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隊伍啟程,在京城外三十裏處與錦衣衛交接高迎祥,五百護衛官兵不許進城,一道旨意便又給打發回了陝西。[]


    鍾子悅幾人隨著錦衣衛進了京師,安排住進驛館,卻是一連幾天沒了半點消息。


    雖然急於求得另外幾顆彈丸,倒也樂的清閑。這幾日盡訪京城名醫,卻俱對霍瑤體內那根銀針束手無策。


    皇帝召見的旨意遲遲不見,鍾子悅這個太子太傅的身份不好使,求不得禦醫,隻能耐心等待。


    “這皇帝也太不靠譜了吧,就這麽把咱們晾這?”高仁虎還惦記著皇帝答應的那些銀子呢。


    鍾子悅沉思片刻,開口說道,“先別急著銀子,你去把夢曦和離雪都叫過來,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大概有了些把握。”


    高仁虎轉身出去,不多時,霍瑤便被抱了進來。


    “你說的那個方法可行嗎?”夢曦問道。


    鍾子悅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點了小霍瑤的睡穴,從司徒菲菲手中接過玄奘舍利,靈氣催發,一道柔和的佛力將霍瑤身體籠罩在內。


    “血!”


    司徒菲菲齜牙咧嘴將手指再次割破,擠出幾滴鮮血,滴在碗裏。


    “不夠!再來。[]”鍾子悅看著碗中那一點殷紅,皺眉說道。


    “真是倒了幾輩子黴了”司徒菲菲一邊嘟囔一邊割破手臂,使勁壓住傷口往外擠。“這血越來越難放了,你再不給我冶,我可真要成僵屍了。”


    “別囉嗦了,霍瑤體內銀針一除,你就可以吸收這塊舍利的佛力,屍氣自然就解了。”鍾子悅見碗中鮮血差不多,便將食指咬破,也擠了一滴血出來,滴進了司徒菲菲的血裏。


    鍾子悅含有煞氣的那滴鮮血一入碗中,便發出滋滋之聲,瞬間將碗中血液蒸發大半,隻餘下佛力和僵屍的不死氣。


    “喂她喝了。”


    離雪接過碗來,將碗中血液緩緩喂入霍瑤口中。


    鍾子悅一麵催發舍利護住霍瑤心脈,一麵用靈氣小心包裹那團血液,小心翼翼的將那小團血送至肝髒外部,然後又將血液分成十股,用靈氣包裹緩緩滲入肝髒。


    肝主造血,以玄奘舍利佛力為護,以僵屍不死血為基,以煞氣為引。這團血液滲入肝髒之後,鍾子悅靜觀良久,終於在霍瑤體內察覺到一絲微弱的煞氣之意。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鍾子悅長出一口氣,既然不能強行將銀針剝離,隻能融入煞氣,靠她自身血液將銀針慢慢焚毀,這個方法看來可行。


    “三日之內,舍利決不能動。司徒,高人,這三天,交給你們了。”


    鍾子悅話音剛落,便聽見院中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子悅,司徒,高人。老子來看你們了!”


    幾人對視一眼,一起看向屋外,隻見一個壯碩的漢子大刺刺站在院中,肩上扛著一把細長的單刀,正笑吟吟的看著聽到聲音向他飛撲而來的司徒菲菲。


    然而,下一刻,吳懷慶麵上的笑容陡然間變成了厭憎。


    “僵屍啊!你別亂摸,雖然有日子沒見,你也不至於改好這口兒了吧!”吳懷慶側開身子,不停躲避司徒菲菲摸向他的鹹豬手。


    “少來,身上還有霹靂炮毒火球沒,我要最新版的。”司徒菲菲一把將吳懷慶從身後抱住,高仁虎也衝了過去,配合著伸進吳懷慶懷裏摸索了起來。


    “我靠,非禮啊,你倆這是搶劫!”吳懷慶手中苗刀已經被扔在地上,三人抱在一起,亂成一團。


    鍾子悅搖了搖頭,還指望他倆看著舍利呢,這可是才囑咐了的。


    “這人叫吳懷慶,我最初的刀法就是他教的,目前在盧象升大人手下當差。”鍾子悅扭過頭,向離雪介紹道。


    這時,院中高仁虎已經摸出兩顆小鐵球,司徒菲菲鬆開吳懷慶,兩人一人一個,藏進懷裏,相視一笑。


    吳懷慶整理好衣服,狠狠瞪了兩人一眼,轉身進了屋子。


    陡然間看見鍾子悅身邊又多了一名女子,再看向床邊那名女嬰,嚇了一跳,指著鍾子悅結結巴巴說道,“這才多久,你們居然連娃都有了?”


    吳懷慶眼睛轉向夢曦和離雪,說道“這孩子是你和她倆誰的?”


    鍾子悅看著臉色緋紅的二女,恨不得一腳將吳懷慶踹飛,壓低聲音道“這是我徒弟,別瞎說。”


    “徒弟?”吳懷慶仔細看了看床上熟睡著的霍瑤,皺眉說道“這麽小?你都能看出她是修行天才?”


    “一時跟你說不清楚,先說說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鍾子悅轉開話題,問向吳懷慶。


    “盧大人接到皇上旨意,知道你押送高迎祥來了京師,特意放我幾天假,來跟你敘敘舊。”吳懷慶嘿嘿一笑。


    “司徒,關門,送客!”


    “別啊”吳懷慶一把拉住鍾子悅,“我實話說了吧,我來是有三件事。”


    “這一嘛,自然是來看望你們。二嘛,最近京城之中一名東瀛浪人擺下擂台,專門挑戰京城各大高手,已經連續有十六人被他打死了。”


    “你就直說是來打架的不就結了,不過可別指著我們幫忙啊。”司徒菲菲進了房間,守在床邊,揮手趕走幾隻落在簾上的蒼蠅。


    聽聞東瀛浪人,鍾子悅腦中現出藤原一郎身影,開口問道“那個東瀛人叫什麽?”


    “好像叫什麽服部武雄,那些倭人名字本來就怪。不過他那一手東瀛劍法卻是極為刁鑽詭異,很難對付。”吳懷慶說道。


    “你去打擂輸了?”鍾子悅皺眉道。


    “我在台下觀戰了幾場,還沒上台。要等盧大人同意,我才能去。”吳懷慶搖頭道。“對了,盧大人也來京城了,眼下正在宮中。”


    鍾子悅一愣,這是有什麽大事了?如今關外戰事吃緊,守護京畿如此重任豈能擅離。


    “盧大人所為何來?”


    “這就是我說的第三件事了,而且這件事和你也有關係。”


    鍾子悅眉頭微蹙,和自己有關係?


    “高迎祥在審問時,言語衝撞了皇上。是以皇上盛怒之下,要下旨將他淩遲!盧大人匆匆趕來便是為了阻止此事。臨行之前,盧大人特意交代,為了大明社稷,若是皇上召你入宮,你一定要懇求皇上將那第三件賞賜改成安撫招降闖王。”


    一旁沉默的夢曦突然問道,“那第三件賞賜原本是什麽?”


    吳懷慶看了看夢曦,又看了看旁邊的離雪,最後望向鍾子悅,猶豫片刻,方才開口說道“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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