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英嫡這一聲提醒可謂是來的及時,竟是讓藺相如硬生生地從經脈裏又運轉出幾分真元,在這危機關頭使了個倒轉乾坤的法子,把兩個人硬生生地移開半尺。(.無彈窗廣告)


    若是穀興慶還是三丈高的巨人,這半尺距離根本是連長刀的寬度都不如。


    可如今穀興慶卻是被斷了屍氣來源,沒了三丈高的法身,那屍氣長刀自然也是跟著一起縮水。


    “砰”地一聲,長刀斬在地麵上,直接斬出一條尺許長的刀痕,其中猶有屍氣殘餘,好不危險。


    隻是羅英嫡兩人卻是僥幸得脫!


    至此,穀興慶原打算好的兩敗俱傷之策竟是變成他一個人受傷的結局!


    穀興慶自然是大為憤怒,惱怒之下竟是強運屍氣,又是對著兩人揮出一刀橫掃而出!


    羅英嫡見狀大駭,也顧不得自己修為低微了,連忙抽出自家蘊陽鬆紋劍擋住長刀攻勢。


    隻是他這蘊陽鬆紋劍畢竟隻是凡品,對付普通僵屍也就罷了,如今用來對付穀興慶這屍王卻是顯得十分不足,竟是一個照麵就被那屍氣長刀腐蝕了個幹淨!


    蘊陽鬆紋劍裏區區真陽之力在屍王之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隻是得了這個空檔,藺湘竹卻是趁機又驅使飛劍,在穀興慶的身上又開出一個洞來。


    不過這已然是藺湘竹的極限了。隨著這一劍下去,藺湘竹體內再也搜刮不出半點真元,那飛劍竟是直接從穀興慶身體內直直飛出,“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濺起一地屍水。


    不過,雖然沒了真元驅動,可藺湘竹的飛劍豈是凡品,即使掉在屍水之中也是褶褶生光,自發地淨化起附近的屍水來。


    “該死,早知道便應該多帶些丹藥在身上才是。”藺湘竹眼睜睜地看著自家飛劍掉落,當真是氣憤難耐。


    羅英嫡卻是因為這一個變故變得緊張無比,隻是小心地看著穀興慶的動作。


    與此同時,穀興慶肉身被連開兩洞,原本存在體內的屍氣竟是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向四周發散,而穀興慶原本清晰的麵龐在這等情況下竟也變得模糊起來。


    就像是一個泡在水裏數百年的老屍,穀興慶不一會兒竟是連麵目都分辨不清楚了。


    穀興慶無法,隻得放棄繼續攻擊兩人,轉而開始找散落四處的腐肉填補自家肉身。隻是沒了屍氣維持,那些腐肉如何還維持的住,竟是補了東麵掉西麵,僅僅能維持個平衡。


    見得如此情況,羅英嫡與藺湘竹都是精神大振,知道隻要再撐得一時片刻就能把這屍王給徹底消滅。(.無彈窗廣告)


    但是藺湘竹已然沒有半點真元可用,因此希望便全部寄托在了羅英嫡身上。


    羅英嫡此時對局勢把握的極為清楚,知道自己已經是兩個人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所以也是當仁不讓,直接在屍水裏滾上一滾,顧不得一身惡臭,隻是抄起藺湘竹那把亮閃閃的飛劍直抄穀興慶掠去。


    而穀興慶見羅英嫡攻來,也是新仇舊怨一起冒上心頭,一時間怒火猛漲,也不用腐肉補洞了,隻是幻化出長刀,照羅英嫡當頭劈去。


    隻是羅英嫡何等聰慧的人物,又如何會與他硬拚,隻是運起全部真元使出身法,圍繞穀興慶肉身前後左右四下穿梭,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羅英嫡越攻越是有心得,漸漸的竟是產生了一種奇特的節奏,將穀興慶完全包裹在了自己的劍網之中。任這屍王如何防守,隻是避不開羅英嫡手中的翠色飛劍。


    四散的屍氣越來越多,穀興慶的肉身也漸漸步上麵龐後塵,開始浮腫起來。


    若是一直如此繼續下去,隻要羅英嫡能再堅持個一時半刻,這穀興慶就會因為缺少屍氣維持而身隕肉消。


    可是穀興慶如何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這麽耗死,竟是在這時故意賣了個破綻引羅英嫡來攻。


    羅英嫡此時也是殺的興起了,見穀興慶身上有破綻出現,想也不想就是一劍削去。


    藺湘竹此時看見了,想要提醒卻是晚了。


    穀興慶好不容易等羅英嫡失誤,自然不會留手,一邊用屍氣維持腐肉將那飛劍僅僅裹住,一邊兜頭就對著羅英嫡一拳搗出。


    羅英嫡此時已然發覺形勢不對,隻是穀興慶一拳攻來,他完全是避無可避,隻得強行啟動護身玉佩。


    穀興慶蓄勢已久的一拳又如何是那麽好擋的,那玉佩催發出來的光罩不過是把拳頭阻了一阻,就被拳頭擊的粉碎,化作無數綠色熒光,星星點點地消散在空中。


    一起粉碎的自然還有羅英嫡懷裏的玉佩。


    不過羅英嫡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玉佩的損毀,借光罩阻了穀興慶一瞬的間隙,羅英嫡連忙抽身而退,這才勉強從穀興慶的拳頭下找出一條生路來。


    隻是即便如此,羅英嫡的武器,藺湘竹的那把翠色飛劍卻是被穀興慶留了下來。


    如今他和藺湘竹兩個人竟是一樣的赤手空拳!


    眼見如此,藺湘竹懊惱地將自己用來飛行的佩劍死命地砸在地上!


    因為這飛劍隻是供她禦劍飛行之用,所以根本不是什麽好物件,也就是比蘊陽鬆紋劍好上一些罷了。


    隻是有蘊陽鬆紋劍先例在前,藺湘竹極為清楚,這把飛劍在穀興慶麵前隻怕是連對上一招的可能都沒有,瞬間就會被那屍氣腐蝕成一塊凡鐵!


    那穀興慶此時卻是得意大笑道:“你們兩個混蛋,竟是害得我如此模樣,我定要親手淩遲了你們,再把你們變作我手下的屍兵天天供我驅策,才能消我心中怒火!”


    羅英嫡與藺湘竹兩人卻是聽得皺眉,卻不是因為穀興慶說的讓人惱怒,而是因為穀興慶說話的聲音這個時候發出來隻剩下嗡嗡一片,根本聽不清楚,反而顯得異常的聒噪。


    不過穀興慶得意的樣子兩個人卻是看到了。


    藺湘竹此時臉色異常慘白,她隻是握進了那柄沒用的飛劍,顯然是已經做好了臨死前自盡以免自己受辱的準備。


    羅英嫡這個時候卻是倏地從嘴裏吐出一口淡淡的屍氣。


    剛才穀興慶的那一拳他雖然堪堪避開了,可那拳勢何等淩厲,仍然有些許屍氣侵入了他體內。故此他先前一直都在運轉真元,將那屍氣排出。


    與此同時,羅英嫡卻是根據這些屍氣判斷,如今的穀興慶雖然看似威猛,實則實力下降的厲害,隻怕也就是比他高出一籌而已。


    羅英嫡也見到了藺湘竹的準備,他卻是將那飛劍奪下,然後安慰道:“師姐不可魯莽!師弟尚能一戰,師姐何必如此!”


    不等藺湘竹說話,羅英嫡卻是閉目沉心靜氣,在心中作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待再睜眼時,羅英嫡堅定的從懷裏掏出一大把鎮魂符來。


    要知道拜師他派乃是修仙界的大忌,所以羅英嫡原本不想在藺湘竹等人麵前使用這東西的。隻是如今兩人生命皆在他手,他若是再隱瞞下去,隻怕就不是大忌的問題,而是忌日的問題了。


    果然,藺湘竹初始時還覺得欣喜異常,覺得有這些符籙在手穀興慶必然難逃大難。可是旋即她就忽然麵色大變,怔怔地看著靜立不動的羅英嫡。


    藺湘竹此時的心裏異常的混亂。一會兒覺得羅英嫡有這符籙在手定能除魔功成,一會兒卻又為羅英嫡竟然拜師它派而憤怒;一會兒想著此事過後定要讓師門好生獎賞羅英嫡一番,一會兒又想著事後定然要把羅英嫡改拜它派的事情稟告上去。


    隻是這一切都在羅英嫡再度衝向穀興慶的瞬間消失了,她隻是看著這個修為低微的師弟,心中竟是一片平靜,再無它想。


    穀興慶卻是見著羅英嫡麵色冷靜非常,心裏也是做了十足的戒備。


    此時見羅英嫡衝來,他想也未想又是一拳搗出,妄圖再重創羅英嫡一回。


    羅英嫡沒了護身法寶,隻要被他一拳轟中定然是一個死字!


    羅英嫡此時卻是心無它物。


    見穀興慶一拳搗來,他隻是一個縱躍避過拳頭的同時,直接跳到穀興慶頭頂。隨後羅英嫡劍訣一指,手中備好的八張符籙頓時飄飛而下。


    正是羅英嫡的八方困絕陣!


    不等穀興慶反應過來,羅英嫡卻是開始催動自家真元。


    他此時已然算得上時熟能生巧,他剛剛落地,八柄劍影已然從符籙中顯現而出。


    隨著羅英嫡劍指指揮,劍影不分先後,同時向穀興慶攻去。


    “這個該死的家夥,不僅會撰寫符籙,竟然還會以氣化劍!這哪裏是他一個剛剛晉升的內門弟子能會的,分明是有外人教才對!等他拿下那鬼東西,定然要他老實交代出來才行,否則定要他好看!”


    不知不覺間,被羅英嫡勾起好奇心的藺湘竹卻是把要稟告給師門的事情忘記了。


    羅英嫡卻不知道藺湘竹心思的變化,他隻是全心全意的調轉真元,驅動劍影全力攻擊。


    隻是那穀興慶為了保命也沒了其他想法,隻是全力把自身屍氣外放,護住了全身。一時間,羅英嫡化出的八柄竟是攻不進去。


    要維持這以氣化劍的功夫何等耗費困難,更加之劍影不停的在與屍氣對耗,羅英嫡身體內的真元竟是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不過是堅持了一炷香時間便見了底。


    到了這個時候他卻是才記起來,自家百寶囊裏還有一顆益氣丸,若是適才能給藺湘竹服用隻怕這場戰鬥也用不著他如此賣力了。


    隻是此時他已然是騎虎難下,隻要他這裏稍一鬆懈,穀興慶想必就要脫困而出,介時就是他與藺湘竹的死期。


    所以羅英嫡隻能自己服了然後死命催發藥效,根本不敢有其他動作。


    隻是羅英嫡的真元終究不足,不過又堅持了半柱香時間,真元便全數告罄。


    隨著羅英嫡萎頓而退,劍影瞬間消失無蹤,八張鎮魂符沒了羅英嫡的真元支持也隻不過是又支撐了一息時間就被屍氣腐蝕的幹幹淨淨。


    “原本還以為你一天到晚藏著掖著,必然是有好寶貝的,不想卻是如此不濟。”藺湘竹恨恨地看著退回來的羅英嫡,語氣裏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羅英嫡隻是對著她苦笑,放在身側的右拳卻是捏的極緊,便是青筋也凸了出來。


    眼見兩個對手都沒了還手之力,穀興慶卻是得意大笑,同時把布在身外的屍氣又收回體內。


    實則穀興慶的屍氣也是即將告罄,若是再不收回體內隻怕肉身就要徹底崩潰。隻是可惜羅英嫡修為終究還是不足,才導致不能堅持下去。


    到此時,羅英嫡與藺湘竹卻是看清楚穀興慶此時的模樣——除了一大塊有人高的、難分手腳的腐肉外,根本沒有半點人形了。


    就是那不似笑聲的笑聲也不知道是從哪發出來的,悶響悶響的。


    那肉塊也不再出聲,隻是突地完全縮成一團,變作一顆足有半人高的肉球,然後直接向兩個人強滾而來。


    羅英嫡卻是長嘯一聲迎風而上,卻也不怕嘯聲震塌穹頂。


    “師弟!”藺湘竹看的花容失色,右手更是高舉而出,似要把羅英嫡拉回來。


    她如何會看不出這肉球的一滾之勢足以把人撞的粉身碎骨!


    隻是羅英嫡卻是去的一往無前!


    羅英嫡此時隻感覺一股天地浩然之氣充盈滿胸,無邊正義之氣讓他無視危險。


    義無反顧的一口鮮血噴出,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右手同時在血中幻起一陣光影。一個瞬間,羅英嫡就用這口心血憑空撰寫出了一張不用紙張書就的符籙!


    直擊魂魄的靈魂火符!


    必須用心血書就的靈魂火符!


    穀興慶變作的肉球似乎也是感覺到這符籙的威脅,竟是不管掉了一地的腐肉,在這等情況下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隨後連忙反轉。


    他已然感受到了羅英嫡身上正散發著一種足以讓他窒息的危險。


    隻是羅英嫡等待了這般久,如今一擊斃敵的機會就在眼前,哪會容他跑掉。隻聽得又一聲重喝,那靈魂火符頓時迎風化作三丈大小,然後直接將那肉球全數蓋住。


    肉球此時還要掙紮,羅英嫡卻是雙眼怒睜,連忙搶步而上。


    羅英嫡不等肉球掙紮出來,又是一口心血噴出。


    有心血補充,那靈魂火符頓時再作變化,竟是整個化作一道電網,將那肉球完全包裹其中。


    羅英嫡此時已然是須發分張,雙眼更是翻白,七竅中甚至有汙血緩緩流出,宛如地獄厲鬼。


    隻是羅英嫡毫無所覺,他隻是不斷轉化法訣,同時口誦莫名真言。


    隨著一篇真經念到最後,那電網終於壓縮到極致。


    待羅英嫡一聲“疾”字長嘯出口,那電網在藺湘竹不可思議地眼神中竟是凝成一個光點,隨後猛然炸開。


    沒有腐屍!沒有汙血!沒有肉球!


    一聲長嘯,如雷如電!


    一聲長嘯,如岩如山!


    長嘯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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