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柳孝大吃一驚。“這我不太清楚,十九信上也沒寫明白,他隻說讓我通知你,事情恐怕不大妙,讓你趕緊趕回綠柳山莊去。他說他也往綠柳山莊趕去了,到時候在那裏跟老大你碰頭。”方舞月說完,一把拉起柳孝,“老大,你動作得快點才行。我為了趕到這裏就花了兩天的時間,這兩天裏都不知道已經生了什麽事了。”


    柳孝站起來就往門口衝去。


    “等等我……”柳笑從枕頭下摸出了自己的錢袋往懷裏一揣,立刻追了上去。


    “我也去……”方舞月緊隨其後。


    房間裏隻剩下了唐甜一個人。


    唐甜看著三人消失的背影,跺腳:“喂,你們三個人,怎麽就把我一個人給甩下了……”


    柳笑、柳孝和方舞月三人決定由柳笑和柳孝兩人騎閃電全力趕路。方舞月的馬不如閃電神俊,跟不上閃電的度,他就自行趕去綠柳山莊。


    一路上,柳孝心急如焚,閃電仿佛也感應到了柳孝的心情,一路上撒蹄狂奔,以它最快的度向前衝去。


    當閃電累了的時候,兩人就下馬,由柳笑施展輕功,帶著柳孝跟在閃電身邊前進。


    就這樣,在兩人一馬幾乎是不眠不休的拚命趕路之下,四天的下午,柳笑和柳孝兩人已經來到了屏南城外。


    兩人急急向著城門而去,卻在離城門還很遠的地方,看到了正在不斷東張西望的柳小妹和柳小弟。


    “大姐……”看到了柳笑的柳小弟一聲大大喊。


    柳孝勒住馬,柳笑從閃電背上跳下。


    “小妹,小弟,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裏?”


    “大姐,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趕過來的,我是特地帶著小弟在這裏等你們的。”柳小妹左右張望了一下:“這裏說話不方便,你們兩個跟我來。”


    柳小妹把柳笑和柳孝兩人拉到一個僻靜的小樹木裏。


    “大姐,姐夫,綠柳山莊被人給圍住了。”柳小妹對著兩人道。


    “什麽?綠柳山莊被人給圍住了?這是怎麽會事?”柳孝急急的開口。


    “姐夫,你別急,到現在為止,那些人隻是圍著綠柳山莊,並沒有別的行動。”柳小妹開口道。


    “綠柳山莊被圍了多久了?我爹跟我娘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柳孝滿臉的焦急之色。


    “綠柳山莊是昨天早上被那群人圍起來的,柳伯伯和柳伯母他們應該還沒事。”柳小妹回答道:“那些人並不是一起來的,而是分批來的。最早的那一批是七天前來的,一來就找上了綠柳山莊,想要強行進莊,被你大哥給打回去了。後來,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衝突的越來越厲害,綠柳山莊不少人受了傷。偏偏那些人打退了一撥馬上就又來一撥,眼看綠柳山莊都要頂不住了。幸虧綠柳山莊是建在屏南湖的島上,柳伯伯將那些人打得退回岸上,燒了可以從岸上直接通往綠柳山莊的那座橋,關了莊門。那些人起先還想坐船或是偷偷遊到島上去,可是被山莊裏的人用箭射傷了不少之後,他們放棄了上岸的打算。散了開來,遠遠的隔著湖,在岸上將綠柳山莊圍住了,說是要困到綠柳山莊山窮水盡,投降求饒……”


    “怎麽會這樣……”柳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姐夫,那些人說柳伯伯殺了很多人,要柳伯伯血債血償。”站在一邊的柳小弟突然開口道。


    “小弟,你怎麽會知道的?”柳笑開口向自家小弟問道。


    “我最近都住在山莊裏跟柳哥哥學武功啊……”柳小弟開口道:“那些人好凶的,都不肯聽柳伯伯解釋,上來說不了幾句話就動手。後來他們很多人都想要硬闖進綠柳山莊裏,柳哥哥帶人打退了好幾批,可是打退了一撥馬上就又來了一撥,後來柳伯伯沒辦法,就把橋燒了。”


    “那你是怎麽上到岸上來的?”柳笑問道。


    “柳伯伯燒橋的時候那邊亂成了一團,柳伯伯趁著亂,把我放在大木盆裏,讓我自己劃回來的。”柳小弟回答道:“柳伯伯叫我跟爹和娘說,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們兩家是親家的事,不然那些人會去找爹跟娘的麻煩。”


    聽了柳小弟的話,柳孝的臉色越凝重起來。讓柳小弟自己劃木盆上岸,多少總有些風險。自己的爹做事向來穩重,這次他居然情願冒險,也要讓柳小弟離開綠柳山莊,可想而之,這情形已經極為凶險了。


    “你別擔心,今天晚上天黑之後我想辦法到島上去看看……”柳笑對著柳孝說道。


    “小柳子,先不用急,山莊裏長年備著夠山莊裏所有的人吃三個月以上的糧食,現在我爹他們還撐得住。”柳孝看著柳笑道:“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搞明白,為什麽有人會認為那三樁滅門慘案是我爹做的,以及用什麽方法可以證明我爹的清白……”


    “要是十九在就好了。”柳笑歎口氣,“他的消息向來靈通……”


    “十九現在應該就在屏南城裏。”柳孝開口道:“我們找他去。”


    “屏南城這麽大,怎麽找呢?”柳笑一臉苦惱。


    這時,柳小妹卻突然開口道:“這個人你們不用找了,他七天前就已經來過酒樓了,他教我畫了個記號,說要是大姐跟姐夫你們兩個到了屏南城,就讓我在酒樓牆腳上畫上這個記號。他說隻要他看到記號,馬上就會到酒樓裏來找你們的。我們趕緊回酒樓去……”


    柳笑和柳孝兩人急匆匆帶著柳小妹和柳小弟回到酒樓。


    柳小妹按十九的交代,將記號畫在了酒樓的牆腳上。


    柳笑和柳孝兩人焦急的等了又等,終於在天全黑了之後等到了十九。


    柳孝一見到十九便急急向他問道:“十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人認為我爹跟那三起滅門慘案有關?”


    十九果然是消息靈通,當下便向柳孝說明道:“因為一,綠柳山莊跟霍家向來不和。二,你爹柳烈風跟鄭家的當家有仇。三,那個叫魏一豐的古董商人,一個半月之前,也就是他死前的一個月,在綠柳山莊裏出現過。”


    “難道他們就憑這三條,就認定了是我爹滅了那三個人滿門?”柳孝憤怒了。這些江湖人怎麽一個賽一個的沒腦子。“霍家向來氣焰囂張,動不動就得罪人,跟他們不合的又豈止我們綠柳山莊,根本多的數都數不完。要說我爹跟鄭家的當家有仇那倒是真的,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快有二十年了吧,。我爹要滅他滿門,早在當初那個姓鄭的企圖調戲的我娘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何必要等到二十年後才下手。至於那個魏一豐,難道就不許我爹跟他買個古董什麽的?”


    “老大,你說的確實是事實。”十九小聲道:“可是既跟霍家不和,又跟鄭家有仇,並且認識魏一豐的,就隻有你爹了……”


    “什麽!?”柳孝凶惡的看著十九:“十九,難道你也懷疑這三樁滅門慘案是我爹幹的不成?”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十九趕緊表明自己的清白,“要是你爹想要滅人家滿門,何必動刀動劍打打殺殺那麽麻煩,直接由老大你出馬,用點毒藥不就行了……”


    柳孝無語。


    “不過老大,他們之所以認為那三樁滅門慘案是你爹做的,除了上麵那三個理由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十九對著柳孝道:“那被滅門的三家裏,武功最高的那幾個人,無一例外都是死在你們柳家的‘摧心掌’之下的。”


    “有這種事?”柳孝詫異了。


    十九點點頭,湊過去,神秘的開口道:“大家看了那些人心口的掌印,都說是你們柳家的‘摧心掌’,可我們門主當時就不相信,偷偷混進去看了……”


    “他看了以後怎麽說的?”柳孝趕緊追問。


    “我們門主看了之後,跟我說‘仿得還真是挺像的,猛一看,連我都差點上了當,可再仔細看看,那掌力偏於陰柔,跟向來都走的是至剛至陽至猛路子的柳家武功有所不同’”


    “照這樣說來,那是有人存心嫁禍給柳伯伯了。”柳笑開口道。


    柳孝咬牙切齒的開口:“等我把這個膽敢陷害我爹的家夥揪出來,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老大,你估計這事會是誰幹的?”十九湊過來問道。


    “你們先來幫我想想,在這次三家被滅門的情況下,誰能從中得到好處?”柳孝對著柳笑和十九兩人開口道。


    “不管是誰滅了這三家,得到的好處都是極大的。”十九最是深知其中內情,立刻搶著開口。


    “那山東的鄭家是北方霸主,收藏有許多世上罕見的奇珍異寶,尤其是藥材。在鄭家,百年左右的人參就跟白菜一樣沒什麽稀奇的,五百年以上的,才能讓他們多看一眼。有人傳說鄭家收藏有上百種稀奇的藥材,其中的絕大部分,普通人大概根本就連聽都沒聽說過。我想,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話,那麽現在那些珍稀的藥材已經落入到滅了鄭家的人手裏。”


    “那個霍家就更不用說了。霍家什麽最多?那就是錢!不用說,現在霍家幾輩子辛苦積攢起來的那點家當,肯定已經是全都落入了別人的腰包了。”


    “可是那個魏一豐,我就想不明白了。真不知道為什麽魏家會被滅門。”十九一臉的納悶,“雖然會點武功,可他隻是一個古董商人,不可能會把人得罪到要滅他滿門的地步。要說是為了他的那些古董也不大可能。他手裏的東西再好,也不可能比得上鄭家的收藏。要說是為了錢,那就更不可能了。雖然魏一豐絕對算得上是個有錢人,可是他的財產跟霍家比起來,完全是九牛一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柳孝思忖著開口道:“這樣說來,這事情的關鍵反而就落在魏一豐身上了,隻要能想明白為什麽有人要滅了他滿門,可能就會找到線索了。”


    柳笑看著柳孝:“那我們現在就隻有去找你爹了,我們得知道,魏一豐為什麽會出現在綠柳山莊,還有,魏一豐跟你爹見麵之後跟你爹說了些什麽。”


    柳孝點頭:“小柳子,我得想辦法回綠柳山莊一趟。”


    “怎麽回去?”柳笑問他。


    “當然是遊回去……”柳孝回答她。


    “老大,你怎麽遊回去啊?現在湖岸邊到處都是來跟找你爹麻煩的人,我想你大概都沒辦法下水。”十九開口道,“另外,就算你下了水,你就不怕你們綠柳山莊的守衛眼神不好,把你當成那些來找麻煩的人,一箭把你射個對穿?”


    “這些事情確實是有些麻煩,不過我想總有辦法能解決的。”柳孝開口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湖邊……”


    “我跟你一起去。”柳笑開口道。


    “小柳子,你又不太會遊泳,你跟十九一起在這裏等我。”柳孝拒絕。


    “我不管,我就是要一起去。”跟柳孝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柳笑也學會耍賴了。


    “不行。”柳孝堅持。想要避開眾人的耳目,避開綠柳山莊的守衛的箭一直遊到島上去,是一件頗有風險的事,不能讓小柳子跟自己一起去冒險。


    “我也不管,我就是要去。”柳笑也耍賴到底。


    “你都不太會遊泳。”


    “你帶我不就行了。”


    “帶你會害我遊的度變慢。”


    “隻是度變慢而已,有什麽關係?再說了,帶著我,萬一綠柳山莊的守衛拿箭射你,我還能幫你把箭擋開。我學東西很快的,可能你帶我遊上一會兒,我突然就從粗通遊泳變成精通遊泳了也不一定。”


    ……


    ……


    在柳笑的堅持之下,最後柳孝屈服了,帶上了她。


    柳笑和柳孝兩人趁著天黑,來到了屏南湖邊。


    這湖邊果然如同十九所說的那樣,聚滿了人。為了防止綠柳山莊裏的人偷偷遊上岸,湖邊每十步便有一人站崗,警惕的看向湖中。


    “這樣我們怎麽下水啊?”柳笑氣餒的開口道,“恐怕稍微走得離湖近點都不可能。”


    “我們沿著湖邊走一圈看看,我就不信找不到下水的機會。”柳孝拉著柳笑,向前走去。


    兩人沿湖走了大半圈,也沒找到什麽可以下水的機會。


    就在兩人沮喪的時候,機會來了。


    離湖岸不遠的地方,突然有一個黑影晃動了一下。


    “湖裏有人,湖裏有人!”立刻有人大喊起來,周圍那些人馬上向他這邊靠了過來。正好這時,一片烏雲飄過,遮住了月亮。


    “小柳子,就是現在了……”柳孝拉著柳笑,借著這個空檔,兩個人衝到湖邊,無聲無息的滑到水中,向前遊去。


    “居然是條魚,這裏的魚個頭也實在是太大了……”岸上那些人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柳孝聽在耳裏,知道混亂結束了,那些人馬上就會站回自己站崗的位置,自己和小柳子現在遊得還不遠,很容易會被那些人現的。


    柳孝伸手向柳笑做了個手勢,示意柳笑和他一起潛下水去。


    柳笑深吸一口氣,一頭紮進了水裏。


    柳孝跟著也一頭紮進水裏,帶著柳笑向前遊去。


    柳笑在水裏學著柳孝的動作,倒也遊得像模像樣,讓柳孝也輕鬆了不少,兩人屏著氣遊出了很遠,這才從水底鑽出來換口氣。


    兩人的頭才一探出水麵,便突然有一支充滿了勁道的箭向著兩人射來。


    柳笑暗道一聲不好,一掌擊出,用內力將箭震開。


    可是這一箭之後又有無數支箭跟著到了。


    要是在平地上,柳笑有絕對有十種以上的辦法可以解決這些飛射而來的利箭。可偏偏現在是在水裏,吃不上力,根本就拿這些箭沒有辦法。


    柳笑和柳孝兩人無奈,互看了一眼,又同時一頭紮進了水裏。


    兩人遊得離綠柳山莊越近,越是不敢出水換氣,生怕氣還沒換成,就被人給射得滿身的窟窿。


    可是時間一久,柳孝有些受不了了。雖然他水性很好,可是憋氣憋了快半柱香的時間,他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已經離得不遠了,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到島上了。柳孝為自己打著氣,堅持著向前遊去。


    但是,不由自主的,柳孝拉著柳笑的手越握越緊了。


    柳笑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扭過頭,將唇吻上了柳孝的唇,趁著柳孝驚鄂的時候,用舌頂開了柳孝的雙唇,渡了一口氣給他。


    柳孝突然間得到一吻,又被柳笑渡了一口氣,立刻精神一振,帶著柳笑飛快的向前遊去。


    兩人離島本來就已經不遠了,柳孝這一奮,兩人很快便遊到了島上。


    兩人才剛濕漉漉的爬上岸,便被一群人拿著兵器給團團圍住了,領頭的正是柳忠。


    “大哥,是我!”柳笑趕緊大喊一聲。


    “小弟,原來是你啊。”柳忠擺擺手,讓那群人退下去了。


    “爹呢?我有事要問他。”柳孝迫不及待的對著柳忠道。


    “你們兩個回房先換件衣服去,我去找爹……”


    待柳笑和柳孝兩人換完衣服,柳忠帶著柳烈風,柳夫人和柳老夫人到了。


    “爹,我問你,那個魏一豐到綠柳山莊來幹什麽?”柳孝一看到柳烈風立刻開口問道。


    “我以前年輕的時候行走江湖之時,曾經從山賊手中救過魏一豐,算是跟他有點交情,他對我也很是信任。”柳烈風開口道:“那天,他拿著一張字畫來找我,說是他在收購古董的時候無意間收回來的。因為這幅字畫並不太值錢,他也沒當回事,就隨手擱在窗邊,結果被雨淋濕了。那幅字畫被雨淋濕之後,之前畫上的仕女圖居然變成了一幅經脈圖,之前畫上的詩詞也變成了一套內功心法。他來找我,就是想讓我幫他看看那張字畫上記載的那套內功他能不能學。”


    柳笑和柳孝兩人對看一眼,難道這魏一豐便是因為這幅記載了內功心法的圖而被殺的?


    “爹,那是一套怎麽樣的內功心法呢?那魏一豐能練嗎?”柳孝開口問道。


    “我當然是勸很魏一豐不要練的……”柳烈風答道:“那套內功心法邪門得很,而且還是不全的。”


    “不全?什麽意思?”柳孝追問道。


    “就是說,那套內功心法是不全的,隻有一半,而且少的那一半還是入門的那一半。”柳烈風回答道。


    “爹,看來那個連滅了三家,又嫁禍給你的人,就是那個擁有前半套內功心法的人了。”柳孝立刻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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