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王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原來,鄒護法大喝一聲,掠上前去呼喚太師椅上端坐著的焦王爺時,焦王爺已死去多時了。(.好看的小說)焦王爺身著華麗的綢緞,一把虯髯胡,刀眉斜立黑而濃,小眼珠子發著光瞪著廳外。焦王爺的小眼,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福將,眼裏似乎時刻都有莫名其妙的事將會發生在他身上。


    但是,就是這麽一個有著福氣相的焦王爺已端坐而死,脖頸已被人抹了一劍,輕輕地抹了一劍。喉嚨處劍縫一點點,隻一點點。劍縫越小,說明持劍的人越厲害。


    這、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前後三進大殿隻要是王府的人全部遭遇奇怪殺戮,沒有一個活口。看來,這其中必然預謀了朝廷或者江湖之事了。由此,焦王爺才會命喪老巢。


    鄒護法也來不及細想,出來之後,這正廳旁側有一個西角門,出了西角門就到了一個後花園。花園不大卻天然得極為精巧。假山嶙峋、小瀑布順著山勢往下傾泄到荷花池裏,池裏有一個小亭子,此時的荷花也念及舊情,傷心主人,一個個都已耷拉著、低垂著頭,仿佛在哭泣!順著池邊走過去,就看到了有一扇紫金鐵牢,鐵門吱呀一聲拉開之後,裏麵就是一個朝下走去的台階,想來這裏就是焦王爺看管犯人的大牢了,從外麵絲毫看不出來這大牢裏麵又深又闊。雖然牆壁上點著燈,但比起九道山莊的大牢更見陰森與淒颯。


    下去台階盡頭,滿大牢竟然呈現一個圓形地形,從上到下每一個洞前都有一個鐵牢,無數個洞口對著正中一個觀望台,這無數洞就像蜂巢一樣,想來平日裏的囚犯就關押在蜂巢裏麵。但現在,每一個洞口的鐵牢已被打開,絲毫沒有一個犯人。


    如此巨大的牢獄竟然沒有一個犯人,隻說明這些犯人被什麽人救走了,或者發生府變而逃走了。(.好看的小說)


    鄒護法四下裏一掃,脊背已涼透膛了,不敢停留,隻得重新掠上台階,這就往出走。但就在這時,台階上麵,也就是牢獄的入口處已凝立一個人,白衣飄飄的人,這個人正背對著掠上來的鄒護法。


    鄒護法已覺有恙,厲喝一聲:“誰?”


    鐵鏈子抖動,毒蛇般卷向鐵牢門前這個懷抱著劍的人。


    鐵鏈子本想卷著這個人的脖頸,一把扯向牢獄,但這個人並沒有動,隻鐵器聲發出“叮”地一聲,又叮叮叮地掉落聲,抖出去的鐵鏈子已碎段了七八截,隻四周火花連閃,一切已停息。


    “好快的劍!”鄒護法喝讚一聲,已驚得拉長的馬臉在壁的燈光下,慘黃慘黃。不敢上前,隻在漆黑的台階處凝立伺機。


    “你是什麽人?和本護法有仇?”鄒護法聲音雖厲,但能聽出發自肺腑的恐懼,身音都在顫抖!


    這個人沒有說話,隻背對著鄒護法,長發蓬鬆卷曲,配上頎長結實的身材,很得體!


    鄒護法又顫聲道:“你究竟是誰?”


    這一次問的時候,鄒護法已完全沒有了護法的架子。如果一個人把最得意最在意的武功使出來,最為隨手的鐵索卷出去,被一個陌生人一劍削斷七八截,而絲毫看不清甚至看也沒有看見這個人是如何拔的劍,如何把劍入鞘,甚至根本就沒有拔劍的這麽一個劍手,豈不是可怕的很?


    鄒護法凝立不動,心想,看來這個人多半是仇非友了,現在雖然隻差幾步就能掠出大牢,但這個神秘的人武功如此深不可測,究竟想幹什麽?


    鄒護法忽然抱拳施禮道:“閣下既然不說話,可見和在下認識,是有意與在下開玩笑嗎?”說著就已悄悄朝前踱著步,一步、兩步、三步……眼看還有兩步就能跨出牢獄了,鄒護法心下暗喜,隻要跨出去逃獄,憑借身上裹著的鐵索和自身的卓越輕功,在這深山林裏,就算你劍法再厲害也奈何不得本護法。


    想到這裏,鄒護法忽然掠上兩步就已從半開著的牢門斜麵掠出來,這就掠向瀑布處,掠出來的同時,鐵鏈子抖動,直飛出去,已卷住了半山腰上的一棵矮化古鬆。


    穿著白衫的這個劍手還是背對站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聽半山處一聲慘嘶,鄒護法已仰麵跌向瀑布下的荷花池裏。


    “――無形劍氣、無形劍氣!你……你就是傳說中的殺手逍遙子?”鄒護法瞪大著驚怖之眸,隻在池水中掙紮著,麵部扭曲而變形,轉而死亡!


    ――逍遙子!


    ――一個卷曲長發,瘦頰,沒有拔劍的逍遙子!


    那麽,逍遙子究竟是何許人呢?


    這時,逍遙子才緩緩轉過身來,劍眉細而立,有神的眸子,挺鼻梁,翹嘴微笑著的薄唇,這樣的笑竟像大姑娘一樣靦腆。


    如此靦腆的一個男人,怎能擁有如此神秘高深的劍法?


    逍遙子聲音很動聽,如果從麵部來看,隻要擦上幾把粉、塗個唇,的確很像女人。


    但是,如果不是鄒護法親眼見到,親臨遭遇,他死之前絕想不到世上有如此劍法冠絕的劍手!好在鄒護法還多少見過一點世麵,江湖上能夠用無形劍氣傷人的,據傳隻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殺手逍遙子!


    鄒護法也算沒有白死,能夠在死之前知道對方的名號,那反應自然不慢。


    逍遙子翹嘴笑著,看了看荷花池裏的死屍,說道:“逍遙子十多年了都沒有行走江湖,你這個小小護法竟然識得我,嗬嗬,難得、難得……”說著話,人已飄向屋脊,隻懷中抱著劍,兩條腿前後擺動,上身不動,人就已淩空而去。


    ――十餘個囚犯都怔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本有十三個囚犯,剛才那個囚犯逃脫時已被追出去的幾個賊魔活活地撕了。


    現在,這幾個護衛又重新掠回來,見其中一個護法眸中殺氣已盛,這個護法冷冷道:“――想不到江湖有變,既然千裏押送囚犯至此,王府遭遇奇怪殺戮。那麽,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何不趁著現在,人走鳥散?”


    另一個護法答道:“沒錯!”彼此互視一眼,鐵鏈子抖動,當先淩空躍起,一鐵鏈子“縱打餓狼”朝著一個囚犯當頂掃下去。


    很顯然,這十餘賊魔想殺人滅口,到了這個地步,囚犯和護衛已完全沒有了意義,就算持有左冷眼的令,也變得沒有意義!


    一聲慘嘶,這個囚犯頭頂開花,倒地身亡!


    熊飛星眸閃著怒憤與仇恨,大喝道:“我們究竟與你們有什麽仇?害死了嵐妹妹,害死了這麽多無辜的人,你們還有人性嗎?你們就沒有親人嗎?如果你們的親人成為囚犯,你們怎麽樣?”


    這幾句話雖然義憤填膺,但賊魔隻一愣,轉而殺氣更勝,兩個護衛一左一右,一個掃胸膛,一個掃下盤,掃向熊飛。


    熊飛怒聲道:“要死也拉一個墊背的!”身子後仰,也不知是巧合還是看得準,鼻尖已貼著橫掃過來的鐵鏈子來一記“懶驢打滾”滾出去,恰巧掃向腳踝的這個護衛已掃了個空,熊飛一滾出下,鐵鏈子一抖,當作槍使,想把熊飛戳個千瘡百孔。


    熊飛一邊朝前滾著,身後鐵鏈子戳來,已在草叢上戳起尺餘深的洞,可見下手絕不留情,定要斃命熊飛。


    這時,同時幾聲慘嘶,幾個囚犯知道命不該活,能活到現在也心滿意足了,絲毫不會武功,躲閃也是僥幸一時,遲早得送命。倒不如先死的好!


    因此,八個囚犯被鐵鏈子擊中,從不同方位擊中,就已嗚呼了帳。


    還有三個囚犯不等鐵鏈子打來,已咬舌自盡。


    雖然咬舌自盡,但戳過來的鐵鏈子已在三人身上戳了數十洞,三人雖然死不瞑目,凝立著沒有倒下去,但血洞裏就已噴出股股鮮血。


    熊飛一邊滾著,一邊想著嵐妹妹,自己要不要被這些賊魔們擊斃?要不要拚死掙紮?如果自己這麽死了,那麽嵐妹妹死得豈不冤枉?還沒有報仇就已死亡,這算男人嗎?


    這一刻,熊飛腦中已轉換過千萬道與嵐妹妹一起的麵麵。但是,就算自己拚死掙紮,又怎能和這些武藝精湛的賊魔們持久盤衡?遲早得死在他們的手上。


    眼看十餘鐵鏈子用不同身法,從高到低,從上到下,十餘鐵鏈就像索命鬼一樣用各種手法打向熊飛之際,熊飛見再也無法躲過,隻閉了眼,想著嵐妹妹,想著替嵐妹妹報仇,忽然大喝一聲:“――救命!――救命!”


    忽然,十餘鐵鏈子同時收回去,一個護衛這就冷笑道:“――後山王府已遭殺戮,已沒有一個人了。你喊救命有用嗎?這深山野林,有人真能救你的命,本護衛把鐵鏈子吃下去!”說著又是冷笑,身側護衛也同時大笑,笑聲很激沛,也很得意,甚至有點憤怒。


    為什麽憤怒,這麽千裏跋涉,好不容易押了犯人前來,王府的人全他媽的死光了,這讓老子喝西北風嗎?因此,這十餘護衛都有些憤怒,這一憤怒即刻像洪水般爆發於熊飛身上。


    熊飛隻閉了眼,仰天呼喊道:“――嵐妹妹!――有人嗎?――救命!”


    十餘護衛又是不同的笑,他們見這個熊飛平常很裝漢子,到這關鍵時刻,竟然不願意死,那還算什麽漢子?但現在,不死也得死,死也得死。這個時候有人能救你,除非是奇跡!


    但他們萬萬想不到,身後王府大門前,已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逍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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