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成王府。


    此刻,正值深夜,月光不知隱匿在何方,天地間一片漆黑。


    隱約可以聽到,房間內有蟲鳴聲響起,此起彼伏。


    許韓躺在床上,而床邊照顧他的侍女,也因為太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房間內靜的嚇人,沒有人注意到,許韓身突然散發著一道微弱的紫光,紫光維持了接近一個時辰,隨後一閃,消失不見。而他丹田處一枚紫色的種子,其上的顏色正在逐漸轉變,從紫色變成白色。當完全變成白色的一瞬間,一股龐大的氣息散發而出,隨即收攏在種子內。


    重傷的腦域,一道血紅的氣息,被那股龐大的力量吸收到期內。


    許韓的意識,正在逐漸的恢複,一點記憶碎片連接著一起,勾勒出一幅完整的記憶。


    片刻之後,許韓突然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桌子上一盞油燈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曳著,忽明忽暗。而油燈旁邊,趴著一個侍女,身材極好,但看不清相貌。不等他繼續看下去,頭腦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啊!!!”許韓忍受不了這種疼痛,昏迷了過去。


    而不遠處旁邊的侍女,夢囈般的驚醒過來,當他看到許韓躺在床上時,認為隻是做了一個夢。


    侍女隨即站了起來,走到許韓的身邊,想要把掀開的被子蓋上。但她的手剛碰到杯子,身體一顫,因為她清晰的時候,睡著之前,許韓的被褥蓋好的。這裏沒來過人,這被子怎麽會掀開?聯想到先前的那聲驚呼,侍女臉色一喜,向院子外跑去。


    由於天色太黑,她過於匆忙,這一跑竟然拌到了門檻,整個人橫飛而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來了一個嘴啃泥。她顧不得那麽多,利索的爬了起來,快速地拍了兩上的衣服,激動的向門外跑去。[]


    跑到門口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黑衣男子冷聲道:“黃鈺,你幹什麽?”當她看到黃鈺滿嘴的泥土,微微一愣,而後哭笑不得。


    王府內四大侍女中,黃鈺聰明可愛,卻是最慌張的一個,無論做什麽,經常做的手綁腳亂。她原本為二夫人的貼身侍女,但不是打翻了盆子,就是打碎了花瓶,二夫人無奈,讓她去打理雜物,於是他從貼身侍女,一下變成了普通侍女。


    後來,黃鈺遇到了許韓,兩人可謂是臭味相投,經常整人,許韓更是從夫人那裏,把黃鈺要了過來,做自己的貼身侍女,負責自己的起居生活。前段時間,因為許韓的失蹤,慕容婉便讓黃鈺回家探親,但真正的用意,卻是趕她離去,隻是沒有說那麽直白。


    黃鈺知道許韓少爺失蹤後,也傷心了好久,但知道許韓應該不會回來了,便離開了王府。慕容婉的話,她怎會聽不出來。原本她準備在鄉下老家過一段時間,然後隨便找個人嫁了,卻聽到許韓回府的事情,連夜向都城趕來。


    經過兩天長途跋涉的行走,雖然來到了王府,慕容婉也接受了她。但許韓,許三少爺卻昏迷了。


    故而,黃鈺便一直守候在許韓的身邊,徹夜不眠的照顧著他。她之所以對許韓這麽好,還是因為許韓從未嘲笑過她笨手笨腳,還私下帶她出去玩,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侍女,像是許韓的小妹一樣。故而,她對許韓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看到黑衣男子,黃鈺拍了下胸脯,道:“三……三少爺,他……”由於過於激動,下麵的話仿佛卡住了一般。


    那黑子男子,正是陳風,他負責看守許韓的安危。


    前幾日,皇宮內的高手便悄悄潛入,被他發現後,迫使對方離去。


    經過這事,東成王才意識到,許韓受傷並非巧合,而是一場驚天的陰謀。


    故而,東成王果斷的讓貼身四大侍衛之一的陳風保護許韓,不允許任何閑雜人員靠近。


    陳風臉色一沉,緊張道:“怎麽了,三少爺怎麽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許三少爺不會這個時候掛掉了吧!


    黃鈺長長的喘了一口氣,道:“三少爺好像醒了。”


    陳風鬆了一口氣,若是許韓這個時候掛掉,他多少要收到責罰,忙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通知王爺和夫人。”


    片刻後,幾個打著油燈的下人,護著兩人走了過來,領先的兩人正是許戰天和慕容婉。


    慕容婉來到門前,看到門口的黃鈺,急切道:“韓兒怎麽樣了?”


    黃鈺忙回答道:“夫人,三少爺剛才醒了。”


    慕容婉眉頭一挑,道:“那現在呢?”


    黃鈺臉色一沉,低頭道:“現在,不知道。”


    聽到這話,慕容婉心裏一火,但忍住了,袖子一揮,向院子內走去。


    來到床邊,慕容婉看到許韓依舊躺在床上,再也忍不住了,厲聲道:“黃鈺,你不是說韓兒醒了嗎?”慕容婉的脾氣極好,很少和下人發火,今天如此,卻是因為許韓在他的心裏實在太重要了,容不得半點傷害。


    黃鈺仿佛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玩弄了衣角,小聲道:“三少爺剛才確實醒了,我還看到他掀起被子呢!”


    慕容婉臉色好轉一些,道:“你把韓兒醒來後發生的事說一遍。”


    黃鈺也想說,但她說不出來,看到慕容婉咄咄逼人的眼神,她隻好說道:“夫人,剛才奴婢睡著了。”


    慕容婉身體一晃,怒視著黃鈺,“你,你……”


    這個時候,許戰天擺了擺手,道:“婉兒,先別責備黃鈺了,我過去看看再說。”


    慕容婉點點頭,瞪了黃鈺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若是許韓沒有醒來過,到時候一定饒不了你。


    可憐天下父母人,一向善解人意的慕容婉,在兒子重傷的時候,也會流露出這等想法,別說一般人了。


    許戰天幾步走到許韓麵前,把手放在許韓的脈搏上,而後皺起了眉頭,不停地說道:“奇怪,奇怪……”


    慕容婉心裏一緊,走到丈夫的麵前,關心地問道:“老爺,韓兒怎麽樣了?”


    許戰天微微一笑,放下許韓的手,道:“沒事,韓兒明天就會醒來。”


    黃鈺臉上滿是委屈之色,小聲嘀咕道:“兜三少爺醒來過,你們還不相信。”


    她的聲音極小,但此刻的房間內太過安靜,所說的話被眾人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裏。


    慕容婉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歎息一聲,對黃鈺道:“黃鈺,剛才的事是我不對,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府邸內,侍女丫鬟雖然不少,但真心對許韓的還是黃鈺一人,其餘的侍女雖然嘴上不說什麽,但都不喜許韓。


    正是如此,慕容婉才會破例讓黃鈺再次進府,其目的就是讓她照顧許韓。


    黃鈺神色一緊,難以置信的看著慕容婉,受寵若驚地說道:“夫人,您,您……”


    慕容婉莞爾一笑道:“韓兒還需要你照顧,等下你也休息吧!”說著,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床鋪。這床是臨時搬進來,讓侍女休息的地方,黃鈺來了以後,床上的被褥從未動過一下,顯然她沒有睡過。


    黃鈺如此對韓兒,而剛才還用那種態度對她,實在有些對不起這丫頭。


    慕容婉見黃鈺不說話,頗為內疚的說道:“以後你就做韓兒的貼身侍女吧!”


    黃鈺這次來,隻是想看看許韓,並沒有準備長期住下,她知道被王府趕走的侍女,終生都不可能再次進入。此刻,聽到慕容婉的話,黃鈺眼淚盈眶,啪的一聲跪倒在地上,磕頭道:“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這頭磕的很響,遠不像許韓那個世界的拜年一樣,想磕就磕,不想磕也能拿到錢,就算磕的人,也沒有一個讓頭碰到地麵的。而黃鈺卻不然,她的頭每碰到地上,都能聽到聲響傳來,當慕容婉把她拉起來的時候,她的額頭上已經鮮紅一片。


    慕容婉是過來人,她看得出來,這黃鈺對許韓怕是動了真感情。想起白天慕容紫嫣的話,她甚至想讓黃鈺嫁給許韓,但這個念頭一閃便消失了。兩人門不當戶不對,不可能成為夫妻,就算成為,這黃鈺最多做個小妾。


    看黃鈺如此神色,恐怕讓她做小妾,也甘之如飴。


    想到這裏,慕容婉一陣苦笑,她這個兒子還著是個風流種,身邊的女子好像從來沒有缺少過。


    慕容婉和許戰天離開之後,黃鈺走到許韓的床上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男子,眼淚再次流了下來,不知不覺中,她拉起許韓的走,哽咽道:“三少爺,你一定要醒來,鈺兒隻要能看你醒來就足夠了,那怕你醒來後讓我離開,鈺兒也願意。”


    或許連黃鈺自己都不知道,在她心裏,許韓的地位達到一個怎樣的程度。


    如果可以,黃鈺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許韓的醒來。


    “三少爺,鈺兒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快樂。”黃鈺繼續說道,“雖然他們兜你不好,在外麵亂來,而且還經常戲弄別人,但鈺兒知道,你心地很好,隻是有時候貪玩罷了,你從來沒想過真正的傷害過人……”


    黃鈺由於過於激動,卻沒注意到,她握著的許韓的手突然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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