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宅鬥文的都知道,在萬惡的封建社會裏,當婆婆或主母坐著吃飯時,媳婦或小妾不但隻能餓著肚子在一旁站著,還要負責為婆婆、主母、家中未出閣的女兒拿碗布菜,伺候眾人用餐。


    雖然大正王朝是一個架空的王朝,但是這些萬惡的封建製度規矩,還是原封不動的跟著一起穿越了過來。


    隻見許氏坐在上首,幾個庶出的女兒以許氏為中心,孔雀開屏般的各自坐在左右下首,每個人身後都站著一個手拿筷子,時刻準備著的女人。


    和一點眼色也不懂得琦千蝶比起來,這些女人都是眼神解讀小能手,主母隻需要一個眼神,都不需要說話,她們就能將主母想要的食物,挾到主母麵前,供主母享用。


    “李姨娘,你去伺候二姑娘吧,我這裏不需要你。”許氏對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揮了揮手說道。


    李姨娘是許氏的陪嫁丫環,也是許氏的心腹,每日許氏用膳都是由她來布菜。


    不過今天,許氏不打算讓李姨娘來布菜了,她準備……


    “矮油!早餐好豐富啊,王妃阿姨挺會吃的嘛。”琦千蝶拉過一張凳子,無視眾人或驚訝或憤怒的目光,一屁股坐在桌子,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三十二品點心,流著口水招呼道:“咦?怎麽少一副碗筷啊?那誰,再給我拿一副碗筷來。”


    琦千蝶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將擺在自己旁邊的一位庶女麵前碗筷,放到自己麵前。


    “孔融讓梨哈。”琦千蝶笑著對表情僵直的看著自己的庶女說道。


    而被琦千蝶指使著去拿碗筷的丫環,則一臉為難的看向許氏,小聲問道:“王妃。”


    “呃……”許氏看著琦千蝶的表情有點木然,接著又暗道自己有些傻,剛才琦千蝶來給自己見禮時,都是二話不說直接拉了個椅子坐下,自己怎麽會指望他上了餐桌就通曉禮儀呢?


    許氏沒有說話,但旁邊的人可受不了了。


    一來是為了表忠心,二來大家都是侍妾,憑什麽自己要站著,而琦千蝶能上坐?


    “琦氏,王妃麵前,豈有你坐的地方?”第一個發言的是許氏的狗腿心腹李姨娘。


    琦氏?


    琦千蝶先是一愣,接著琢磨了一下,這個“琦氏”大概是在說自己吧?根本沒法代入角色的說。


    “為什麽王妃阿姨麵前,就沒有我坐的地方啊?”琦千蝶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李姨娘,又轉過頭用求救的目光看著許氏,那個小表情萌得啊,要不是在場眾人都和琦千蝶有利益衝突,早就抱著懷裏揉搓了。


    “王妃是主子,你隻是下人。主子麵前,豈有下人坐的餘地?”李姨娘一臉嚴肅的教訓道。


    “是這樣嗎?王爺沒跟我說過啊……”琦千蝶抓了抓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李姨娘,好奇的問道:“王爺說我不是下人,我是他的小心肝小寶貝小甜甜,還有什麽來著……反正誇了我好多話,說我最可愛最漂亮最純潔……反正我幹什麽他都喜歡,他見多了守規矩的人,所以就是不喜歡我守規矩。”


    琦千蝶隻是宅鬥白癡,不是生活白癡,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侍妾們都要站著,隻有王妃坐著,但不表示他聽不懂李姨娘的話。


    “總之王爺一句說了,他說我可以不用守規矩。”琦千蝶一邊說著,一邊琢磨著要不要把《還珠格格》那套“皇上不喜歡格子裏的格格,不喜歡方方正正的格格”借出來使使。


    “大膽!”被琦千蝶說得有些掛不住臉的李姨娘,開口怒斥道。


    “啊?你幹嘛那麽凶啊?我說實話你也要凶我?”琦千蝶順勢裝出一副驚恐小鹿樣,捂著胸口,皺著眉毛,眼睛裏兩包眼淚水,眼看著就要流了出來,“王妃阿姨麵前沒有我坐的地方,難道……難道……就有你隨便亂插嘴的餘地了?還有王妃阿姨都沒有凶我,你算老幾?”琦千蝶一吸鼻子,可憐巴巴的看著許氏。


    許氏倒吸一口冷氣,剛想拿出自己王妃的架子,猛得又想起王爺走前拉著自己的手說“小蝴蝶還是個小孩子,天真爛漫毫無心機,王府的規矩繁多,我又不愛拘著他,所以他萬一要幹出什麽傻事……你是王妃,你大人有大量,要多讓讓他,不要太和他計較。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嘛”,隻得硬生生又將心裏的那口氣又重重的咽了下去,“算了,今兒個大家都不要立規矩了,一起坐下來吃吧。”


    雖然奕魔王說這些話,主要是覺得如果許氏被琦千蝶吃掉,自己會略有一點麻煩,而他討厭麻煩,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救了許氏一命。可是這樣子的話,聽在許氏耳裏,那就是赤果果的偏心,隻差沒把“寵妾滅妻”四個大字放在臉上了。


    本來許氏以為,有吃的應該能堵住琦千蝶的嘴,讓自己清淨一回了吧?沒想到,琦千蝶吃歸吃――一個人吃了三個羊肉餅,五個蟹黃包子、兩籠蝦餃、三碗八寶粥、一碗蝦蕈羹,邊吃還邊不忘對食物進行點評,點評的內容還略有些慎人。


    什麽“羊肉者,鮮也。兩腳羊肉者,大鮮也”、“蟹黃這個東西啊,其實不是螃蟹的孩子,而是子宮卵巢,還有用來消化食物地方”、“有人說小龍蝦是吃屍體長大的,這完全是造謠”、“”什麽的,聽得在場諸女一個麵色蒼白,毫無食欲,看著眼前的早膳無比尷尬,進退兩難,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後還是許氏第一個說話,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都散了吧,我要休息了。”


    做為後宅女主人,許氏說話還是很有份量的,她說散了,縱然是沒吃飽,也沒人敢在吃下去。


    人不敢吃下去,不代表其他生物不會有意見。


    “啊……我還沒吃飽啊?”某隻大毒屍抬起頭,小嘴微張,一臉“你殘忍你無情你不講道理”的看著許氏,可憐巴巴的低嚎一聲,“我餓!”


    琦千蝶是毒屍,是死人,又是元嬰高手。理論上來說,他早就應該已經辟穀,每天隻需要吸點日月精華就能活下去――縱然不願意辟穀,毒屍也隻有吃有靈氣的食物以及活物才能進行,吃其他東西……那是地道的垃圾食品。


    所以琦千蝶縱然剛才吃了那麽多早膳,實際上除了嘴巴裏會有味道之外,根本不會有吃飽的感覺,吃再多都是一樣的。


    “行行行!這桌菜一並送到你房裏,算賞你的了。”許氏將帕子往桌上一甩,站起轉身離去。


    將早膳送到琦千蝶房裏的人,是許氏的心腹大丫環冬梅,今天才十六歲,膚白貌美,正是花朵一樣的年紀。


    “琦姨娘,這是王妃命奴婢送來的,請琦姨娘慢慢享用。”冬梅雖然看不上琦千蝶除了一張臉之外,即不知恥,又不知禮儀,毫無一點內涵,但還是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笑容親切溫和,看不出一點不滿。


    按照一般內宅模式,琦千蝶應該賞個荷包給代表王妃的冬梅,可他二貨不懂這個啊,直接送紅包這種行為放現代是行賄收賄,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這麽幹,一般人都是送個煙送個酒之類的。


    琦千蝶琢磨著冬梅應該不抽煙喝酒,遂親手端了一杯茶,送到冬梅麵前,笑吟吟的看著她說道:“冬梅姑娘是王妃阿姨的丫環,應該最是知道王妃阿姨的喜好了。我這裏呢,也沒有什麽好送你的,王爺前不久送了一些好茶葉給我,你嚐嚐,若是味道還過得去,就麻煩冬梅姑娘幫我送些茶葉給王妃阿姨,說是我的謝禮。”


    茶葉?就你這樣的人還茶葉?


    冬梅想起前幾天聽說的,關於琦姨娘喝茶的傳聞,其實也沒什麽,無非也就是把王爺送給他的,千金難求有價無市的雲頂泉茶拿去煮茶葉蛋而已。


    腹誹歸腹誹,冬梅還是稱不敢,恭恭敬敬拿著茶碗淺斟了一口,隻喝了一口,就差點吐出來,這是茶嗎?這麽奇怪的味道。


    “怎麽樣?好喝嗎?”琦千蝶笑容滿麵的看著冬梅,“好喝就多喝點,全都喝光了。”


    “是,琦姨娘。”冬梅應了一聲,又端起茶碗繼續喝。


    雖然這茶湯的味道有些奇怪,但是並不算難喝,冬梅還是硬著頭皮,將茶全喝了下去。


    剛一放下茶碗,冬梅忽然見到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眼前,接著感覺到脖子上有一個溫熱濕滑的東西,正在輕輕舔著。


    見冬梅望過來,琦千蝶伸出舌頭舔了舔冬梅的臉,又意猶未盡的舔舔自己的嘴唇,笑嘻嘻的說道:“喝了我的茶,可就是我的人了喔。”


    “啊!琦姨娘!”冬梅急急站起來,向後退了幾步,滿臉驚恐的說道:“琦姨娘,請自重。”


    按理來說,冬梅根本不該有這麽大的反應,畢竟她在這後宅之中,也曾經經過幾起風浪,甚至親眼看見過同屋小姐妹慘死的。


    但不知為何,眼前笑容滿麵的琦姨娘,卻給她一種十分十分危險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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