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雪遙的內丹?


    鳴雪遙,死了?


    鳴雪遙作為仙道嫡傳弟子,又是鳳王血脈,劍幽仙穀離去後便再無蹤跡,原來竟是死了麽?那般驚豔才絕之輩,原本該是這世間的絕世強者,最後竟然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而這麽多年來,竟然也無人知道他已然死去的消息。


    而他的內丹,此刻正在方氏一族的傳承之地。


    難道這鳴雪遙是被這三劫散仙方幕白所斬殺。


    “你且先回培元坊。”赤霄站起,聲音冷淡的一揮手:“到時我自會去尋你。”


    方青孤微愣,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被‘送客’了,也許,他連客都算不上,不過是不能死的交易對象罷了,不過這樣也好,若是被這位親傳弟子太過於關注,他那純陽真訣能不能瞞住就不知道了。


    還好,這次來,並不是因為純陽真訣這事。


    不過也算是運氣,秘境啊,這修仙之人順天而為,也分各人福德,凡有奇遇者,皆有大進展,而這秘境,便是那奇遇最特殊的一種了,這一下,方青孤倒是真期盼,自己當真是那方氏血脈了。


    跟著王允君出了神炬峰,依舊是被封住視靈,見不得外物,不過那熱浪漸漸消退,罡風漸起,方青孤知道,這便是要跨越天壑,來到外門了。


    換了仙鶴,恢複了視靈,方青孤轉身看了看崖壁上的刻字,依舊是銳利劍鋒,刺的他雙眼淚流不止,心中卻是豪氣頓生,若他能將那純陽真訣練就,未來,也必定在這天壑之上,刻下一詞,將這滿心的豪氣,抒發個幹淨。


    “莫以為主人召喚你,你便是穩當入了內門的,既送你出來,你便老老實實本分些。”


    從前方傳來那王允君略帶氣憤的聲音,方青孤一愣,隨即心下了然。


    這王允君必定以為那赤霄召請他去是因為看重他,想將他調入內門做雜役,此刻見他這待遇,心中一時不忿也是在所難免,畢竟這王允君也不過宗門分配,而不似他,是由親傳弟子親自召見。


    方青孤不欲反駁,就算想要反駁,卻也不知從何說起,幹脆應了這個誤會:“晚輩多謝前輩指點。”


    或者方青孤這態度取悅了王允君,亦或者王允君不欲多得罪這位主人身邊未來的紅人,隻矜持的點點頭,竟不曾出言諷刺。


    方青孤也不是那聒噪之人,自然平平穩穩的到了那培元坊。


    也不知那王允君與那王管事說了些什麽,那王管事臉色雖不好,卻還是差人為他準備了一個單獨的院子,也不讓他出來,隻說每日會差人送吃食去他屋內,他隻管安心修煉便好。


    方青孤自然求之不得,靈水園中他身邊有個何換水,修煉也是偷偷摸摸,現在有這單獨院落,簡直是太合他心意了。


    不過,說到這靈水園。


    “王管事,你且先留一步。”方青孤連忙喊住準備離去的王管事。


    王管事身形一僵,再轉身過來臉色已經極其不好看:“何事。”


    “晚輩有一事有求於前輩,望前輩應允。”方青孤抱拳作揖,隻願自己略放低的姿態能得王管事幫襯。


    “你直說便可。”王管事也不矯情,雖說臉色不好,卻還是問道。


    “與晚輩同在一靈水園的雜役何換水,望前輩能通融一二,為之某一其他之地當差,苦點倒也不妨。”方青孤說話間有點忐忑,隻是,再沒有比此時更好的時刻來說此事了。


    那處秘境內,也不知多少困難在其中。


    那赤霄說話,也不知能不能相信,如若進了那秘境那赤霄便殺他滅口呢,若他根本不是方氏血脈呢?


    這一樁樁一件件,方青孤不得不想,卻也不得不去嚐試。


    赤霄身為神炬峰親傳弟子,而他不過一個外門小雜役。


    與天爭命,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那縹緲的天意,若天要他活,他自然可以拿到那傳承,若天要他死……


    他也必定爭奪一番後方能去死。


    “這件事你莫擔心,安心修煉便可。”王管事承諾,也不管方青孤是何反應,轉身便離去。


    方青孤看了眼王管事背影,轉身走進院落。


    院落門在他走入一瞬間便‘啪’的一聲自動關上,方青孤走上前去想要嚐試打開,卻發現那大門好似鐵箍,無法撼動半分。


    看來,他是被關在這裏了。


    方青孤苦笑一聲,看來他為今之計,也隻能勤奮苦修,以至於進那秘境後,不拖那親傳弟子的後腿,若那赤霄能守得信用,他必記那恩情,日後必當回報。


    轉身走入那屋內,緊閉了屋門,靜心吐納,運起純陽真訣,感悟那劍心,凝結真元,隻願能早日將那純陽真訣的四象輪回,點上二層。


    那廂的方青孤一門心思修煉,這廂的王管事卻是陰沉著張臉,走回自己的院落,一巴掌拍在那案幾上,案幾應聲散架。


    “爹,莫生氣了。”王允君臉色也不好看,他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本得到主人密令,讓他去靈水園尋一人時,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一路上他百般侮辱,那人卻是不理不睬,原以為那性子古怪,入那神炬峰必定被那主人厭惡,失去性命也有可能,卻不想,居然平安回轉,甚至被主人特殊安排一個院落,供他專心修行,這讓那王允君如何不氣。


    “到底是靈水園出來的,這魅惑功夫果真有一套,連那內門弟子都抵擋不住。”王管事氣的口舌不穩,竟是直接揭了那靈水園的遮羞布。


    王允君雖說氣憤卻理智尚存:“父親,莫說這些,這坊間周圍,那些個管事沒上過那靈水園,你可莫要得罪人。”


    便是那王管事自己,也偶爾去那靈水園,嚐一時甜頭。


    王管事不說話,隻站在角落生悶氣。


    他這兒子,費勁手段送入內門,一朝得誌,入了神炬峰親傳弟子麾下,雖是個外圍雜役,卻也是內門雜役中高人一等的身份,原以為那親傳弟子單獨吩咐一事,乃是重視兒子,卻不想,好似這事情並不單純。


    能得神炬峰親傳弟子重視,可見那方青孤確有過人之處。


    “不行,這方青孤我兒不可交惡。”王管事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吩咐王允君:“日後對他言語不可冒犯,那靈水園也不可多提。”


    王允君有些不甘願:“爹,難不成我便由著他得主人的注意麽?”


    “這方青孤既能在外門便得你主人重視。”王管事苦口婆心,伸手拍拍自家兒子的頭:“君兒,不可頑皮,你若心裏實在憋悶,哪怕捶打為父兩下也好。”


    “爹,你這又是如何,我自是知道你疼愛與我。”王允君有些著急起來。


    王管事滿目慈祥的看著王允君,見他確實轉移了心思這才拍拍王允君的頭:“你且先回內門,無事的話少出內門,方青孤為父會為你好好看著,一旦有何風吹草動,為父自會傳訊與你。”


    王允君點點頭,也不再就糾纏什麽,當下拜別老父,招了鶴,往那天壑飛去。


    王管事目送兒子離去,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


    那方青孤他自然是動不了。


    不過那何換水嘛……


    想到方青孤之前對他的請求,王管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笑來。


    不是希望幫那何換水換一處地界麽,他,自然會滿足他的一切請求。


    赤霄看著走進來跪倒在地,略有些恐懼的少年,赤色的眼睛盯著少年:“你心中有怨氣。”


    王允君心中一驚,連忙磕頭:“小的不敢,不敢。”


    眯了眯眼睛,赤霄努力回想這個少年的名字,隻是努力半晌依舊想不起來:“既有怨氣,便不必進來見我,且退下吧。”


    被判定有怨氣的王允君,雖有心解釋,卻被那雙赤色瞳孔盯著,恐懼不已,雙股戰戰。


    赤霄看著明明害怕,卻不敢表現出來,強裝鎮定的王允君,心中頓感一陣無趣,眼前好似浮現不久前見過的那張臉。


    那張臉明明也是害怕,卻是怎麽都控製不住表情,偏偏他自己還以為隱瞞的很好。


    赤霄想到那張變來變去的臉,竟覺得有些好笑。


    方青孤麽?


    雖說和想象的不同,卻到底是個有趣的人。


    “堂堂魔君居然進入這武雲仙宗,你膽子倒是真不小。”


    洞府內,突然飄飄忽忽的響起一個聲音來,那聲音清脆磁性,卻是相當好聽的,隻是這好聽的聲音,落在赤霄的耳朵裏,就顯得不那麽動聽了。


    赤霄猛地轉身,臉上還是那副清冷淡然的表情,聲音也依舊平穩:“閣下是何人,如此躲躲閃閃可不是正派所為。“


    話音剛落,洞府一角慢慢顯現出一清瘦男子。


    隻見那男子身著玄色長袍,長袍上龍紋顯現,隻是那龍紋上暗紅色印染,竟是滿是鮮血。


    赤霄見到男子時也臉色一變:“是你。”


    清瘦男子莞爾一笑,風姿卓越,若不是身上還滿是血腥味,便更像那端方君子了:“久聞魔君大名,今日一見,倒是讓在下開了眼界。”


    赤霄震驚不過一瞬,此刻便已恢複正常來:“本尊也是開了眼界,堂堂執法峰一等執法者殷宇,竟會如此心平氣和與一魔道說話。”


    “如此,我本不是為殺你而來。”那殷宇回答的倒是幹脆。


    “哦,那又是為何。”赤霄眉峰一挑。


    那殷宇依舊笑著,隻是眼中多了絲認真,一雙眼睛灼灼盯著赤霄:“自然是為那秘境中之物,肉白骨。”


    赤霄猛然一愣,一雙赤瞳盯著殷宇。


    肉白骨,妖修腿胎之物。


    一個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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