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仙魔大戰（三）
印天池抽回神智，即刻遊到常三爺的身旁。
眾所周知，若想根除魔性，方法有三。
第一種：通過魔界輪回之門，轉世投胎，但會失去記憶。
第二種：通過仙界蛻變之門，有一定幾率扭轉生存領域。
第三種：取出法魄，十成十的辦法，然，法力盡失，體弱早亡。
而生於冥係屬性之人，擁有第四種根除魔性的能力！且不會影響記憶與法術！
――此能力，令魔族生畏。
印天池頗為震驚地看向常三爺，“你竟然就是三界之中的第四種？！且是超越其它方法的第四種？！”
常三爺也感到相當震驚，倘若他不認識夜悲音，絕對不可能幫助仙界挖魔界的牆角，所幸，夜悲音有救了！
“可是我不記得那種方法該如何實施啊！”他越發感覺偷襲自己之人，大有可能來自魔界。
“找那個幫你治病的萬念，我懷疑他隱瞞了真相。”印天池抓住他的雙肩，“你是我和悲音唯一的希望，拜托你了。”
常三爺瞄看他攥緊自己肩膀的雙手，調侃道，“你和悲音是什麽意思？想通了？”
印天池情緒一頓，緩緩地垂下手臂，正色道，“倘若可以根除她的魔性，便等同撕毀魔帝手中的王牌，她便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脫。不過讓你做這種事，我知曉你心中一定會存在顧慮，這樣行嗎？除了不能把仙界雙手奉上，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條件，包括我的命。”
他的神態非常認真，對於自己的命，顯然也不夠重視，常三爺忽然醒悟夜悲音深愛印天池的原因，不是他不怕犧牲，而是可以為了她，哪怕沒有絲毫回報，皆是無怨無悔地付出。
常三爺緩緩情緒，一把甩開他，“你講這種話真的很虛！我若讓你去死，夜悲音估計要恨我八輩子帶一拐彎！”
“你可以不讓她知道。”
“行了行了！讓我先想想。”
話音未落，他遊向出口，不待印天池呼喚，一猛子衝上海麵。
印天池的內心終於燃起一絲希望，隻要常三爺願意相助，悲音就不必受到魔帝的擺布與操作，至於魔龍封印是否能解除，已經不重要了。
…………
魔界，三爺宅邸。
萬念打著哈欠，迷迷瞪瞪地問，“這天兒還沒亮呢，你又撒什麽癔症？”
常三爺不苟言笑，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隨我來。”
萬念不明所以，跟他走入通往宅邸下方的階梯。
走出沒幾步，耳邊便傳來嘶聲裂肺的慘叫聲……
萬念頓時清醒八分，搓搓發冷的手臂，“啥，三爺要帶我去啥地方？”
常三爺並未停下腳步，陰森森地回道，“你不會不知曉，每個邪神家中皆設有行刑室吧？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嘴巴嚴的仙子。”
對保守秘密之人行刑？萬念暗自一驚，故作不以為意道，“知，知曉啊，哦老妖懂了！三爺是不是抓到了精通煉丹製藥的仙子？打算把竊取來的藥方送給我？嘿嘿，老妖先行謝過啊。”
常三爺但笑不語，引領萬念步入“剝皮”房。此房顧名思義，強迫受刑者在處於清醒狀態之下，剝掉整張人皮。
萬念隻看了一眼便感到頭皮發麻，剛欲溜走，常三爺一把薅住他的脖領，明知故問道，“精彩部分還未開始，你想去何處？”
“……”萬念雖然是魔界的大巫師，但是常年與瓶瓶罐罐以及五顏六色的法術相伴，對於這等血腥場麵，真的是肝兒顫顫啊。
常三爺雙手環胸，完全是一副很享受的神態，同時，使個眼色命鬼兵加快行刑。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這慘叫聲，並非從受刑者口中發出，而是萬念。
常三爺望向蹲在牆角，抱頭亂叫的萬念，信步上前，指尖輕戳他的脊背一下。此舉，導致萬念驚叫連連。
“凡間有這樣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這般懼怕為哪般？莫非是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嗯？”
萬念貼在牆邊，慌亂搖頭。
“不要緊張嘛！這些年來，我為了幫你獲取仙子的法魄，殘害過的性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今魔界有夜悲音就夠了，我實在閑得無聊，所以帶你看看我是如何獲得這些法魄的，走，咱們再去‘蒸煎房’看看？”
萬念猛地站起身，齜牙咧嘴地喊道，“你夠了常三爺，我是第一天認識你怎麽的？！想問什麽不如直說！”
常三爺神色驟冷，揪住他的衣領抵在牆邊，咬牙啟齒地問道，“當初偷襲我的那個人，就是害我險些丟掉性命的那個人，是魔帝！對不對？！”
萬念的臉色瞬間刷白！
“你不必否認，你確實很了解我，倘若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會說！”
“你你你，你從何知曉？！”
常三爺起初真的是咋呼，此刻確定真相，他這心裏不免五味雜陳。
悠悠地，放開萬念，一邊幫他整理衣袍，一邊無奈地說道，“我在無意間得知，自己擁有一種可以威脅到魔界利益的法術，於是聯想到魔帝。”
聽罷，萬念額頭冒出冷汗，坦然道，“是，你太桀驁不馴，法術又高強，那時魔帝接手魔界不久，為了穩固地位，所以……不過，也是魔帝讓我全力相救，魔帝隻是想讓你忘記那種可怕的法術，並非真想置你於死地。”
“我的記憶殘破不全，是你動的手腳，對吧？”
萬念默默點頭，道，“自從老妖救下你之後，你便把老妖當成父親一樣對待，老妖深知虧欠於你，所以不管你向老妖提出何種要求，老妖皆會無條件答應。對不起，欺瞞你這麽久，任憑三爺責罰。”
常三爺深吸一口氣，道，“罷了，你也是職責所在，不怪你。”
萬念一怔，剛欲作揖致謝，常三爺繃起臉，又道，“你若真感謝我這些年來對你的照顧，便把我的記憶還給我。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會聽從魔帝的吩咐，將我的記憶徹底銷毀，你萬念，真做不出這麽絕的事兒。”
知子莫如父，知父莫若子，或許便是他們之間真實的寫照。
“早不要晚不要，你在開戰的時候索要記憶？……莫非是為了夜悲音？哎呦我的三爺啊，您醒醒好嗎？她不再是初小藥，是魔帝的親妹妹啊！”
“我愛她，不願見她任人擺布！”
“你愛她，她愛你嗎？！何況她憑什麽不想當魔？沒道理啊！”
“拿回原本屬於我的記憶，並非全部為了夜悲音，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想依靠一個女人獲得最終的勝利，我要堂堂正正地與仙鬥！”
他麵朝萬念單膝跪地，“請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他是一個那麽驕傲的人，平日裏連魔帝都嫌少跪拜，此刻卻跪在萬念的麵前？
萬念沉默良久，長噓一口氣，“因果輪回，衰敗興旺，罷了，老妖若是失去你這個忘年交，真的是一個摯友都沒了，死就死吧！隨我來……”
他的朋友與同僚一個接一個離奇死亡，其實不必多說，也知曉是魔帝的指令，他能苟活至今，隻因為一向裝傻充愣，不打探也不多問。
初小藥，不，悲音公主，唉……是常三爺命中的劫數。
魔殿，公主寢宮――
夜悲音因為雙眼受到重創，時睡時醒，好不痛苦。
鐵鏈跟隨她的翻身，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擎軒，擎軒，危險，危……快跑，快跑啊！”
她猛地驚醒，冷汗撲簌簌地淌下臉頰。
她大口喘著氣，伴隨陣陣痛楚，眼前是一片漆黑。
門外，魔帝在此站了許久，望著妹妹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他的心，不知為何會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指尖一擰，解除束縛在她身上的鐵鏈。
夜悲音感到手腕一鬆，伸出雙臂，摸索著前方，緩慢地走下床。
如履薄冰，扶著牆壁，磕磕絆絆地走出寢宮。
魔帝跟在她的身後，並非監視，隻是怕她尋不到返回寢宮的路。
耳邊傳來鳥叫聲，風也有些涼，她猜想自己已經走入花園。
觸摸著周遭的事物，魔帝見她的手指即將碰到荊棘花藤，即刻在她的麵前幻化出一麵小瀑布。
就這樣，一路跟隨著她，悄聲無息地，幫她清除沿途的障礙。
她一刻不停歇，魔帝不知她想去到何方。
這時，一名侍者路經此地，跪地向她行禮。
“你能帶我去魔殿大門麽？”
侍者注意到魔帝，不過魔帝暗示她不必驚擾夜悲音。
“敢問公主殿下，為何要找大門？”
“因為……因為我想……”她想趁著魔帝不在身旁，逃出魔界。
魔帝看向她單薄的身影，揚手命侍者退下，繼而走到她的身旁，牽起她的手，半命令道，“本帝命人為你煉製了一些止疼丸，估計很快會送過來。”
夜悲音拚命地奪著手腕，“不要碰我！你這個惡魔！我寧願疼死，也不願讓你用我雙手屠殺天神！”
魔帝為了逼迫印天池攻打九重天，會在曙光來臨之際，將被俘獲的仙神與幾十萬天兵，分撥分批地進行虐殺！
“你若乖乖隨本帝回宮，本帝便讓那些俘虜多活一日。”
她終於放棄掙紮，“真的嗎？我可以相信你嗎？”
望向她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的嘴唇，以及溢出鮮血的傷口，他感覺心髒更不對勁兒，有點酸，有點疼，總之不舒服。
“信與不信，你都無法阻止，所以本帝為何要哄騙於你？”
一日也是很好的，至少可以讓擎軒緩口氣，她忽然感到呼吸稍微順暢了些，緊繃的神經也得到舒緩，不由雙腿卸力，身體向前跌去。
魔帝一把撈住她的肩，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休息，幽幽道，“無論哥有多狠毒，對你，不曾有過一分惡意。”
夜悲音沒有回應，也許再惡毒的人，心中也會存在一份柔軟，隻是這份真情，她真的無福消受。
“哥，收手還來及，收手吧，我們離開魔界，我們一起去雲遊四海，隻要哥答應，我願意……永遠陪在哥的身邊，從此不再與……擎軒相見。”
他將下顎枕在她的頭頂，下意識地撫摸著她的長發，沒有給出半分回應。
黑孔雀的祖先原本可以位列仙班，且位居靈獸之首，卻不幸被朱雀取而代之，成為仙界的棄子，所以他們的降生，正是為了報仇雪恨。
可是在悲音的心中，竟然沒有恨？一定是可惡的印天池將她改變！
與此同時――
印天池在海中山之中，本想多了解一些關於蛟龍的訊息，盡快幫悲音脫離苦海，不曾想，幸運地尋到解除魔龍封印的方法！
他反複默念內容，不由感歎上蒼的奇妙。
他合上疲憊的雙眸，情不自禁地笑了……果然，夜悲音的重生，不止是摧毀，還是順應天意的安排。
雖然這個方法，對於目前的夜悲音而言，幾乎沒有實施的時機，即便是有，他此刻也不能讓她解除封印，不過單就助她重生這件事來講，他的預感沒有錯，萬物相克相生，總有一種辦法，可以製約無窮的妖力。
悲音，聽仙界的長輩說，兩個相愛的人，無論身處何地，隻要在同一時間思念彼此，他們的心，會連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他抬起一手壓在胸前……我想你，不要再傷害自己，聽見了嗎？
同時，夜悲音跪在窗前，撚轉著印天池送她的佛珠，替哥向佛祖懺悔……
她將雙手蓋在心口……擎軒，你知道嗎？我此刻什麽都看不見，越發醒悟光明的可貴，所以請你給我力量，給我驅除黑暗的，勇敢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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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天池抽回神智，即刻遊到常三爺的身旁。
眾所周知，若想根除魔性，方法有三。
第一種：通過魔界輪回之門，轉世投胎，但會失去記憶。
第二種：通過仙界蛻變之門，有一定幾率扭轉生存領域。
第三種：取出法魄，十成十的辦法，然，法力盡失，體弱早亡。
而生於冥係屬性之人，擁有第四種根除魔性的能力！且不會影響記憶與法術！
――此能力，令魔族生畏。
印天池頗為震驚地看向常三爺，“你竟然就是三界之中的第四種？！且是超越其它方法的第四種？！”
常三爺也感到相當震驚，倘若他不認識夜悲音，絕對不可能幫助仙界挖魔界的牆角，所幸，夜悲音有救了！
“可是我不記得那種方法該如何實施啊！”他越發感覺偷襲自己之人，大有可能來自魔界。
“找那個幫你治病的萬念，我懷疑他隱瞞了真相。”印天池抓住他的雙肩，“你是我和悲音唯一的希望，拜托你了。”
常三爺瞄看他攥緊自己肩膀的雙手，調侃道，“你和悲音是什麽意思？想通了？”
印天池情緒一頓，緩緩地垂下手臂，正色道，“倘若可以根除她的魔性，便等同撕毀魔帝手中的王牌，她便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脫。不過讓你做這種事，我知曉你心中一定會存在顧慮，這樣行嗎？除了不能把仙界雙手奉上，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條件，包括我的命。”
他的神態非常認真，對於自己的命，顯然也不夠重視，常三爺忽然醒悟夜悲音深愛印天池的原因，不是他不怕犧牲，而是可以為了她，哪怕沒有絲毫回報，皆是無怨無悔地付出。
常三爺緩緩情緒，一把甩開他，“你講這種話真的很虛！我若讓你去死，夜悲音估計要恨我八輩子帶一拐彎！”
“你可以不讓她知道。”
“行了行了！讓我先想想。”
話音未落，他遊向出口，不待印天池呼喚，一猛子衝上海麵。
印天池的內心終於燃起一絲希望，隻要常三爺願意相助，悲音就不必受到魔帝的擺布與操作，至於魔龍封印是否能解除，已經不重要了。
…………
魔界，三爺宅邸。
萬念打著哈欠，迷迷瞪瞪地問，“這天兒還沒亮呢，你又撒什麽癔症？”
常三爺不苟言笑，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隨我來。”
萬念不明所以，跟他走入通往宅邸下方的階梯。
走出沒幾步，耳邊便傳來嘶聲裂肺的慘叫聲……
萬念頓時清醒八分，搓搓發冷的手臂，“啥，三爺要帶我去啥地方？”
常三爺並未停下腳步，陰森森地回道，“你不會不知曉，每個邪神家中皆設有行刑室吧？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嘴巴嚴的仙子。”
對保守秘密之人行刑？萬念暗自一驚，故作不以為意道，“知，知曉啊，哦老妖懂了！三爺是不是抓到了精通煉丹製藥的仙子？打算把竊取來的藥方送給我？嘿嘿，老妖先行謝過啊。”
常三爺但笑不語，引領萬念步入“剝皮”房。此房顧名思義，強迫受刑者在處於清醒狀態之下，剝掉整張人皮。
萬念隻看了一眼便感到頭皮發麻，剛欲溜走，常三爺一把薅住他的脖領，明知故問道，“精彩部分還未開始，你想去何處？”
“……”萬念雖然是魔界的大巫師，但是常年與瓶瓶罐罐以及五顏六色的法術相伴，對於這等血腥場麵，真的是肝兒顫顫啊。
常三爺雙手環胸，完全是一副很享受的神態，同時，使個眼色命鬼兵加快行刑。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這慘叫聲，並非從受刑者口中發出，而是萬念。
常三爺望向蹲在牆角，抱頭亂叫的萬念，信步上前，指尖輕戳他的脊背一下。此舉，導致萬念驚叫連連。
“凡間有這樣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這般懼怕為哪般？莫非是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嗯？”
萬念貼在牆邊，慌亂搖頭。
“不要緊張嘛！這些年來，我為了幫你獲取仙子的法魄，殘害過的性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今魔界有夜悲音就夠了，我實在閑得無聊，所以帶你看看我是如何獲得這些法魄的，走，咱們再去‘蒸煎房’看看？”
萬念猛地站起身，齜牙咧嘴地喊道，“你夠了常三爺，我是第一天認識你怎麽的？！想問什麽不如直說！”
常三爺神色驟冷，揪住他的衣領抵在牆邊，咬牙啟齒地問道，“當初偷襲我的那個人，就是害我險些丟掉性命的那個人，是魔帝！對不對？！”
萬念的臉色瞬間刷白！
“你不必否認，你確實很了解我，倘若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會說！”
“你你你，你從何知曉？！”
常三爺起初真的是咋呼，此刻確定真相，他這心裏不免五味雜陳。
悠悠地，放開萬念，一邊幫他整理衣袍，一邊無奈地說道，“我在無意間得知，自己擁有一種可以威脅到魔界利益的法術，於是聯想到魔帝。”
聽罷，萬念額頭冒出冷汗，坦然道，“是，你太桀驁不馴，法術又高強，那時魔帝接手魔界不久，為了穩固地位，所以……不過，也是魔帝讓我全力相救，魔帝隻是想讓你忘記那種可怕的法術，並非真想置你於死地。”
“我的記憶殘破不全，是你動的手腳，對吧？”
萬念默默點頭，道，“自從老妖救下你之後，你便把老妖當成父親一樣對待，老妖深知虧欠於你，所以不管你向老妖提出何種要求，老妖皆會無條件答應。對不起，欺瞞你這麽久，任憑三爺責罰。”
常三爺深吸一口氣，道，“罷了，你也是職責所在，不怪你。”
萬念一怔，剛欲作揖致謝，常三爺繃起臉，又道，“你若真感謝我這些年來對你的照顧，便把我的記憶還給我。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會聽從魔帝的吩咐，將我的記憶徹底銷毀，你萬念，真做不出這麽絕的事兒。”
知子莫如父，知父莫若子，或許便是他們之間真實的寫照。
“早不要晚不要，你在開戰的時候索要記憶？……莫非是為了夜悲音？哎呦我的三爺啊，您醒醒好嗎？她不再是初小藥，是魔帝的親妹妹啊！”
“我愛她，不願見她任人擺布！”
“你愛她，她愛你嗎？！何況她憑什麽不想當魔？沒道理啊！”
“拿回原本屬於我的記憶，並非全部為了夜悲音，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想依靠一個女人獲得最終的勝利，我要堂堂正正地與仙鬥！”
他麵朝萬念單膝跪地，“請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他是一個那麽驕傲的人，平日裏連魔帝都嫌少跪拜，此刻卻跪在萬念的麵前？
萬念沉默良久，長噓一口氣，“因果輪回，衰敗興旺，罷了，老妖若是失去你這個忘年交，真的是一個摯友都沒了，死就死吧！隨我來……”
他的朋友與同僚一個接一個離奇死亡，其實不必多說，也知曉是魔帝的指令，他能苟活至今，隻因為一向裝傻充愣，不打探也不多問。
初小藥，不，悲音公主，唉……是常三爺命中的劫數。
魔殿，公主寢宮――
夜悲音因為雙眼受到重創，時睡時醒，好不痛苦。
鐵鏈跟隨她的翻身，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擎軒，擎軒，危險，危……快跑，快跑啊！”
她猛地驚醒，冷汗撲簌簌地淌下臉頰。
她大口喘著氣，伴隨陣陣痛楚，眼前是一片漆黑。
門外，魔帝在此站了許久，望著妹妹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他的心，不知為何會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指尖一擰，解除束縛在她身上的鐵鏈。
夜悲音感到手腕一鬆，伸出雙臂，摸索著前方，緩慢地走下床。
如履薄冰，扶著牆壁，磕磕絆絆地走出寢宮。
魔帝跟在她的身後，並非監視，隻是怕她尋不到返回寢宮的路。
耳邊傳來鳥叫聲，風也有些涼，她猜想自己已經走入花園。
觸摸著周遭的事物，魔帝見她的手指即將碰到荊棘花藤，即刻在她的麵前幻化出一麵小瀑布。
就這樣，一路跟隨著她，悄聲無息地，幫她清除沿途的障礙。
她一刻不停歇，魔帝不知她想去到何方。
這時，一名侍者路經此地，跪地向她行禮。
“你能帶我去魔殿大門麽？”
侍者注意到魔帝，不過魔帝暗示她不必驚擾夜悲音。
“敢問公主殿下，為何要找大門？”
“因為……因為我想……”她想趁著魔帝不在身旁，逃出魔界。
魔帝看向她單薄的身影，揚手命侍者退下，繼而走到她的身旁，牽起她的手，半命令道，“本帝命人為你煉製了一些止疼丸，估計很快會送過來。”
夜悲音拚命地奪著手腕，“不要碰我！你這個惡魔！我寧願疼死，也不願讓你用我雙手屠殺天神！”
魔帝為了逼迫印天池攻打九重天，會在曙光來臨之際，將被俘獲的仙神與幾十萬天兵，分撥分批地進行虐殺！
“你若乖乖隨本帝回宮，本帝便讓那些俘虜多活一日。”
她終於放棄掙紮，“真的嗎？我可以相信你嗎？”
望向她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的嘴唇，以及溢出鮮血的傷口，他感覺心髒更不對勁兒，有點酸，有點疼，總之不舒服。
“信與不信，你都無法阻止，所以本帝為何要哄騙於你？”
一日也是很好的，至少可以讓擎軒緩口氣，她忽然感到呼吸稍微順暢了些，緊繃的神經也得到舒緩，不由雙腿卸力，身體向前跌去。
魔帝一把撈住她的肩，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休息，幽幽道，“無論哥有多狠毒，對你，不曾有過一分惡意。”
夜悲音沒有回應，也許再惡毒的人，心中也會存在一份柔軟，隻是這份真情，她真的無福消受。
“哥，收手還來及，收手吧，我們離開魔界，我們一起去雲遊四海，隻要哥答應，我願意……永遠陪在哥的身邊，從此不再與……擎軒相見。”
他將下顎枕在她的頭頂，下意識地撫摸著她的長發，沒有給出半分回應。
黑孔雀的祖先原本可以位列仙班，且位居靈獸之首，卻不幸被朱雀取而代之，成為仙界的棄子，所以他們的降生，正是為了報仇雪恨。
可是在悲音的心中，竟然沒有恨？一定是可惡的印天池將她改變！
與此同時――
印天池在海中山之中，本想多了解一些關於蛟龍的訊息，盡快幫悲音脫離苦海，不曾想，幸運地尋到解除魔龍封印的方法！
他反複默念內容，不由感歎上蒼的奇妙。
他合上疲憊的雙眸，情不自禁地笑了……果然，夜悲音的重生，不止是摧毀，還是順應天意的安排。
雖然這個方法，對於目前的夜悲音而言，幾乎沒有實施的時機，即便是有，他此刻也不能讓她解除封印，不過單就助她重生這件事來講，他的預感沒有錯，萬物相克相生，總有一種辦法，可以製約無窮的妖力。
悲音，聽仙界的長輩說，兩個相愛的人，無論身處何地，隻要在同一時間思念彼此，他們的心，會連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他抬起一手壓在胸前……我想你，不要再傷害自己，聽見了嗎？
同時，夜悲音跪在窗前，撚轉著印天池送她的佛珠，替哥向佛祖懺悔……
她將雙手蓋在心口……擎軒，你知道嗎？我此刻什麽都看不見，越發醒悟光明的可貴，所以請你給我力量，給我驅除黑暗的，勇敢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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