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子裏七拐八拐前麵豁然開朗,全昊將隊伍帶到了他最早發現的那處水潭。[.超多好看小說]清涼的潭水更是令眾人發出一陣歡呼。撲通撲通,水桶紛紛被扔在地上。人們爭先恐後的湧到潭邊,跪趴在地上狂飲起來。沒有人比這群在海上劫後餘生,在太陽暴曬下忍受幹渴達數天的難民更理解水的寶貴。


    喝飽還不過癮,一名矮個男人當先脫掉上衣跳進水裏,劃動雙臂往水潭中心遊去。受此鼓舞,其他人紛紛有樣學樣,下餃子般往下跳。清澈的水體頓時被十一條黑泥鰍攪得發渾,全昊趕緊吼了一嗓子。等水裏的人看過來,他亮出魚叉堅決的往下遊的方向一指。這些人身上髒的要死,若十一個人都在水裏洗澡,他們身上的泥能把整片潭水全染黑。那還怎麽喝?


    恩人的話還是要聽的。人們紛紛掉頭,往下遊遊去。


    全昊不想下水,也不想呆在附近。大老爺們洗澡又沒什麽好看的。他在附近轉了一圈。約摸半小時後回來。十一個男人都上岸了,身上也幹淨許多。他命他們穿戴好,到上遊來水處把桶接滿。帶著這些人打道回府。


    一趟取水之旅總共帶回了七個整桶,四個大半桶近兩百升的水。另外還有不少時令鮮果。當然隻有七個男人有資格帶回果子,那四個連整桶水都扛不下來的,隻能遺憾的把可口的水果丟棄在半路上。全昊也並沒容情,怎麽說的就是怎麽做的。不然就是對另外七個人不公。不能一碗水端平他威信的損失更大。


    他本人也有收獲,經過簡單的交流,他從男人們那學了十幾個字的念法。都是些簡單的字,從一到十的數字,再有就是看到什麽問什麽。山、樹、水、石,他發現有的字這些人說的和普通話是一模一樣,比如“一”他們也讀“yi”,“山”也讀“shan”。還有些稍有差別,“七”被讀成了“切”,“九”被讀成“勾”,“水”被讀成“隨”。更多的則完全找不到共同點。比如“樹”他們讀作“聳”。


    情況複雜了。若說他們的語言和漢語有關係,近三分之一相似或接近現代漢語的讀音可以為證。但斷定這種語言就是古漢語的一個分支仍為時過早,一是標本太少,二畢竟讀音完全不同的詞占的比例更大。


    大桶大桶的淡水在營地引起了轟動。從歸來的男人們嘴裏,人人都知道了島上水源充足。自此難民們的最後一項擔憂也不複存在。還有新鮮的果實令人垂涎,可惜它們都是私人所有物,其他人隻能幹看著眼饞。全昊見狀果斷宣布從明天開始派人去南半島采摘水果。等著下鍋的肥魚已經有二十幾條了,都是女人們用簡陋的木槍捕到的。堆在一塊成了一座小山。這麽多魚一天怎麽都吃不完,島上的溫度又高,魚肉過夜一定會腐爛。想要長時間存放隻能脫水曬成魚幹。不管怎麽說女人們繼續捕魚會造成浪費,還不如解放出一部分人手去采果子。


    回到營地小女孩也帶給他幾個消息。男孩丙沒能挺住,但另一個孩子和老人都清醒了。


    全昊有點黯然,男孩丙的病情他一直關心,還喂過他幾片藥。遺憾的是藥品沒起作用。沒有係統的醫療手段他也無能為力,隻能揮揮手,吩咐人將他的遺體下葬。


    等有人過來將男孩的遺體抬走,另一名病人,也就是那個老者引起了他的興趣。老頭也就一米五出頭,佝僂著腰精瘦精瘦的。倒三角形的腦袋眼眯眯著。下巴三縷稀疏的胡須髒的打著卷。他半躺在一顆樹下,見全昊看過來慢慢坐起身子,嘶啞著嗓音說了句什麽。當然全昊是聽不懂的,但他看見老者右手握拳,左手搭在右手上,顫微微地向他行了半禮。


    他頓時精神一震,這個禮正是古中國的拱手禮。別的難民表示感激隻知道磕頭,老頭果然有些不一樣。看上去他至少有一定的教養。古人認為有學識和懂禮儀是一致的,所以有個詞叫知書達理。按照老頭的表現,他或許識字。


    全昊走到他跟前蹲下。和他對視一眼,也學著電視上看到的,裝模作樣的一拱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接下來他在地上寫的字。這回寫的不再是龍字,他也是偶然想起來,填銀行賬單的大寫數字他都記得。壹貳叁肆,應該屬於古人的寫法吧。


    才寫了個壹,就聽老頭“咦”的一聲,全昊馬上抬頭,激動地指著地上的字。“認識?”


    老頭臉上寫滿了疑惑,認真看那個壹字。伸出幹枯的右手食指學著勾勒。寫了兩遍後他搖頭,俯下身在沙子上寫寫畫畫。他寫的不算輕鬆,但一直寫下了一行十個字才停。把身體向後一讓,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雖然老頭手發抖寫的歪歪扭扭,字的筆畫還是很容易就能辨認的。正是典型的方塊字。唯一的問題是,十個字全昊一個都不認識。不是他古文知識不夠,哪怕是秦小篆這種級別的文字,從簡體字往上推隻能認識一小部分,剩下的也會讓人覺得眼熟。除非是更早的戰國時期文字,甚至金文甲骨文,因為漢字還沒經過全麵的係統化,才可能出現現代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情況。老頭寫的十個字早就脫離了早期文字的風格,比起小篆還要簡潔,全昊看著卻一個比一個生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隻好做了個請的動作,讓老頭繼續寫。


    老頭古怪的看了全昊一眼,低頭又寫下十個字。遺憾的是全昊仍沒有一個敢說認識,倒是有個字看著眼熟,卻又叫不上來。不得不再次相請。


    每當他邀請一次,老頭就在地上寫十個字。他身邊的空地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字添滿,後來隻得在全昊攙扶下起身換了個地方。越往後他寫的字筆畫越少,直至下降到十劃以下。全昊發現隨著筆畫減少,老頭寫的字和古漢字的相似度大增。也終於有熟悉的字出現了,比如他就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王”字,“田”字,“口”字“人”字。都是象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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