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清脆響亮,錯落有致的馬蹄聲,兩輛馬車緩緩駛進青木鎮,尚是落後邊緣的青木鎮在這大白天一下子湧入了這麽多人,實在是不得不令鎮上的居民駐足旁觀,竊竊私語更是絡繹不絕。


    “誒誒,你們看,他們十三個大漢好像圍著一個人哎……”


    “對對對,白色衣服的,會是誰呢?被十三個大漢包圍著?”


    “是哪家孩子惹到那些少爺了吧,都找上門來了……”


    “不像吧,你看,這十三個人好像對中間那個白衣人很恭敬的樣子,是不是哪家少爺打算通過小鎮去森林玩啊?”


    “不可能吧,狩獵大賽才進行了八天,還有兩天才結束呢!”


    “誒誒誒,看到了,看到白衣人啦!!誒?這不是晨兒嘛?”此話一出,原本有些漠不關心的路人也不禁扭過頭來,看向從那車上下來的那十四個人,果然,在十三名大漢的簇擁下,洛沁晨緩慢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穿過了大漢的包圍,走在了隊伍的前端。


    “三嬸,三叔,三婆,三姨,哎,小豆豆,四伯……”一路上,沁晨不停地朝路上認識的人打著招呼,雖然在降世在天風大陸已經十年的時光,但是在青木鎮所逗留的時間卻沒有多久,好在沁晨的認人速度不慢,也好在青木鎮的居民一向熱情,所以在不小的青木鎮裏,不認識洛沁晨的沒幾個,沁晨不認識的也沒幾個。沒發生什麽大事,圍觀的人也就陸陸續續地散開了,該幹嘛的幹嘛,而沁晨也樂得自在,畢竟現在的她可是非常渴望睡上一覺,於是加快了行走的步伐,有些匆匆地朝著醫館走去,帶著身後的十三人眾。


    隨著一聲“咿呀”的開門聲。醫館的門再次被打開,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屋內躺著的布萊士以為是莫離軒回來了,於是喊了一聲。道:“小軒回來了?晨兒怎麽樣啦?”


    認出了布萊士的聲音,一絲不安閃過沁晨的心頭,走進屋內放置著病床的房間內,發現不僅是布萊士,就連洛凡和木木都躺在病床上酣睡著,唯獨布萊士在安安靜靜地翻著手中的書。(.)“布布,我回來了。軒帥呢?”


    抬頭,看見走進屋內的並不是剛出去不久的莫離軒而是沁晨的時候,布萊士才察覺到事情的大條,頓時著急得要起床的樣子。看著布萊士如此著急的模樣,沁晨便已經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當下,出言製止了布萊士的行為,說道:“軒帥不會有事的。因為城主府已經不在了,他到了主城聽到傳得熙熙攘攘的新聞後,自然而然會回來的,何況身為一個雙係修凡者的戰士,就算遇到洛羽也能全身而退了,不會有事的。”


    “洛羽的實力我不清楚,但要是遇到洛龍川怎麽辦?那可是隻家夥已經不再是人類了。他可是擁有能夠惡魔化的深淵惡魔之力……”


    “聽我說……”聽著布萊士越來越激動的話語,沁晨硬是打斷了他的發言,擺了擺手示意布萊士稍稍平複一下激動的情緒,“做好心理準備了嗎?”看見布萊士的微微頷首,沁晨方才對著屋外喊了一聲,“喂袁澤。進來一下跟我的老師解釋解釋剛才的事情。”


    “是的恩人。”沁晨剛喊了一下,十三人眾的帶頭便立刻反應了過來,答應了一聲後便走進了屋內,對沁晨微微欠身,畢恭畢敬般。“不知道需要詳細的解釋還是簡略的解釋呢?”


    “我的老師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要是你解釋不了的話可以把其他人也弄進來,這裏地方不小,都進來也沒關係的。”沁晨實在是累得可以,當下便直接將包袱扔給了一直都在場的袁澤,隨後對布布擺了擺手,打著哈欠用手指了指外邊,整個過程自然而然,雙手並用,仿佛沁晨的左臂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一般,愣是將知道實情的袁澤嚇得愣住。瞥了一眼愣住不動的沁晨方才走出了布萊士休息的地方,留下布萊士和袁澤在屋內交談。


    離開了屋內,沁晨才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吃痛的緊咬著牙根,右手微微地捂住左臂,一步一步地走進醫館裏為數不多的客房內,隻見覆蓋著身體的奪命蛛絲飛快地膨脹,隨著嘭的一聲輕響,最終化作無數白色的碎片飄然而下,散落一地,隨即倒在床上,昏睡過去。[]隻是這一下,除了包紮著傷口的蛛絲外,擬態成白色長衫的奪命蛛絲盡數解開,就這樣赤果果地躺在床上,微微的呼吸聲時而沉重,時而輕盈,在包裹著左上臂的白色蛛絲上,點點殷紅散開,如同一朵豔麗的薔薇,妖豔瑰麗。


    另一間房間,在洛沁晨離開後不久,布萊士將木木和洛凡都叫醒了過來,就連原本在屋外待命的十二人也被一同叫了進來,一下子,屋內變得擁擠了起來,但是即便如此,以袁澤為首的十三人眾並沒有任何的埋怨,即使夏旦之季的炎熱,即使眼前坐在床上的三人不如自己強大。


    “那麽……你們是什麽人?”仔細地打量完莫名前來的十三人後,布萊士才緩緩地發問,聲音悠然,回蕩在窄小的房間內。


    “我叫袁澤,帥階戰王,鍛魂期凡體階的火係修凡者,在此之前,還是在城主府擔任親衛隊對長,其餘的十二人都是親衛隊的成員。”為首的袁澤微微屈身,坦誠地回答著布萊士的提問,“並且,在不久前被強迫與洛龍川簽訂了靈魂契約,成為了你們曾經看到過的惡魔下仆,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襲擊你們實在是非常抱歉。”說起這件事,袁澤不禁有點不好意思,掩飾尷尬般裝著咳嗽了兩聲,其餘的人員也是歪頭側腦的,看上去十分滑稽。


    “那現在呢?怎麽會護送沁晨回來了?是洛龍川的命令嗎?”不顧袁澤等人的尷尬,布萊士又拋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一針見血,問到了事情的點子上。


    “並不是洛龍川的命令,實不相瞞說,洛龍川已經命送黃泉了。這也是為什麽剛才恩人讓你們放心的原因。我們之所以會護送恩人回來是因為在洛龍川初級惡魔化的時候。恩人強迫他將單方麵強製解除與我們之間的靈魂契約,同時把我們把體內的深淵惡魔之力盡數驅逐,所以我們才奉恩人為恩人,在他們的戰鬥結束後將恩人護送回來。期間在商業中心接受了鬼醫的治療,所有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了。”一邊回憶事情的經過,一邊將整理過的語言說了出來,雖然簡單,但毫無疑問卻都是關鍵的點子,從袁澤恢複意識到現在的經過,概括性地講了出來。


    “你們都看起來沒有受傷的模樣,而沁晨也那麽的正常,那到底是誰接受的治療呢?是第十四人嗎?”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布萊士總算是發現了一處不尋常的地方。最先和自己接觸的洛沁晨看上去還像以前一樣安然無恙,而眼前這十三人也雖說有些許擦傷的痕跡,但卻不至於需要別人的治療,即使隊伍當中沒有醫師的存在,這些許的擦傷也隻需要那麽數天的時間便可以結痂愈合。這樣一來,就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麽需要當年的三鬼之一鬼醫來治療了。


    “其實需要治療的是恩人。”猶豫了片刻,袁澤還是決定將實情說出來,其一是因為眼前的這三名中年男人都是洛沁晨的親人,洛凡更是洛沁晨不顧一切孤身陷陣的養父,其二則是因為自己一眾確實希望洛沁晨能夠盡快好起來,何況這裏是醫館。這三人則必有一人是醫師,即使不如自己隊伍裏的天亦,也能夠提供足夠的藥物讓天亦煉取能夠讓沁晨恢複的丹藥靈藥。


    “不可能!要是沁晨受傷了不可能像剛才那樣和往常一樣的。”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也隻是接近中午的時分,而恩人和洛龍川的戰鬥卻是結束在黎明時分,你覺得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真的能夠恢複到原來的那樣嗎?洛龍川的實力你們也是見識過的。你覺得剛脫俗入凡的修凡者麵對完全惡魔化的洛龍川真的可以毫發無損並且斬殺掉對方嗎?不可能,對吧?剛才被她叫進來的時候看到恩人她這麽自然地活動,我也是十分的吃驚,但轉眼一想,也就知道恩人不過是不想讓你們擔心。況且經過鬼醫的處理,她的傷勢也應該沒什麽大礙的了。”


    “她是哪裏受的傷?”知道自己的晨兒確實是身負傷口,更是為了不讓自己等人擔心而強裝著一臉淡然的樣子,隻是想想,都覺得心酸,何況這傷是因為自己等人才會平添上去的,於是等到袁澤說完了話,就連洛龍川的死訊都沒讓他發出一點聲音的洛凡,此時卻迫不及待地詢問起傷勢的情況。


    “老大,讓我來說吧。”就在袁澤打算開口的時候,原本安靜地待在一旁的天亦卻是搶先站了出來。看了看站了出來的天亦,袁澤點了點頭,隨即後退一步把位置給天亦讓了出來,天亦也不客氣,當下站前一步,微微欠身,繼續說道,“我叫天亦,鑽石階丹王,鍛體期凡體階風係修凡者,替恩人做急救處理的就是我。至於傷勢,隻能說是慘烈了,當我扶起她的時候,初步的診斷是左側兩根肋骨錯位骨折,左上臂骨折以及左肩胛骨粉碎性骨折,當時我也不清楚應該怎樣處理這樣的傷勢,畢竟我隻是個丹藥師,隨後她醒轉過來,讓我按照她的指示進行急救,過程我不想再多說,我唯一能說的就是,她是拖著這樣的傷勢帶走了洛龍川的心髒,並且她很勇敢。”或許是想起了當時那刺眼的腥紅,此時除了當初去找馬車而不在場的兩人外,其餘的十一人無一不在強忍著淚水,紅腫著雙眼。“那樣的傷勢,根本就是在鬼門關前徘徊不定,隻是差一點,錯位的肋骨就會刺穿恩人心髒……在應急處理時,我們沒有麻藥,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強忍著不出聲將,將割去爛肉接駁肋骨的痛硬抗了下來……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都是我們的錯,若不是我們自私地以為她能夠將輕易解決洛龍川,她,她也就不會熬上那一拳,也就不會受到這麽大的傷害,她大可以自由離開……對不起……對不起!!”說罷,全員十三人如同早已訓練過的一般,整齊劃一地低下了頭顱,成九十度直角彎下了腰,向洛凡布萊士以及木木表達了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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