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解除後顧之憂的是山陵北側崖壁上的一個洞窟。全昊是在往返林子與宿營地的途中無意間發現的。洞窟離地十米左右,因為它下麵有塊突出達半米的岩台,所以順山陵下方行走的他一直沒有發現。海島上的濃霧逼得全昊養成了找參照物的習慣。然而成也濃霧敗也濃霧,他能發現洞窟,也是拜在霧中走岔了道所賜。


    這個洞窟僅有一米高。全昊沿突起的岩石爬上石台,發現裏麵約三米深,內外的寬窄差不多。可惜在洞的最裏端,一根石柱從岩石中突出來,直刺到離洞口僅有半米的地方。柱身正好占據洞窟的中間。把好端端一個能容人坐著的洞穴,擠成了僅能躺臥大小。石柱前細後粗,尖端隻與人胳膊差不多,根部直徑卻有三十公分。全昊試著撼了撼,根本撼不動。不過他真的很喜歡這裏,這個洞窟不僅可以當避難所,也能做他穿梭南北島的中繼站。位置太理想了,他很不舍得放棄。


    後來全昊想到了辦法,也是借鑒古人開鑿山石的手段。先用火燒,等石頭滾燙再把冷水潑在上麵。根據熱脹冷縮的原理,幾次後石頭變得很脆。再拿石塊敲擊,用力來幾下就能敲碎。石柱就被這麽一點點的破壞,碎石統統扔到洞外,最後隻剩半米長的一截,全昊實在敲不動了。洞窟的麵積也足夠他容身,這才罷手。


    有了這個洞穴,全昊再不用擔心風雨的襲擊了。他還把一些椰子,曬的鹹魚幹搬到洞裏,作為一個備用儲糧點。柴禾也準備了一部分。此後經過這裏時,他經常爬上來休息,坐在洞口遙望大海。有時心血來潮或天氣不好也會宿在這裏。洞裏唯一不好的是總有濕氣,全昊不得不隔兩三天就點一堆火,把濕氣烤幹。


    他還給這個洞取了名字――花崗石宮。沒錯,就是《神秘島》裏的那個。雖然他既不認識花崗石,這個隻能彎腰進出的洞窟也看不出哪有“宮”的樣子。他取這個名字一是用凡爾納筆下五個主人公的際遇勉勵自己,也或多或少在自嘲。畢竟在神秘島裏,五個十九世紀的俘虜逃到荒島上,不久就做出了玻璃、磨坊。最後連電報都架了起來。可以說給荒島帶去了文明。而自己這個一百五十年後的人,卻還在為食宿奔波。除了隨身攜帶的幾件現代工具,幾乎回歸了蠻荒。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轉眼全昊在島上已經呆了二十天。他的皮膚被曬成了棕色,雙手多了一層老繭。這些天的時間他幾乎全部花在了儲藏室和住所上。偶爾捉捉魚,探探險。正午的太陽從頭頂上方慢慢向南偏,說明直射點正在南移。但島上的熱度沒有絲毫減輕。


    大海龜已經被他放生掉了,就在他上島的第七天。


    那天下午他照例去喂海龜,卻發現海龜耷拉著腦袋,新鮮的魚肉一口都不吃。


    生病了?全昊用矛尖輕碰海龜的頸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又把滿滿一壺的淡水澆在它頭上,還是沒動靜。不會是死了吧?昨天還好好的。


    他的確是打算等海龜快不行了就放掉的,卻沒想害死它。看海龜一動不動的樣子,全昊有點傷心。這幾天他喂食都挺及時的,也不忘給海龜補充水分。就是想多留它幾天。沒想到還是有地方疏忽了。或許是這酷熱的天氣,或許是海龜還有需要補充的營養成分魚蝦裏沒有。總之它已經奄奄一息。全昊不忍它就這麽四腳朝天的仰躺在這裏,用力把它翻過身來。


    “是我的錯,不該強把你留在陸地上。要是你還活著,爬回海裏吧。”


    剛剛四腳著地,海龜馬上把裝死那一套收起來,什麽都不顧,火急火急的往海裏爬。似乎等不及從大魔王的身邊逃開。


    上當了。


    全昊這個窩火,居然被隻海龜給騙了。衝上去騎在它背上,用力猛踩。大海龜知道背上多了個人,卻也顧不得了,隻是悶著頭爬。


    眼看離海越來越近,全昊心裏也不淡定了。這要是被海龜馱進海裏,它再一個翻身,那就傻眼了。而且在海裏強弱異位。海龜若是記仇,上來咬住他往海裏拖,更有性命之憂。必須馬上下去。


    不行,說什麽也要給你留個記號。


    全昊拿著匕首,在海龜背上刻了兩個字――神龜。時間緊張,他想不出什麽好詞。隻好想到什麽些什麽。而且因為顛簸,字歪歪扭扭的。寫完字,他一個翻滾,噗通一聲掉進了齊膝深的海水。大海龜已經舒展開它槳一樣的四肢,劃著水頭也不回的溜了。


    下回再被我撞上,有你的好果子吃。全昊舉起拳頭恨恨道。


    又一想:不對,我這不成了在旅遊地亂寫亂畫,刻“到此一遊”的人了?完了完了,這是給國家抹黑。而且別人頂多在國內國外,我這都刻到異界啦,豈不罪加一等?


    深感罪孽深重的全昊一骨碌從水裏爬起來,拍拍屁股玩兒去了。


    大海龜跑掉了,海島上又剩了全昊一個。沒人陪伴,寂寞就像發了瘋的野草一樣狂漲。他隻好用工作打發時間。建完住所,全昊又紮起了木排。紮好木排又用去三天。也就是說全昊在島上呆了二十三天了。這時,他想回去了。


    寂寞是一個方麵。快一個月沒和人說過話,感覺嘴巴都鈍了。在島上每天都吃海鮮,再好的東西也吃夠了。現在全昊聞到魚腥味都想吐。帶來的巧克力說不吃說不吃,也隻剩下一盒。還有就是匕首因為老是砍樹,已經鈍的不成樣子,幾乎連魚肉都切不開。繩子也耗盡了。最重要的是打火機的貯氣室就快沒氣,安全火柴也隻剩一盒。如果繼續待下去,沒準哪天就要過茹毛飲血的日子。必須得未雨綢繆。


    登島後的第二十五天,全昊把草棚打掃幹淨,帶不走的東西統統放進地窖。他留戀的看了一眼近一個月的棲身之所,將收拾好的背包背在背上。踏上了嶄新的木排。


    木排上有兩隻船槳和一隻木蒿,都是他現做的。水淺的地方用蒿,深的地方用槳。因為槳做的不好,劃了快一個小時,才劃到時空門的麵前。


    全昊的心又砰砰跳,他不知道下一站會到哪裏。這種無力感非常折磨人。上次和這次穿越的第一個世界是一樣的,上一次的第二個世界穿越到了流光城。如果這次也一樣,那就說明時空門的穿越路線是固定的。流光城不能待,這麽久不知道仗打成什麽樣了。必須馬上再穿越兩次,就能回到地球的家裏。當然這是按固定路線得出的結論,如果穿越到的下個世界不是流光城,那就頭痛了,一切都得推倒重來。


    別想了,怎麽都要穿。全昊對自己說。但還是忍不住好奇,下一個世界到底是什麽?


    他幾乎是用衝的穿過了時空門。全昊已經有經驗了,這時候越想心越亂,但就是會忍不住去想。幹脆快刀斬亂麻比什麽都強。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把他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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