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宣寶爐與琉璃火煉製丹藥,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厲無芒心中暗自納悶,煉丹是鳳離大陸修仙者的大事,為什麽那些煉製了幾百年丹的煉丹師,成丹不過五成?


    當初認為是《借天工》方法巧妙,現在看來未必如此。暗忖自己在煉丹上的造詣一定很高,或許是個天才也不一定。想到鳳憐遺、青焰神燈、琉璃火,想到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紋章鳳凰,厲無芒再次感到自己不同尋常。


    “看來這煉丹技能,是自己與生俱來的稟賦。或許我的前世是一個煉丹師。”成功讓厲無芒有些不知所措。


    一日兩爐丹,剩餘的時間修煉《火天大有》功法與天誅劍式。厲無芒與劉珂在班勃的洞府中,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


    此時的鳳離大陸卻暗流湧動,一些不尋常的事情在發生。


    先是水月宗的風舞柳,這個元嬰初期的水月宗掌門人,在水月宗的月影宮,召見了畫蝶門的門主夷菱。


    月影宮坐落在開天湖中的流月島,是由三座白玉大殿組成,與黃石宗的元一宮十分相似。月影宮同樣是水月宗宗門所在。


    在前殿的白玉椅上,風舞柳端坐不動,看著站在對麵的夷菱。


    “夷門主,鳳離大陸傳言,畫蝶門收了一名弟子,入門時所畫之蝶是‘斑斕雷蝶’。本座等你一月有餘,畫蝶門也未曾向宗門稟告。隻好將夷門主請來問話,不知這傳言是真是假?”風舞柳的口氣中帶著不滿。


    風舞柳雲髻高挽,淡掃蛾眉,看起來二十餘歲。著白色緞裙,衣裙上花團錦簇。風舞柳姿色在鳳離大陸是出了名的。


    “啟稟掌門,畫蝶門在望城收了個名螺鈿的女弟子,所畫之蝶確實是斑斕雷蝶。”夷菱說完,低下頭去。


    “如此大事,怎不知會宗門一聲?”見夷菱沒有否認,風舞柳的口氣緩和了許多。


    “啟稟掌門,畫蝶門都是‘天雷宗’的傳承。天雷宗消亡一千餘年,門中弟子無不希望重建天雷宗。如今見螺鈿畫出了斑斕雷蝶,夷菱藏了私念,請門主責罰。”夷菱見瞞不過,索性和盤托出。


    “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重興天雷宗這樣的大事,以畫蝶門一己之力豈能辦成?”風舞柳早知道夷菱的打算。


    “掌門說的是,夷菱也是欠思量。”夷菱聽了風舞柳的話,似乎並不反對重建天雷宗,不由的抬起頭來,看了風舞柳一眼。


    “你也不必看本座,昨日宗門客卿霸真君有言,若是畫蝶門欲重興天雷宗,水月宗不必阻攔。本宗的幾位護法都是這個意思。”風舞柳輕描淡寫的說。


    霸淩霄的話,在水月宗沒有人敢違背。風舞柳召見夷菱,也是為了將話傳到畫蝶門。


    “掌門,畫蝶門雖然弟子數萬,修為最高的是夷菱,也隻是結丹中期的修為。重建天雷宗也是力不從心。”夷菱不是莽撞之人。


    按照夷菱的盤算,重建天雷宗,要在螺鈿修為提升至結丹期後,最好是元嬰期。隻有這樣,對外才有說服力。況且天雷宗過去的仇家傳承還在,冒然豎起旗號,擔心這些人報複。


    “一個宗門的建立,必然有艱苦卓絕的過程,若是畫蝶門不願意脫離水月宗,本座是求之不得。你回去與門人商量了,過七日來給本座回話。”


    過了七日,夷菱到月影宮拜謁掌門人。風舞柳還是坐著白玉椅上,召見了夷菱。


    “七天之期到了,夷門主有何打算?”


    “啟稟掌門,畫蝶門中築基期之上的弟子,有二十餘人願為重興天雷宗出力。”


    “夷門主的意思,剩下的幾萬弟子還留在水月宗?”風舞柳心中一喜。


    “重興天雷宗必是一路坎坷,夷菱也沒有把握。其餘人就留在水月宗。”夷菱不願太多人為之赴險。


    “你們走後,畫蝶門就散了,弟子將分散到其他門中。”風舞柳不想在水月宗留下天雷宗的餘脈。


    “這個自然。”夷菱十分坦然。


    “好合好散,水月宗助天雷宗三千萬靈石。明日將天雷宗重立的事,告知鳳離大陸各大宗門。”三千萬靈石不過是要夷菱等人盡早離開。


    “多謝宗門。”夷菱斂衽一禮。


    夷菱回到畫蝶門,與薑丹、艾紈及二十餘親信弟子,帶了螺鈿離開了蝶舞島。


    ……


    兩天後,黃石宗的蓋予在元一宮的中殿召見了狄岸櫸。


    “水月宗驅逐了畫蝶門主與那斑斕雷蝶弟子,岸櫸你可知情?”蓋予看著狄岸櫸。


    “啟稟真君,岸櫸也是昨日得了水月宗的傳信,方才知曉。”狄岸櫸恭敬的回話。


    “原本隻出一個大根器的修仙者,對宗門來說是天大的喜事。現在烏雲障與斑斕雷蝶一起出現,怕是另有蹊蹺。”蓋予指的是那句老話。


    “真君,烏雲障下雷蝶飛,鳳離大陸白骨堆。這話怕是有些玄機。”狄岸櫸順著蓋予的話說。


    “水月宗驅逐相關人等,是受了霸真君的旨意。霸真君或許洞察了玄機,斑斕雷蝶的弟子留在宗門必有不妥之處。否則水月宗也不會舍棄。”蓋予雖然在中殿修煉,但消息卻靈通。一個與其交好的水月宗護法,用飛簡將事情告訴了他。


    “真君,那易福安如何安置?”知道蓋予話有所指,狄岸櫸主動問了一句。


    “以本座的修為,看不出事情的源頭。或許霸真君有此能耐。這樣,讓四個結丹期的弟子與易福安一起,外出遊曆幾年。”蓋予早有打算。


    蓋予不會驅逐易福安,畢竟一個烏雲障的弟子有多貴重,他心裏十分清楚。但是,看了水月宗的作為,蓋予也要多一個心眼。於是選擇了類似於放逐的辦法。


    讓四個結丹期的弟子陪同易福安遊曆,萬一由於易福安引起禍端,也不至於傷了宗門根本。


    若是易福安得踐大道,遊曆也是修仙者常用的修煉之法,易福安心裏不會有怨氣,到時自然會對宗門感恩。於黃石宗以及蓋予本人必有裨益。


    “是,岸櫸這就下去安排。”狄岸櫸對蓋予的做法十分讚同。


    “易福安既然是本座的徒兒,外出遊曆之時便是尊長,一切事情由他做主。修煉所需功法、丹藥、靈石都由宗門隨時供給。”蓋予語氣透著威嚴。


    “謹遵真君旨意。”狄岸櫸躬身施禮,退出了中殿。


    ……


    謳歌的另一個異數柳思誠,也有自己的歸宿。


    柳思誠修煉《抱殘功法》,背上出了三根骨刺。到了後來,常常能聽到呼喚自己的聲音。把帝位讓給了弟弟柳實,一個人從北三州出了安國,經由白國的蠻荒部族,進了大莽山中。那時的厲無芒,也在與候機商量,從萬妖海域離開謳歌的事宜。


    柳思誠一直追尋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大莽山中穿行。畢竟是抱殘心法九層的修為,二級以下的妖獸可以獵殺。在大莽山的邊緣,也就沒有遇到大的危險。


    走了一個月,進山三十餘裏,見了一塊大的赤色石頭。柳思誠不知道,這是“四修菊花破滅大陣”的表記。過了大石就出了大陣的範圍。六級以上的妖獸都有可能出現。


    走過大石不過一裏,柳思誠第一次清晰的聽見了呼喚的聲音。又走了一裏,在一處山腳下的灌木叢前停下,聲音就是從這裏傳了的。


    用長槍撥開灌木,有個一人高的洞口。柳思誠點上隨時帶來的火把,也不管洞內有沒有妖獸,抬腿走進洞去。


    柳思誠舉著火把走了三丈,洞內豁然開朗。火把照亮的範圍有限,也不知道這洞有多大。


    “你終於來了。”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柳思誠分不清聲音來自那個方向。


    “是。”這個聲音困擾了柳思誠半年,現在聽起來是那麽親切。


    “不必四處張望,你是看不見本尊的。”沉悶的聲音再次傳來。


    “請問閣下是何人?”柳思誠定定心神,這一切都十分詭異。


    “本尊不是人,是令圖的魂。”


    “半年多來一直是閣下在呼喚我嗎?”柳思誠的心裏沒有一絲害怕。


    “是的。本尊是你的主人。”


    “閣下不過是一縷幽魂,怎麽卻是我的主人?隻怕連我是誰閣下都不知道吧。”柳思誠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有七分相信了。


    “本尊不想知道你是誰,若是能聽見本尊的呼喚,就是本尊的仆人。”沉悶的聲音不容置疑。


    “是,柳思誠拜見主人。”柳思誠說完,自己也吃了一驚。


    “柳,你修煉的魔宗功法支離破碎,難有成就。”令圖把柳思誠的名字簡化為姓。


    柳思誠兩眼一黑,暈倒在地,火把跌落在一旁。醒來時腦海中憑空有了一套功法。


    “《魔劫訣》是上乘的修煉之法,好自為之。”沉悶的聲音不願再說話。


    “謝主人。”柳思誠說完,踏滅了火把,席地而坐,修煉起《魔劫訣》來。


    柳思誠對厲無芒恨之入骨,日夜苦修,要報羞辱之仇。餓了就出去獵些野獸,采摘野果充饑。渴了就飲些山間泉水。有修煉抱殘心法的功底,修為提升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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