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一樓都是議論此事的人,而且如秦文遠一樣喜歡炫耀的人也不少。


    所以秦文遠的行為和話語,與其他人沒什麽區別,也自然沒人在意他們。


    巳蛇和天璣心裏門清,昨夜的賊人就是他們啊!


    可少爺這個時候和他們說這些幹什麽?


    巳蛇心中不解,但臉上沒有表現出出絲毫的異樣,他好奇地問道:“天地觀遭了賊人了,真的嗎?”


    “怪不得會那些官爺半夜來敲門,並且盤問我們,原來是這樣啊!”


    秦文遠繼續說道:“我還聽說官老爺很生氣呢,下令說必須要抓住那些賊人,所以為了防止賊人逃跑,城門都給封鎖了呢!”


    聽到這句話,巳蛇也罷,天璣也罷,瞳孔都是微微一震。


    他們都知道,之前秦文遠在樓上告訴他們,一會就要離開。


    可現在,秦文遠卻告訴他們城門被封鎖了……


    所以,是為了告訴他們不能離開了,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要離開的事情?


    以免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懷疑?


    兩人心中頓時了然起來。


    雖然被這個消息弄得有些意外,但秦文遠在這裏,哪怕是天璣,心裏也安穩的很。


    畢竟在不是對手,而是隊友時,秦文遠真的很讓人安心。


    巳蛇接茬問道:“這些賊子真的太可惡了,竟然讓城門被封鎖了,那這城門會封鎖多久啊,總不能一直不開吧?”


    秦文遠說道:“我有內部消息,最多三四日,應該就會開的,畢竟城門不開,會耽誤很多事情,三四天是極限了。”


    “而若是能提前抓到那些賊子,也許不用三四天就會開啟了。”


    三四天……


    所以他們要留在這裏三四天嗎?


    巳蛇和天璣對視一眼,明白秦文遠給他們的消息了。


    巳蛇說道:“這些賊子當真是太可惡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但現在看來,隻能希望官府早日抓住這些賊子了!”


    秦文遠點頭感慨道:“誰說不是呢,你們說那些賊人怎麽就那麽大膽呢,連北鬥觀都敢偷,他們這分明是自尋死路,要我看啊,他們肯定要不了幾天就能被抓住!”


    巳蛇和天璣聽著陸青吐槽他們自己,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反正……挺魔幻的。


    巳蛇見周圍的人都在議論此事,而且很多人都和秦文遠一樣,對那些新來的人炫耀,所以他們並不顯眼。


    他看向秦文遠,說道:“那……接下來,看來我們隻能在這裏好好呆著了。”


    秦文遠笑道:“不僅是好好待著,還要想辦法配合官府抓人,若是能提前抓到,我們也能安全不是?”


    巳蛇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少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配合官府抓人……


    是要反過來聽嗎?


    意思是……讓他們小心官府抓到他們?


    可他們昨夜都沒有露出馬腳,後麵豈會再被發現?


    少爺是不是太謹慎了?


    還是說,有什麽事,是他沒有想到的?


    巳蛇陷入了深思。


    而天璣,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間瞪大眼睛看向秦文遠,忍不住說道:“他們會來?”


    巳蛇聽到天璣的話,突兀間沒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秦文遠,卻是瞬間明白天璣的意思了。


    他餘光看了一眼周圍,見無人關注他們,他微微點頭:“不出意外,應該如此。”


    天璣目光頓時凜然。


    秦文遠伸了一個懶腰,無奈道:“唉,看來短時間內我們是哪也去不了了,既然這樣,那就回去睡大覺吧。”


    “也許一覺睡醒了,那些賊人都被抓住了,那我們就能夠離開了。”


    “我們做生意的,耽誤一天,就會損失不少錢財,隻希望官府能夠盡快抓住那些家夥。”


    說完,秦文遠便不再和巳蛇他們交談。


    他直接起身,讓小二將帳記上,以後離開時隨房錢一起結了。


    然後他便返回了二樓。


    巳蛇和天璣看著秦文遠的背影,巳蛇忍不住低聲道:“天璣,你和少爺在打什麽啞謎呢?”


    “誰要來?”


    天璣目光閃爍,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北鬥會。”


    “什麽?”巳蛇差點驚呼出來。


    天璣說道:“怎麽?不敢相信嗎?”


    “秦文遠的確可怕,可北辰也不遑多讓。”


    “經過昨夜的事情,以及城門被關閉的事情,可以判斷得出……這座北鬥觀,也許地位比其他的北鬥觀都要高。”


    “所以我們昨夜的事情暴露了,消息很可能已經傳到了北辰耳中。”


    “北辰的可怕,是秦文遠都不敢輕視的,所以……你覺得,北辰聽到了這座重要的北鬥觀被賊人潛入了,他會怎麽想?”


    “北鬥觀佇立在南詔多年,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可聯盟大軍剛攻打南詔,就發生了這種事。”


    “你覺得,北辰會不會多想?”


    巳蛇聽到天璣的話,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眉毛微蹙,說道:“北辰會親自過來嗎?”


    天璣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世上,沒有人能看穿北辰的想法,也沒有人知道北辰究竟是誰,也許北辰就在這座酒樓裏也未必。”


    “畢竟,北辰傀儡千千萬,誰知道哪個人是他的傀儡。”


    巳蛇聞言,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他不由得看向其他人。


    看著那些八卦著,驚歎著的百姓們,一想到他們中可能就有一人是北辰的傀儡,正在冰冷的注視著他們,他的心裏就忍不住發毛。


    天璣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走吧,回房間。”


    巳蛇看向他。


    天璣說道:“秦文遠說的沒錯,現在安靜的待在房間裏睡大覺,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問,是最妥當的辦法。”


    “這太和城內百姓有二十萬,這不是一個小數目,三四天的時間,很難真的查到什麽。”


    “所以,堅持過這三四日,等城門打開,我們就海闊憑魚躍了。”


    “但現在,乖乖貓著吧,希望北鬥會不是北辰親臨,否則……可能真的會有大麻煩。”


    說完,天璣便也返回了二樓。


    巳蛇抿了抿嘴,而後歎了口氣。


    這個時候,他也不敢輕易動用情報司隱藏的暗探了。


    罷了,既然少爺已經有準備了,那自己聽著就好。


    反正相信少爺,準沒錯。


    巳蛇讓小二記下帳,便也返回了房間。


    午時。


    陽光從頭頂直射而下。


    這時,正在守門的將士們,忽然聽到了外麵傳來了一陣馬蹄聲。穀


    城牆上麵的將士,連忙循聲望去。


    然後他們便見幾十騎,正迅速靠近,眨眼間就到了城門外。


    “開門!”


    為首之人,大聲叫道。


    城牆上的將士忙問道:“來者何人?”


    那人聞聲,抬起頭。


    這時將士們忽然發現這人竟然是獨眼的。


    有一隻眼睛戴著眼罩,而另一隻眼睛看來,冰冷如毒蛇一般,讓他們內心都是不由一驚。


    獨眼男子撇了下嘴,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淡淡道:“北鬥觀大祭師,特來調查北鬥觀賊子入侵一事,速速開門!”


    城牆上的將士連忙向令牌看去。


    而當他們看清楚令牌上的內容後,一個個臉色都是微變。


    果然是北鬥觀的大祭師!


    北鬥觀在整個南詔,擁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信眾有數十萬人。


    而且整個南詔朝廷,也有一大部分的官員信仰北鬥娘娘。


    就連他們所在的太和城的城主,也信仰北鬥娘娘,所以這些將士,對北鬥觀的人,都不敢得罪。


    否則太和城城主就要找他們麻煩了。


    而北鬥觀的大祭師,還與北鬥觀其他人不同。


    北鬥觀有一個大祭司,大祭司算是北鬥娘娘在人間的行走者,地位尊崇,算是北鬥觀的主人。


    而大祭師,則是大祭司之下權利地位最高的人。


    北鬥觀一共隻有三個大祭師。


    地位堪比南詔的那些重臣了。


    比之他們太和城的城主,都要尊崇。


    而且還是南詔朝廷明令頒發的名譽官職,是享受一切官員的權利待遇的。


    所以這些將士在認出了這人的大祭師身份後,都不敢有一點遲疑,連忙說道:“開城門!”


    他們可不敢得罪大祭師。


    否則的話,他們必然會遭殃!


    獨眼男子見城門開啟,直接收起了令牌,道:“走!”


    說罷,他直接趕動馬匹,帶著這些人,迅速進入了太和城內。


    他們的速度很快,馬蹄踏地,帶著一抹凶意,根本不管前麵是否有百姓。


    百姓們看到這些馬匹如此橫衝直撞的衝過來,頓時嚇得前仰後翻,連忙向兩側躲去。


    “什麽人?”


    “敢如此橫衝直撞,這是要命啊!”


    百姓們紛紛怒斥。


    可這些人卻根本不理睬百姓們的怒罵,他們迅速揚長而去,連看都沒有看這些百姓一眼。


    沒多久,就消失在百姓眼中了。


    “呸!什麽玩意!”


    “真是倒了血黴了,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混蛋!”


    百姓們罵罵咧咧,罵個不停。


    可那些人已經消失了,他們也隻能過過嘴癮了。


    而這一幕,都被站在窗前的秦文遠看在眼裏。


    秦文遠望著那幾十騎消失的方向,眼眸微眯。


    “是北鬥會來人了?”


    他住的地方,乃是太和城的主幹道。


    這個主幹道,直通城門和城主府,建立北鬥觀也不算遠。


    所以從這些人來的方向看,極大可能性是從城門來的。


    可城門已經被關閉了,那麽在這個時候能夠通過城門的……秦文遠覺得,應該就是北鬥會的人了。


    “昨晚剛發生,今天中午就到了。”


    “這速度,可不算慢啊!”


    “而且時間這麽短,就算消息傳遞的速度再快,這麽短時間,距離也絕對不算遠……”


    “否則,他們絕不可能在此時就到了太和城。”


    “那麽……”


    秦文遠手指輕輕挑起,眸中閃過思索之色。


    “是這個北鬥會成員,碰巧就在附近,接到了消息正好直接過來呢。”


    “還是說……他藏匿的地方,距離這裏就不遠?”


    “而現在聯盟大軍攻打南詔,北鬥會絕對大部分注意力都會在聯盟大軍上,為了應對聯盟大軍隨時出現的問題,他們也定然會聚在一起,商量對策,以及在合適的時候接受命令,去迎戰聯盟大軍。”


    “這才是最正常最可能的事情。”


    “所以,如果是這樣的話,若是這個人真的是北鬥會成員,還是重要的誠意,那他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抵達這裏,是否就意味著……北鬥會在南詔的秘密基地,距離太和城最多也就一天的距離?”


    秦文遠眸光一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他這次最主要的目的,一是搜集情報。


    二來,就是看看能否找到北鬥會秘密基地的線索。


    可現在,這線索,似乎已經擺在自己眼前了。


    所以,接下來自己隻需要確定一下那個獨眼男子的身份,以及他從何處而來,也許……


    秦文遠輕輕吐出一口氣:“也許北鬥會,就不再是秘密了。”


    “看來,是好是壞,猶未可知啊!”


    秦文遠望著早已經找不到獨眼男子等人身影的道路,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想……北鬥會絕對怎麽也想不到,他可以根據這些北鬥會人員抵達太和城的時間,來推斷出他們的距離。


    昨夜子時前後,秦文遠進行的行動。


    而現在,不過午時而已。


    中間隻差了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罷了。


    十二個小時,北鬥會的人就能從傳遞消息,到抵達這裏。


    那麽整個路程的遠近,基本上就能推斷出來了。


    當然,他覺得,可以更寬鬆一些。


    比如說,北鬥會消息的傳遞,不是用的人力傳遞的。


    而是如同信鴿之類的方式傳遞的。


    北鬥會傳承一千多年,培養一些信鴿,並非難事。


    若是信鴿的話,可以無視道路的曲折,無視高山河流,可以直接以直線距離傳遞消息。


    這就定然要比信使的速度快上許多。


    所以,假設,秦文遠將信鴿傳遞的時間忽略不計。


    在假設北鬥會接到這裏的消息後,就沒有任何遲疑,立馬派人前往太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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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滿打滿算,這些人在路上行走的時間,也就是六個時辰而已。


    六個時辰,其中還有兩個多時辰的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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