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伉惹到了江充,讓劉據緊張了起來,忙讓殿中的眾人退下,拉著衛伉問:“你做了什麽事惹到他了?”


    “事情你就不要問了,”衛伉說:“反正他都在陛下麵前參我了,這個人看來會盯著我不放了。(.無彈窗廣告)”


    劉據說:“你打他了?”


    “我要打他就直接打死,”衛伉往坐榻上一坐,剛開始那會兒不習慣盤腿坐,不過現在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他參你什麽了?”劉據跟過來問。


    “他不但參我還參我爹,”衛伉說:“這個人得有多恨我們衛家啊。”


    劉據急地原地轉了一個圈,說:“我去見我父皇去。”


    “你去幹什麽啊?”衛伉拍拍自己身旁的空處,說:“他參都參過了,你這會兒去也遲了啊。”


    “那我父皇要怎麽罰你?”劉據坐在了衛伉的身邊問道。


    “我衛伉是那種幹站著讓人參的人嗎?”衛伉一拍朐口,“這一回沒事。”


    “這一回沒事?”劉據聽了衛伉這話更是犯愁了,“你是說還會有下一次?”


    “江充看來不是個好東西,”衛伉眯縫著眼,道:“你說他咬著我不放,會不會是想對付你啊?”


    劉據愣怔了半天,說:“怎麽會是對付我的?”


    “動衛家不就等於動你?”對於劉據到現在還是意識不到皇權爭鬥的嚴酷性,衛伉是又有點著急上火了,“你自己想想,我和我爹要是被姓江的參倒了,我們一個是你的舅舅,一個你的表弟,能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劉據聽著衛伉的話繼續愣怔,舅舅衛青在朝中位高權重,他還沒想過有一天,舅舅會失勢啊。


    “這個江充,”衛伉道:“我打聽過他的事,他在趙國的時候,可是把趙王劉彭祖父子弄得差點家破人亡,這種人就不是一個好人!”


    劉據坐在衛伉身邊,木愣愣地道:“這個人與我沒有多少交往。”


    “那是他要顯示自己清高,讓你父皇看看他有多忠直罷了,”衛伉道:“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以後遇上這人小心一點,我會對付他。”


    “不行,”劉據把衛伉的手一拉,“他是我父皇的近臣,你不能傷他,伉,你不要當我父皇什麽都能容你。”


    “明的不行,來暗的,”衛伉明著說要自己來,其實是在暗示劉據要怎麽做,劉據手下養著不少人,衛伉就不信,這裏麵就沒一個可以弄死江充的人。


    “你不要再犯渾啊,”劉據這會兒卻還沒想過來衛伉的意思,他光想想衛伉要去與江充作對,劉據就心中發怵,江充不好對付,從為他上課的那些大儒的口中,劉據就能知道此時的江充有多得他父皇的器重。


    “行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衛伉說著就要起身,看劉據這個樣子,他對這個假妹紙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留下用飯吧,”劉據卻拉著衛伉不放,說:“我想看看你身上的傷。”


    “全是爛皮,有什麽可看的?”衛伉說道,他倒不是不好意思,隻是覺得讓這個假妹紙看了也沒用。


    “讓我看看吧,”劉據這時卻固執起來,他現在出不了宮門,好容易衛伉自己找上門來了,雖然帶來的不是好消息,但劉據不想衛伉就這麽走了。每日去衛府給衛伉診病的太醫回來後,都說衛伉的傷已經大好,隻是不親眼看一下,劉據的心就始終是懸著的。


    “看就看吧,”衛伉看劉據的大眼睛裏又籠上了霧氣,衛bt隻得把身上的衣服一脫,說:“你別哭啊,不然這宮裏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衛伉背上的皮膚不再光滑,坑坑窪窪,劉據摸上去,問了一聲:“疼嗎?”


    “這都長差不多了,怎麽可能還疼?”衛伉無所謂道:“看好了沒有,我穿衣服了。”


    “你很熱?”劉據摸著衛伉的後背發燙,忙又問道。


    “沒事,汗出不來,就是這樣,”衛伉說道,後背上發汗用的毛孔都不好使了,這大夏天裏,他頂著日頭,來回走這麽幾趟,沒中暑,那隻能說明他身體好。


    “去洗洗吧,”劉據道:“你這衣服上也有汗味了。”


    “我們大老爺們,不講究這個,”衛伉站起了身,“我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那也等日落後再走吧,”劉據跟著衛伉站起身來,留衛伉道:“我這裏有冰鎮的水果,你吃一點消消暑。”


    “冰鎮的?”衛伉心動了。


    劉據忙點頭,“是雪梨。”


    “那,”衛伉想珍惜生命,遠離劉據,可是這大夏天吃上碗冰鎮的雪梨,也是一種享受,幾番心理鬥爭之下,衛伉終於是道:“那我就吃一碗再走吧。”


    宮人送上了兩碗冰鎮雪梨,劉據用銀勺挖了一塊進嘴裏,衛伉就直接用手拿了一塊扔進了嘴裏,頓覺全身都涼快了。衛伉覺得好吃了,當下就悶頭苦吃,連頭都不抬,連碗裏的冰塊都被他塞進嘴裏不少。


    劉據卻不想與衛伉就這樣光吃不說話,便想了一個話題,對衛伉道:“伉,那個烏幹達沒有抓到,我父皇說他可能混出長安城去了。”


    嘴巴裏的冰梨一下子就沒了味道,衛伉看著劉據,這個死神就不能等他吃完了再說這個嗎?知道了烏幹達逃路了,他還能吃得下去嗎?“跑了?”衛伉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聲音中的幹澀,“怎麽會跑的?他在城牆上挖個狗洞跑的?”


    劉據搖頭,道:“沒人知道他是怎麽逃掉出長安城的,隻是張湯那裏審出的結果,就是烏幹達逃出城去了。”


    “張湯,就是管天牢的那個?”衛伉問道。


    劉據說:“他是禦史大夫。”


    “我管他什麽史,匈奴人是他審的?”衛伉不耐煩道。


    “嗯,”劉據點頭,“是他,張大人找到了他的落腳處,連租房給他的人都抓了。”


    “找房東有個屁用!”衛伉想到烏幹達在長安城外放馬,就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不行,我得去天牢問問去。”


    劉據說:“你去問什麽?”


    “我去問問這個張大人,憑什麽就認定那個姓烏的孫子跑了啊。”


    “他不姓烏,”劉據小聲說了一句。


    “我管那孫子姓什麽,”衛伉跳起身來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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