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園回到宿舍,已經十一點多了,打開宿舍門,裏麵一片漆黑,打開電燈,宿舍裏卻是空蕩的,鬼影都見不著一個。


    咚。


    就在寧小賢疑惑時,陽台外麵就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滴水聲。那聲音仿如加上了特效似的,異常清晰的在耳蝸裏撞了下。


    心跟著顫了下,寧小賢下意識的就警惕了起來。


    不會又是鬼吧?


    寧小賢伸手入褲兜裏,掏出小胖子於謙給他的那個黑色物塊屍髓緊握在手裏。


    咚。


    又是一聲異常清晰的滴水聲,而且這次比上一次隱約靠近了。


    “誰!”寧小賢試著喊了聲。


    但陽台外麵沒有任何回應,反而又是一下清晰的滴水聲傳來。


    經曆了那麽幾次,寧小賢雖然還是害怕,但他卻不再是那種容易被嚇腳軟的人。他深呼吸一口氣,就邁開腳,朝著陽台外走去。


    整間宿舍內寂靜得可怕,每跨出三步,那清晰的滴水聲就傳來一次,越是靠近陽台,那聲音就顯得越是清晰,最後來到陽台上時,卻發現聲音是從浴室裏傳出來的。


    浴室門緊閉,聲音是隔著一扇門傳出來的,但聲音的清晰度遠遠超於正常情況下清晰度,這才是讓寧小賢神經緊繃的主要原因。這滴水聲,有些詭異。


    站在門前,寧小賢咬了咬牙齒,握著屍髓的那個手抬了起來放在胸前,另一隻手也緩緩抬起放在門的把手上,深呼吸一口氣,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就用力扳下。


    然而就在這時,浴室的門忽然打開。


    隨著這門的忽然打開,寧小賢的心跟著猛的一抽,不但下意識的猛退一步,放在胸前的手旋即向前推出張開,那塊黑色的屍髓就這樣呈現在手心上。


    “你哪裏來的這個東西?”一個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打斷了寧小賢的恐懼。


    隻見在浴室的門口上,站著一個瘦小的青年,身高隻到寧小賢的肩膀上,但卻是一張成熟的臉蛋,戴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鏡,耳裏還塞住一雙耳塞,此時正緊蹙著眉頭,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寧小賢手裏的那塊屍髓。


    “老四?”寧小賢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瘦小青年,正是他們宿舍的老四,唐容。


    “你怎麽回來了?”


    “先不管其他的,等下再說,我問你,你手裏的這個東西從哪裏來的?”唐榮凝著一張臉,有些急促的說。


    寧小賢微怔,於謙給的那個屍髓從外形看上去,就跟一塊小石頭差不多,一般人看了都不會有很大反應,隻有認識它的人,才會表現出異常的驚訝,而眼前的唐容正是這種異常的驚訝。


    唐容認識這個屍髓?


    寧小賢在望著唐容,唐榮同樣在望著寧小賢。對視中愣怔了幾秒,寧小賢首先回過了神來。


    “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個朋友說,這個東西…他能夠……”寧小賢停頓了下,就說:“辟邪。”


    寧小賢有點抓摸不透眼前的這個唐容,既然他表現出那種異常驚訝的表情,就算他不知道屍髓的名字,也肯定知道它大概的用途,而對於地獄懸賞獵人這個職業,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但今晚若想要隨便的糊弄過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隻能折中說出來。


    “辟邪?”唐容眉頭蹙了蹙,輕微的若有所思後,又試著問:“你撞邪了?”


    寧小賢輕點了點頭,他最近遇到的那些事,的確可以算得上撞邪,“最近總感覺身邊有什麽跟著,我跟那個朋友說了下,然後他就給了我這個東西,說是可以辟邪。”


    “你什麽朋友?”唐容下意識的問。


    “就以前在外麵認識的一個朋友啊,也不經常聯係,就在網上無意間跟他聊了一下,然後他就把這個東西給我寄了過來。”寧小賢臉不紅心不慌的說。


    唐容的注意力也不是太過於注重寧小賢的臉,從另一種呈度上來講,他已經相信寧小賢的話,從而把注意力放在寧小賢那所謂的朋友身上。


    “你知道這個東西?”寧小賢突然試著問。


    “啊?”唐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想了想便說:“在我們那邊,多少都知道一些,你應該懂的。”


    唐容家住湘西,而那邊對於蛇靈鬼怪的事甚多,所以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寧小賢也很自然的輕點了點頭。


    “那這個是什麽?它真的能辟邪?”還沒等唐容說什麽,寧小賢又是主動問,目的是帶唐容從這件事上轉移注意力,時間長了,他不敢擔保不會爆露出什麽關於地獄懸賞獵人的什麽信息。


    “這個……”唐容猶豫了下,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你也不知道嗎?”


    “不是不知道,隻是如果更解釋起來,我怕會嚇著你。”唐容說。


    “那還是不要說了,你知道我膽子兒小。”見唐容似乎不是很想說,寧小賢趕忙打了個哈哈,扯開話題說:“對了,老四,你怎麽突然回來了,還有老大老二他們呢?”


    “忽然想你們,所以就回來看看啊,但宿舍一個人都沒有,我就上了躺廁所,你就回來了。”


    “哦……”寧小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隨著寧小賢的那一聲哦,兩人就忽然變得沉寂了下來。唐容有些失神,寧小賢同樣有些失神,兩人雖對站而立,卻而有著各自的心思。


    沒過多久,韓立秋和蔡權都回來了,兩人都是一臉春意,見到寧小賢和唐容就是傻笑,問了半天,才問出了其中原由。韓立秋約了個妹子,而那個妹子又帶了閨蜜,這樣剛好便宜了蔡權,一個晚上的約玩,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很大的實際性進展,但這足以讓韓立秋和蔡權春心動蕩。


    蔡權的滿臉春風,也讓寧小賢省了不少的事,至少他不會揪著早上田小小的事情不放。


    想到田小小,寧小賢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哥哥?妹妹?


    瞎扯的吧。


    不過田小小當時的樣子,看上去的確不像是開玩笑或者在裝。難道真的是自己遺留在外麵的某個妹妹?


    各種思緒在腦海裏閃過,盡管早已關燈,但眼睛就瞪著睡不著。然而整個宿舍裏睡不著的並不止他一個,另外三個也都瞪著眼,在這寂靜的夜裏,各自降入思緒。


    一夜就在這種寂靜中悄然流過。


    翌日,早上有兩節課,回到教室,卻沒見到田小小,這讓寧小賢長舒一口氣。兩節課很快就上完,下課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打開一看,是一個陌陌號碼發來了一條信息。


    蘭溪穀九號


    蘭溪穀九號?見到這幾個字,寧小賢旋即微怔,望到那個陌生的號碼,他似乎又想起些什麽。


    於謙昨晚記了他的號碼,說今天會給他發信息,這個蘭溪穀九號,應該是一個地址,而於謙的意思就是讓他到這個地方去。


    “蘭溪穀九號?”寧小賢動了動嘴唇輕念一次,眉頭就慢慢緊蹙起來,聽到這個地址,內心就隱約有種不好的感受。


    下午沒課,寧小賢就回宿舍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這個蘭溪穀九號。敲下搜索的鍵,電腦的頁麵上立即跳出十數條有關於蘭溪穀九號的信息。


    蘭溪穀九號是一棟別墅,他位於江州市的最北麵,依山而建,不但風景好,地理位置更是一流,是全江州市房價最高的位置,但是就在兩年前,這片富饒之地,在短短的一夜之間,變成了人人畏懼的鬼宅之地。


    在網上,關於這個蘭溪穀九號的傳聞有很多,其中傳得最多的是,蘭溪穀九號那一家人,在一夜之間,離奇死亡。


    家的主人跪在客廳的中央,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後來經過法醫驗證,他的腎上腺分泌了大量的兒茶酚胺,簡單來說,他是被嚇死的。不過,這並不是最離奇的,最離奇的是,在他跪著的前麵,肅立著一尊茶杯般大小的女人泥像,這尊女人泥像看不到臉,雙手交叉平穩放在胸前,呈現出一個死人躺在棺材裏的睡姿。


    但是,這尊女人泥像並不是躺下的,她是站起來的,死人站立,這種說法是極度忌諱的,傳聞裏就是說,這是一尊女鬼。


    家的主人跪在女人泥像前,女主人卻死在了浴室裏,她的臉被刀子劃得麵目全非,最後刀子直插在喉嚨上,經法醫檢查判斷,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主人自己做的。


    一個人用刀子劃得自己麵目全非,最後還插在喉嚨上,試問一下,誰有那麽大的勇氣如此折磨自己呢?若真的想死,還不如跑到幾十層樓上麵,往下一跳,要來得痛快。


    除了男主人和女主人,家裏還住著個保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她沒有死,不過卻是被嚇傻了,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正在啃著女主人肚子上的肉,看樣子應該是餓了找不到東西吃,所以才會把女主人給吃了。


    保姆被揪出來後,嘴裏就一直重複念叨著一句話。


    “還沒有完,還沒有完,還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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