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關信瑜沒有再反駁了。過了許久,她說:“我要如何相信你?師父將我引入修仙一途,師兄師姐助我良多,我便是心有疑惑,又怎麽容忍自己懷疑他們!”


    她試圖繞過封居胥,卻被他扯住手腕:“信與不信的權利,並不在你手中。若是天下人知道你是關牧鹿的女兒,你當如何?關牧鹿已經死了,無人保護你,他們隻會認為你一定有關牧鹿的寶藏。”


    “更何況,你是為何人所殺,為何殺你?如你所說極端黑暗的力量,必定是入魔之人。縱然你的同門曾經助你良多,可一旦入魔,便已然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人。”


    “我不信。”關信瑜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盡可能讓自己忽略皮肉接觸所帶來的奇異感覺:“也許你能說動我去懷疑我的同門,但我哪怕懷疑他們,卻也不會相信你!”


    “這早就不是由你選擇了!”封居胥怒反生笑,他咬開自己手指點上關信瑜額頭,血液很快滲入她的皮膚。


    關信瑜驚慌叫道:“你在做什麽!”


    “心魂血誓。”封居胥聲如墜玉:“既然和你說不通,便也隻有這種手段。今後你若是違背我的意願,我即能隨時置你於死地。”


    “你!”關信瑜氣得什麽話也說不出,卻也無能為力。她恨恨地瞪著封居胥,攬月君卻突然插話道:“天將明,你且歸去。我在此處跑不掉,關信瑜亦在此處跑不掉。你找太世劍已經近百年,也不差再多兩年。”


    封居胥最後掃了一眼關信瑜,隨即騰風遠去。


    攬月君握住關信瑜的手,溫聲道:“隨我走罷。他有些急躁,你莫要怕。他隻想找到太世劍,決計不會傷害你。”


    關信瑜的怒氣難以消散:“他竟然給我下心魂血誓!這是對奴仆才用的咒術!”


    攬月君低低笑出聲來,仍然是重複道:“他不會傷害你。”


    攬月君現在還不能直白地告訴關小昭,封居胥隻不過是嚇唬她而已。


    他根本不敢傷害關信瑜,也不能傷害關信瑜。


    啟明星亮,滿月即將退去。攬月君雖然溫和,握住關信瑜的手卻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關信瑜現在隻剩下煉氣一層修為,對付不過封居胥,連這個白衣小姑娘同樣對付不過。行走至北城門時,黑夜中竟然有一人等候——


    是陵風真君!


    關信瑜驚訝地看著他,又轉過頭來看攬月君——


    “你的事情辦好了?”陵風真君說道。


    “辦好了。”攬月君回答。他牽著關小昭往前走幾步塞到江陵風手中:“這是對我很重要的人。照顧好她,明天找機會送到江心白院子裏來。”


    陵風真君牽著關信瑜,麵無表情:“知道了,你回去罷,莫讓心白發現蹤跡。”


    “多謝。”攬月君回應道:“此外——看住她,莫要讓她逃走。”


    關信瑜:“……”


    她還以為攬月君多兩分真心呢,到頭來還是和封居胥是一夥的!


    待攬月君離開之後,陵風真君低下頭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關信瑜恭謹回答道:“關小昭。”想了想,又問道:“她是誰?”


    “我的女兒,江心白。”陵風真君望著攬月君遠去的方向:“當然,每到月圓之夜,他就會成為攬月君,想來你已經知道了。”


    江陵風的女兒雖然多,但能在族譜上序齒的就那麽幾個。


    陵風真君竟然讓一個不知道打哪裏來的野魂上自己女兒的身!


    他們全都是串通好的!


    關信瑜感覺整個人連身體帶魂魄都不好了。


    “你有什麽需要的?”陵風真君又低下頭來問她。


    關信瑜麵色灰敗地想了想:“能給我一本劍譜嗎?最普通的就行——如果還有一柄劍就更好了。”


    她現在需要一些功法用以勤加練習,再不練的話,恐怕就廢了。然而神識裏保存的那些前世劍法都太具特色,簡直是明晃晃地昭示天下我來路奇異。


    劍是最常見的兵器。陵風真君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各種材質的劍雖然多,卻沒有一個適合築基期以下的小童使用的。他對關信瑜道:“明天我會派人找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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