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也沒辦法了。”布萊士望了望在不遠處被沁晨虐待得體無完膚的蛭蟲,托著下巴稍微思索了片刻,才接著說道,“既然你也說沒關係了,那就沒關係吧。不過這一折騰就損壞了很大的一片森林了,這麽長時間,按道理應該已經有人來到這裏了,怎麽覺得好像特別安靜的樣子。”方才大家鬥處於轟轟烈烈的戰鬥,根本沒有人察覺到森林的環境有什麽不妥,但如今各位平靜了下來後,才會有心思留意附近的情況。


    戰鬥之中不可分神,這是常識,但往往這一常識卻會讓不少的漁翁坐享其成。如今亦然。蛭蟲引來的動靜讓所有的參賽選手都不約而同地湧到了沁晨等人的戰鬥場地,並且都將自己的行蹤隱藏了起來,無論是蛭蟲擊殺了沁晨一眾,抑或是沁晨等人反過來消滅了六階魔獸,都能夠讓隱藏在一旁的漁翁獲得一筆不菲的收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也是為人處世,不得不提防的一種手段,自己的努力,在很多的時候卻成了別人的嫁衣,不是世道不公,倒是涉世未深。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數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正躲在不遠處的密林之中,注視著沁晨等人的一舉一動,企圖在沁晨一眾人稍有鬆懈的那一刻給予致命的一擊。可別忘了,這場戰鬥純粹是沁晨和蛭蟲之間的一對一戰鬥,剩下的莫離軒等人都隻是在洞穴之內安心地療傷或是照顧別人。


    在一個團隊中,一個人注意不到的事情未必全員都會跟著注意不到。沁晨的精力過度集中在與蛭蟲的戰鬥之中,自然會對外界的信息接收得不夠仔細,隻是一掃而過的探測讓躲在暗處的歹徒輕而易舉地隱藏了自己的蹤跡。如果躲在暗處的參賽獵人瞄準的不是沁晨的話,或許能夠讓他們順利地當一次漁夫,但他們卻是不知死活地看上了剛開啟噬魂之瞳不久的沁晨,更是對洞穴裏的傷員的恢複程度的一概不知。但這也怪不得他們,不是誰都能像沁晨這般五職同修,更沒有人能夠像沁晨這般憑借著弱於修凡者的職業者身份,將媲美於凡魂階的六階魔獸壓抑得無力反擊,這樣的事情即使是曆史上存在過的事實,也比不上親眼所見的真實。


    不是所有的天才都會稱心如意地成長起來,然後割地為王,稱霸一方的。更多的天才,則是在尚未成氣候時被各種各樣心懷鬼胎的人或組織或集團甚至國家扼殺在搖籃之中,但能夠成長起來的天才,無一不是處在於世界的頂端,一言一行皆舉足輕重。


    十六歲的芳齡,注冊上顯示為初階的獵人,不曾被使用的“自然契約”之戒,發育還沒完善的少女。在這種種不可能的條件限製下,卻能夠憑借著兩柄手弩將蛭蟲壓製到這種地步。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僅是這一場戰鬥,所有人都將洛沁晨,這名年僅十六歲的女孩當作天才那一類的人物。雖說如此,但要是讓這些無知的獵人知道沁晨隻是個無屬性體質的凡人,那該有多少人把這個天才的名號從沁晨身上剔去呢?


    對待天才的方法,一般隻有那麽的三個。一者為親之,讓天才級別的人物與自己親近,盡可能讓他歸順自己,即使不行,也至少不會做出對自身不利的事情;二者為殺之,斬草除根,免除一切的後顧之憂,但是除不掉的話將會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畢竟天才之名並不是白說的;三者為冷眼旁觀,隻要不幹擾到自己的事情,一般不會幹擾你的所作所為。


    在這一堆潛伏在密林當中的人裏,有的是來自其他主城鬱鬱不得誌的落魄獵人,也有本來是洛羅城的各種組織,像沁晨和木璃這般獨立參加狩獵大賽的,寥寥無幾。所以說那些觀察著沁晨的一舉一動的偷窺者,大多數都得要將沁晨給他們帶來的所以影響考慮個詳細方可行動,因為一步錯,步步錯。


    但沁晨可不僅僅是一個涉世未深的黃毛丫頭,盡管穿越之前的她僅僅是一名骨灰級別的宅女,但是網絡的神通廣大讓沁晨學會了很多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即使見識廣泛,但這並不代表沁晨什麽都懂。正如這一次,要不是沁晨的靈魂之內寄居著洛依,要不是噬魂之瞳帶來的視力增幅,沁晨就不可能在筋疲力竭的情況下察覺到那些躲在暗處的參賽獵人。


    “嘿,那邊的同伴們,要一起通過比賽喔!啊,這頭蟲子就送給你吧,我就繼續找徽章啦!各位不用送啦,木璃,我們走。”稍微平息了下剛才激烈戰鬥中帶來的喘息,沁晨才意味深遠地對著不遠處的密林煞有介事地高喊了一聲,然後便拉著木璃不緊不慢地向青木森林的外圍方向走去。洞穴中的布萊士等人在聽到沁晨的這番言語後,頓時暗暗叫了聲不好,連忙將各自的氣息在最大程度上收攏起來,並且在心裏不斷地祈禱著那些人不會來巡視這個毫不起眼的洞穴。


    不知道是不是沁晨的一針見血將那些試圖坐收漁利的人揭露了出來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的躲在暗處的人有點畏懼眼前這個一語道破自己等人所在位置的少女,更不知道是不是蛭蟲的下場讓他們有點害怕同樣的下場會出現在他們的身上,反正現在就是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任由沁晨和木璃兩人漸行漸遠,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範圍之內。


    直到沁晨和木璃的身影終於鑽進密林當中消失不見了的時候,眾人才悄悄地,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接二連三地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圍在了不死不活的蛭蟲周身。躲在洞穴裏頭的布萊士小心翼翼地用靈魂之力粗略一探,發現光是圍在蛭蟲身邊的獵人就已經達到了十一人,而且在這十一人中竟然有半數是罕見的修凡者。這一個發現讓博識布萊士一時間忘記了收攏自己的氣息,冰係自然力的寒冷在這布萊士鬆懈的瞬間被在場的所有參賽獵人敏銳地捕捉到。而布萊士也在那瞬間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沒有任何的猶豫,布萊士連忙調動起剛恢複過來的自然力,在自己和木木父女身前構築起一堵寒意濃鬱的冰牆。


    “砰!砰!砰!砰!……”就在冰牆剛築起不久,數道攻擊便轟然炸響在冰牆之上,接連不斷的攻擊讓厚厚的冰牆有點吃不消,每一次攻擊必然會炸飛不少的冰屑。這是片刻之久,厚重的冰牆便被這接二連三的重擊敲打出道道或深或淺的裂痕。眼看著冰牆就要被擊碎,木木和莫離軒連忙緊握著自己的武器,蓄勢待發!就在莫離軒的漆墨樸刀即將出鞘的時候,打擊在冰牆上的聲音卻是莫名其妙地安靜了下來……


    …………


    “小蟲子,想活下去的話就聽從我的安排,不然我現在就將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沁晨一邊迅速地扣擊著手弩的扳機,一邊對蛭蟲循循誘導著,雙眼中不時閃出的精光讓一直被動挨打的蛭蟲心底發毛,但是蛭蟲卻不知道怎樣跟眼前這名如同惡魔般的女生交談,無奈之下隻能夠一副認命的姿態低著頭歎著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範兒了,沒事,反正我體力還過得去,把你全身都鑲上骨頭也不是一件難事。”話音剛落,砸到蛭蟲身上的箭矢越來越凶猛,射速也越來越驚人,在遠處看來就像是一根沒有斷開的白線,從沁晨的手弩上一直和蛭蟲接連在一起,沒有絲毫的斷口。“哦,對了,好像忘記告訴你我聽得懂獸語,額,都打你這麽多下了,你就別介意了,對吧?”話是這般說,但沁晨還是在緩慢地降低著扣擊扳機的速度,就連白色的箭矢也在不知不覺中彌漫上了一層淺綠色的光澤。


    “說吧,要本王做什麽!隻要不是有損道義,違背事理的事情,我都會答應你,作為條件,你無條件釋放本王。”蛭蟲輕吟了一聲,緊接著,一聲略帶不滿的鼻哼,“若不是你身上有著克製著本王的東西,本王才不會被你壓製得這番田地。”話剛說完,一根碧綠的箭矢悄然而至,聊無聲息地鑽入蛭蟲的體內,這一瞬間,龐大的生命力如同肆虐的海潮流動在蛭蟲的每一根經脈之中。龐大的生命力瞬間讓蛭蟲的傷勢恢複得七七八八,先不說是沁晨的手下留情,單憑蛭蟲原本的再生能力已經就能讓蛭蟲的傷勢恢複好,隻是這個恢複要以體內沒有物體阻礙為基礎。而沁晨的這一箭碧綠則是讓刺在蛭蟲體內的蛛絲箭矢完全消融掉,讓形成奪命蛛絲的物質隨著體液的新陳代謝而被蛭蟲自身排出。體內的變化十分的巨大,但是表麵上卻依舊是那麽無法數清的白色箭尾插在蛭蟲的皮膚上。


    “在我背後不遠處,有大概二十來人躲在那裏,你要做的事情保護好洞穴裏麵的三名男性人類。如果那二十來人有意圖傷害洞穴裏的三人,那你就把怨氣發泄在他們身上吧,死了也沒所謂……”稍稍停頓了一下,沁晨猛然將拉弓至滿月,一箭再出,狠狠地刺到蛭蟲的身上,“但是你保護不了他們,剛才的萬箭之痛你會再嚐試一次的。”


    沁晨的話語讓蛭蟲狠狠地打了個冷顫,想起眼前的這名少女是直接用靈魂之力侵入自己的靈魂識海和自己直接交流的事實,蛭蟲連忙答應了下來,而沁晨也放心地收起了手中握著的兩柄手弩。


    …………


    “布萊士先生,外麵發生什麽事了?怎麽突然之間安靜了這麽多?”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離軒立刻向自己三人中靈魂探測能力最好的布萊士詢問起了冰牆之外的情況。聽到離軒的問話,布萊士也好奇了起來,當下便將雙眼閉上,一陣微弱的波動往冰牆之外探伸而去。隨著靈魂之力的探測,布萊士的臉色越發越白,到了最後竟是臉色青白得有些作嘔想吐的感覺那般,駭人之極。


    “萊仕,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看著布萊士異常青白的臉龐,木木忍不住問了一句,隻見布萊士緩慢地轉過頭來,瞪著眼睛一臉恐懼地說道……


    “全死了,他們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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