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蓋予走的急切,厲無芒搖搖頭,有些不敢相信。“當真是巨頭,如此果決。”並不急於收取元一宮,他步出前殿,入眼處滿目蒼夷。


    原本草木蔥蘢的山穀中,一片灰暗,到處是隨風飄揚的灰煙,生機絕無。巫衰鼎釋出的黑氣,荼毒山穀,草木皆盡腐朽,化為飛灰。


    黃石宗自蓋予以下走得不見蹤跡,度劫宮下門人弟子各回本宗門。劉珂禦劍在元一宮前落下,見厲無芒安然無恙,放下心來。手在鼻子前扇了幾扇,道:“無芒,你怎麽沒有斬殺蓋予?”


    知劉珂秉性好嬉戲,厲無芒哼了一聲,道:“好大的口氣。本座元嬰期修為,能自蓋予手下逃出性命已是僥幸,劉真君出手或有勝算。”


    “飛灰充盈山穀,黑鼎著實險惡。”劉珂又扇了扇鼻子,道:“劉真君居中調度,脫不開身。否則蓋予必然命喪本座之手。”


    厲無芒一拱手。“劉真君自吹自擂的境界,本座甘拜下風。”


    “承讓。”劉珂哈哈大笑。“不過這一戰未傷及黃石宗根本,看來度劫宮一時也奈何不了蓋予。”


    厲無芒道:“劉珂,黃石宗怎麽突然間出現兩個合體期巨頭,不再本座算計之中呢。”


    劉珂道:“來前問過袁午、司徒望二位真君,狐珙與郎邦都是兩百年前離開黃石宗,一直沒有訊息。最近才先後回到宗門。”


    “大宗門根基深厚,在隱秘地方苦修的門人,隨便回來兩個就是巨頭。”厲無芒歎了口氣。


    劉珂道:“誰知道呢,大宗門勾心鬥角,或許二人覬覦元一印,有了合體後期境界。就回來奪寶也說不定。”


    “蓋予以巫修寶物禦敵,黃石宗不至於張揚此事,但門內弟子怕都心中鄙視。”巫修被認為是下等道法。厲無芒知道,黃石宗堂堂大宗。[]很難認同蓋予作為。


    劉珂點頭道:“其實是不是修煉巫術已經不重要,蓋予失去元一宮,怕是無顏再回耀天峰。”


    “待本座收取元一宮,有此印,即使黃石宗三個合體後期巨頭,也擋不住無傷宮奪取指黃石山。”對黃石宗基業厲無芒誌在必得。


    “無芒且入宮取寶。今日一戰讓本真君撿個便宜,王耀的魂魄在此,待將其重壓在紫金罍中。或許無生府也能提升層次。”劉珂說完,把那塊鎮壓魂魄的黑石拿在手裏,麵露喜色。


    “讓袁午、司徒望二真君助你。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讓王耀奪了舍。”王耀魂魄強大,厲無芒不忘叮囑劉珂。


    “行。”劉珂將黑石拋起有接住,神情得意,禦空去了。


    厲無芒進元一宮,以焚天火燒化殘存的蓋予印記。第二日,印記全然抹除。厲無芒把袁午喚來,讓他滴血認主。


    ……


    ”不可。公子奪下的仙器至寶。袁午不敢收用。”聽說讓他滴血認主元一宮,袁午連忙推辭。


    厲無芒不緊不慢道:“你是合體後期境界,有元一印就能力敵化神期巨擘。蓋予就是如此。寶印在本座手中其實並無大用,暫且借你,並非相贈。”


    度劫宮要與四宗比肩,沒有化神期境界者是個不足。奪取元一宮,就是為度劫宮添一巨擘,在袁午與司徒望之間,厲無芒選擇讓前者執有至寶。青木宗是大宗門,強者是浴血門數倍,元一印能發揮更大威力。


    “公子抬愛。司徒望遵命。”話說破後,袁午不再推辭。滴血釋出印記,元一宮認主。


    袁午收取元一宮後。厲無芒讓巴陣癡入宮中查看陣法,仙器陣法奧妙無窮,用了十日,巴陣癡才全然參透元一宮究竟。按巴陣癡指點,袁午將本宗一幹強者,安置在陣法樞要處。一月後,袁午已能隨心所欲操控元一印。


    ……


    與此同時,劉珂也竭力參研無生府功用。先前,劉珂記恨胡瞰奪舍,將王耀魂魄鎮壓入紫金罍,王耀魂魄恃強淩弱,居然吞噬了胡瞰魂魄。


    這也省去不少麻煩,王耀魂魄不需教導,得自胡瞰的記憶,就能操控無生府中陣法。王耀害怕魂飛魄散,又被主人法印束縛,盼望有朝一日,劉珂能讓其鬼修仙道。故此苦心孤詣鑽研紫金罍內奧妙。胡瞰境界與其相比有天壤之別,王耀取代胡瞰後,無生府提升一個層次。


    對劉珂而言,無生府第三樓的禁製無法破開,無生君顯然是限定了主人的修為層次。不過以王耀替代胡瞰後,無生府不僅收發隨心,且能按劉珂意誌去達想去的地方。無異於一艘匿蹤潛行的法船,這對他對度劫宮都是大事。


    ……


    在度劫宮內,劉珂急不可耐將無生府變化說與厲無芒知曉。


    “不堪用。”聽劉珂將無生府說得妙不可言,厲無芒掃了他的興。“三樓有令圖之魄,還是小心為妙。”


    “情急之下總是退路,蓋予當日來襲,不是本座無生府絕妙,何以截下元一印。”劉珂也知令圖之魄終究是禍根,嘴上卻不服軟。


    “劉真君,無生府是你的寶物,讓令圖之魄盤踞,讓人情何以堪?”厲無芒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氣的劉珂直翻白眼。卻不知如何反駁。


    “換了王耀魂魄,總歸是件好事。令圖之魄本座喜歡蓄養在府內,你奈我何?”劉珂說完一指身旁伺候的夢玉“酒來,本座要慶賀、慶賀。”


    夢玉連忙置下酒碗,斟滿兩碗仙人醉。厲無芒端起一碗酒道:“賀真君寶物提升層次。”


    “好說,好說。”劉珂嘻嘻哈哈端起碗,兩人幹了。


    “有元一印,袁午能與化神期巨擘比肩,無傷宮再不是弱者。”厲無芒放下酒碗,看著劉珂。


    “厲無芒自出謳歌以來,一直是被大宗門欺壓追殺,一口惡氣淤積在胸,本真君說的是也不是?”對厲無芒的經曆與心情,劉珂最是清楚不過。


    “對!尤其是蓋氏叔侄,蓋予、蓋功成,都死有餘辜!”


    “還有魯鈍,被你斬殺在望城郊外,你現在不必想這惡人了。”劉珂又喝一碗道:“七日後,度劫宮傾巢而出,奪取耀天峰。”


    厲無芒點點頭。“好,就這麽定了。”


    ……


    七日間,劉珂做了種種安排。留下天雷宗固守天歌山。其餘青木宗、浴血門強者,都收入元一宮中。司徒望、袁午、劉珂、厲無芒在第八日禦劍往南而去。


    都是強橫的存在,自天歌山至黃石山數十萬裏,十日就到了。


    自天歌山敗退後,蓋予不知所蹤。狐珙成為黃石宗首座,在耀天峰原來元一宮所在的地方,以大青石壘砌起三座大殿,按舊製,結丹期強者還是在大殿分住。


    失去元一宮,黃石宗上下人心惶惶。郎邦欲離開宗門,狐珙苦苦挽留,他才沒有走。


    過去隻有蓋予一個太上護法,黃石宗依然傲立鳳離大陸。現在有狐珙、郎邦,即使失去元一宮,按說依然是沒人敢小視的。


    但修仙者最看重運勢,元一宮被奪,自狐珙以下,都真切感受到宗門氣運衰落,宗門內死氣沉沉。


    厲無芒四人靠近耀天峰,觸動守山陣法。狐珙神識探掃,心中一沉。“厲無芒!”他連忙自修煉的石室出來,郎邦等也先後到了前殿。


    狐珙看著身旁的強者,對三心二意的郎邦道:“該來的躲不掉。”


    兩人是黃石宗主心骨,所有結丹期之上的門人都看著這二位。


    “是。”郎邦不想挫動弟子銳氣,點點頭。他心中十分清楚,來者不善!


    “出!”狐珙大喝一聲,飛身奔出宮門。自郎邦之下,魚貫而出。隻是瞬間,金甌永固陣結在半空。


    這是狐珙、郎邦唯一的憑借,失去蓋予、元一印後,要對抗度劫宮隻能靠陣法!


    三十裏外,厲無芒四人好整以暇,看著黃石宗門人布下陣法。劉珂看著司徒望道:“請司徒真君傳達宮主意思。”


    司徒望點點頭,跨前一步,手中寶劍向上挑起。“哢嚓。”一聲,將守山陣法破除。


    過去守山陣法的基座是元一宮,陣法堅固。如今元一宮被奪,守山陣法形同虛設,也就起到預警之效。


    破除陣法後,司徒望大聲道:“弧真君、郎真君。本尊司徒望,二位哪個做主?”


    狐珙跨一步出了金甌永固陣,禦空到了十裏外。他十分忌憚無傷宮強者,雖然來的隻是四個人修。故此不敢太過靠近。


    “司徒真君。你侵入黃石山,難道是要講和?”狐珙哈哈大笑,雖然明知對手強大,但黃石宗並非弱者,氣勢上不能輸!


    “自然是講和。不過卻有些說道。”司徒望不急不躁道:“交出蓋予、蓋功成,退出黃石山,耀天峰是本宮青木宗宗門所在,歡迎狐真君常來常往!”說到後麵,司徒望語氣生硬。


    “黃石宗何處安身?難道度劫宮要用天歌山換取黃石山?”狐珙聽完司徒望的話,心中憤懣,不過語氣卻輕鬆。


    “交出蓋予、蓋功成,退出黃石山!如若不然,十息之後,黃石宗傾覆!”司徒望說完退回厲無芒身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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