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雪本來正在客棧樓下熬藥。


    說實話失憶這種病分好多不同的情況,不知道病因,她也沒辦法現在就調出合適的藥來,所以這會兒隻能先準備些調養的藥,保守治療。


    然而水還沒燒開,葉辰突然從樓上跑了下來,一連撞了好幾個人都沒有管。


    “楚兄,楚兄!”


    聽到聲音楚如雪立即站起來,沒有管藥直接跑了出去,葉辰隻有慌張的時候才會這麽喊她,肯定是出什麽事了。


    “怎麽了?”一碰麵楚如雪便注意到了他衣服上的血跡,緊張道:“你受傷了嗎?”


    “不是!”葉辰抓住她的手轉身便往樓上跑,“是南絮,你快去看看!”


    溟絮此時感覺一陣陣的耳鳴,胸口痛的厲害,稍微咳嗽一下就有血湧出來,堵在喉嚨裏難受的要命!


    慢慢的耳鳴聲仿佛變得清晰,有一道聲音不停出現在腦海中──


    回來,現在就回來,快點回來……


    像是命令,又像是威脅,一直一直在耳邊浮現,最後聲音強製刺入腦海,頭痛欲裂!


    痛苦之下溟絮猛然想起玄老說過的話──


    “不管任務有沒有完成,你們不允許失聯超過一天,”玄老的聲音很輕,但陰冷且不容置喙,“這是規矩,壞了規矩是要罰的。”


    在玄穀,玄老就是規矩,壞了規矩就是生不如死!


    楚如雪趕到房間時溟絮躺在床上還在低聲的咳嗽,鮮血已經完全侵染了衣襟,看著駭人的很。


    “把他扶起來!”楚如雪喊道:“他這樣會喘不上氣的!”


    葉辰立即照做,楚如雪上前想給溟絮簡單檢查一下,但剛走到跟前,眼前的人忽然猛地又吐了一口血,而後像是脫力了,呼吸慢了下來,昏倒過去。


    楚如雪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身血,嚇了一跳。


    葉辰見人昏迷趕緊去查探他的狀況,但意外的是這會兒溟絮的情況反倒是好了不少,鮮血不再湧出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這怎麽了?楚兄你做了什麽嗎?”


    楚如雪看了看手上有些發黑的鮮血,搖了搖頭道:“不,我什麽都沒做。”


    隨後她似乎發現了什麽,微微皺眉道:“他手上怎麽好像也有血?”


    溟絮的雙手依舊被捆著,葉辰當時怕傷到人,特地選的比較柔軟的繩子,按道理這個位置不應該沾到血的,不知道為什麽此時那繩子也染上了些血跡。


    “嗯?手腕被磨破了嗎?我綁的太緊了?”葉辰忙把繩子解開,卷起衣袖本來打算簡單看看,誰知衣袖下手腕處滿是鮮血。


    那些傷口本來已經被處理過了,隻是之前強行用劍加上繩子的摩擦讓細碎的傷口又破裂開來,血和繃帶交雜在一起,看著瘮人。


    葉辰臉色有點難看,楚如雪抿了抿唇,勸導道:“你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葉辰沉默了一會兒,淡聲道:“他沒和我說。”


    “因為他現在不認識我們。”


    不認識,也不相信他們。


    楚如雪給溟絮重新處理了一下手腕上的傷口,然後開始檢查他身體的其他情況。


    一連檢查了幾個時辰,期間楚如雪的眉頭就沒鬆開過,直到天色微亮她才將東西都收了起來,扶著額頭緩緩坐下。


    “怎麽樣?”葉辰在結束後輕聲詢問道。


    “是毒,不過這毒……”楚如雪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毒很奇怪,是間斷性發作的,就像剛剛,發作一會兒後就會停下來,過一段時間繼續。”


    “而且……”楚如雪抿了抿唇,“這毒不致命,似乎隻是起到折磨的作用,或者說是……”


    “警告。”葉辰把話接了過去,語氣不善道:“有人在警告他回去,是那群人?”


    哪群人?靈德山莊血案的幕後凶手,多年來滅門慘案的真凶!


    楚如雪客觀回複,“我不確定,但很有可能。”


    “南絮不會回去,”葉辰嚴肅強調道:“他不能回去。這毒你可以解開嗎?”


    楚如雪淡聲篤定道:“我不行。這毒絕對是經年累月才形成的,早就融進血骨裏了,我實在解不了。”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葉辰堅持道。


    迎著葉辰的目光,楚如雪頓了一下,想到了什麽,提議道:“或許,可以去找我師父試一試,他可能會有辦法。”


    楚如雪的師父便是藥王杜若,當世真正的第一神醫,隻是行蹤飄忽不定,沒有人知道他的住處,救人也全看心情。


    “藥王嗎?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知道,他自從十年前就不到處亂跑了,隻待在一個地方,我知道那兒。”


    “好,”葉辰欣喜的點了點頭,“走,現在就走。”


    “行。”楚如雪也立即開始收拾東西,不過剛收拾好東西,一回頭看見葉辰,愣了一下,皺眉道:“你一定要這麽背嗎?這個樣子他可能會呼吸不太順暢。”


    “嗯?”葉辰後知後覺道:“那該怎麽辦?要麽像早上那樣?”


    楚如雪無語凝噎,隻恨不能直接上手自己來,“你還想扛著啊?你就不能抱著嗎?那是病人!給我用抱的聽見沒有!”


    最終兩人一同在黎明之時啟程,離開了這座城。


    深山之處雲霧繚繞,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哪怕天已大亮山間依舊朦朦朧朧,陽光穿透雲霧又要穿透茂密的叢林,到達地麵時隻剩下了一片柔和的微光。


    如今是夏日,可這山中依舊清涼,野芳幽香,佳木繁蔭。


    山間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實在是個隱世的好去處。


    杜若也是這麽覺得,這兒多好,安靜又閑適,壓根不會有麻煩事找過來,當然,某個跑出去的小徒弟除外。


    自家叛逆的徒兒一跑幾年杳無音信,如今一回來還帶著個男子,杜若挑了挑眉,有些玩味的看著他們。


    “怎麽了小雪,忽然想起來我這麽個師父還活著了?”掃了一眼葉辰,杜若笑道:“莫不是準備喊我去喝喜酒?”


    楚如雪自知理虧,裝乖賠笑道:“師父你可別打趣我了。”


    葉辰見到杜若時還稍稍吃驚了一下,畢竟藥王成名已久,年紀少說也該有五六十了,但眼前這人麵貌看著不過二十多的樣子,唯有頭發花白,其他形貌體征全部不像個老者。


    直到楚如雪暗中拉了一把葉辰,他才反應過來,立即低頭問好道:“藥王前輩好。”


    杜若看了看葉辰,順便也看見了他懷裏抱著的人──剛剛進入山間時氣溫有點低,葉辰便給溟絮蓋了件衣服,剛好遮擋住了麵容。


    杜若抬頭示意了一下溟絮,笑著對楚如雪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就是你回來的原因?”


    楚如雪點了點頭。


    “這是你治不好了要我來?他死了嗎?死了的我可不治,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此話一出葉辰不由自主的眉頭緊鎖,楚如雪趕緊抓住他,對著杜若笑道:“師父你可別亂說了,病人什麽情況你該一眼就看出來的。”


    杜若聳了聳肩隨口道:“開個玩笑。”


    “前輩,這玩笑可不好笑。”葉辰臉色有點難看,一字一頓道。


    杜若看他這樣子反倒是笑了,“這天底下想來求我救人的多了去了,你這態度可不太好啊。”


    “……抱歉,冒犯前輩了。”


    “好了好了,師父你別玩了,幹點正事吧,天底下人多,但天底下你可隻有我一個徒弟,唯一的徒弟來求你你忍心拒絕嗎?”


    楚如雪上前拉住杜若的衣袖,搖晃著像小孩子撒嬌一樣。


    杜若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有事就找我,沒事死都不著家!把人先送進屋子裏吧。”


    “好嘞師父!”楚如雪推了推葉辰,低聲道:“他同意了,走走走,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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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處山間陽光和睦,草木蔥蘢,而另一處的山穀中陰冷潮濕,氣氛壓抑。


    玄老把溟柔和溟齊喊到了書房。


    沒有吩咐,兩人皆是不敢出聲,默默低著頭。


    “我有沒有說過,你們兄弟姐妹要相親相愛互相扶持?”玄老的聲音悠悠傳來,毫不掩飾其中怒氣。


    溟柔手指開始有點發抖,她微微抬頭似乎想解釋什麽,但緊接著一掌直接劈到了她的左臉上,瞬間把人擊飛,狠狠撞到牆上,左臉皮開肉綻,立刻鮮血淋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溟柔也不敢解釋了,掙紮著爬起跪好,她的左臉幾乎都快廢了,渾身發抖,一句話不敢說。


    溟齊一直低著頭,餘光瞥了一眼,默不作聲。


    “齊兒,”溟齊聽見玄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去把你弟弟帶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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