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孟雲?在想什麽、咦?你的眼睛……”


    顧常利伸手在楚孟雲眼前晃了晃,他不知道楚孟雲在發什麽愣,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常利竟覺得,有那麽一瞬,楚孟雲的眼睛似乎微微發光。


    楚孟雲猛地回過神,眨眨眼說道:“沒,沒想什麽。我的眼睛?顧隊長,我的眼睛怎麽了?”


    顧常利搖了搖頭,笑道:“我看錯了,嗬嗬,小楚,你的眼睛近視麽?你戴的這種美瞳,有度數麽?”


    “沒,嗬嗬,顧隊長,您也知道,我們戶籍科,每天就是對著電腦,我戴的這個防輻射的,也算是預防近視吧!”


    楚孟雲學著顧常利的樣子,左右張望兩眼,小聲問道:“顧隊長,我聽說,就是仁愛醫院郭大夫那天,郭大夫好像事先收到一條短訊?是不是啊?那短訊什麽內容啊?”


    顧常利縮了縮脖子,猶豫了許久,才小聲說道:“該怎麽說呢?現在趙猛、額不,趙局長也在為那個短訊的事頭疼。”


    “從郭富春郭大夫開始,接下來,每天10點半,分秒不差,都有一條短訊發送到名單裏下一個死者的手機上。現在就是搞不清楚,這個短訊到底是誰發的。”


    微微停頓一下,顧常利摸出手機看一眼,接著說道:“假定這條短訊,是給你u盤的那個人發送的,那也說明,這個人的立場,應該是想督促咱們警方針對這些詭異死亡開展行動。”


    “若要是這條短訊是其他人發送的,那這裏麵的文章就大了去了。最直接的一點就是,給你u盤的那個人,到底還把名單給了誰?小楚,你也知道,在咱們國家,屁股坐在哪裏,那可是上升到政治/層麵和階級/立場的問題。”


    楚孟雲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照您的意思,莫非,咱們國內……不,整個世界範圍之內,這種由‘妖血武者’自發或者以其他目的聚集在一起,成立的組織或者社團或者……那種太敏感的詞我就不說了。[]很多麽?上麵是擔心,給我u盤的那個人,是非官方組織或者社團的成員?”


    顧常利有點遺憾的聳了聳肩,說道:“這種私人非官方性質的組織多不多,我不清楚。不過,咱們換個思路,現在是什麽時代了?信息時代啊!過去那種‘習的好武藝,賣於帝王家’的淳樸思想,早就過時了。有點本事的人,哪個不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家不缺國家這口飯吃,對不對?”


    “所以啊,這條短信真是……本來挺明朗的一件事,愣給它攪渾了。要沒有這條短信,第六人郭富春死了之後,我們就開始行動了,把名單上的人一個個找出來,安排警力跟蹤保護,畢竟,保護市民人身安全,就是咱們警察的活計啊。”


    “可現在,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愣是掐住了咱們警察的脖子。發短信的人藏在暗處,他究竟要做到什麽程度?小楚,你說,咱們警察,若是開展行動了,不就變相的承認那份名單和視頻是真的麽?”


    “對!那名單和視頻是真的!可是,咱們不能承認啊!一旦咱們開展行動,藏在暗處的人再把他手裏的東西公諸於眾……這該死的信息時代,若要是這個人是什麽境外反/動組織的,把這事往國外媒體一捅,到時候,別說他趙猛是咱們這一個小小市局的一把手,給省公安廳也扛不住。”


    楚孟雲不動聲色的聽完顧常利的長篇大論,嘴角翹了翹,又瞬間隱沒下去。這些個蠢貨,也就能想到這一點了,或者說,即便到趙猛那個位置,在麵對這條死亡短訊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自己的烏紗帽,那就說明,這些凡人的智慧,已經局限在這種小池塘裏了。活該他們被牽著鼻子走。


    “顧隊長,那有沒有這種可能啊?這攪渾水的短訊,以及,那份名單和視頻,都是給我u盤的那個人全程策劃的呢?您也說了,那個人,可是能‘預見未來’的啊!什麽什麽‘因果’對吧?他莫非已經洞悉了這裏麵的無數種可能……”


    微微停頓一下,楚孟雲倒吸一口冷氣,看著有點迷糊的顧常利,小聲說道:“顧隊長,您看我分析的對不對啊?給我u盤的那個人,他放出u盤,又放出這些短訊……那有沒有可能,名單上的人,其實都是他殺死的?”


    “他殺死的?”顧常利歪著腦袋想了想,冷不丁臉色慘白道:“不是、不是吧!這、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存在麽?他莫非是想、是想……製造什麽什麽末日或者什麽集體恐慌?他是邪教?要傳教?”


    “呼!顧隊長,咱們先不要想那麽遠。就目前來看,兩種可能,對吧?”楚孟雲豎起兩根手指,分析道:“第一,給我名單的那個人,是個極其稀有的,可以看破‘因果’的人。他通過我的手,把名單送給咱們警察,是想保住名單上那些人的命。”


    楚孟雲心裏很清楚,就她和蘇昊接觸的這麽一點點時間來看,蘇昊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的人,也許他能預見未來,也許他看破了什麽因果,但這個人太善良了,他的出發點就是如此的善良和單純。可是,她楚孟雲卻難得這樣一個機會,能一把將所有參與抓捕她父親的人全部端了。名單上那些人的死活,與她何幹?


    “第二,給我名單的那個人,同時把名單給了另一個,他覺得有能力,保住名單上那些人性命的,非官方組織或個人。是這個人,藏在暗處,想要渾水摸魚。至於他想摸什麽魚,咱們不得而知,畢竟,我是小蝦米一隻,您在咱們國家如此龐大的組織架構裏,也最多是條小魚,對吧?”


    顧常利木木的點了點頭,吞吞口水說道:“沒錯,趙猛那邊,包括我大哥,都是這麽分析的,可、可若要是你說的第三種情況,那,那實在是……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楚孟雲苦笑一聲,搖頭道:“可是,顧隊長,您之前說了啊,那個人是什麽‘因果’對吧?他能預見未來,能看破因果中的無數可能。這種人,因果都看透了,生死在他眼裏是什麽呢?”


    顧常利‘騰’一下站起身,又瞬間坐了回去,“這這這這這……這要死多少人啊,不行不行,小楚,我去叫我大哥,你來跟他說,這事太大了,死人是輕的,就怕這家夥萬一真是什麽邪/教頭子,咱們市就是他的一個試點,接下來他會瞄準其他地方……”


    楚孟雲按住顧常利,微微鬆了口氣,說道:“別,顧隊長,別急,這隻是咱們兩隻小蝦米的猜想,沒有邏輯的證據鏈佐證。您別著急。”


    顧常利點了點頭,強作鎮定的笑了笑,說道:“小楚,你這公安大學的高才生,就是不一樣啊!看問題都比我們看的更深,在街道派出所,真是太委屈你了。”


    楚孟雲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顧隊長,其實……”


    “別!叫我顧大哥……額、叫我顧二哥,我比你大幾歲,什麽隊長不隊長得,也太生分了!”顧常利厚著臉皮牽住楚孟雲的手,他現在無比感激自己嫂子,就這楚孟雲的腦子,娶回家門,還怕不能平步青雲?


    “哦?嗬嗬,二哥?嗬嗬嗬嗬,說實話,顧隊長、不,二哥,我挺羨慕你的,上麵有個哥哥照應著。”楚孟雲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她差點忍不住把顧常利那隻鹹豬手給廢了,“我其實覺得自己一直有個哥哥,最近做夢也老夢到他,嗬嗬,還有人跟我說,我哥哥可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呢~”


    不等顧常利開口,楚孟雲抿了抿嘴巴,接著說道:“不過說起來,二哥,您也說了,咱們換個思路,若要是,有人打亂他的布局,你覺得這個人,會怎樣?”


    顧常利的思路已經被楚孟雲牽著走了,他吞了吞口水,搓了搓手,回味一下指尖上微涼的觸感,說道:“會怎樣?”


    楚孟雲搖了搖頭,笑道:“還能怎樣,我楚孟雲會有一個響當當的哥哥,二哥,你覺得呢?”


    顧常利短促的深呼吸幾次,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要如何打亂……”


    “很簡單!”


    伸手攏了攏頭發,楚孟雲拉住顧常利的手,嘴唇動了動,說道:“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


    “那個藏在暗處將名單通過我的手交給咱們警方的人,他布局的關鍵,就是掐算準咱們警察不可能承認那份名單是真的。而他攪渾水的辦法,就是藏在暗處發送死亡短訊。”


    “那我們何不換個思路,我們認定,名單是假的,短訊,是真的。那些死者,總有家屬,親友,兒女。當死者家屬質詢我們警察,要我們拿出個說法時,發短信的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一個變/態連環殺手呢?”


    顧常利雙眼放光的點了點頭,嘴巴幹澀的說道:“對啊!這樣一來,無論藏在暗處的那個人,是邪/教頭子,還是其他‘妖血武者’組織的人,亦或是其他境外組織的人,直接一頂帽子先給他扣上!他就是嫌疑人!就是犯罪分子!”


    “哈哈!孟雲!你太厲害了!這就是要用人民/戰爭的海洋淹死他啊!哈哈!怎麽我們都沒想到這麽簡單的方法呢?”


    楚孟雲笑了笑,說道:“哪怕他就是一個單純善良的,想要救名單上那些人性命的人,哪怕他能看透因果,預見未來。他在把名單交給我們警察手裏時,應該已經做好了背黑鍋的思想準備。”


    “這種人往往有道德潔癖,腦子裏也會有‘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高冷想法。通過這種法子把他挖出來,‘習得好武藝,賣於帝王家’?他還能去哪裏?”


    “對對對!扣一頂帽子,一舉三得!太厲害了!”顧常利興奮的站了起來,拉著楚孟雲的手,笑道:“孟雲,走走走,不!你在這裏等著,我把我大哥叫進來!名單是假的,短訊是真的,哈哈!怎麽我們就沒想到呢?”


    楚孟雲笑著目送顧常利走出書房,門關上的瞬間,她臉上的假笑消失了,“你們當然想不到,你們隻想著自己腦袋上的帽子能不能保住,哼!待到烏雲蔽日之時,誰也救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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