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麵露失望之色,歎了口氣,道:“朱遺塵的遺體被燒化,這下子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了。r?anen ???.?r?a?n??e?n?`o?r?g?要想查出事實真相,隻怕更加艱難……”


    林放鶴卻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麵。”


    唐羽轉頭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便點頭答應。


    兩個人放開馬韁,任其奔馳,朝黃泥坡一路而去。


    從官路上拐下來,土道兩側是水漉漉的茅草。由於前兩天剛下過雨,道路泥濘,二人趕路又急,濺起的泥漿水珠打得他們半身濕透。


    才轉過一片小樹林,唐羽抬頭張望,忽然眉頭微皺、臉色緊張,招呼林放鶴道:“大人你看,前麵怎麽冒起煙來,看那方位,不正是‘美味居’嗎?”


    林放鶴舉頭一看,果不其然,隻見濃煙之下,火苗騰起有兩丈多高。沾著哪裏,哪裏就著,火勢瘋狂地旋轉,燒得劈劈啪啪作響!


    兩人打馬一陣飛跑,不一時來至近前,燃燒衝天大火的可不正是美味居?


    因為房屋為全木結構,竹節覆頂,所以見火就著,燒得嗚嗚亂叫。火龍奔走遊竄。灰屑木片漫天紛飛。隔了幾丈遠皮膚就被烤得生疼,針紮似的,令人再也不敢向前。


    林放鶴跳下馬,驚愕道:“怎麽這樣,好端端的房子,咋說失火就失火了呢?”


    “蕭掌櫃和立冬他們父女呢?”唐羽縱目打量,問,“還有熊大人與他叔叔……”


    就在兩人著急,四下尋找的時候,忽然從籬笆牆後傳來哼吟之聲。二人趕忙奔過去,隻見蕭掌櫃臉色慘白,靠在竹籬上,口角和胸前沾染血跡。


    睹見林放鶴與唐羽,他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二人連忙跑上去,俯下身子,查看傷勢。林放鶴問:“蕭老板,你快說,是誰來此行凶?熊耀華和熊大經呢?”


    唐羽也道:“還有立冬,老林?他們究竟都怎了?”


    蕭掌櫃嘴唇幹裂,喘氣費力:“來了三個人,凶神惡煞,要抓走那個老先生……”


    “你說的是熊大經?”林放鶴神色焦急。


    蕭掌櫃點了點頭。


    “然後怎樣?”


    “後來幾個人打在一起,使鋼環的熊耀華寡不敵眾,身上挨了幾處傷。他還在拚力堅持。並不退讓。一個麵似幹薑、人高馬大的漢子卻提著老先生出了門。”


    “龍飛虎、龍行雲,他們走了有多久?”


    “不大一會兒。”


    “熊耀華人呢?”林放鶴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蕭掌櫃喘息幾口,又說:“他撇下那兩人,徑自追趕了出去。黑臉大漢尾隨其後。剩下那個臉色白慘慘穿一身白袍子的瘦高個就把我的房子燃著了……”


    唐羽問:“你沒有阻止他嗎?”


    “我哪是這個人的對手,他一揮手,我的身子就飛出五丈開外。胸口上劇烈疼痛,大概是肋骨弄斷了。”蕭掌櫃按住腰側。


    唐羽蹲下身,又說:“那個老林、應天府捕快林自仁咋樣?”


    “大概在裏邊,沒有能出來。”


    唐羽握緊拳頭,在膝蓋上捶了一下。


    林放鶴起身,吩咐唐羽:“照看蕭老板,待我前去看看……”


    唐羽答應:“對方人多勢眾,你一個人千萬小心。”


    林放鶴身形一閃,拔腿去追,因為出入黃泥坡東西隻有兩條路,既然他們來時沒有遇到人,那必然是往另一條路上走去了。


    果然追了不多久,在道邊的樹叢下發現了熊耀華。


    他躺在地上,鋼環散落在身邊,胸口被刺穿了一個深深的大洞。鮮血不斷外湧,將身下的綠草都染紅了!


    林放鶴大驚,疾跑過來,伏下身,將他攬在懷中。


    熊耀華氣息微弱,掙紮說:“適才為駱不凡,和‘塞外雙龍’龍飛虎、龍行雲兄弟,他奶奶的,還真厲害!老子打他們不過……”


    林放鶴急切地說:“別多說話,我這就帶你回去救治!”


    熊耀華傷口噴血,搖了搖頭:“沒用。我已被雞爪鉞傷到了心肺,血快流光了。就是神仙來了也無藥可救。”


    林放鶴按住他胸口,將一瓶止血藥粉都灑在上麵。


    熊耀華吃力地抬起手,向前方指了指,在十丈開外草叢中蜷臥著一個瘦小枯幹的老人,看那衣著外貌,正是熊大經。


    林放鶴詢問:“老人咋樣了?”


    “他已然咬舌自盡。”熊耀華目光呆愣。


    林放鶴說:“對不住,我來遲了。”


    “那些人看他無用,一氣之下,就把他丟下了——”


    熊耀華拚了最後一口氣,又說:“昨晚,我那叔叔竟起邪念,要把寶藏送給燕王朱棣。為了這,我和他吵了一夜。今天經曆次劫,他已經明白了。留著這個秘密,徒然招災引禍……”


    說著頭一仰,雙眼圓睜,身體不停地往下沉。


    林放鶴感到手中越來越冷,注目一看,熊耀華已經氣絕!他雖然久曆江湖,遇事沉著,此刻也覺得心中空蕩,一派茫然。


    早上分手時彼此還把酒言歡,談笑自若。曾幾何時,卻已物是人非、陰陽兩隔!


    林放鶴長歎了口氣。


    正自悲歎,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他鬆開手,放下熊耀華,緩緩起身摸向劍柄——


    來人卻道:“是我,大人。你沒有事吧。”


    林放鶴苦澀一笑,顫聲說:“唐羽,你不在家守候,怎麽也來了?”


    “我放心不下大人。”唐羽瞧著地上兩個人逐漸僵硬的軀體,怔了怔,說,“這些人,當真是心狠手辣!”


    林放鶴怒氣稍減,手臂慢慢垂下來:“你來這裏,那負傷的蕭掌櫃怎麽辦?”


    “立冬姑娘從湖裏回來了,蕭老板那裏由她照顧。”麵對眼前情景,唐羽也覺得內心悵惘。


    “蕭姑娘?”林放鶴口中叨念。


    “原來立冬去請了醫生後,想給我們添一些新鮮蔬菜,就一個人駕船出湖了。”唐羽跌坐在地,咽淚說,“她采了一些鮮藕、雞頭米,又打了幾條銀魚,本想給我們改善午餐,誰料到……”


    林放鶴手按劍柄,氣往上衝,道:“血債血償!下次再見到這些人,我定然割下他們的頭顱,來祭奠死難的同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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