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虹隙始祖(十一)


    虹隙要求在三日內破解難題,妖獸們已經用去兩日半,唯恐出現變數,於是集體前往虹隙宅邸,請他驗收。


    然而,不論如何敲門呼喊,虹隙避不見客。


    “開門啊,我知曉你在裏麵,快出來檢查雕像嘛!”初小藥就差上腳踹了。


    一根藤條從窗邊伸出來,藤條上粘著一張字條——第二題算你們過了,我在擬定最後一道題,慢滾不送。


    “什麽叫算,本來就是過了。”初小藥氣哼哼,湊到翎翎身旁,“累壞了吧,你回屋等我,我去給你燒洗澡水。”


    霸翎翎今日使用法術過度,由此導致真氣不足,確實很疲憊。


    “多燒點水,我想泡個澡。”


    “嗯啊,快去歇著!”見她轉身欲走,初小藥還不忘給她揉揉肩膀。


    斐狐看在眼裏,調侃道,“你可真是當小丫鬟的命。”


    初小藥吐吐舌頭,在她心中,可以成為朋友必然存在一定“規矩”,要麽擁有共同的興趣愛好,要麽本領相當,否則很難走得長遠。因此,她若想與翎翎當一輩子的好朋友,隻能從她的生活方麵下手,這樣翎翎便離不開她了嘿嘿。


    …………


    一盆盆的熱水倒入浴桶中,屋裏屋外穿梭數個來回,初小藥的速度逐漸減慢,埋了一整天的爆竹,也是累得腰酸背痛,不過,每當看到躺在床上休息的翎翎,她又幹勁十足。


    “可以洗啦,要我幫你搓背麽?”


    霸翎翎不予回應,寬衣解帶邁入浴桶,見初小藥戳在一旁,愣了愣,“為何不過來洗?”


    初小藥竊喜,翎翎很久沒邀她共浴了,看來是真的消氣了。


    噗通一聲,她開心地跳進浴桶,惹得水花四濺。


    霸翎翎剛要發飆,初小藥趕忙笑眯眯幫她擦掉一臉水漬。


    “有時候我挺不理解你的,在師兄弟當中,最受歡迎的是你,最討嫌的是我,你為何不去找那些喜歡你的人當朋友?”


    “這怎能相提並論啊?別人對我好,我自然會加倍回報,而我們是三百年的交情,我視你為家人,家人之間沒那麽多講究。”


    浴桶中蒸騰著一片氤氳,剛巧掩蓋霸翎翎冷漠的表情,換作曾經,這番話一定會打動她,可是如今,她不想再為這種隻會說漂亮話的人浪費感情。


    “倘若,我最終蛻變成魔,你還會與我做家人嗎?”


    “翎翎不會成魔,反倒是我很危險……”她的臉上顯現一縷憂傷,“其實我已經考慮過了,倘若我成了魔,請師父幫我取出法魄便是,反正我已經夠沒用了,大不了更差一些。”


    霸翎翎一怔,脫口而出道,“一旦法魄取出,你就跟廢人沒差別,隔三差五生病不說,洗幾件衣裳都會累半死,瘋了吧你?!”


    “我心意已決。”誰想當個孱弱的病人?可是與成魔相比,她沒得選擇。


    初小藥一向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上卻顯得異常篤定。霸翎翎揶揄道,“我看你是想留在師父身邊。”


    初小藥沉默許久,輕若蚊吟地“嗯”了一聲。


    她的想法很簡單,有幸成為辟邪,與師父並肩作戰;反之,當一個身體不太好的普通人,為她喜歡的人們操持家務。


    “說實話,我對師父感到很愧疚,師父待我如親人,我卻總是給他惹麻煩,倘若師父願意痛罵我一頓也好,可他什麽都不說。”


    “那還不好?寵你還矯情上了?”


    “不是,蔫人出豹子這句話你聽說過吧?像你這樣有不順心的事就嚷嚷出來,反而不容易走極端……我的意思是,師父的容忍度超乎想象,不爆發歸不爆發,一旦觸到底線,他未必會罵我打我,但結局一定無法轉圜。”


    一個永遠將笑臉呈現在別人麵前的人,內心豈能沒有淚?


    初小藥把毛巾蓋在臉上……一定是臨別前那個的擁抱,留下奇怪的後遺症,近日總會想起師父對她的種種,甚至想念師父多過想皮皮。


    霸翎翎確實不理解此類人的心態,有不爽就罵出來啊,忍下來別人也未必領情,所以何必憋壞自己?


    不過愛誰誰吧,除了非冥都與她無關。


    …………


    翌日晌午,大灰來敲房門,稱虹隙始祖要帶領他們去一個地方。


    俄頃,眾人在虹隙麵前集合。


    虹隙今日的神態有別以往,臉色陰沉情緒凝重。


    “大神,您帶神筆作甚?”


    初小藥本想緩和一下氣氛,但是虹隙顯然無心說笑,肅然道,“第三道題倘若可以闖過,我便將尋找黃泉山的竅門告訴你們。隨我來吧。”


    眾人萬分激動,歡跳地緊隨其後。


    穿過悠長的林蔭道,虹隙在一片嶄新的樹林前駐足。


    眾人環視四周,笑容漸漸消失。這裏的樹木高而挺拔,樹杆仿佛經過雕琢的梁柱,樹高均在十丈高左右,樹木低端盤踞著支柱根。生長在土壤之上的根稱謂支柱根,由此支撐樹木龐大沉重的軀幹。支柱根盤踞在土壤之上,猶如鴟視狼顧的毒蛇,纏繞交錯。


    大灰並未見過這種樹,看到樹上分泌出一種奶白色的液體,剛欲伸手去摸,被初小藥及時攔下!


    “別碰那是劇毒!這種樹我在藥書上見過,叫做箭毒木,傷口一旦接觸到毒液,心髒立即麻痹,血液凝滯,以至窒息而死,所以它還有一個更貼切的別名,又稱‘見血封喉’。”


    聽罷,眾人下意識地縮緊手腳。


    “你對植物倒是了解的不少,對,這種樹正是見血封喉。”虹隙道。


    “您為何要創造這等毒物?”初小藥費解。


    “萬物皆是相生相克,有好的就有壞的,有不毒的,便有毒的,沒有誰可以淩駕於萬物之上。縱然真有,我們也不會讓她存活於世太久,對嗎?”他凝視著初小藥,一語雙關。


    初小藥不明所以,斐狐抱拳上前,問道,“敢問虹隙始祖所出的第三道題,可與箭毒木有關?”


    “嗯,言歸正傳吧,這第三道題……”他指向環視四周一圈,指尖最終落在自己麵前,正色道,“就是打敗我。”


    “什麽?!”眾人愕然。


    “聽說你們幾人與數位邪神交過手,所以我對你們的能力甚是好奇,我呢,並非戰鬥神,看家本領是種樹,自然要使用我的作品與你們較量。不過你們這是怎麽了?為何一臉吃驚?還未出手就怕了?”


    翔音欠身,道,“經過幾日相處,我們可以看出虹隙始祖不喜好勝鬥狠,甚至從某種層麵上來講,您根本不曾狠下心為難我們,聽聞此地毒物甚猛,因此我們驚訝的是……您真的有意置吾等於死地?”


    “嗯,小姑娘好眼力,原本我確實無意過分刁難,讓你們陪我玩幾日便賜予答案,可惜……”他將視線移到初小藥身前,道,“我改變主意了,不想讓你們輕易帶走答案。”


    “沒有轉圜的餘地?”


    虹隙緩慢地搖著頭,頃刻間,千棵毒箭木拔地而起,伴隨震耳欲聾的響聲,樹木猶如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整齊地排列在他的正後方。


    “黃泉山的位置除了現任魔帝之外,隻有我了解,隨你們選。”


    他們辛辛苦苦走到今日,不就是等待終極蛻變的來臨嗎?試問,誰能容忍唯一的線索從手邊溜走?


    “請問,如何比試?”


    “單打獨鬥或者一起上都可以,”他伸出一根,“不過我要糾正一下你的措辭,這一戰,並非比試,而是各安天命。”


    看樣子,虹隙始祖是下定決心要與他們死磕到底了?!


    “嗬,又是個麵善心狠的假好人,那就別聊了,來吧!——”霸翎翎寶劍出鞘,首當其中。


    “翎翎切莫衝動!”斐狐箭步上前,麵朝虹隙畢恭畢敬道,“事發突然,請給我一點時間。”


    虹隙攤手,“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過時不候。”


    斐狐俯首致謝,即刻召集同伴商討對戰方案。


    此處是一片箭毒木林海,預計不少於五千棵,虹隙一上來便動用一千棵與他們對戰,顯然是不打算讓他們活著走出去。


    斐狐抽出匕首割開樹皮,竟發現箭毒木的樹皮厚度足有一拃長,且堅硬牢固,換言之,火燒或者水沁都無法輕易傷其命脈,所以若想擊敗虹隙始祖,首先要考慮如何牽製些樹木的行動。


    祁虎目光一掃,發現他們當中少了一人。


    轉身相望,看到初小藥蹲在箭毒木旁邊觀察著什麽。


    “初小藥!都什麽時候你還有心情鼓搗那些野草?!”


    “……反正在作戰方麵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你就當我是一坨牛糞好了。”她急忙將剛剛采摘的野草塞入挎包。


    “你!”


    “行了她說得也沒錯!快點想辦法。”斐狐喝聲製止。


    虹隙聞聲相望,當他看清初小藥正在做何事的時候,不由稍顯訝異,這傻乎乎的小妮子,居然對植物這般了解?


    初小藥見同伴們不在關注自己,悄然從挎包中取出龍鼎爐。這隻神爐是師父贈予她的安慰獎。龍鼎爐神奇之所在便是,任何草藥隻要放置其中,無需水火,一個時辰便煉成丹藥。


    她又在挎包中抓了抓,掌心朝上攤開,看向這些不起眼的野草,心中默默祈禱……師父,請保佑我們平安過關,請保佑徒兒找對了——抗衡箭毒木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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