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下,森森鬼手,時隱時現的鬼哭聲,肆意於空。(.)


    良小天一隻手挽著冰冷的鐵欄杆,一隻手摟著蒼白容顏的馮蘭,良小天傾斜的掛在右船舷甲板上,看著那地下可怖的,鬼手骨刺,好像春天裏的草芽,緩緩朝上上漲。


    “你,是怎麽到這的,劉爺他們呢?”小天附在馮蘭耳邊幽幽道。


    馮蘭蒼白的容顏微微痛苦,鳳目睜開,昏暗的眸光看了小天一眼,道:“不知道,千屍之後,我就在一家農戶裏醒了,而那農戶主人說,三天前有一個小夥子從村子的河流上遊飄了下來,再然後我就猜測是不是你……”


    “是我。”小天看了看下方已經長到足足半人高的森森黃皮骨手,摸了摸還在抽搐的左腿,咬牙道:“我們得離開這,我有種預感,這裏不是一個善地。”


    “怎麽離開?下麵都是骷髏骨手。”馮蘭的臉上微微幾分恐懼。黑色的夜幕下,森森鬼手,時隱時現的鬼哭聲,充斥著兩人的耳朵。


    小天想了想,手指若遊魚,解開了綁在甲板欄杆上的一根繩索,然後身子微微呈側身,右腳抵著欄杆,整個人呈現“t”字形,掛在船舷甲板,小天解下塑膠複合繩索,將繩索一頭綁在自己的腰上,隨後對視著馮蘭,微微歉意,“對不住了。”


    馮蘭沒有回話,隻是虛弱的閉上美眸,纖細的腰間,一根破碎的骨臂,死死的嵌入了馮蘭的腰中,馮蘭很痛苦,那倒刺,骨芒閃閃,一看便是凶物。


    小天一隻手緊緊的抱著馮蘭,另一隻手探出雙指,嵌住那骨臂,猛地一順,隨後拔出。


    “啊——”馮蘭俏臉上,滿是痛苦,腰間血口裂開,鮮嫩若秋霜的肌膚,此刻血痕淋漓。


    小天一把手扯下自己身上的破爛外衣,包裹住馮蘭的腰間傷口,隨後把繩索的另一端捆在馮蘭的臀部,讓馮蘭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腰。


    “啊——伊“馮蘭附在小天的耳邊,嬌顏上滿是抽搐,痛苦不已,那骨刺鬼手的傷口,太大了,即便馮蘭是武學世家出身,這般的痛苦對於一個妙齡女孩而言,也是難以接受的。


    小天細細的看著地麵上,那黃色屍皮包裹著的骨刺鬼手,一時間,眉頭皺起,自言自語,“飛鳥號整體呈現九十度垂直傾斜,那麽運力的話,蕩起繩索應該可以蕩出很遠,這片鬼手,應該不會生長範圍很大。”


    小天說罷,就要行動,小天在打開打火機看了周圍的艦身情況之後,雙眸一亮計上心來,艦身的不遠處,有一個瞭望台,這是上次劉三江站的地方,那裏是艦身的最高點,從那裏用繩索蕩下去的話,其下衝力更大,蕩的範圍就更遠,逃離這片該死的屍皮鬼手絕地的可能性就更高!


    小天看著那不遠處的瞭望台,沿著破碎的欄杆,爬了過去。


    耗費了足足五分鍾,小天才背著馮蘭,來到了那平台邊緣,平台上很是落寞,在黑色的蒼穹下。


    “這個應該是可行的,”良小天暗暗自語,薄薄的嘴唇咬緊,一邊將自己和馮蘭,緊緊的捆在一起,好像粽子一般,另一邊繩索捆在瞭望台的把鎖上,小天對著耳邊還在冷靜道:“緊緊抓牢我了,等會我們會落下去,估計會摔的很疼。”


    “嗯。”馮蘭輕輕鼻音,嬌柔的麵龐上,冷汗點點,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小天扒拉著繩索,捆了又捆,在確定其已經牢固之後,小天瘸著左腿,右腿蹬在船舷上,猛地運力,小天和馮蘭好像落崖的石子兒,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越過無數森森屍皮鬼手,在蕩到最高的那一個g點時,小天雙臂微微橫在胸前,威武喝道:“鬼刀!”


    下一刻小天的整條左臂被一道青色的朦朧光芒籠罩,一條兩米三四的詭異偃月刀,在那青色光芒圖中,緩緩奏現。


    “給我斷!”


    小天揚刀揮砍,在最高點的一瞬間,小天砍斷了繩索,而那下墜之力帶來的強大慣性作用力,在繩索的束縛消失後,帶著小天和馮蘭的身軀,直直的朝著遠方墜落了而去,乍一看,好像脫了線的風箏一般。


    呼嘯的風聲,在兩個傷痕累累的男女耳邊回響,夾雜著黑夜下的鬼哭,幽鳴。


    馮蘭緊緊的擁住小天,不言不語。


    “你說,我們會不會摔死。”小天感受到自己身體在飛速的下墜,就好像沒有了燃料的航空火箭殘骸一般。


    “不知道,或許吧。”馮蘭低聲而語。


    小天仰麵朝下,看了看黑漆漆的大地,微微道:“如果老天不開眼的話,我們真的會被摔成一團肉醬,人肉餡的肉醬……”


    ……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和金屬戳擊岩石的聲音,在山脈盡頭的一個小丘陵上,貧瘠的山丘常年以來演化成了一片砂礫的小戈壁灘,宛若沙漠一般,厚實的沙子覆蓋在了這個小丘。


    沙丘之上,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邊緣,一把冷光漣漪的雙龍偃月刀好像孤夜裏的士兵,冷冷而立。


    “呸!”小天四肢朝下,趴在沙坑裏,吐出一大口沙子,小天感到自己好像五髒戰栗,一時間血脈倒流,腦門昏厥。


    “你怎麽樣?”小天背後的馮蘭,依著小天的身子,受到了很少的波動,但是周身也滿是黃沙。


    小天強忍著腦門的劇痛,隱聲道:“還行吧,沒死,待暫不薄。”


    小天緩緩的扒拉著沙丘坑壁,欲要站起來。


    “不對!”小天起來的一瞬間,猛地發現,自己那探入沙壁中的手,好像,摸到了一片生硬的、冰冷的物體。


    “這裏麵,有東西?”小天暗暗自語。


    背後的馮蘭,看著小天突然雙手抓進沙丘,一動不動,一時間沒了主意,發問道:“怎麽了?小天。”


    “有點意外。”小天話音落下,雙手如爪,狠狠的鑽入了沙丘,小天感受到雙手觸碰到了一個光滑的、球狀的物體,冰冷透骨,分外滑膩。


    “給我出來吧!”良小天一把順著沙牆壁掏了出來,一個猛紮子,小天退後了幾步,癱倒在沙坑裏,小天的雙手上,一個詭異的,骷髏頭,幽幽而現。


    “啊!——”馮蘭,忍不住驚叫失措。


    那骷髏頭,光滑如琉璃,分外的滑膩,甚至那空洞的雙眸處,還不時的還有一點點冷光幽芒乍現,好像一個藝術品一般,白森森,陰暗暗,光滑如琉璃。


    “別慌,這隻是個死人腦袋。”小天安慰起來馮蘭。


    馮蘭有點不知所措,隻是死死的抱著小天,馮蘭已經確定了,這裏絕非正常的世界,這裏似乎是一個落寞了很久的地方,到處都是鬼怪骷髏……


    小天拿著骷髏,沒有任何害怕,那樣子,就好像和拿了一個大點的的哈密瓜一個神態。


    小天右手順著骷髏頭長大的嘴裏,鑽了進去,細細的掏起來。


    “你在幹什麽?”馮蘭好奇問道。


    小天一副不慌不忙的道:“這個東西叫靈種,在周易的傳說中,每一個隻要是真人級別的存在都會在臨死的時候將自己所學一身的本事匯聚在元門,而元門就是我們所說的太陽穴,而真人死之後,雖然不會和佛陀一樣留下舍利子,但是他們會留下頭蓋骨,或者說叫顱骨,這個顱骨保留真人最後對天地的領悟底蘊,根本上已經是一種介乎於靈媒法器的東西……”


    “你是說,這個顱骨,”馮蘭花容蒼白,“這個顱骨,是一個真人死後的頭蓋骨?”


    小天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右手在那骷髏嘴裏掏來掏去終於有了結果,小天臉上難得從抑鬱微微泛活,右手緩緩從那顱骨嘴裏竄出,手心上,一張薄軟的黃皮,幽幽而現。


    “靈種一般是不會被人亂扔在地上的,他們應該和舍利子一樣被高高祭奠於高塔之中,每一個靈種都代表著一個真人的巔峰成就,但是這次,沙丘之中,居然藏有靈種,難道是那位真人臨死之時,葬在了此地?靈種之上有靈韻,傳聞真人死亡之時,對於未來能有一段非常模糊的預言能力,他們能看清未來幾百年甚至一千年的變化,而修為越高的真人死亡之際,其看到的未來場麵就越多,所以多數真人在死亡之時都會對自己的後事做一安排,比如有的真人是為了報仇,就會留下仇人的名字,有的真人為了警告後人此地危險,就會留下暗號警戒,其無論是名字還是警戒,都隻會有一個形式出現,那就是真人生吞自己的一塊皮肉,在皮肉之上摹寫出自己要說的話,隨後真人逝去,皮肉未能入胃,滯留在腦中,伴隨著靈種,長此而存,直到有一天,有人拿到靈種,取到裏麵的皮肉……”


    小天心中冷冷而言。


    小天的手上,那不知名的幹枯黃皮,不是別的,正是一位真人級別在臨死之前生吞自己的一塊皮肉,那黃皮不大,隻有三指頭寬,一指頭長,質地非常粗糙,甚至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土腥氣。


    小天打亮了打火機,火機火焰微微閃耀,在火光下,小天的臉色猛地煞白煞白,雙手一震,火機和那幹枯黃皮,齊齊的墜落在了沙坑裏。


    “怎麽了?”馮蘭看到小天如此驚恐。


    小天雙眸欲裂,臉色蒼白,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在黑色的夜幕下,一字一眼的喝道:“疑龍十問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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