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秦文遠問道。


    老天權說道:“後來他還是沒走啊,我們一起執行北鬥會的任務,然後我因為想要打入了北鬥會的高層,故此也算是稍微認真了些。”


    “最後,我便成為了北鬥會的天權,這個北辰,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好運氣, 竟然也成為新的北辰。”


    秦文遠敏銳的發現一個問題。


    他問道:“北鬥娘娘呢?她不是也和你一起加入了北鬥會了嗎?”


    “既然你都成為了北鬥會的天權了,那北鬥娘娘,她怎麽樣了?”


    老天權沒好氣道:“她,她成為了北鬥會的吉祥物,完全忘記了我們加入北鬥會的初心,竟然想著感化北鬥會,讓北鬥會變成一個好的組織,去做好事。”


    “你說說, 她是不是被北辰給煩的腦子都出問題了?”


    秦文遠眉毛皺了一下。


    著實是這個結果, 讓他很是意外。


    北鬥娘娘和老爹為了滅掉北鬥會加入了北鬥會。


    結果老爹成為了天權,老娘成為了吉祥物?


    甚至還想要感化北鬥會,而不是毀滅它了。


    從老爹的講述裏,秦文遠能聽得出,北鬥娘娘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能夠被人動搖意誌的人。


    所以老娘為什麽最後會發生那樣的變化?


    秦文遠心中在思索著。


    他總覺得北鬥娘娘前後的變化有些突兀了。


    “老爹,是不是你們加入北鬥會後,發生了什麽事,否則北鬥娘娘為何前後變化這麽大?”


    老天權聞言,撇了撇嘴,說道:“的確發生了一些事,不過都沒什麽好講的。”


    “反正,最後就是我們三人,走上了各自不同的路。”


    “北辰成為新的北辰後,本性便徹底暴露了出來, 再也不隱藏了, 整個人陰險狡詐,狠毒至極!”


    “不過你老爹我也不是好惹的, 我在這些年,也發展了不少勢力,所以北辰想真的稱霸北鬥會,得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而原本按照我的計劃,我當上了星辰者,就該想辦法後麵這個不該存在的邪惡組織了!”


    “可是……”


    他歎了口氣,道:“可是北鬥娘娘卻開始阻止我了,他非要感化北鬥會,說想讓北鬥會一心向善。”


    “你就說,這些女人是不是都有毛病,他怎麽就會認為這個從骨子裏就髒的組織,會變善良呢?”


    老天權在吐槽。


    秦文遠眼眸眯了眯。


    他覺得自己老娘好發生這種巨大的變化,肯定有十分重要的原因。


    可那原因究竟是什麽,一時間,他也判斷不出。


    但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老爹肯定知道。


    甚至原因,就在自己老爹故意忽略的那些事情裏。


    可他老爹明顯是不願意說,所以他也沒有辦法去追問。


    “後來呢?”


    秦文遠繼續問道。


    老天權說道:“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北鬥娘娘跟了我這麽久,我這麽好心的人。怎麽能忍心讓他失望呢。”


    “所以我隻能放棄了唄, 要不然我告訴你,當時若是沒有北鬥娘娘攔著我,我早就滅了這北鬥會了!”


    秦文遠這一次倒是沒有覺得老天權在說大話。


    若是在當時的北鬥會,北辰和老天權各自分庭抗禮的時候,老天權想要弄垮北鬥會,真的未必不可能。


    秦文遠不由感慨一生,他真沒想到,這個北鬥會竟然差點就可能滅在他這個老爹手中了。


    若是當時北鬥會滅在他老爹手中,也就沒有後麵這些事情了。


    但很可惜,老天權終究是沒有滅了北鬥會。


    秦文遠說道:“再後來呢?”


    老天權聳了下肩膀,道:“沒有什麽後來了,北辰這人不講武德,直接對我的袍澤親人出手,我當時又抓不到證據,而且……有些原因,我不得不轉入暗處。”


    “所以我便假死脫身了。”


    “再後麵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秦文遠並不滿意,他追問道:“北鬥娘娘呢?你假死脫身了,她呢?”


    “她又怎麽了?為何會成為這北鬥觀的信仰?”


    老天權腦袋靠著冰冷的牆壁,此刻密道外麵已經沒有聲音了。


    可以想象的到,新隱元他們沒有搜到任何東西,已經離開了。


    老天權沉默了一下,旋即緩緩道:“北鬥娘娘可能死了,也可能沒死。”


    “怎麽說?”秦文遠蹙眉道。


    老天權道:“據我所知,她是死了,死在了北辰的手中。”


    “但你看看,我不也死了十幾年了,現在還活的好好的?而且北鬥娘娘……她雖然眼光不咋地,但智慧不缺,我覺得她不是那麽容易就死的人。”


    “故此,我懷疑她可能還活著。”


    “但具體活著還是死了,我也不清楚。”


    秦文遠眸光暗沉。


    北鬥娘娘被北辰殺了,但可能也是假死!


    這就是老天權給他的答桉。


    雖然秦文遠早有預感,北鬥娘娘明麵上已經死了。


    可此刻聽著,心裏仍是有些不舒服。


    畢竟,那可是他娘親。


    兩世為人,唯一還有些記憶的親娘。


    但秦文遠之前也推斷過,北辰留著金縷玉衣,可能就是想從北鬥娘娘口中問出秘密。


    所以,他也懷疑,北鬥娘娘應該還活著。


    想到這些,堵悶的心,略微好受了一些。


    “隻要沒死,那就還好。”


    秦文遠心中緩緩道。


    老天權這時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他說道:“讓你的那些手下都出來吧,外麵沒動靜了,應該已經安全了。”


    說完,老天權就向外走去。


    秦文遠這時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是要和我在一起,還是仍要獨自離去?”


    老天權腳步頓了一下,旋即說道:“雖然我很想讓你好好孝敬我,但有些事我還沒有做完,我需要繼續去做。”


    “帶著你,太拖拉了,你會拖慢我的速度,我可不喜歡帶個拖油瓶。”


    秦文遠幽幽道:“若是這次沒有我這個拖油瓶,你信不信現在你還被困在城主府裏,甚至已經丟了半條命了。”


    老天權:“……”


    “咳咳咳。”


    老天權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


    “總之,我們離開這裏,就分開。”


    秦文遠見老天權是明擺著不願和自己在一起了。


    也許老天權真的還有其他目的。


    也許是自己和老天權太長時間沒見,老天權也不好意思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


    畢竟……明麵上,他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特拋棄了自己十幾年。


    就算老天權心再大,可麵對自己,仍舊會有些愧疚的。


    秦文遠洞察力如此敏銳的人,自然是輕鬆就能識破老天權的想法。


    他想了想,也便不再多說什麽。


    他相信,自己和老天權,遲早會再見的。


    而且自己也還有很多事要做,自己再也不是那個要跟老爹身後的小屁孩了。


    自己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追求,還有相信自己並且願意跟著自己的追隨者,他也要為自己而活。


    秦文遠說道:“注意安全。”


    “我不希望下次見到你,你真的躺在棺材裏。”


    老天權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下,旋即笑罵道:“臭小子,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北辰對你的恨意已經超過我了。”


    秦文遠澹澹道:“他敢再露頭,我必殺他。”


    老天權哈哈笑了起來,他豎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我的兒子,就是自信,不錯,很有乃父之風!”


    老天權一邊說,一邊向前走。


    這時,他打開了機關。


    眼前的漆黑,頓時被月光所趕走。


    “老爹。”


    這時,秦文遠忽然開口道。


    “什麽?”老天權扭頭。


    秦文遠說道:“我準備再逛一個城池,就返回大軍,然後直接橫推了南詔,所以給我的建議唄,你覺得,我最後一站地,應該去哪?”


    老天權沉默了一下。


    秦文遠也不催促。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站在那裏。


    一人在黑暗中。


    一人在月光下。


    老天權看不清秦文遠的表情。


    可秦文遠卻能清楚的看到月光下老天權的表情。


    老天權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道:“去一去南詔皇都吧,都來到南詔了,不去一趟皇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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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現在去,和你到時候隨著大軍去,絕對不一樣。”


    “既然想要開闊眼界,南詔皇都是必須去的。”


    秦文遠笑了笑,他沒有管老天權給自己找的那些什麽開眼界的理由。


    他隻是微微點頭,道:“好,那我接下來的最後一站,就去南詔。”


    老天權不再停留,轉身就離開了。


    秦文遠並沒有立即去叫己蛇等人,而是倚靠著冰涼的牆壁,目光深邃。


    ……


    “南詔皇都嗎?”


    “看來,是真的要去一次了。”


    …………


    密室內。


    王小花等人此刻都將耳朵貼在石門上。


    己蛇曾阻止過他們,可卻沒有能阻止成功。


    因為先是騙子王俊彥忽悠己蛇,說他們是為了避免秦文遠父子打起來才聽的,他們是怕秦文遠吃虧。


    後又有王小花與花展超繼續忽悠,使得己蛇都被忽悠了。


    也就真的沒有去阻止他們。


    “聽到了沒有?”


    “為什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石門的隔音質量也太好了吧?”


    王小花吐槽道。


    王俊彥皺了皺眉:“別吵,安靜,你們這麽吵,我去哪--”


    嘎吱--


    王俊彥話還沒說完,石門忽然就被打開了。


    然後他們就看到門外的秦文遠,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們,道:“不錯,很努力。”


    眾人:“……”


    他們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夜色下。


    漆寒的夜風裏。


    正有六人打著馬步,腦袋頂著夜壺,在瑟瑟發抖,欲哭無淚。


    大牢六人組,此刻正整整齊齊的,在呼嘯的夜風中,努力的修煉。


    秦文遠弄了把搖椅,坐在房間裏,大門敞著,喝著熱茶,慢悠悠的看著庭院裏的大牢六人組。


    看著除了秦刀外,哆哆嗦嗦的無人,他澹澹道:“瞧瞧情秦刀,再看看你們,你們的體魄太差了!”


    “就站了一個時辰,一個個就抖得跟個篩子一樣了,以後還怎麽跟著我大殺四方?”


    “所以,你們得練,得多練,那就再加練十個時辰吧?”


    王小花等人聞言,差點沒有暈過去。


    盜俠王小花嬌滴滴說道:“少爺,我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而且我們什麽都沒有聽到,你就放過奴家吧,奴家再這樣站下去,就要癱了。”


    若是其他人,麵對王小花嬌滴滴的求饒,肯定會心軟的。


    但秦文遠不是一般人。


    他太聰明了,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是否還有餘力。


    這些人是他選的手下,他自然不會把他們真的給累廢了,但必要的懲處是要有的。


    否則以後這些人都表麵應承,背地裏不聽話,那可不行。


    他澹澹道:“若是認錯就有用的話,那用官府做什麽?用大理寺做什麽?”


    “至於你說你們什麽都沒聽到,這重要嗎?”


    “有沒有聽到,是結果。”


    “而有沒有去聽?這是你們的主因。”


    “就如一個罪犯,他去殺人,他捅了一人一刀,結果那人沒死……難道就因為這個人沒死,所以可以放過這個罪犯,認為這個罪犯沒罪嗎?”


    王小花閉嘴了。


    斷桉什麽的,這是秦文遠的擅長。


    是秦文遠的看家本事。


    他是斷然說不過秦文遠的。


    所以與其自找苦吃,不如乖乖閉嘴。


    秦文遠澹澹道:“所以,既然錯了,就乖乖認罰!”


    “正如大理寺存在的意義,大理寺不是為了要罰誰,真正的目的,是給那些知道錯了的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是人都可能會做錯事,隻要不是涉及到底線和原則的事情,那麽受到一定的懲罰後,就該有新生的機會!”


    “現在,我也正是給你們這個機會。”


    “你們做錯了,但接受了我的懲罰,被懲罰了之後,那麽之前的事情,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不會再找你們算賬。”


    “所以……你們難道是想讓我一直記得你們不聽我命令的事情嗎?”


    眾人聞言,心裏一陣悚然。


    他們連忙搖頭。


    就算是沉穩的秦刀,也都跟著下意識搖頭。


    被秦文遠一直惦記著,想想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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