對是一個悲天憫人的好信仰。


    而這個雕像目前露出的表情,正與秦文遠剛剛取走的微笑畫卷一模一樣。


    秦文遠覺得,也許這神像,就是按照那副畫卷雕刻的。


    或者說,那畫卷,就是照著這神像描繪的。


    但無論怎樣,都似乎在表明一件事,那就是秦文遠帶走的那幅畫卷,似乎有些不一般。


    在神像前方,並無任何香爐,隻有幾個蒲團擺在那裏。


    整個四層,十分的空曠。


    隻有這麽一些東西。


    燭火被從窗戶裏吹來的風微微吹動,帶動著燭光上下搖曳,也讓這神像的臉龐,不時在光明和黑暗中來回搖擺。


    秦文遠看著神像,忽然間,腦海中陡然閃過一道亮光。


    他說道:“本官明白了!”


    “什麽?”


    巳蛇一愣。


    天璣也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說道:“本官想明白了一件事。”


    “剛剛進入北鬥塔時,在第一層時,本官就覺得哪裏奇怪。”


    “現在,本官終於想明白奇怪之地在哪了。”


    “奇怪?”


    巳蛇有些不解的看向秦文遠:“少爺,在哪?”


    秦文遠忽然抬起手,直接指向佛像,說道:“它!”


    “佛像?”


    巳蛇意外道。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他說道:“你們仔細想一想,在一樓,有香爐,有蒲團,有功德箱。”


    “很明顯,一樓那裏,就是供普通信徒參拜禱告之用。”


    “本官不信神佛,所以極少去寺廟或者道觀,故此剛剛忽略了這一點。”


    “現在看到這神像,本官才陡然發覺到不對的地方。”


    “正常來說,信徒禱告朝拜,肯定是要向信仰的神像的,希望通過神像溝通神靈。”


    “可是一樓,什麽都有,卻唯獨沒有神像!”


    “而四樓,這裏卻沒有香爐,不受煙火,卻是有神像!”


    “所以你們就不覺得,這很奇怪嗎?為何一樓沒有神像?”


    巳蛇聽到秦文遠的提醒,仔細一想,雙眼頓時一亮:“還真是這樣。”


    “少爺,我曾經陪著家人去過寺廟,進入大門後,正對著的,就是佛像了。”


    “而道觀,也是正對著三清觀,讓所有信徒一眼就能看到該去哪裏朝拜。”


    “所以這北鬥觀,沒有神像,的確……很奇怪。”


    巳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沒有神像,拿什麽給信徒跪拜?


    而信徒,還真的就不管有沒有神像,都跪拜,並且還貢獻香火錢。


    這真的有些太詭異了。


    秦文遠看著眼前的這座神像。


    他覺得,正常來說,這座神像應該在一樓才對。


    可他卻偏偏在四樓。


    為什麽?


    而且這四樓的神像麵前,也放著幾個蒲團。


    明顯是有人在這裏禱告的。


    信眾可以隨意來到四層嗎?


    信徒跑到三層,不覺得可怕嗎?


    秦文遠懷疑,那些信徒頂天可以到二樓翻翻書籍,應該沒機會到達三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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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別說四層了。


    所以這些蒲團,是給誰準備的?


    北鬥觀的人員?


    還是說,某些特定的特殊人?


    線索太少,難以確定。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餘光看了天璣一眼。


    隻見天璣此時正死死盯著北鬥娘娘的神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沒打擾天璣,也沒詢問。


    而是自顧自的在這四樓走了起來。


    四樓的空間不比三層小,可這裏什麽都沒有。


    除了一座神像和一些蒲團外,空無一物。


    這就顯得這四樓,太過空曠了。


    秦文遠回想了一下經過的樓層。


    他發現除了第二層滿屋子的書籍外,其餘樓層都很空曠。


    一樓,固然有桌子,有功德箱,有香爐,有蒲團,可相對於偌大的空間來說,占地麵積不足一成。


    還是小的有些過分了。


    而三層,隻有牆壁上掛著一些畫,除此之外,空蕩蕩的。


    四層更是眼前看到的這些東西。


    “這北鬥塔修建起來,肯定不容易。”


    “可這麽一座北鬥塔,卻沒有放什麽東西,幾乎就是空著,著實說不過去。”


    “若是擠一擠,這些東西,兩層樓足矣。”


    “可北鬥塔卻有足足五層。”


    為什麽?


    秦文遠心中思索著,為什麽要建造五層?


    有什麽寓意嗎?


    還是說,隻是單純的想要撐場麵?


    隻是北鬥觀本來就是虛假的信仰,沒有足夠的東西填充,所以空落落的?


    可這也說不過去。


    想要找一些東西填充那還不容易?


    打造一點家具,弄一些房間當成靜室什麽的,都很有逼格。


    去寺廟或者道觀照抄一下就好了。


    所以,應該不是沒有足夠的東西填充。


    而是他們不願這樣做。


    是覺得沒有必要,不會有人上來查看,還是有人不允許?


    秦文遠活躍的大腦,又一次高速運轉了起來。


    並且這一次,他想的東西更多。


    著實是這北鬥塔,處處都露出異常,處處都有著不對勁。


    以他那極其活躍的大腦,真的是想停都停不下來。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下那些思緒,他又看了一遍這四樓,確定沒有疏漏之處,目光看向了樓梯。


    “走吧,去五樓。”


    這座塔隻有五樓,所以五樓就是最高層了。


    前四層,一層比一層奇怪。


    那五層,又會是怎樣?


    秦文遠真的好奇起來了。


    他直接上了樓梯。


    巳蛇看向天璣,說道:“走吧。”


    天璣聞言,視線才從北鬥娘娘的神像上收了回來。


    她沉默的點了點頭,比起之前,似乎越發的沉默寡言了。


    這一次,連巳蛇都察覺到天璣有些不對勁了。


    但見少爺什麽都沒說,他也就沒有說話,不過對天璣,盯得更緊了。


    三人登上樓梯,很快到了五層。


    而到了五層時,秦文遠眉毛微微一挑。


    “這是?”


    巳蛇也是有些意外。


    包括天璣,眉頭都是皺了一下。


    因為他們在剛到五樓時,竟然發現了一扇門。


    上鎖的門!


    在一層到四層時,可是都未曾發現過任何門的。


    所以,這五樓竟然出現了一扇門,而且還上了鎖了。


    這個發現,頓時讓秦文遠笑了。


    秦文遠嘴角微微揚起,笑吟吟道:“有意思,看來這五層,和其他幾層都不一樣啊,也許……會有意外驚喜。”


    北鬥塔五層。


    樓梯剛上來,就是一扇緊閉的被鎖住的大門。


    “少爺。”


    巳蛇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輕笑一聲:“看來這五層,和其他幾層都不一樣。”


    “一樓是朝拜之地,二樓是藏經閣。三樓是畫像,四樓是神像……那這五樓是什麽地方?裏麵又藏著什麽?本官還真的很感興趣。”


    他向巳蛇說道:“去吧,開鎖。”


    “是!”


    巳蛇沒有任何遲疑,直接看了一眼這把鎖。


    他檢查了一下,然後說道:“少爺,這鎖是特製的,和平常的鎖不同,沒有鑰匙很難輕易打開。”


    “這樣啊……”


    秦文遠想了想,忽然勾起嘴角:“那就算了,不開鎖了。”


    “不開鎖了?那我們不進去了?”巳蛇一愣。


    秦文遠嗬笑一聲,忽然一抓腰間刀柄,猛然抽出大刀,向著眼前緊閉的門便是猛然一劈!


    砰!


    便聽砰地一聲響起。


    那緊閉的門扉,一扇門,直接被秦文遠給劈碎了。


    這扇被劈碎的門,直接被那鎖頭給掛住了,在半空中搖曳著。


    巳蛇和天璣都被嚇了一跳。


    他們都沒想到秦文遠竟然這樣殘暴。


    鎖頭難開。


    所以幹脆不開鎖了。


    直接把門給劈開了。


    這還真的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


    巳蛇眼角直跳。


    天璣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眼皮跳個不停。


    秦文遠則是慢條斯理的將刀放回了刀柄上,輕笑道:“這不就解決了?”


    “走吧,進去瞧瞧,看看這神秘的五層,究竟是什麽樣子!”


    一邊說著,秦文遠一邊就進入了這破碎的門後。


    五層和其他四層不同。


    其他四層一直都有蠟燭燃燒,似乎是要整夜不滅。


    可五層卻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巳蛇,點火。”


    秦文遠吩咐道。


    巳蛇連忙拿出火折子,又找來一個蠟燭,利用火折子將蠟燭點燃了。


    很快,蠟燭的火苗開始跳動。


    光芒驅散了黑暗,將眼前的五層給照亮了。


    而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眾人都是一愣。


    哪怕是秦文遠,也是微微一怔。


    可下一刻,秦文遠嘴角忽然微微揚起,笑著說道:“有意思,這可真的有意思了。”


    隻見這五層,和下麵四層都完全不同。


    這裏完全和北鬥觀沒有一點關係。


    沒有任何聽北鬥觀的成分,北鬥娘娘的畫像沒有,書籍沒有,神像也沒有。


    這裏……是一間院子!


    一件很大的院子。


    這個院子裏,有著該有的一切。


    許多房間。


    房間門敞開著,從外麵向裏麵看,能看到裏麵的一切。


    桌椅板凳!


    衣櫃,梳妝櫃……


    臥榻。


    甚至還有一口鍋,一些木柴,水缸,米缸……


    可以說,眼前的這個五層,儼然是一個人居住的院落一樣。


    若是這個院落在外麵,哪怕是山野叢林裏,他們都會覺得很正常。


    可這個院落此時卻是在這北鬥塔的五樓,這就著實有些奇怪了。


    這裏不見天日,誰閑的慌,會弄這麽一個院子在這裏?


    所以,給秦文遠的感覺,不像是有誰閑的慌弄得。


    反而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將一座本該在外麵的院子,給整體搬遷到了這裏。


    而且為了保護這個院子,還用十分複雜的特殊的鎖給鎖上了。


    看得出來,北鬥觀是在刻意的保護這裏。


    那這裏,就肯定十分特殊。


    “走吧,進去瞧瞧。”


    秦文遠沒有耽擱,直接邁步進入了院子內。


    推開院門,他發現這是一個很常見很普通的農家小院。


    而且,眼前的裝飾,布置,讓他眉毛忽然一抬。


    “這不是南詔人會布置的樣子。”


    “反而更像是我大唐百姓常用的院子。”


    秦文遠這些天在趕路,也路過不少村落,他見過南詔百姓的布置,和這個完全不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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