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本已把話說絕了的王人秀唯,突然拉長語調話鋒一轉,一個個看過幾人後,‘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若我們能重鑄一座鍾樓……”


    “等等等等!”


    巴巴羅薩-海雷丁突然‘插’嘴進來,“你笑的太‘奸’詐了,你兜兜轉轉繞了這麽遠,堵死了所有的路,現在卻說重鑄一座鍾樓?教父,你以前跟她接觸過,她這個笑,是不是很‘奸’詐?”


    蘇昊點點頭,應道:“沒錯。特別是我現在有了記憶宮殿,從宮殿裏翻找出我之前與你來往的經曆,現在看來,盡管我當時已經知道你給我挖坑挖陷阱,可卻從未想過你們會是這樣大的手筆。”


    王人秀唯抿抿嘴,搖頭笑道:“詹姆斯,話不能這樣說,當時若沒有雷神護著你,你在進入鍾表之城的第一瞬,就會遭受到無窮多的絞殺。”


    “在當時,我們都覺得殺了你,是最好最快最簡單的辦法。哪怕到現在,紀元之輪裏其他的存在,聽聞你的真實來曆後,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還是殺了你。”


    “雖然大家都不敢親自動手,卻不妨礙大家給你設置一些必死的絕境。嗬嗬嗬,你能跌跌撞撞活著走到現在,也是楚孟雲和你有點‘交’情。埃文克-伊索突襲霍爾曼斯城的時候,我們幾乎以為你要被那個蠻人咬死了,誰曾想,你竟把他吃了。”


    微微停頓,王人秀唯攤開雙臂,很是真誠的說道:“這次不一樣,在場幾人,都覺得有必要將你活生生的送入靈界之‘門’,包括我。而在我看來,你們的戰力,實在是太差了,想要短時間內提高戰力,那唯一重鑄一座鍾樓。”


    “而且,詹姆斯,你有重鑄鍾樓的能力,也有重鑄鍾樓的條件,真正在鍾表之城裏掌控一座鍾樓,也許還能讓你貫通全部的時間感覺。最關鍵的是,重鑄鍾樓這個過程,對你而言,很重要。”


    蘇昊與錢德勒-特斯拉對視一眼,卻見他微微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他又看向海雷丁李世民等人,而這兩人也都警惕的看著王人秀唯,看得出,兩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性’格。


    沉默片刻後,蘇昊問道:“先說說重鑄鍾樓的條件吧,你說我有這個條件,我自己都不知道,至於說其他……”


    “你有專屬自己的院子,還有專屬你的鬧鍾。”不等蘇昊問完,王人秀唯率先說道:“雷神大人應該有提醒你,藏好鬧鍾,不要讓別人發現,對吧?”


    “對,那個鬧鍾不是鍾表之城裏的通行證?”


    “是,卻又不是。”王人秀唯雙手張開,一團藍光將地麵侵蝕成沙盤,而後,她在沙盤你豎起一座鍾樓的模型,“在鍾表之城剛被時光刺客發現時,鍾表之城還有一座中央大教堂,留在這裏的原住民,皆被稱為時間旅行者。”


    “可惜這些原住民也僅僅是時間旅行者,他們不能幹涉時間,隻能看著,不過,對於這些原住民而言,他們早就習慣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還是山姆-溫徹斯特被你父親從鍾表之城裏撈走之後,這些原住民才發現,原來永恒的時間,也可以被幹涉被左右。”


    “可以說,時光刺客諸葛明發現這座鍾表之城,看起來是他偷偷‘摸’‘摸’‘摸’索進來的,可未嚐沒有這些原住民明裏暗裏的給他領路?山姆-溫徹斯特被撈走後,這座城裏的原住民,他們的信仰被顛覆了,他們也沉寂太久了,想要‘露’出爪牙,想要在時光中呐喊。”


    蘇昊指著沙盤中央的鍾樓模型,問道:“莫非,這原先是中央大教堂?整座鍾表之城,原先隻有這一座鍾樓?”


    “也可以這麽說吧!不過,諸葛明從原住民手裏盜走一隻鬧鍾……當然,也有可能是原住民放在那裏故意讓他盜走的,現在已經不可考了。那隻鬧鍾被盜走後,出於科研的目的,天空學院仿製了很多,同時,也給了更多人進入鍾表之城的可能。”


    王人秀唯看向錢德勒,搖搖頭接著說道:“我想,仇笑癡他們也‘弄’到了一隻進出鍾表之城的鬧鍾,畢竟,那個時候,類似諸葛明、仇笑癡等等同一時代的人,還沒有強悍到現在這種地步,進出鍾表之城,還需要鬧鍾的輔助。”


    “截殺了古雷先生與上帝這件事,與其說是仇笑癡等人的意外登場,倒不如說是早有預謀的一起狙殺。這其中,掌握著鍾表之城中央大教堂的原住民,也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蘇昊抬起手,問道:“他們不是隻能看著麽?這等大事,他們怎麽‘插’手?”


    “不,詹姆斯,恰恰是他們‘插’手了,上帝這座命神才會被打碎。這些原住民憋壞了,他們早就想介入到人世間的‘潮’起‘潮’落之中。”


    王人秀唯冷笑道:“你想想啊,仇笑癡拿著鬧鍾進入鍾表之城,若沒有原住民的暗中引導與幫助,他又有什麽能耐,在中央大教堂裏找到截殺上帝與古雷的最佳時機?”


    “不止是仇笑癡,在之前,已經有很多次這樣的事發生了。超能力者中有因果係的存在,一般而言,因果係超能力者掐算準的事,很少出意外。就算是頂端強者之間的博弈與爭鋒,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因果係超能力者在其中周旋。”


    “可是,鍾表之城的介入,直接讓所有的事都‘亂’了!拿著鬧鍾的人,進入中央大教堂,竟發現自己可以隨便預測未來!這簡直是……潘多拉的盒子被打開了。不是麽?錢德勒?”


    錢德勒-特斯拉輕歎口氣,停頓許久後才應道:“鍾表之城,說起來,還是出自我的手筆。那中央大教堂,其實是我記憶宮殿的投影,我做的備份。而那些原住民,時間旅行者,其實就好像詹姆斯你餓鬼道之‘門’裏放出來的牙仙一樣,是我用時之沙捏的白修羅。”


    瞥一眼無比震驚的眾人,錢德勒笑了笑,說道:“很意外麽?不應該吧?嗬嗬嗬嗬,詹姆斯,你的父親將第五紀的備份,藏在地心最深處,外麵有四環紀元之輪保護著。裏麵的備份義體,還都是他的學生開發的。”


    “那我為什麽就不能給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做個備份呢?隻是我也沒想到,在我寂滅又重新蘇醒後,我不僅找不到自己記憶宮殿的入口,連我的備份也找不到了。”


    “鍾表之城的原住民為什麽會幫助仇笑癡狙殺上帝與古雷,他們也想看看,狙殺掉上帝,會不會讓他們擺脫時間旅行者的宿命。而狙殺掉古雷……古雷是第五紀備份的總工程師啊,若備份與地表世界脫軌‘迷’失,那地心裏,會不會再出現一座類似鍾表之城一樣的城市呢?比如:人道之城?”


    王人秀唯點點頭,接口說道:“古雷先生也曾有過這種猜測。隻不過,這種接二連三的通過預言未來‘精’準的布置絕殺,讓詹姆斯的父親震怒異常。中央大教堂幹脆被打碎了,鍾表之城也幾乎支離破碎。”


    錢德勒搖搖頭,說道:“不,不止這些,王人小姐,你所說的,都是古雷曾跟你講過的,但他有很多細節沒有跟你提。”


    “一個人,想在中央大教堂裏找到他想知道的未來,很可能等他找到了,那個未來已經發生了。那裏都是細如沙粒的細碎片段,彼此打散,想要找到一條邏輯主線貫穿起來,太難太難了。即便如時光刺客諸葛明這種時間係的頂尖強者,若沒有原住民的引導,他最多能窺到其中一鱗半爪。”


    “所以啊,王人小姐,你說原住民或明或暗的引導與幫助?嗬嗬,他們根本沒有人類那些‘陰’暗的心思,他們想到什麽就做了什麽,於是,隻要拿著鬧鍾進入中央大教堂,就好像是打開了互聯網的搜索引擎,輸入關鍵字,一目了然,甚至無窮多的可能都顯示的一清二楚。”


    停頓一下,錢德勒看一眼蘇昊,笑了笑,“而且,誰都以為你父親是震怒之下打碎了中央大教堂,可實際上,他隻不過是重新修訂了時間秩序。原本,他是想通過那種方式,將鍾表之城完全抹了。”


    “也恰恰是他發現鍾表之城抹不掉,才發現這座城,是上帝留下的備份。其實在當時,你父親隻要再用點力,這座城就沒了,但他卻沒那麽做,而是建造了‘星夜‘迷’廊’,學習模擬上帝的道,製定了星際大殖民策略。”


    “明白麽?不存在什麽震怒不震怒,王人小姐,古雷以為,是他的死,導致詹姆斯的父親震怒,打碎了中央大教堂,可實際上,到了他那個層麵,到了上帝那個層麵……震怒?要知道,詹姆斯的父親,一直認為上帝是一個滅絕一紀成就唯一的懦夫,可即便這樣,他還是謙虛的從一個他所不齒的懦夫身上,學習對自己有利,對人類有用的東西。”


    “所以啊,你們拋開震怒,拋開不滿意,拋開你們那些參雜了感情‘色’彩的認知,再回頭看看,王人小姐,你敢說你慫恿詹姆斯重鑄鍾樓,沒有‘私’心?詹姆斯,你呢?海雷丁,李世民,你們呢?小明先生,你呢?”


    王人秀唯滿臉難堪,她偷偷瞥一眼蘇昊等人,發現這幾人也是若有所思,“算了,就當……”


    “剛才說到哪兒了?我有鬧鍾,有院子,對吧?跳過鬧鍾的來曆,跳過院子的來曆,我要如何,重鑄一座鍾樓?這鍾樓,又有什麽用?”


    蘇昊擺擺手,接著說道:“除了可以讓我貫通第七感,除了重鑄鍾樓的過程對我非常重要,這座鍾樓建造好之後,對我,對在場幾人,有什麽用?”


    王人秀唯愣了愣,突然嗤笑一聲,說道:“嗬嗬,我以為你要說,這座鍾樓建造好後,會對全人類有什麽好處,你要是這樣問我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蘇昊笑了笑,瞥一眼錢德勒,說道:“我爸已經快累瘋了,全人類?全世界?嗬嗬嗬嗬……不瞞你們說,即便拿到靈界之‘門’,進入靈界,威懾靈王,我也隻是想讓我爸輕鬆一點。什麽全人類全世界,與我何幹?”


    “我爸都說了,等他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帶著我們全家跑路,他一直在秘密建造一艘輝巧號方舟,嗯,這是我在四個月大的時候,我爸跟我說的,現在應該建造好了吧?嗬嗬,你們放心,要跑路的時候,我肯定帶上你們,就當是我的玩具。”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紛紛大笑起來,海雷丁指著錢德勒,怪聲怪氣的說道:“這可是上帝的轉世啊!六翼智天使?你的玩具?也就你敢說這種話,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錢德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道:“我算什麽上帝的轉世?上帝隻是一台修羅刀,一台神‘性’兵器。我不一樣,我是人。不過,若真要跑路了,能給詹姆斯這樣的白癡當寵物,也還不錯。”


    笑鬧片刻後,王人秀唯無奈的伸手一拍牆壁,一抹藍光侵蝕掉一層牆皮,又一座沙盤。


    “專屬你的院子與鬧鍾,是一座鍾樓的種子。其實,每個人,每個進入鍾表之城的活人,手裏的鬧鍾,都是一座‘迷’你鍾樓。八座鍾樓統禦分割鍾表之城,隻不過是,這八座鍾樓的主人,比其他人強的多。”


    停頓一下,王人秀唯看著蘇昊拿出來的鬧鍾,接著說道:“我們現在身在星夜‘迷’廊,時光刺客諸葛明的‘發條動力’就不要想了,那位刺客先生懶惰的很,現在已經很少‘露’麵。”


    “整點輪回鍾樓被詹姆斯的母親一腳剁碎了,也不要想了,其實那座鍾樓還蠻有趣,是原住民建造的鍾樓,整點輪回挑戰成功後,可以從自己的時間線上,拉回十二麵不同的自己,成就一尊死亡替身。隻可惜……”


    “死亡替身?”蘇昊問道:“莫非,打通十二個整點的輪回,最終獎勵,是一個死亡替身?”


    王人秀唯點點頭,應道:“沒錯,若不然,你以為是什麽?你以為雷神大人為什麽要你去挑戰整點輪回?他怕你意外死亡啊。那尊死亡替身,在你死掉的時候,你過去時間線上的十二麵你,十二種‘性’格,十二段或美好或悲痛的記憶,會替你死掉。你將永遠失去那些,但卻收獲了自己的生命。”


    “最關鍵的是,整點輪回的挑戰,可以讓你自己選擇十二麵不同的自己作為對手。比如,你討厭你‘性’格裏的懦弱,你可以將懦弱這一麵作為你挑戰的一個整點輪回。比如,你討厭你的某段不好的記憶,你也可以將這段記憶作為一個挑戰的切入點。”


    “總而言之,整點輪回這座鍾樓,是鍾表之城原住民的智慧結晶。就這麽無端端遭受無妄之災,被你媽媽一腳剁碎了,也蠻可惜的。”


    蘇昊搖搖頭,嗤笑道:“不可能,若真是這樣,雷神不可能讓我去挑戰整點輪回。那死亡替身,看起來好像是多了一條命,可實際上呢?卻失掉了‘性’格裏的十二個麵,缺失了十二段或是美好或是悲痛的記憶……嗬,看起來好似沒什麽,可這些,卻是製約一個人通向至強之路的枷鎖。”


    “原住民建造這座整點輪回,根本就是用一個死亡替身作為‘誘’餌,扼殺掉更多人通往至強之路的可能。所以,王人小姐,肯定還有別的,若不然,雷神不會慫恿我去挑戰整點輪回。”


    王人秀唯搖搖頭,看向錢德勒,說道:“還有沒有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錢德勒,你應該……”


    “嗯,的確還有點別的,不過,那鍾樓都塌了啊,說這些也沒有意思了。”錢德勒擺擺手,似乎是不願意多說了。


    “也是,詹姆斯,就不要深究這些了,第四座鍾樓,是我的瑤光,好吧!被你姐姐還有她的那些碎星者爪牙……唉,我真是跟你命裏犯衝,我當初怎麽就昏了頭?明知道你一家人都不講道理,還總僥幸的認為,最強者大人是個寬恕仁慈的人。”


    王人秀唯苦笑一聲,“嗬嗬,現在看來,你爸爸的確是個寬恕仁慈的人,可你的姐姐,你的哥哥,你媽媽,唉……古雷先生說起你的這些親人,都隻是無奈的笑一笑,原來他無奈的是你這些親人根本不講理。”


    一旁的巴巴羅薩-海雷丁沒好氣的搖搖頭,說道:“狗屁不講理,那是詹姆斯的家人,憑什麽跟你一個算計詹姆斯的人講理?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別兜圈子了,每次都是這樣,快說,建造鍾樓,到底是怎樣的?”


    王人秀唯點點頭,伸手向蘇昊要過他的鬧鍾,說道:“很簡答,拿著鬧鍾,打敗剩下四座鍾樓裏的某位鎮守。”


    “就比如,星夜‘迷’廊裏的鎮守……陳美琴。剩下的四座鍾樓,無間煉獄,你和小明已經去過了。還有:仙宮、七熊王座與兩界山。”


    “由於整點輪回和瑤光的倒塌,鍾表之城裏空出兩座鍾樓的空缺。我想,現在應該有很多人都想借著這個契機來建造鍾樓吧?剩下這四座鍾樓,其中的鎮守我都認識……好吧好吧!其實瑤光的鎮守原來就是我,所以,我們都認識。”


    “我會去遊說他們,但是,不一定成功,若不成功,詹姆斯,我會給你一個約戰他們的機會。至於你能否打敗其中某位,就看你的努力了。”


    蘇昊點點頭,又莫名其妙的看了王人秀唯一眼,反問道:“我為什麽非要去跟這些鎮守死磕?我直接去找陳美琴就可以了呀!陳美琴是我家的家奴,我找她,不比找其他的鎮守死磕更容易麽?王人小姐,你是不是又在想些什麽奇怪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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