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去追烏幹達的人回來說沒追到人的時候,衛伉想罵人了,那種大洋馬長相的人,跑在滿大街的中國人中,會追不到?是這幫漢軍太弱,還是那個叫烏幹達的混蛋太強?


    “你跟朕回宮,”劉徹這時一指衛伉道:“朕有事要問你。”


    衛伉邁步想走。


    “抬他走,”劉據這時說了一聲,他就在衛伉的懷裏窩著,衛伉身子發軟,他能感覺的出來。


    “你也來,”劉徹回頭又看了韓說一眼。韓說的心思,劉徹一想就能想清楚,明明衛伉就在韓府,就算衛青這四天一直在宮中,這個人也應該將衛伉送回衛府,衛伉如果傷重不可搬動,也應該命人去衛府通行一聲,這個韓說卻什麽都不做,如果不是今日匈奴人弄了一個假衛伉出來,韓說可能還想再瞞個幾日。找衛青的不痛快,劉徹腦子轉轉,就知道韓說打什麽心思了。


    “諾,”韓說低頭應了一聲。


    劉徹再找衛青,就看衛青站在離他們有一些距離的地方,神情還是平靜,隻是看到衛伉卻不上前來,怕是心中也不好受。“仲卿,”劉徹喊衛青道:“你也一起走吧。”


    “回宮我找太醫再給你看看,”這時劉據護著衛伉先走了,一邊走一邊對衛伉道:“伉,以後我再也不讓你受傷了。”


    衛伉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烏幹達跑了,劉據的話他自動選擇了忽略不計。


    “伉,伉啊,”老不死的這時看衛伉走,看都不看他一眼了,隻得出聲喊衛伉。


    衛伉沒反應。


    老不死的跑到了衛伉的麵前站著,這下子衛小混蛋還能再不理他?


    “你回去告訴家裏一聲,”衛伉看到了老不死的,才想起一件事來,對老不死的道:“就說我衛伉沒死,還活的好好的,棺材什麽的趕緊給我退了。”


    “那你什麽時候回府?”衛清歡這時總算有機會走到前麵來了。


    “今天晚上吧,”衛伉看到了他的清歡美人,臉上才又有了笑容,說:“別擔心了,回家我給你下麵吃。”


    “呸!”老不死的吐了衛伉一臉的唾沫星子,“別說麵了,你就是被這個麵給害了!”


    衛伉一想也對,他要不吃麵,也不會那天晚上出門,那天晚上不出門,他也不會遇上烏幹達了。想到烏幹達,衛伉又開始蛋疼了,直覺告訴衛伉,這個烏幹達是個大麻煩。


    “伉兒沒事就好了,”後麵,劉徹小聲對跟在自己身後的衛青道:“你們是父子,你又是為了國,朕看伉兒那個性子,不是一個會多想的人。”


    衛青先嗯了一聲,然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回劉徹的話大不敬,便又開口道:“臣沒事,伉兒無事就好。”


    “沒事的,”劉徹握一下衛青的手,這才發現他這個大將軍的手,冷的像鐵。


    “沒事你就死回府去報信,”前方衛伉中氣十足的叫聲傳了來,“別他娘的在我麵前繞了,我傷在後背,你要我現在脫光了給你看?”


    “行,行,我先回去,你快點回來啊!”這是老不死的聲音。


    “這由不得我啊。”


    “府裏人不太會信我的話啊。


    “不信你,不是還有清歡嗎?你也知道你無人信了?”


    “沒良心的!”


    “我們兩個沒有奸情,你不要瞎罵,讓人誤會。”


    “走了,小混蛋!清歡,我們走!”


    “我衛伉沒死啊,”衛伉這是在對圍觀群眾講話,“大家就都別再傳我死訊了,事不過三,這是第三回了,不能再傳了啊!再傳就真扛不住了!”


    眾人一起哄笑,原本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你看,朕就說他不會有事,”劉徹小聲對衛青道:“他不還跟以前一樣,沒心沒肺,你就不要多想了。”


    衛青笑了一笑。


    劉徹想想又道:“他這會兒可能還沒想起來你呢。”


    衛青道:“陛下上馬吧,如今餘孽尚未抓清。”


    “一起回宮吧,”劉徹鬆開了握著衛青的手,捂了這一會兒,這個人的手應該被他捂熱一點了。侍衛替劉徹牽了馬來,劉徹上了馬,等到身後的衛青也上了馬後,他才雙腿夾了一下馬腹,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衛青一路上心事重重,衛伉沒死他自然是欣喜異常,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衛伉從頭到尾在一旁看到了多少,日後他與衛伉還能像以前那樣嗎?衛青沒有什麽父權的概念,他自己都是棄了親父,投奔了母親,至今他也沒想過要認那個還在世的父親,那麽衛伉呢?他隻是受饑寒打罵,而衛伉可是被他這個父親送上了“死路”,衛青歎氣,衛伉還能再認他這個父親嗎?


    劉徹聽著身後的衛青歎氣,心裏就罵衛伉,這個混蛋,看到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要喊一聲,滿嘴都是廢話,除了丟人現眼就是丟人現眼。劉徹是拿定了主意,一會兒回宮,衛伉要是敢跟衛青耍性子,他就讓這個混蛋去天牢住幾天,讓張湯去教教他什麽叫孝道!


    衛伉不知道他老爹和劉徹的心思,劉據跟在他身邊,眼中帶淚,還一臉的內疚,讓他覺得鴨梨山大。


    “伉,這幾日我病了,”劉據向衛伉解釋道:“一直在睡著,所以我才沒命人去找你。”


    “病了?”衛伉說:“你也傷著了?”


    “沒有傷著,”劉據說:“太醫說我是受了驚。”


    衛伉嗆了一下,受了驚,這讓他說什麽好?流血流汗,還被自個兒老爹丟了的人是他,他都沒驚,這個渾身上下一點事沒有的人,倒是驚了。


    “伉?”劉據看衛伉的表情突然又顯得很痛苦,忙就問道:“你傷處疼了?”


    “不疼,”衛伉扯開嘴角,誰叫他就是個臣呢?“你沒事就好。”


    衛伉不在意的關心,卻總是能讓劉據歡喜,“伉你也要沒事,”劉據對衛伉道:“這一次你就在府中好好養傷,沒事不要再出門了。”


    “那個烏幹達跑了,”衛伉這時卻對劉據道:“你應該還記得那個匈奴人吧。”


    劉據說:“我記得他,就是當日要殺你我的那個人。”


    “對,”衛伉說:“我聽說你畫畫不錯,一會兒回去把他的樣子畫出來吧。”


    “照圖拿人?”


    “嗯,畫一張有胡子,一張沒有胡子的,”衛伉道:“那小子把胡子剃了,指望這樣我就認不得他了。”


    “那太子殿下為何還要畫一張帶胡子的?”旁邊的人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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