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到家。


    阮秋水臉上又沒有了飯桌上輕鬆自如的笑容。


    進門後還沒忍住歎了口氣。


    “不是吧,這麽誇張。”


    汪川都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吳敏別演了。


    “沒有啦。”阮秋水搖搖頭,“其實我進圈的這些年雖然跟吳敏的交集很少,但曾經我是向她請教過演技的。當時我還不到18歲,她想演我爸的一部戲,跑來當了我一個月的表演老師,不過最後的那部戲也沒有用她。”


    “你是怕她打擊報複?”


    汪川猜測著。


    “……不至於, 你的腦回路果然有問題。”阮秋水吐槽道,“我是感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都沒有任何變化,這份穩定的狀態讓我太羨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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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你的這個展開也很沒道理,”汪川很不服氣,“而且, 你是不是在說吳敏麵老啊, 十年前她這狀態有什麽好羨慕的?”


    “……”


    想要說什麽的阮秋水, 最終決定點點頭。


    讓汪川贏。


    “你承認了!”汪川眼睛一亮,“你就是在說吳敏麵老!”


    阮秋水抓起沙發上的靠枕砸了過去。


    “哈哈哈!”


    汪川順手接到。


    不管阮秋水開不開心,反正汪川覺得挺有趣的。


    看阮秋水忍得很辛苦的表情,汪川感覺她應該就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這樣吧,我來給你唱首歌怎麽樣?”


    汪川突然提議。


    說完沒等阮秋水同意,汪川就回房間取出了吉他。


    汪川有很長時間都沒在她麵前唱歌了。


    阮秋水心裏還真的有點兒緊張。


    “別緊張,”汪川抱著吉他笑了笑,“這首歌是寫親情的,有部賀歲片讓我給他們寫一首歌,我這兩天剛寫完,先唱給你聽聽。”


    “哦。”阮秋水放鬆了下來,“歌名叫什麽啊。”


    “《生生》。”


    阮秋水用力點頭。


    等著汪川開口。


    “冷的,天色,你是否多穿一件呢,


    星星,墜落,帶走我的思念流浪成河。


    煙火, 泡沫,失去或擁有都由不得我……”


    阮秋水覺得特別神奇的是,這首歌雖然才聽幾句,但也能聽出來基調是很悲傷的。


    可汪川在每一句唱完的時候,還能抬頭朝自己笑一下。


    還沒影響他下一句演唱時的情緒。


    “生生燈火,明暗無輒,


    看著迂回的傷痕,卻不能為你做什麽,


    我恨我,躲在永夜背後,找微光的出口。


    生生你我,離別無輒,


    每一道歲月的痛,


    眼淚自答自問,


    眼前是永晝的顛簸。”


    在副歌的第一句,阮秋水的心神就被狠狠的觸動,歌詞沒有直接寫明, 但她能聽得出來,這首歌唱的是過世的親人。


    懷念的情緒如無邊無際的黑暗蔓延過來,卻有一盞燈火顫動著亮起。


    汪川把整個副歌部分唱完, 才抬起頭在對著阮秋水笑了笑。


    不過阮秋水卻覺得他這會兒的笑容看得自己有些心酸。


    汪川開始唱第二遍歌曲的時候,阮秋水才回過神。


    但還是無法控製內心回憶的洶湧。


    “冷的,臉色,是證明自己堅強了。


    當我,寂寞,默念這世界不會丟下我。


    ……


    在永夜的背後,


    擁抱傷口,


    永恒的出口。”


    汪川把最後一句歌詞唱完,再看阮秋水的時候,發現她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用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於是過去把她輕輕抱在了懷裏。


    身上的觸感讓阮秋水再次從深陷的回憶中回到現實。


    “你肯定是故意的,什麽電影要唱這種歌啊,大過年的,你又在騙人。”


    阮秋水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


    汪川把紙巾遞給了她。


    “《我的超人奶奶》啊,他們給我說這一部奶奶把失去父母的孫子拉扯大後,又幫孫子實現夢想,才最終去世的電影,雖然最後要煽煽情,但前邊的絕大部分戲份基調都是很歡樂的。他們原話是這樣的:‘這種溫馨的電影最適合過年的時候觀看,因為它可以在那種闔家團圓的日子提醒我們重視身板的親人,不要把親情都當成理所當然’。”


    “……什麽啊。”


    用紙巾擦著眼睛的阮秋水總算笑了出來,不過還是沒把手放下來。


    “我本來也覺得很沒道理,但他們給的錢多啊。”


    “噗嗤——”


    阮秋水終於笑出了聲。


    汪川才看到她的眼睛就像洗過了一樣,眼眶紅紅的,眼睫毛都濕透了。


    心疼的用手幫她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痕。


    “你不會經常懷念自己的父母嗎?”


    阮秋水輕聲問道。


    本來汪川要直接說會。


    不過還是在心裏歎了口氣——


    “父親在記事之前就已經去世了,至於母親,她如果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應該會很欣慰,她應該更希望我活得更好,而不是去經常想她。”


    而且吧,汪川覺得如果是地球上的父母,知道自己這麽出息,肯定更開心。


    阮秋水重重的點頭,再次開口。


    “剛才你打岔,沒讓我把話說完。我那會兒給我爸說過,將來我的演技肯定比吳敏要好,還約好了讓他在將來給我拍一部電影……”


    阮秋水臉上又有些出神,才繼續道。


    “沒有將來了。”


    “你有我呀。”


    汪川故意用賣萌的語氣。


    剛才汪川隻是感覺阮秋水今天的失落是因為想起了她的父親,懷念最好的排解渠道是發泄出來,而不是埋在心裏,所以才剛好拿出這首歌唱給她。


    不過沒想到的是,阮秋水跟吳敏配戲壓力大的真正原因,也是因為她父親。


    “……你正經點兒。”


    阮秋水揮起了小拳頭。


    “阮秋水女士,你還有我。”


    汪川嚴肅道。


    “……”


    “我再教你一招,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可以親我一下,堵住我的嘴,這是我的死穴,然後你就贏了。”


    汪川好心傳授道。


    “……”


    “你幹什麽?”


    汪川看著阮秋水從懷裏掙開,心中的警示信號已經拉滿了。


    阮秋水再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然後汪川就看到她抬起腳踹了過來。


    “用腳親你,堵住你的嘴也能贏吧!”


    阮秋水惡狠狠道。


    “這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


    澄清一下吧,汪川並沒有一些怪癖。


    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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