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炮終於在夜半時分,來到了大塘鎮二級人民醫院。


    大炮拍了幾張紅票子急匆匆的下了車,朝著醫院走去。黃色的溫潤玉玨被大炮緊緊握在手心,一米九多的大個頭,衝進了醫院的谘詢台。


    谘詢台內,兩個白衣小護士,正坐在台子內看著一台電腦,有說有笑,不知在說些什麽。


    隨著玻璃門在夜幕下的緩緩一開,大炮粗壯的身子踏了進來,右手在屁股兜裏掏了掏,發現自己忘帶了那份報紙,一時間無奈至極,走到兩個還看電腦的小護士台前,手指輕輕敲打了下桌麵,沉聲道:“喂!你們這最近是不是有個病人登了個報紙,那個病人現在住在哪裏?給我指一下!”


    電腦前,兩個小護士依舊直直的盯著電腦,絲毫沒有抬頭的念想。


    大炮粗眉微皺,大巴掌好像驚雷一般,“叭叭叭”的拍在詢問台上,大聲喝道:“都耳朵聾了嗎?我問那個病人現在住在幾號房?”


    “你,在吼誰?”


    一個陰慘慘的聲音,好像九幽下的鬼哭,從四麵八方傳出,下一刻,一樓醫院的大廳內,照明燈忽忽閃閃。


    大炮頭都沒回,大嗓門更衝,“我他嗎在喊你,你敢出來麽?”


    “是——麽?”電腦前,一個女子緩緩抬起了頭,大炮蹬蹬往後退了三步,下一刻,右腿微微蹲伏,左手化拳,右手化掌,一副要開打的模樣。


    谘詢台前,那個抬頭的女子,平凡的臉孔上,一雙流血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大炮。


    “撞邪了?”王大炮暗暗道,手下功夫如風,狠狠的一招鞭腿,朝著那谘詢台的一角踹了過去。


    “吧嗒——”一聲,木質的谘詢台一角,被大炮踹了下來,大炮撿起那呈三角形狀的木質一角,吸了口冷氣,大喝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雙臂運力狠狠的朝著那流著血的女孩頭上敲去。


    “等一等——”大炮身後,忽明忽暗的一樓大廳門外,一個纖瘦的扛刀身影,緩緩而現。


    “咣當——”一聲,一道金屬擊破玻璃門的聲音,下一刻玻璃碎渣,呼啦啦摔了一地,一個身穿黑色休閑服的少年人,緩緩踏步而入,右手上,一把兩米三四的青光偃月刀,熠熠生輝。


    “小天?”王大炮扔下了手裏的木質棍,朝著少年撲了過去。


    小天很健康,最起碼外表看起來,是這麽樣的,根本沒有那報紙上的那般孱弱不堪,王大炮使勁的揉著小天的肩頭,暗道,的確是小天。


    隨後,大炮轉身,指著那谘詢台內,雙目流血還直盯盯的看著自己的女孩,質疑小天道:“為什麽要我住手?”


    良小天微微抬頭,左手中微微探出食指,輕輕一點大炮的太陽穴,下一刻,大炮感到自己視野中,天旋地轉,不多時,顫顫抖抖的又恢複了清晰。


    視野內,一樓大廳還是一樓大廳,谘詢台內,隻有一個嚇得花容大變的驚恐女孩,躲在谘詢台的一角,滿是害怕的看著自己,而那被自己一腳踹爛了的谘詢台一角,此刻,卻,卻詭異的完好如初!


    王大炮莫名的感到了一種心悚感,身邊,一身黑衣的良小天右手拿著大刀,左手食指微微豎起來,對著大炮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就朝樓上走去。


    “先生,您是誰?醫院裏不能帶管製刀具的!還有您身後的那位先生,沒有證件是不能隨意踏入醫院醫療部的……”女孩的阻攔聲,還沒有停下,小天和大炮就已經消失在了樓道中,而,就在小天兩人消失的一瞬間,那呼喊小天的女孩雙眸中,兩道血水,緩緩流了出來。


    小天沒有帶王大炮去病房,二是打開了一扇陽台的窗戶,靜靜的走了上去,大炮緊緊相隨。


    “小天,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別告訴我那時幻覺?我出身少林寺,雖然隻是外門,但是因果輪回鬼魂之論,我一直堅信存在!”王大炮來到陽台,看著扛刀站在陽台邊緣,微微落寞的小天,不由的道。


    “這是一個死人的墓地。”良小天仰麵,看著漆黑毫無一絲星光的夜空,雙龍偃月刀,放在了陽台邊緣,對著大炮微微招了招手,道:“來坐過來吧,把和氏璧給我!”


    “和氏璧?”大炮有點摸不著頭腦,“我沒氏璧啊?我讀書不多,但也知道和氏璧乃是戰國時期的明川寶玉,我怎麽可能有?”


    小天指了指大炮的左手,道:“你手裏攥的不就是麽?”


    大炮攤開了左手,那個一指長兩指寬的黃色玉玨,露了出來,疑惑的道:“它就是你說的和氏璧?”


    小天點了點頭,招呼大炮道:“來,坐到這,我給你看一個好玩的東西。”


    王大炮做到了陽台邊緣,看著下麵足足八層樓高的半空,吧咋吧咋了嘴,把這個叫和氏璧的黃色玉玨遞給了小天,小天接過玉玨,雙手放於掌心,默默念叨了一段奧玄難懂的話語後,緩緩張開手,那黃色玉玨上,好像多了一道深紅色的光輝,在黑夜裏,熠熠生輝。


    良小天,拿著那玉玨,在自己的雙眸周圍微微一抹,隨後,小臉額頭,露出了數滴冷汗……


    “咋的了?小天?”王大炮一時間不知所以,趕忙從小天手裏搶過玉玨,學著小天的模樣,朝著自己雙眸處微微一抹,王大炮開眼後,差點嚇得沒從八樓陽台上摔下去……


    他們看到了什麽?


    死屍!


    死屍!!


    無數的死屍!!!


    白色的屍體,懸掛在八樓陽台下的每一個窗戶上,一個個帶血的怪臉,一個個破碎的屍體,在這密集的住院樓裏,好像掛在樹上的香蕉一般,密密麻麻……


    “喝——”王大炮嚇得深深吸了口氣,指著腳下一米多遠,七樓窗台上掛著的一個破破爛爛的白衣死屍,王大炮,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咋個情況啊!”


    良小天此刻,臉上再也沒有了虛汗,隻是眉頭微微皺起,暗暗道:“這次事情麻煩了很多。”


    “小天,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別嚇炮哥啊,炮哥書讀的少,怕死的緊……”王大炮抓著小天的肩膀,看著周圍陰風陣陣,四處隨窗戶飄蕩的懸掛死屍,王大炮有點慫了。


    良小天把大炮的手拿下,曼斯條理的道:“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叫靈穴,在玄學中,它還有個名字,叫鬼門關。鬼門關的意思,就是每一個死去的亡魂,都要從這裏被冥界引渡回歸六道輪回,重開涅槃之世。按照玄學中對於鬼門關的描述,鬼門關處毫無死屍亂魂,乃是三界之中最為寂靜的地方,因為鬼門關是溝通陽世陰間的一道大門,這裏吸引力非常大,你我是肉體活人,所以感受不到這股吸引力,但是你看這兩邊……”


    良小天,揮手指向兩邊呼呼啦啦隨窗台飄蕩的窗戶,道:“他們都是死屍,但是他們卻沒有回歸六道輪回,鬼門關的吸力,被某種力量羈絆了,這窗台就是羈絆他們力量的存在,我們在樓下看到的那兩個谘詢台女孩,如果在三天前的話,你或許會有機會看到她們的活體,但是現在,她們的肉體被送到了太平間,剛剛我才從太平間那邊回來,還被一條黑狗追了半條街,這個醫院背後,應該有個很玄的風水大師,他,一定在謀劃著些什麽東西……”


    聽完良小天的話語,王大炮看向周圍,那無數白布病服的詭異屍體,真的是掛在窗台邊緣,而且隨風齊齊的朝著西方飄去,但是卻又被那窗台羈絆,卻又不能飛走。


    “這,這,玉玨呢?”王大炮捧著黃色發紅的玉玨道。


    良小天看了一眼玉玨道:“具體來曆我也不知道,據說是上次有個玄宗的老不死參加了驪山的開采,從墓穴裏偷偷兜帶出來的,後來國家派人找了那位老不死,要討回此物,卻被老不死以此物邪氣過大,需要玄宗鎮壓一百年為由,留在了洛陽,我見到你的第一麵,就感受到這個東西上的森森殺氣了,不愧是驪山秦陵出品的寶貝,大炮你運氣不錯了,如果沒有這枚玉玨,你今晚早就被萬屍分體了……”


    “你是說,它保護了我?”王大炮看著手心中的玉玨,一時間難以相信。


    良小天拿起玉玨,輕輕放在王大炮的麵前,道:“看好了,這玉玨中央的那道紅色光痕,傳說就是大秦世子扶蘇的一滴眉頭心血,相傳當年葬始皇之時,始皇之墓始終無法收入墓穴驪山,無數得道高人欲要強行將那墓穴納入墓中,以望始皇安息,誰料知墓穴四方無數地氣化龍,一時間反噬高人,無數高人神魂俱滅,甚至包含不少踏入天人境界的得道聖者,也是道消隕落,後來有人得出,秦皇乃是七大天之力得道者,難以葬於大地,隻可以橫於星空,如若非要葬之,必然地覆天塌,人畜無存。後來,扶蘇世子出麵,以眉頭鮮血為引,以烈烈秦軍為後盾,對著秦皇大棺整整念誦了三天三夜的《孝子言》,才勉強的將秦皇歸於地下,而扶蘇的這眉心血墜落在地,受到了天之力的影響,形成了這麽一個玉玨,所以呢,比起這塊玉,那和氏璧差的太遠了,不過修行界為了方便起見,還是喜歡叫它和氏璧。”


    良小天說完,伸了個懶腰,在陰風森森的屍林重樓間,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道:“回去裝病,這個鬼門關事故太大了,我可玩不來,還是給劉爺他們備著吧!”


    回到房裏,已經清晨六點半,良小天往床上一窩,蓋著被子,呼呼大睡起來。而此刻,窗外懸掛的屍體,好像夢境一般,緩緩消失不見,天邊,一道初陽的光芒,灑在了小天的單人病房內。


    王大炮跟著坐在了房間內,大炮左看右望,卻詭異的發現,良小天的那把刀,不見了——


    “小天,你的刀呢?”王大炮拽了拽小天熟睡的身子。


    小天迷迷糊糊的道:“別動我,刀在我的胳膊上,這次被屍體咬,也不是沒好處,開了三藏五府之一的氣府,刀以後可以藏在身體上了……”


    王大炮掀開小天的手臂,發現右臂小臂處,一把十五公分長的青色雙龍偃月刀刺青,幽幽而現,那一如秋水的刀光,活活的要躍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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