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燈關了。”向來清冷的聲音中有了一絲嘶啞,就像是清水中倒入了汙濁,不再澄澈。


    荊白城看了眼床上麵朝窗口方向的少女,聽話地伸手關了燈,視界立馬變得黑暗。


    “月脂,以後少謙不在家,我就留在這裏。”就算武力值太差,他也是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床走去。單腿跪在床上,彎腰撫摸她的發絲,憐惜的,撫慰的。“月脂,我剛才是不是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下來?童秉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我以為,我以為……”


    那月脂知道他甚至是衛崖的想法。


    童秉聖名聲太隆,或者說是他在外的形像很“正”,他們想像不到那樣一個人也會對她耍流氓。他們以為她插他兩刀,是因為童秉聖完全獸化時做下的事情。所以,給他們時間單獨聊聊,也許能解開她的心結。可他們不知道,有兩次,那個男人是清醒著做下的。


    嗬,正直的,嚴謹的,冷峻的童少將軍!


    要向家裏的兩個男人求助嗎?那月脂閉了閉眼,她說不出自已被那個人強\暴了的話,也說不出剛才被他強吻了的事。


    “好。”那月脂的聲音冷冷地一如窗外的月光。


    房門口站著的衛崖,悄無聲息地離開。


    荊白城躺上床來,自後小心翼翼地攬上她的腰。那月脂卻坐了起來,推開腰間的手臂。赤著腳進了浴室。荊白城也坐了起來,看著她所在的方向。她沒有開燈,那裏一片漆黑。放水的聲音。漱口吐水的聲音。而後,一個嬌小朦朧的身影自裏出來,兩隻手在動作著。荊白城咽了咽口水,不想在她受到驚擾的今晚還對她想入非非,但是,就算今夜月光淺淡,他也看出來她是在解睡衣的扣子啊。


    肖想已久的場景就在眼前。他的視線像是被粘著了,根本就拔不開去。


    心跳一聲比一聲有力。一聲比一聲急促。在睡衣自她肩膀滑落在地時,更是達到了頂點。


    窗外的光線照著她,勾勒出淡淡的曲線,凹陷的是她纖細的腰肢。凸起尖俏的是她形狀姣美的玉兔。荊白城的兩耳“嗡嗡”直響,心如擂鼓,口幹舌燥。更要命的是他現在正坐在她的床上,被她的體息包圍著,剛才還不甚在意,現在卻覺得獨屬於她的馨香正絲絲縷縷地鑽入他的鼻孔,撩得他心煩意亂。


    洗去了口中童秉聖的氣味,也脫下沾染了他血漬的睡衣,那月脂無心去注意自已對荊白城的影響。直接回到了床上,蓋上被單。


    荊白城不受控製地俯下身來,兩臂環著她。嘴唇湊過去。那月脂伸手抵住他的下巴,不是厭惡的推開,卻傳達著她不容置疑的拒絕。這個動作,讓荊白城清醒過來,心中閃過懊悔。明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剛才卻像是著了魔一樣。滿腦子的情\色,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對不起。”他仰麵躺著。讓自已的身體盡快冷卻。


    那月脂沒有說話,隻握住了他的手。荊白城馬上將自已手指插入她的指縫,嚴絲合縫地交握。直到荊白城身體無礙後,側身緊貼過來。他的身體就著那月脂的身體弧度彎曲著,幾乎將她完全包容。


    一個男人是不是能給女伴安全感,不完全是他有強健的體魄,最重要的是他有沒有為身邊人付出一切的心意。


    那月脂在男人包容的姿態中,漸漸平複了情緒,磕起眼簾,沉入夢鄉。


    荊白城失眠了,睜著眼看著懷裏的人兒,看著窗外晨曦漸白,照出她的樣子。


    淺紫的被單蓋到胸口,手臂壓在被單之上。隆起的丘嶺中間,是迷人的溝壑。露在被外的手臂肩膀,骨肉勻稱,皮膚雪玉無瑕。[]黑亮順滑的頭發已長至肩部,發下露出一截白膩的脖頸。她的頭側向著他,半掩在他胸口。她輕淺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膚上,一下一下地撩撥著他的神經。他的指腹懸空著順著她臉部的輪廓滑動著,就像是真的撫上了她的麵頰。


    她如此堅強又脆弱,讓他都不知該如何來愛她了。


    像是夢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她突然促起眉頭,不安地動了動,嘴裏呢喃著什麽。


    荊白城湊進她,想聽她在說什麽,不想,卻她抬手就抽了一記耳光。耳光不重,可以說稱得上是“拂”過更正確,但是那月脂迷茫地睜開了眼,看到是他之後連忙道:“對不起。”


    “沒事。還有時間再眯瞪一會兒,我就在邊上。”荊白城索性就將人抱在了懷裏,讓她的頭枕著自已手臂,另一隻手一下下地拍著她後背,將哄小弟席青雲入睡的招術用了出來。當那月脂再閉上眼時,他的眼睛卻閃過了利芒。


    剛才一記耳光沒有白挨,讓他聽清了她嘴裏的呢喃。


    “……童秉聖,你混蛋……”


    而且,那月脂抬頭望著他時,也讓他看清了她嘴唇上的異樣。被啃噬過的牙印,不有即將脫落的血痂。……經過幾個小時超異常人的恢複速度,還有這樣的痕跡,可想而知原狀會是怎樣的。難怪,她讓他關燈,是不想被看到那麽狼狽的樣子。


    童秉聖竟然那樣對她!


    他是那上將看重的人,是那上將視若親子的人,是帝國的英雄,是月脂曾經的未婚夫,是現在的準側夫之一……但如果,他是那樣傷害月脂的,自已一定與他死磕到底。


    時間,在荊白城思緒翻騰間飛快流逝,到了六點時,他悄悄地放下懷裏的人,起身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門合上後,床上的人也睜開了眼睛。


    不同於荊白城的失眠,童秉聖卻是好眠。胸口的刀傷很痛,但他早已習慣這種痛楚,不以為意。想到心愛的人就睡在幾米之隔的地方,他就深感安心。果然,寶貝還是要親自看守才能放心。


    習慣了早起,時間一到,他就醒來。而後去浴室裏解決生理問題,又洗漱幹淨,戴上麵具,偽裝成中年大叔的樣子,換上運動服,跑下樓去準備晨運。


    正在玄關換運動鞋,荊白城就自樓上追下來。


    “童秉聖!”不同於以往的文雅有禮,荊白城這一聲滿含了怒氣。一把揪住對方的衣服前襟,怒容滿麵地低聲喝問:“童秉聖,你竟然那樣對待月脂,你真是混帳!”


    童秉聖垂眸望了眼揪著他衣服的手,慢慢眯起了眼睛。他童少將軍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


    抬手捏住他的手腕,慢慢施力。


    骨胳在“吱吱”地響,荊白城想,下一刻骨頭就會被對方捏爆吧。但是,他不想放手,哪怕真捏碎了,也絕不放手。因為巨痛,荊白城的臉色發白,鼻尖滲出了冷汗。突然間,他揮拳打向童秉聖的麵門。


    荊白城的拳頭對童秉聖來說,與稚子無異。揮劈扭手間,荊白城已被製住,扭轉了身體。緊接著腿彎被擊中,他單膝跪在了地上。“呯”地一聲,這一下撞擊挺重,讓荊白城悶哼了一聲。


    “荊白城,我不會管你和月脂之間的事,但你也別管我和她的事。你要記得,我也是她的側夫之一。”童秉聖傾下身來,在他的腦後冷沉地道。


    荊白城的頭向後猛擊,童秉聖早已起身,並放開了對他的鉗製。


    “那上將知道你這麽對月脂,一定會取消婚約。”荊白城慢慢站起來,膝蓋的疼痛,讓他身形打晃。


    童秉聖抬頭,望向樓梯,勾唇道:“好主意,你們可以試一下看的。”


    荊白城轉頭,看到那月脂正自上麵下來,她望著自已,沒有去看童秉聖,像是根本就沒有那個人一般。荊白城麵有羞愧,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已這麽狼狽的樣子。一個照麵就被另一個男人製住什麽的,真是太丟臉了。


    那月脂走到他麵前,蹲下來,手伸向他的睡褲。


    “月脂,不用看,沒事的……”他想阻止,她卻揮開他伸出的手,卷起他的褲腿,擼到膝蓋上方,露出了青腫之處。這讓荊白城更加慚愧,同樣是男人,年紀也相當,自已在對方手中怎麽弱得跟嫩豆腐一樣?這實在是太傷男人的尊嚴了。這樣想著,把另一隻手的袖子往下拉了拉,並悄悄地藏到背後。一處的傷,就已經夠難堪的了,可不能讓她看到另一處。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已很渣了,但是渣和渣之間也是有程度區別的嘛。


    那月脂站起身,拉著他的手往樓梯方向去:“去上藥。”


    “噢。”荊白城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後上樓。


    童秉聖看著兩人走上樓去,才摸了摸胸口的傷,自嘲地笑笑,走出大門。


    他知道自已的行為很惡劣,被厭惡、痛恨,那是自找的,卻不願收手。唉,這可怎麽辦啊?


    樓上,那月脂坐在椅子裏,腿上擱著荊白城的小腿。她從罐子裏剜了綠色的膏藥,抹在他的膝蓋上,緩緩地揉搓著。荊白城望著少女的眼波柔軟,心裏甜得像是打翻了蜜罐子。


    膝蓋上完藥,那月脂又剜了一坨藥:“右手給我。”


    “啊?……噢。”荊白城知道被她發現了,隻得紅著臉把右手也伸了過去。……好丟臉啊,他之前維持了那麽久的精英形像啊,一朝就被擼成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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