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小天走下了公交車,長途的顛簸並沒有將良小天的擔憂顛簸掉,反而愈發的沉重,漸漸的,小天眉頭緊皺,見故人,這是個不小的心病。[]


    良小天在六爻卦之後,就在腦海中一個個的搜尋和自己有交集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良小天現在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可是這個故人的線索,還是一點緣由都沒有。


    “小夥子,你是途山村的?”


    就在良小天皺眉打量四周荒蕪環境的時候,一個熱情的聲音對良小天道。


    良小天轉過頭,一個山村老漢打扮的老頭兒,五旬左右,站在車牌的不遠處,扛著一柄鋤頭,對著良小天道。


    現在是初冬,良小天看著老頭兒肩頭的鋤頭,又想了想老頭兒的問話,道:“不,我不是途山村的,我來自洛陽城,來這裏找我一位老叔。”


    老頭兒聽罷,道:“你要去途山村?”


    良小天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過我很久沒有來過這了,還麻煩老哥能給我指條路。”


    老頭兒聽此,轉身順著一處荒徑走去,道:“跟我來吧,途山村裏我一年要來三十多次,熟得很!”


    良小天清秀的小臉上,微微笑著,跟了上去。


    良小天走了近去,細細的打量起來老頭兒。


    一身合體的農家破皮夾襖,一張鋤頭,腰間掛著一個蛇皮袋,一副很普通的農民鋤地歸來的打扮。


    良小天靜靜的跟在老漢身後,晶亮的雙眸,盯在了老漢的雙腳處。


    有點端倪了!


    老漢的腳上沒穿初冬時節農村中流行的黑布大棉靴,而是,一雙棕色的牛皮勁靴,靴子很破了,但是卻依舊型樣依存,而老漢左腳靴子的一邊,掛著一柄中指長的小匕首,很袖珍,粗略一看,幾乎都注意不到。


    良小天看到這處端倪,終於放下了心。


    這是個土夫子!


    土夫子,這是個曆史久遠,燦爛悠遠的名詞,專業點的北方叫他摸金校尉,土點的叫法,南方就叫他淘沙的。


    盜墓,一向與玄學掛鉤,雖然作為玄學的算命人,良小天非常不願意承認自己和這幫喪盡陰德偷盜別人墓穴的家夥們有什麽關聯,但是不管是從曆史的角度還是從專業的技術性方麵而言,土夫子的確為易學玄理從業者的一大部分。


    這是個土夫子,良小天細細的看上看下,暗道,這個土夫子估計是南方淘沙的占多。


    土夫子的曆史很久遠,也很燦爛,最遠的時候可以追逐到秦漢三國時期。在龍國的發展中,在封建王朝時期就實現了分化,尤其後期軍閥混戰,土夫子一行更是井噴式的發展,在發展的過程中,北方以摸金校尉自居,而南方直接野蠻一點,直接就是淘沙。


    老實說,摸金校尉進行的盜墓,更具有專業性和規範性,如果非要對盜墓這個大行業進行劃分的話,摸金校尉相當於官方組織,而土夫子更像是民間組織。


    摸金校尉盜墓,講求一看二定三入墓,入墓之後更是有規矩,拿一不拿二,看三不看四。拿一不拿二指的是墓穴中,我隻拿一個寶貝,其餘的寶貝我不動,看三不看四指的是,我盜墓隻是為了解決生計問題,不會去驚擾墓穴主人的安寧。


    而淘沙的則比較幹脆利索,直接一口搬,炸墓輪車,他們認為北方那些做作的盜墓,是假惺惺的偽君子行為,更多的時候,淘沙的土夫子更像是餓極了的老鼠,對墓穴進行光潔溜溜的三光政策。


    對於摸金校尉和土夫子,良小天都沒什麽好感。


    良小天是個算命的,算命的嚴格意義上講屬於玄學正宗,與這盜墓壞人陰德的歪門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在神仙巷裏,九流的劃分中,算命的屬於中三流,而土夫子隻能排第八流,是很明顯的卑賤下九流。


    良小天摸著鼻梁跟在這個老漢身後,沿著一條荒蕪黃草的山丘小路,朝著山丘內部走去。良小天本人對於土夫子一行雖然帶著一點點小鄙視,但是並不懼他,在小天的眼裏,土夫子中少有真正的能點穴堪水之人,大多都是懂一點陽煞陰氣,就像老鼠一樣的到處挖啊挖……這是很損陰德的事情,陰德之論關係命理、運道、宅邸、風水等等很多因素,正常而論的話,十天十夜也說道不完,簡單的總結,就是一句話,做好事天綿受福,做壞事死有餘辜。


    小天跟著土夫子,行走在鄉間小道上,土夫子似乎是個自來熟,和小天聊這聊那,扯東扯西,除了故意隱瞞自己淘沙子的身份外,其餘方麵還是不錯的,尤其是他的口才,良小天作為一個賣嘴皮子的算命人,也對此稱讚一二,這廝如果不是入了土夫子一行,老老實實的學習玄理,成為一個合格的老神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小夥子,你聽說過途山村的傳說麽?”


    “什麽傳說?”


    “塗山氏你知道麽?”老漢道。


    聽到這,良小天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塗山氏,嘖嘖,這個可是個了不得的存在啊。


    塗山氏,大禹之妻,傳說為九尾狐狸精。中國上古神話中,夏族的始祖神為塗山氏,夏族就是日後建立中國第一個王朝夏的一個部落集團。據《淮南子》記載:“禹治洪水,鑿轘轅開,謂與塗與氏曰:''欲餉,聞鼓聲乃去。''禹跳石,誤中鼓,塗山氏往,見禹化為熊,慚而去。至嵩山腳下化為石,禹曰:''歸我子!''石破北方而啟生。“


    塗山氏,就是夏族的老祖宗,而且還和後天八卦文帝舜帝有著一定的關係,塗山氏的大名在玄學曆史中可是大名鼎鼎,牛逼哄哄。


    這就好比,一談書法,你就回想起來王羲之,一談起宮廷劇,就想起宮鎖心玉一樣,塗山氏的大名,嘖嘖,瞬間把良小天的興趣勾了出來。


    “老哥,塗山氏距離現在都快四千年了,難道這途山村和塗山氏有關係?”良小天一副好奇小輩的高中生模樣,對著老漢道。


    老漢哈哈一笑,邊走邊道:“有關係,也沒有關係……小夥子如若想再深一步,不如和老漢一起做筆買賣怎樣?”


    良小天頓時臉都拉黑了一半,什麽意思?見麵你就給我說,來吧,小夥子挖墓盜墓可是很有錢途的!跟我幹吧,包你發大財!


    良小天一腦袋的黑線,臉上猶豫了半刻,道:“哎,我高中還沒讀完呢,明天就要趕回洛陽城,這買賣還是老哥你自己獨行吧!”


    “先別拒絕,給你看看這個!”老漢停下腳步,從懷裏的破皮夾襖裏拿出一枚滿是銅鏽,大小媲美可樂瓶蓋的方孔圓形銅錢兒,扔給了小天。


    小天順手接住,微微放於掌心,下一刻,小天決然而道:“小子跟老哥幹了!老哥說怎樣,咱就怎樣!”


    老漢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大笑一聲,扛著鋤頭,帶著良小天遠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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